[都市]我的生活-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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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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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仔和彭志国两个人都回沈塘讨生活了。阿弟仔已经结婚了,04年结的
婚,老婆也是沈塘的,他们在顺德冰箱厂认识的,在那里谈恋爱,回家结婚,然
后两个人决定不再出去打工了。我问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再出去打工了,阿弟仔说,
外面生活节奏太快,生活太沉闷,不自由,除了上班坐在车间里干活,下班就在
宿舍睡觉,工厂里没什么娱乐,而工厂外的娱乐又没钱去,常年打工收入也不算
多,而且年轻人开销大,一年到头手里也落不下几个钱。生活的无聊,身体的苦
累,这些苦闷,年轻的打工仔都能忍,但是跟女朋友情到浓处,却没有地方可以
做一次爱,阿弟仔不是阿贵,他舍不得花至少一百来块钱开个房间只为了跟女朋
友做点男女之间恩爱的事,常年只能强忍着,只能在傍晚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
偷偷摸摸解开女朋友的胸罩吮吸她的乳头,把手伸进她松紧裤或者裙子里,拉开
内裤,用手指抠弄一下的阴道口,再把手指放到鼻尖边上问问女人私处的滋味,
仅此而已,两情相悦,却又没有条件做爱,阿弟仔说,有时候女朋友在他的抠弄
之下都能达到高潮,可是连哼都不敢哼,只能忍着,喘着粗气,这种性的苦闷让
人无法忍耐。

如今阿弟仔两口子在家里种菜卖菜过活,早上一大早他们就到地里去摘菜,
然后装上三轮车,阿贵就拉着老婆和装好的一筐一筐的菜拉到沈塘菜市场,洗菜,
然后再在菜摊上把菜卖掉,卖完菜买点鱼,肉回家做午饭吃,下午偶尔去去菜地
浇浇大粪,打打药,或者浇点水,晚上再一起做饭吃,这一天就那么过去了,卖
菜挣不到几个钱,扣去吃喝生活费,一个月两口子也存不了千来块钱。

我问过阿弟仔,在城市里打工快乐还是在老家种菜更快乐。阿弟仔说,挣钱
当然是在城里工厂打工更挣钱,厂里包吃包喝,现在流水线工人一个人也有个两
千左右的薪水,两个人扣去开销,一个月能存至少三千块。可是拿钱多,并不快
乐,在老家东西更便宜,菜是自己种的,浇大粪不用肥料,连杀虫剂都不用打,
不用花钱买,肉是村里用番薯叶,芋梗这样的杂粮不用一丁点猪饲料喂的猪杀的
肉,也不贵,水是家里老井的水,原汁原味的吃喝纯天然,这样的吃喝,城里根
本没可能有,家里自家的老房子,不必缴房租,地方也够大,不是多个人添两条
腿都挤不进去的集体宿舍,时间还是自己的,卖完菜,菜地里没活,爱干嘛就去
干嘛,没人管,自由自在,也不用像在工厂那样,一周六天,每天十几个小时都
要在车间里做活。最重要的是,阿弟仔爹妈走得早,他也没兄弟姐妹,那么大的
老房子就自己和老婆两个人,想什么时候做爱就什么时候做爱,自家屋子爱怎么
折腾就怎么折腾,就是大白天,关上门,老婆被弄得舒服了,弄得高潮了,两个
人爱叫多响亮就叫多响亮,爱喊爹叫娘就喊爹叫娘,想喊什么喊什么,没人管。
阿弟仔说,他和媳妇在家过得习惯了,就是外面一个月有包吃喝给三千一个月的
工,他们也不想再去打了。

彭志国还没结婚,他家里跟阿弟仔不大一样,他父母都在身体还很健旺,他
是家里的老幺,上头还有好几个兄弟,他家家庭关系处得不错,父母和几兄弟经
济条件还不错,不指望彭志国到外面打工挣钱回家养家,所以他是在外面浪荡,
还是回家安分过日子,家里人都不反对。我们几个朋友里,他最好玩,无聊的打
工生活,他受不了,他总是不停在换厂子打工,在一个地方找个厂子打打工挣几
个钱,不干了,拿钱又去别的地方玩玩,没钱了再找个厂子打工挣钱,钱挣够了,
又辞工去玩,几年下来,手里没落下一分钱,深圳,广州,珠海,汕头广东的大
城市他倒是玩了个遍。

彭志国人长得不错,而且从小就会打扮自己,上学的时候穿戴就是农村孩子
算最时髦的,有过一个外号,潇洒哥。他不交女朋友,但是他性满足却一直没怎
么缺,他到一个地方,先去找那个地方犄角旮旯里的洗发店,找洗头妹来玩,天
天换着姑娘玩,一直玩到把存的钱抖落干净再说。彭志国不肯告诉我他回家的真
正原因,他为什么选择了回家,后来还是阿弟仔私下里告诉我的。彭志国在东莞
不小心染上了梅毒,他手里没钱,只能回家来治。这种下半身的病,治起来花钱
多不说,还丢人,全家都跟着丢人,去年治好那病,彭志国他爹就不让他接着出
去浪了。彭志国岁数也不小了,可是因为得过梅毒,在沈塘名声臭了,没人肯嫁
女儿给他,性病只要不是艾滋病,在城市里或许也算不上什么事,但是在农村,
农民眼里那就是最恶心最下贱的事。他爹就托人在徐闻给他介绍了一个姑娘,姑
娘家里穷,没读过什么书,人才也不行,个子小小,而且黑,彭志国跟姑娘见了
几次面,没曾想谈得还不错,05年秋天姑娘来彭家住下了,其实说是来看看彭
家,实里就是在等好日子结婚了。阿弟仔问过彭志国,怎么会看上那么一个姑娘,
彭志国嘿嘿闷笑几句,神秘地说,她还是个处,第一次弄,她下身有血,就这点
她就比外面的女人好一万倍,晚上怎么玩都没事。看样子,一次梅毒真把潇洒哥
彭志国吓得不轻,吓得再也不敢出去外面的花花世界浪荡了。

说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跟阿弟仔还有彭志国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断反
思自己在广州的生活,尽管我已经拥有了沈塘人羡慕的广州的一个汽修厂,算是
有了一点事业,我收入不低,甚至比很多广州人收入还要高,只要我愿意,我在
广州夜里可以睡到很多女人,大部分还是不要钱的女人,十几二十岁的学生,三
十几岁的熟女人妻,甚至晚上出来兼职的职业模特,可是我不快乐,不幸福。这
至少不是2000年我刚到广州的时候追求的生活。反倒,我更羡慕自由自在的
阿弟仔和彭志国他们,他们没有我有钱,但是他们的生活非常充实,他们没机会
像我这样有机会跟各种各样的女人做爱,但是他们可以心爱的女人长相厮守,而
我和心爱的桂花姐还有苗苗天各一方,他们事业的压力并不大,而我每天起床的
时候都担心开门做生意却没有车给我修,他们想休息就休息,而我自己的产业却
没法让自己享受一个完整的周末……我追求的到底是什么?说真的,我到广州五
年多了,头一次质疑自己当年选择到广州去过理想生活的决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如果当年我在家老老实实养鸭子,或者接过我大哥的修车铺子做,那今天的
我也跟阿弟仔跟彭志国一样,娶个老婆,生个孩子,有空的时候,白天钓钓鱼,
打打鸟,晚上喝喝茶,那样我不会认识桂花姐和韩哥,不会认识苗苗,不会经历
与他们的离别之苦,当然我也不会结识智叔,丽华姐,老关,老梁,老秋,老田
他们,不会体验3P,不会体验群交的快感,也许就像我的父辈他们一样,一生
无风无浪,一辈子跟老婆一种姿势做爱……这样好还是不好,我自己也不清楚。

阿弟仔和彭志国同样羡慕我在广州的生活,他们非常佩服我能在广州扎下根,
他们说心里有根的人才能离家在别的地方扎下根,我就是那种心里有根的人。到
底什么是心里有根,心里的根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还是不懂,但是我相信那时候
的我心里已经没有了那种曾经有的东西,相反的是我觉得他们在外谋生许多年没
有找到所谓的心里的根,而回家反而找到了。

彭志国跟我谈起过几年前我和阿贵的那场架。他一直都不清楚当年我们两个
到底为什么打架,他的印象里,我和阿贵从小到大关系都很好的,别说打架,连
脸都没红过一次。彭志国说,阿贵也回沈塘生活了,而且回来的时间比他和阿弟
仔还早。阿贵是04年春天娶的老婆,在我们这几个朋友中,娶妻的,他是第一
个。阿贵娶的不是我们本地的女子,而是个江西女子,结婚后不久他们两个就在
镇上公路边上租个铺面开了小小的狗肉店。去年05年夏天阿贵的老婆生了个女
儿,彭志国说阿贵回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每天都待在店里给做生意,
照顾老婆女儿,连门都不出,他和彭志国阿弟仔他们这些旧日的朋友都疏远了,
尽管都在一个镇上度日子,可是平时根本不出来喝茶,玩,聊天,彭志国说,他
越来越不懂阿贵了,他每天就像条垂死的老狗,终日趴在家里守着老婆孩子,哪
里也不去。

我和彭志国骑着摩托车远远看过阿贵跟老婆开的小店。他的小店生意并不好,
本地人并不热衷于吃狗肉,来吃狗肉的一般都是从沈塘过路的货车司机,或者来
沈塘收水果的水果贩子,或者收蔬菜的菜贩子。我和彭志国都是从小就认识的阿
贵,阿贵自己没有什么做饭的手艺,但是店里摊上摆的一块一块的熟狗肉不但看
上去金灿灿的色泽特别好看,而且闻上去香气非常浓郁,小小的店面居然也弄得
有声有色,这些恐怕都是他女人的本事。

我跟彭志国去的时候是下午两点了,店里没什么客人,阿贵和他老婆两个人
都坐在店门口那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阿贵的老婆很胖,皮肤很白,穿得不是
很讲究,只是套了一条不大不小的背心,也许是刚生活小孩没多久,一对硕乳在
薄薄的背心里忽隐忽现,显得非常壮观。阿贵穿的也很随便,腰里还缠着块白色
的围裙,说起来也就是三年多没见,我总觉得阿贵老了很多,算起来阿贵比我还
小两个月,可是看上去他已经像个三十好几的人了,倒不是皱纹多了,或者说是
什么皮肤差了,头发白了,他的身材尽管已经有点发胖了,但是那只可能是店里
伙食还不错,并不是中年男人那种心宽体胖自然的肥胖,最重要的是,他的眉眼
之间多了以前没有的一种中年男人独有的忧郁的气质,或者说是一种疲惫慵懒的
心态。其实男人显老,未必是身体外表,而是心态,思想的老化才是最明显的老。

彭志国说得对,阿贵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不明白阿贵是怎么出去浪迹
几年,从一个喜欢群交,喜欢时髦,喜欢热闹的年轻人变成了眼前这个一脸平静,
甚至有点老气的小孩子的父亲。我不知道阿贵在外面经历了什么风风雨雨,也不
知道什么让他最终离开城市,甘心回到乡下过着这种平淡得几乎乏味单调,而且
不富足的生活,终日守着这么一个胖乎乎的夫人,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

苗苗肯定不是原因,我甚至怀疑,这个男人心里是否还想着当年那个年仅十
四岁,就被他哄着去玩群交的女孩,哪怕是每天卖狗肉的时候,偶尔发发呆,脑
海里会不会浮现一下那个女孩的样子,也许有,也许从来没有,其实事情已经过
去很久了,我们三个人都已经天各一方,彼此之间,当年的恩恩怨怨也不再重要
了,我已经不恨他了,因为如今的阿贵,早已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在变,阿贵也
在变,那苗苗呢?苗苗到底会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完完全全的一个我不认识的
人呢?

当年跟我一起从雷州出来到广州闯社会的几个朋友,在五年多之后都毫无例
外地选择回到了农村,就好像是宿命一样,无论他们走了有多远,见过多少世面,
做过多少种工作,最终他们还是觉得这个小小的祖祖辈辈生活的小镇才是他们找
回生活意义的地方,他们花了好几年,还是没能走出这个镇子。阿弟仔,彭志国,
阿贵都回到沈塘,都找回了生活的意义,那我呢?

05年9月,智叔和丽华姐的儿子小豪考上了北京大学,那年冬天,智叔和
丽华姐办了离婚手续。06年春天智叔再婚,他把原来的房子留给了丽华姐,另
外在越秀区买了套当做婚房。新的智婶就是我在舅舅小区里碰见的跟智叔在一起
的那个女人,智叔二婚没怎么操办,就请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顿饭,智叔喊我去吃
饭,那顿饭,我本来不想去,可是丽华姐却要我去。后来想想,她是对的,我不
该介入智叔和丽华姐的感情纠纷,不管怎么样,我刚来广州那几天,智叔对我的
照顾,那就是天大的恩,我不可以不认这个恩。

我办了一份贺礼,带着去了智叔的新房子。到了他家,看见新的智婶已经大
着肚子了,我不清楚智叔和丽华姐办了离婚手续跟新智婶肚子里这个即将出世的
孩子到底有没有关系。那天智叔的喜宴我吃得很尴尬,我不想违心说些祝福新人
的话,可是又不知道除过这些话在婚宴上我能说些什么别的话。我只是不停地喝
酒,一直喝到散席。我没想到我走的时候,智叔说要送我,送我出来,他说有些
话想跟我说,我们又找了个餐馆,我没想到智叔又点了一瓶白酒,那晚上应该是
他新婚之夜,尽管不是初婚,尽管老婆已经怀孕,可是还是个什么春宵一刻值千
金的说法,可是他却跟我在喜宴之后,又接茬胡喝海喝了一通。那天智叔没跟我
说什么,就是反反复复问我丽华姐最近怎么样,要我有空去看看她,我总觉得有
什么东西堵在他的心口,他想跟我说,却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那天智叔先喝醉
了,醉得一塌糊涂,嘴里咕噜咕噜一直在嘟哝,可是我怎么也听不出来他想说什
么。后来我把他背回家,新的二嫂在家等他,等着伺候他。从他家出来的时候,
我的脚步也有点沉,我喝多了,但是我家里没人在等我,不,我说错了,离开沈
塘,我没家了。

那段时间,我老是想起当年我和智叔还有丽华姐,三个人第一次玩3P的情
景,那个时候男人智叔和我,女人丽华姐,尽管我们对群交还不太熟悉,姿势,
技巧我们都没那么熟练,但是我们的的确确都享受到了性的快乐,那次的3P,
如果非要说起来,没有智叔的穿针引线,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
人,在内心的最深处都有尝试更刺激的,更新奇的性体验的欲望,这种欲望往往
是被人当做禁忌所控制的,而男人往往比女人更加勇于去突破这种无形的禁忌,
最初的群交往往是男人充当说服者的角色,而女人往往是被说服的一方,但是一
旦把群交当成现实的游戏真正玩的时候,最早退出的往往是男人,并不是所有男
人都可以看见自己的老婆跟多个男人一起做爱的,男人有种天生的对女人单独占
有的欲望,或者说父系社会对男人的道德束缚远胜于女人。无论是智叔还是丽华
姐都没跟我说起过他们的婚姻,我总觉得新智嫂肚子的孩子并不是智叔选择跟丽
华姐离婚的主要原因,而是智叔慢慢的已无法接受老婆群交的性爱好,他回归了
从前的老婆孩子正常的生活,而丽华姐却怎么都回不去了。

很奇怪,06年智叔再婚之后,跟我的关系反而更亲近了,后来他买了一辆
广州丰田,没事的时候就开到我的汽修厂去,我就叫我的伙计帮他检查检查,调
一调车,我们两个喝点酒,聊聊天,有时候他抱着他的孩子过来,我就逗着他的
孩子。智叔从来没忘记每次都给我带点水果,就像我刚认识他那时候一样,他一
脸平静。

有时候我在想,小时候看电影,总喜欢把电影里的角色分成两种,好人,坏
人。如今我的生活也是个电影,我和我遇见的韩哥,智叔,桂花姐,丽华姐,我
家里人,阿贵,阿弟仔和彭志国,还有苗苗他们都是我的生活这个电影里的角色,
如果按照我小时候的分法,我阿浪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呢?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
理的事情,但是如果用某种道德的眼光看,我玩过群交,睡过未成年的少女,睡
过无数叫不上名字的女人,我根本就是荒淫无耻之极的,智叔呢,他也玩过3P,
他曾经热衷于看自己的老婆跟别的年轻男人做爱,他背弃自己的婚姻,阿贵呢,
他逃避了男人的责任,彭志国,苗苗……,问题是,包括阿贵和智叔在内,我都
不再觉得他们坏,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呢?我觉得我的生活这个电影里所有
的角色并没有什么好坏之分,只有对生活的感受,对性的理解不同而已,仅此而
已。

丽华姐在离婚之后请了一段时间长假。老关他们知道她心情不好,就说大家
一起出去旅游散散心。老关,老梁,老秋和老田都去,只有我汽修厂的活太忙抽
不开身。那次出游很难得,老田和老秋甚至为了这个出游暂时停了生意,其他人
都请了长假。他们是四月中走的,四月末回来,两周多的时间里,他们去了北京,
西安,上海。他们没有报旅行团,而是随性而玩,比如在西安,他们连兵马俑都
没去看,但是西安出了名的小吃却吃了个遍,他们五个人每天都一起去逛西安城
的大街小巷,他们甚至觉得西安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比所谓的文化古迹什么帝王将
相遗址旧迹更加吸引人。

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在宾馆里一起做爱,说真的,那个时候他们之间多人性爱
已经很有经验,很有技巧了,如果真的有人在现场看过的话,一定会惊叹不已。
五个人,丽华姐的阴道里,肛门里,嘴里手里都有着一根滚烫的男人的JJ,姿
势是最科学的,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的身体重量全部都合理地分配到床上的各处,
所有的JJ抽插的节奏,力度全部都是恰到好处,而每个人的手,舌头都能非常
迅速和准确找到对方的敏感点,甚至射精,四个人男人甚至可以做到保证和丽华
姐在同一个时间一起达到性爱的高峰点,一起把精液射到丽华姐身上的各个地方。

那次老关和老秋都带了数码相机去,他们拍了很多张照片,有些是在景点,
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拍的,有些拍的则是他们性爱照片,后来这种性爱的自我拍摄
非常流行,叫做自拍。他们不打算像后来的年轻人那样喜欢自拍,把自己做爱的
照片放到网上去,炫耀,去追求一种莫名其妙的被窥视的满足感,那些照片对于
年近五十的老关他们来说,那就是一个青春的最后记录,对性生活最后精彩的纪
念。后来我曾经很多次看过那些照片,那年的丽华姐已经开始有点老态了,她的
乳房已经下垂,而不经意间,我已经可以看到她眼角的鱼尾纹。女人的老,就像
春天的雨,就在那么不经意间,或许就是那么一个晚上,一个瞬间,淅淅沥沥的,
它就来了。

我总觉得离婚之后的丽华姐一下就老了。其实步入老境的不只是女人,男人
们也是如此,有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老关老秋他们在高潮关头的吃力,勃起,勃
起的硬度,抽插的力度,都远不如前了。性学家们总说男人是在三十之后性能力
就开始走下坡路的,而我的总结是,五十才是男人最大的关口,出了五十岁,男
人真正的进入了有心而无力的阶段。说真的,那段时间我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我的表现也不算好,有时候甚至还不如老关他们更持久,当然我跟老关老梁他们
不同,那个时候我才二十五六岁,正是性欲勃发的年纪,我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后来才想明白,我做不到老关丽华姐他们那么心无旁鹜,那么飘逸洒脱,我做不
到他们那样看透了红尘俗世,我心里装下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五男一女的性爱,一个晚上女人可以接受多少男人多少精液?我想玩过群交
性爱的人绝对不止我们这六个人,天底下我们这类群交的爱好者说多不多,但是
说少,也绝对不是世所罕见,他们就像是老关丽华姐他们一样,都是普普通通的
人,就像你邻居家的叔叔阿姨,但是很少有人认真地去衡量过群交的很多数字,
比如五男一女的性爱,女人最多可以接受每个男人几次射精,第一次的射精量,
第二次的射精量会不会有什么变化。这个问题,我们可以回答,我们尝试过,一
晚上,五男一女的性爱,女人最多可以接受的男人射精量,是那种红酒的小杯子,
小半杯,就这么多,根本不是日本的AV片那样一大碗,或者像欧美的AV片那
样,女主角可以拿来像沐浴露那样涂抹满全身。

我记得06年五一的那个晚上,我们没有玩六个人的同时交合,而是分别和
丽华姐做爱,每次我们都把精液射入她的阴道里,然后把她的阴道口张开,扩张
到最大,然后看着我们的精液,一点一点滴出来,我们找了一个红酒的小杯子接
着,造物主是神奇的,它对男人和女人身体的色彩调配无疑是最美丽最合适不过
的,男人的身体黝黑中带点古铜色,或者说小麦色,女人的身体雪白色,还带点
粉红色,生命的颜色,男人的阳具黑粗,阴毛是那种油亮的黑色,而女人的阴毛
则是柔软的泛黄色,微黑色,女人的私处,大阴唇是那种红里泛黑的颜色,光滑
却有水弱的美感,女人阴道内部则是那种带着粘液的粉红色,鲜艳但是却又很低
调,那是一种活泼的红色,阴道内部的密肉则是粉而带点血红的肉色,从女人阴
道里喷涌而出的男人的精液确实乳白色的,晶莹隐约透明的乳白色,黝黑,黑亮,
黑而泛黄,雪白,红里泛黑,粉红,粉中带血红,乳白如玉,所有的色彩调配都
恰到好处,层次分明,这是人类交合的杂色,是生命旺盛的颜色。

天亮的时候,丽华姐举起手里杯子,玻璃杯是透明的,来自我们五个男人的
精液除了在丽华姐阴道深处的积存,它们都在那里,都在杯中。丽华姐晃了一晃
杯子,不多,也就是小半杯子那么多,如此多的精液并不是像水一样晃荡的,而
是显得很稠,像是熬得稀烂的米粥,或者糊糊。阳光之下,乳白色的精液发出金
亮的颜色,很美。一个晚上五个男人能给一个女人多少爱?准确的答案,一小半
酒杯那么多。丽华姐饮下了我们的精液。很多人会说,这么做很脏,我想说,精
液的主要成分是水,还有各种蛋白质,它对与人体绝对是无害的,一个人如果说
他脏,那他脏的未必是他的精液,很可能脏的是他的心,他的思想,他做的事,
做的人。

阿峰在职校念书其实念了不到一年。05年8月份的时候,我知道阿峰交了
一个女朋友,阿峰曾经带那个女孩晚上来过汽修厂。我已经忘记那个女孩的名字
了,我只记得那个女孩是广西河池人,跟阿峰是同一个学校的,好像学的是什么
旅游服务专业,她家境很一般,十七岁,还是十八岁的年纪,跟阿桃差不多大,
人长得挺俊的,而且很丰满。只是我觉得阿峰跟她不是很合适。至于为什么不合
适,我当时又说不上来。那个女孩身上好像少了点什么,少了一点让人感觉踏实
的东西,好像是少了一点像阿桃这样从农村出来的刚刚进入大城市的农家少女应
有的一些气质,比如淳朴,比如节俭,比如害羞……。女孩打扮得很入时,就像
广州女孩一样,有小巧玲珑的小挎包,我叫不出什么牌子,但是我知道那是一种
很考究的名牌,高跟鞋,说真的,我第一次看见阿峰的女朋友,我不认识她是来
看男朋友工作的地方的,更像是去参加舞会,而随便来看看汽修厂的,我的伙计
阿峰来广州也有几年了,可是一点没变,老实巴交,土气,他们两个在一起,真
的不适合。我真的不知道人家姑娘看上了阿峰身上哪一点。我知道阿峰那阵子花
钱花得很凶,动不动就跟女朋友出去玩,下馆子,蹦迪……

我知道阿峰手里有些积蓄,但是再多的积蓄也不该一阵子在女朋友身上抖落
干净。我不能说得太明白,我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我的兄弟,但是阿峰听不懂我
的劝,也没耐心去听我的劝。恋爱中的男人是完完全全盲目的,他听不见朋友劝
告,看不见生活危机,他眼里只能看见那个打扮入时,能让他开心的女孩。打扮
入时,没有农村女孩的土气,而且身材丰满的年轻女孩,对于我和阿峰这样土头
土脑的从农村出来大城市谋生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有非常大的杀
伤力的。那年阿峰才二十三岁,还处于懵懵懂懂,分不清什么是好感,什么是爱
情的年纪。阿峰喜欢带着那个女孩子,夜晚开着我送给他的那辆老雅马哈去高速
路上飙车,喜欢背后带着个吸引人的女孩开着车呼啸而过的感觉,喜欢带她去考
究的餐厅里吃宵夜,喜欢给她买东西,他以为那就是幸福,他以为他饮下的是一
杯爱情的美酒。

五月底的时候,老关有些不大对劲,我们觉得老关的话一下子变得特别多,
当然老关本来就不是个内向的人,只是我们都觉得那一阵子老关的话特别多,好
像,说不上来好像什么,就好像他想把半辈子的话一下子全部说完似的。

每次大家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给我们讲起他当年在贵州当兵的那些往事,
他回忆起了每一个跟他同时入伍,同时从新兵连分到汽车连的兄弟,包括那几个
没能跟他一起转业回家而长眠在云贵高原汽车线上的战友,他能想起他们每个人
的相貌,每个人的性格,发生在每个人身上的有趣的事,还有那个让他又爱又恨
的连长,尽管我们对他的话题并不是很感兴趣,但是他一直在说,一直在说。

我记得,有一天我们一起做爱。我和老关,还有丽华姐,三个人在玩3P,
我们都半蹲着,老关在前面,丽华姐在中间,而我在丽华姐的背后,老关的JJ
抽搐丽华姐的阴道,而我的JJ则抽插丽华姐的肛门。如此的性爱我们当时已经
玩过了无数次,丽华姐无论是阴道还是肛门经过老关超人的JJ开发,又频繁地
跟我们五个男人交合之后,已经变得非常松弛,我们甚至有时候可以和老关一起
玩双龙抢洞的游戏而不会让丽华姐的下体涨裂,群交最理想的对象其实不是所谓
的少女,而是阴道相对宽松的成熟的女人,在群交里,女人阴道宽松这一点非但
不是两人交合中的不足反而是最大的优势,因为宽松的阴道可以容纳更大甚至同
时容纳两根JJ的进入,而且能够持续地接受多人多次的抽搐射精,这种性的体
验对于女人来说,刺激,快感,充实感,满足感等等根本不是两人交合中可以享
受的到的。平时我们跟丽华姐交合的时间都很久,因为丽华姐的阴道松弛度,我
们对彼此间身体敏感的熟悉度,性爱的节奏,力度等等都已经非常熟悉了,可是
那天,老关只持续了不到半个小时就丢了身子。因为玩的是3P,我的JJ在丽
华姐的肛门里停了下来,我可以非常清晰地感觉到,她阴道里的另外一根硬梆梆
的巨物在剧烈地抽搐,在颤抖,我甚至能感觉到,老关龟头上的马眼正在丽华姐
的喷出一股一股的精液,很难形容那种我们三个人共有的快感,对于我来说,就
像用手指堵住水龙头的洞口,然后脱下裤子把JJ按在水龙头后面的水管上面一
样,有种特有的因为液体充盈而即将喷射出去的颤抖感,紧张感。我能感觉到;
丽华姐肛门内部肌肉的迅速收缩,这是阴道内部肌肉在接受完男人JJ射精之后
的自然反应,那种男女交合过程中特有的紧迫感,压挤感,在一瞬间又传到了我
的龟头之上,我很舒服。我能感觉到,丽华姐阴道内部另外一支巨物在喷射完精
液之后,慢慢软化,慢慢萎缩,缓缓抽出的整个过程。这种性爱是三个人同时做
的,也是同时感觉的,非常美,我真的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比这种男女的欢爱更
刺激更让人难以割舍的事情了。

老关那天早泄了,他整个下午都不开心。他那天说的话,很奇怪,他说,我
窗外的凤凰树不知道为什么不开花,以前爱停在树上的那群叽叽喳喳的鸽子们也
不知去向了。他说,他以前在贵州当兵的时候,营房门口,就有那么一棵凤凰树,
很大很大,比我窗外的那棵要大上很多,每年那棵凤凰树开花的时候,特别美,
整棵树都是红通通的,就像火焰一样红艳,就像凤凰在涅槃,凤凰也叫不死鸟,
它永远也不会死,每当它时辰到的时候,它就会冲入一团火里,焚化自己,然后
浴火重生,重新做一只新的年轻的凤凰。他说,他当年在贵州一看见凤凰树开花,
就特别想家,老家韶关有很多很多凤凰树,每年两次,年年花开花落,自己从小
到大却从来没注意过,原来凤凰树开花竟是如此之美,尘世间的生命竟是如此之
璀璨。

日久必生情,后来我总觉得老关,老梁,老秋和老田,还有丽华姐,他们五
个人就像一个人似的,从来没有过什么争风吃醋,从来没有什么争执,每次的恩
爱都如此之和谐,人们常说什么神仙眷属,我觉得他们就是,只是跟俗世里神仙
眷属有一点不同,俗世里的神仙眷属只是神仙仙女一对而已,而老关他们则是四
仙一仙女,人数不同,幸福的境界却完全一样。

06年四月底,阿峰的学校给我打来电话,阿峰出事了。阿峰那年的事,说
真的,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因为那之后我和他从来都没再提过。我记得,阿峰
的那个女朋友,那段时间去一个什么酒店实习,然后勾搭上了酒店里另外一个职
校的实习生,然后她跟阿峰说分手。阿峰受不了那个打击,跑去找那个男的理论,
都是年轻人,后来就动起了手。说真的,我认识阿峰时间也不短了,我真的没想
到一向内向,脾气温和的阿峰,打架的时候竟然操起了一个啤酒瓶把人家的脑袋
给开了。人家当场报了警,阿峰跑了,当然两个男人为之争风吃醋的那个女孩没
跑,留下来伺候那个倒霉的头上挨了一酒瓶的男孩,她的心早不在阿峰身上了。

那个男孩的爸爸到派出所报了案,立了案,而学校把阿峰开除了,但是手续
还没办,派出所在找阿峰,学校也在找,我也在找他。事情其实不算大,我找过
那个男孩的爸爸,他也是个外地来广州打工的,孩子不能读书,只好送去职校胡
乱学点东西以后吃碗饭,没想到孩子大了根本管不住,四十几的汉子,只有叹息,
那个人不难说话,也不多要钱,只是让我把孩子医药费给付了,处理孩子的破事,
他也不是头一回了,他去派出所销了案。学校那边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校长说什
么也不肯让阿峰再去上学了,他眼里已经23岁的阿峰就是个街上的混子,十足
十的害群之马。我没办法,只能替阿峰办了手续,他的书肯定是念不成了。

我没想到,我帮阿峰处理完所有的事情之后,我找不到他了。阿峰没有手机,
我没法跟他说话。他也没回家,我给他家里打过电话,他爸爸妈妈跟我一样,根
本不知道他人到底在哪里。我去过他租房子的地方,人也不在,房东说,他已经
三四个月没交过一分钱房租了,正想把他的东西扔出去,换个租户了。我知道阿
峰已经把钱都在那个女孩身上抖落干净了,他应该是身无分文了,他不敢来见我,
他觉得对不起我。我替他补了几个月的房租,房子是留下来了,可是房子住的人
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住呢。广州那么大,我真的不知道上哪里去找阿峰,找我的兄
弟。

我到处托人找阿峰,找了二十几天,当我都快绝望的时候,以前经常在我修
车铺子下棋的邝老大老远跑来汽修厂找我,他知道我在疯了一样,满广州找阿峰,
好在我在转修车铺的时候给接手人留了个地址,所以他就按着地址来找我了。邝
老说,他在白云路他女儿小区附近工地上见过一个小工,很像阿峰,他老了,老
眼昏花,不知道是他还是不是,他那么大岁数,人家也不让他进工地,他叫我过
去看看。

我当天就去了。按着邝老的说法,我直接就进了工地,就在工地上,我看见
一个小工,正在用铲子和泥,带着安全帽,背对着我。看见这个背影,我就知道
这个小工就是阿峰,我太熟悉他了,我走到他对面,我用眼睛瞪着他。说真的,
看见阿峰的时候,我很心疼,他瘦了一大圈,头发乱糟糟的被脏兮兮的安全帽扣
着,身上的工作服特别脏,全是水泥灰,他身上有股子难闻的气味,我不知道,
那个小子有多久没洗澡了。阿峰从来没干过这种工地小工这样的重体力活,我估
计他跑了以后没钱,就来这里了,我不知道他受了多少罪。我说不清楚,那天我
看见阿峰是什么心情,高兴,还是难过,生气,还是心疼,那天我狠狠地抽了阿
峰一个耳光,然后扭头就走。

那天阿峰扔掉了那个安全帽,一直跟着我在后面走,我在前面,我们都不吭
声,就那么一直走回家。说真的,那天我没回头,但是我能感觉阿峰在我背后低
着头紧紧跟着我,一步也没落下。我记得,我上五年级有一次,我把同学给打了,
班主任放学后留堂,我大哥给人家家长赔不是,赔笑脸,然后领着我回家,那年
我就是像阿峰一样,不敢看我大哥的脸,就是不说话,跟着他,一直跟着到家。
其实阿峰不敢面对我,但是他心里非常清楚,那天如果他不跟着我,那他走的将
是人生的另外一条路,一条注定不平坦的人生路。

晚上我让阿峰痛痛快快洗了个热水澡,又给他下了点面条,放上两根腊肠,
打上两个鸡蛋。我记得,那天阿峰捧起热腾腾的煮面条的时候,眼睛红了,我记
得好像他一边吃一边还掉泪了,泪水好像还掉在了碗里。至始至终,阿峰没跟我
说起过他的事,我也从来没问过,但是我相信,吃过拿完面条之后,我的兄弟长
大了。

我没再让阿峰去学修车了,我让他回厂子跟着师傅们直接学手艺,其实当初
我送他去职校学修车也有考虑不周到的地方,汽修厂里也一边干活也能一边学技
术,跟职校唯一不同的就是没有一个中专毕业证而已。可是既然阿峰跟着我吃饭,
那个证书又有什么用呢,如今这个社会,学历早就已经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了,
别说一本薄薄的中专毕业证,就是一本大专毕业证,一本大本毕业证,一本硕士
研究生毕业证,找不到工作,还不是一样的废纸一张。

06年6月初,我的事业,我的生活几乎在同一个时间里进入了一个低谷,
前所未有的低谷。

我记得很清楚,就在我的财务发完5月份薪水的第二天,我的汽修厂就没人
来上班了。我挨个给每个师傅打电话,打手机,要么就是没人接,要么就是关机。
后来我才知道,我汽修厂的三个师傅里有个师傅自己也开了一个汽修厂,也在越
秀区,他带走了我所有的师傅和伙计,给我来了个釜底抽薪。一夜之间我就成了
一个光杆司令。其实师傅们想带着伙计们出走自立门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毕竟汽修厂的确在那个时候是个利润非常高的行业,问题是我一直没有察觉到,
连想都没想过有一天厂里的人竟会走得干干净净。当一个真正的老板,我还是个
菜鸟级的。

一开始我到处在请新的师傅,找新的伙计,可是十几天下来,我一个合适的
新人都没找到。06年广州的汽修业仍然处于快速膨胀期,几乎所有的汽修厂都
缺人,缺有技术的人,修车师傅往往就是一个汽修厂的顶梁柱,我这样的汽修业
新手想挖别家厂子的人,那是不可能的,我甚至招不来熟练的来了马上就能干活
的伙计或者学徒。后来我才意识到,即便是我真的找来了新的师傅和伙计,我的
生意也不可能很快缓过来,我原来的师傅们带走的不仅仅是伙计,同时也是很多
客源,大部分高级车,进口车车主修车根本不认汽修厂的牌子,而是认修车师傅
的那张脸,而培养客户的工作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整个厂子只剩下我和
阿峰两个人,汽修厂不是当年的修车铺,光靠我们两个,无法撑得起诺大的一个
事业,我只能选择关门歇业。

种种努力都失败了之后,我绝望了,我只剩下一条路,卖掉厂子。我舍不得
卖掉厂子,某种意义上讲,它是我在广州摸爬滚打这些年唯一的奋斗成果,是我
这些年风风雨雨生活的唯一的见证,我觉得它就是我在广州的未来,我什么都可
以没有,但是我不能没有未来。关门歇业后的那段日子我特别苦闷,白天,我和
阿峰两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汽修厂里大眼瞪小眼,整个厂子看上去了无生气,我捡
根棍子,使劲敲个油桶,油桶是空的,发出沉闷的轰轰轰的声音,阿峰不理解我
在干什么,我说需要一点声音,厂子里空荡荡的,我怕鬼,很怕。

我知道这么硬撑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每个月的房租电费税金会把我拖垮拖烂,
可是我无能为力。我每天晚上都会出去玩,找酒买醉,找不同的女人做爱发泄精
力,那段时间我就像头走投无路的野兽,到处逃避现实。到处撕咬。

六月底,更大的打击接踵而至,我大嫂打我手机,她说,我妈前阵子老是觉
得心口闷,呼吸上不来气,而且身体很累,做什么活都没劲。我二哥二嫂带她在
沈塘医院检查了两次,都没发现什么毛病,我大哥五月份带她去雷州市医院拍了
个片子,医生看着片子说我妈左心房边上长了个肿瘤,还好是良性的,不是癌。
尽管不是癌,但是医生的建议是尽早做手术切掉它。家里人一直在瞒着远在广州
的我,可是动手术的日子就定在六月底,这个不能再瞒着我了,大嫂就给我打电
话让我回家。

我回老家之前给阿纯打了一个电话。我需要一个女人,不是一个只是跟我随
便睡一晚上的女人,我需要一个能听我倾诉的女人。苗苗不知在何方,桂花姐已
经返回故土,能听我倾诉的,只有阿纯了。我跟阿纯说,我想卖掉汽修厂,我想
离开广州,我想做回一个踏踏实实快乐的农民。我没想到,阿纯并没挽留我,她
说,我应该回去,我已经丢了一些东西,在广州我找不回来,也许那些东西就在
乡下,在我老家。阿纯的话,我总是似懂非懂。那天晚上,我找了一辆摩托车,
我带着她,就像《天若有情》里的男主角和女主角一样,在高速上奔驰,我从来
没开过那么快的车,阿纯把我抱得很紧很紧。那天我和阿纯在汽修厂的办公室里
做了爱,那次我没带套子,阿纯不让我带,她说她想要个孩子,要个我的孩子,
她又说她毕业后就要离开广州跟着她的男人去香港了,她带不走我,她希望我能
给她留点什么,哪怕是一个孩子。我觉得我越来越不懂得阿纯,那天我射在她的
阴道里,多了很久,我的JJ已经彻底软下来,她还是不肯让我抽出来。阿纯一
直没怀上我的孩子,一直到她离开广州去香港。

我不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去的,尽管我妈左心房的那个小肿瘤是良性
的,但是心脏边上动手术,说起来又是最凶险不过的。我记得我们三兄弟,大嫂,
二嫂都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子上,没人说话,二哥和我都不抽烟,可是大哥给我
们每人都点上一根烟,我和二哥两个不抽烟的人,也莫名其妙地抽了大哥的烟,
我们一直在咳嗽,我看见大哥和二哥的手指都在抖,他们看着手术室的灯,好像
那个小小的红灯泡一灭,我们就马上变成了没妈的人了一样。我没大哥二哥他们
那么慌张,非典的时候,跟韩哥桂花姐那场虚惊,说真的,我有点看破了生与死,
人其实就是手术室的那个小小的灯泡,一开一灭,一生也就过去了。最镇定的是
我爹,我爹说,我妈进手术室的时候说了,她还没看见老三娶媳妇,她要看见了
才能死,要不死得不值,养了老三那么多年,没看他娶媳妇,太不值了,我爹说
我妈那个人很倔,说到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她说她不会死,就不会。说真的,
听老爷子说这话的时候,我总觉得老爷子是含着泪的,他就是忍着不让一眼眶的
老泪掉下来。我妈说到做到了,她的手术很成功,医生说她在医院养上一个月,
就可以出院了。

我们三兄弟轮班照顾我妈住院,我大哥生意多,他白天忙,所以他夜里陪我
妈,我和我二哥二嫂白天都在医院伺候我妈。后来二哥和二嫂干脆就整天和我爹
在医院里,让我回沈塘住,家里的鸭场鱼塘都离不开人,我反正一时广州的汽修
厂也开不了业,干脆就在家里帮着看鸭子看鱼塘。

我觉得我的生活就像划了大大的圆圈一样,我回到了原点。我记得98年我
中专毕业的时候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每天喂鸭子,赶鸭子,喂鱼,看鱼塘,晚
上就睡在鸭场的网床上。我的生活简单而淳朴,我那段时间关掉了手机,不给任
何人打电话,也不接任何人的电话,我脱去广州穿的那一身光鲜的名牌换上十八
岁那年穿的放鸭子穿的旧衣服,说真的穿上一身松松垮垮的旧衣服我反而觉得比
束上皮带繁琐而麻烦的名牌更舒服。我从小就在鸭场长大,总觉得鸭场鸭骚味,
鸭屎味特别刺鼻难闻,尽管天天闻,月月闻,年年闻,我们早习惯了。那年我再
去闻那些味道,却觉得十分熟悉,特别亲切,也许那就是我家乡的味道,我的人
生归宿。我每天在碧波荡漾的山塘边上牧鸭,在绿油油的像墨玉一般的鱼塘边上
喂鱼,我觉得生活非常惬意,我甚至开始忘记我的汽修厂,忘记我在广州的事业,
说真的,我已经下定决心卖掉汽修厂,离开广州,回沈塘,重新过一种新的生活.


番外篇 性海浪子系列


性海浪子系列之一《四十岁的处女》

第一章

周围的朋友都称我为“息爷”,在改革开放的初期经一位我命中的贵人的提携,把自己有限的资金投入了房地产的开发,结果令我获得了可以使我过着闲云野鹤般悠闲的生活,不用每天奔波在大街小巷、劳碌的为了一口充饥的食物而看人的脸色,每个月从银行支出近万元的利息,加上在朋友的企业和酒店的股份分红,使得我的生活变得有点枯燥。
这天驾车路过一个旅行社,不由动了出游的念头,将车停好走进大厅,立刻有一位小姐走上前,脸上挂着那种职业的笑:“先生请问您是要旅游吗?”
我看看四周,大厅里五张桌子都有人,其中四张坐满了,只有一张桌子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在和导游小姐谈着什么。我点点头,接待我的小姐指了指那张桌子说:“先生您请坐,您要喝水吗?”
我一边随她走向桌子,一边说:“不用了。”同时扬了扬手中的瓶装绿茶。
坐下后我不由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女顾客,漂亮的容貌和白皙的肌肤令我心中一动,穿着得体的鹅黄色无袖连衣裙,将她洁白细腻的藕臂暴露出来。
就听接待她的导游小姐一边在登记纸上写着什么,一边问:“一个人吗?”
“是的。”娇柔带着磁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此时接待我的小姐给我介绍的旅游线路和项目都没听清,瞪圆了双眼看到女顾客登记的纸上写着“云南、豪华团”等的字样,我转过头对接待我的小姐说:“我准备去云南,有什么线路?”我敏感的余光告诉我,女顾客转头在看我,我马上迎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双明亮、充满温柔和带着少许忧郁的目光投在我脸上,我本能的、礼貌性的对她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她如同受惊的避开了我的目光,同时白皙光滑的脸颊上升起了一抹淡淡的粉红。
“你是参加什么服务的团呢?”小姐用职业而熟练的口吻说。
“就十日游的豪华团,能够近期出团就行。”我说完,余光告诉我她再次转头看我,我没有再看她也知道她的眼神中有一丝惊奇。
就听接待她的小姐说:“请把您的身份证给我好吗?”我用余光扫视着她优雅的打开自己的坤包,从里面取出一个红色的真皮钱包,拿出身份证放在桌上,我忍不住看了一眼——杜文英,我想知道的信息。
几乎同时被接待我们的导游小姐告知,三天后出团,具体时间会和我们留下的电话联系。
我出来坐上车,刚刚转过路口,就见她上了一辆出租,我身不由己的就跟了上去。车子走过两条街道,在一处大楼前停了下来,看着她走了进去。我不由抬头看原来是一家舍宾俱乐部。我将车停好,决定去看看在这里三楼开剑道馆的师弟陆大文。
真是想什么有什么,正在关车门,陆大文从出租上下来,一眼看见我:“白师兄,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来看看你啊!你这已开了两个月了,我还是在开业时来的,怎么样生意好吗?”我笑着按下防盗按钮和他一起进了大楼。
“还不错,现在的父母都很舍得钱,多数都是孩子,只是缺教练,怎么样还是那句话,师兄拉小弟一把。”
“你知道我不喜欢被固定在一个地方,我只能说有时间来客串一下。”
就现在的状况我无聊的就该答应他,可我真是不想被一件事或是一个时间捆住。两人说着走进了他的剑道馆,里面已经有不少学员在练习。
就在这时从女更衣室走出一个人来,我不由的吃了一惊,竟然是在旅行社见到的女人,心想她不是练舍宾而是在练剑道,这不是天赐良缘吗?我这个剑道的七段可有用武的地方了。
此时只见她挺着一米六几的个头,腋下夹着护盔,手里提着竹剑走了过来,对朋友说:“陆教练好。”
“你好。”等朋友礼貌的回答了之后,她有意无意的扫了我一眼,白皙的脸上升起了令我心醉的粉红,低着头走了。
我的眼神被朋友看到眼里说:“怎么王老五看见动心的了,真不容易,怎么样来我这里吧,这样机会大很多。”陆大文贼贼的看着我。
我也明白他的心思就说:“我只在这个班上课时来。”
“真的,师兄太谢谢你了,虽然有点重色轻友,我还是很高兴,怎么样今天就上任?”
“我的东西还在老师那里,你等一下我去取,不过你这可是乘人之危。”他点头笑着,正要回身召集学员们,我拦住他说:“你和我一起去吧,路上介绍一下她的情况,再者你不想看看老师?”
“好吧,我自开业还没见过老师呢,再不去见面该用竹剑揍我了。”见老师就不多说了,无非是恭敬的、礼貌的问答。
我有点急不可待的穿戴好,随着陆大文走进剑道场,所有的学员见了穿着剑道服的陆大文都停了下来,面向我们说:“陆教练好!”
“大家好,你们这个班的学员真有福气,现在我来介绍,这位是我的师兄白教练,他可是比我高一级,也是全国仅有的八个七段之一。”
我忙和学员们行礼,学员们同声:“白教练好!”
我在回礼时找到了目标,她那清澈的目光中有一种难以相信的东西,我知道她没有想到。接下来陆大文的话是她更没有想到的也令我吃了一惊,不过我真的很感激陆大文,他帮我递出了一个信息。
“白教练因比较忙,我请了几次都不来,这次答应带你们这个班,完全是为了你们中的一员。”说完笑着,让无心的听了像是一句玩笑,有心的听了就成了有用的、甚至是奇效的信息。
果然当我把目光投向她时,她和我的目光一碰,立刻低下了头,白皙的脸上一下红的像喝了酒,变成了艳丽的红。
学员们好奇的互相在观望,都想第一时间知道是谁这样被教练亲睐,她的神态无疑告诉了大家想知道的,学员们知道了结果后又都看向我,我不容他们多想就开始了基本动作的练习。
车上陆大文告诉我这个班才开了一周,只上了两节课,那个叫杜文英的女人年龄四十岁了,独身一人,在一家外企做白领。她的年龄是我没有想到的,四十岁看上去决不超过三十岁,我不明白她是怎么保养的。
训练结束后,她走到陆大文面前说着什么,我正在给一个小学员纠正动作。
注意她举动的余光看到,陆大文对她说了些什么指着我这里,她有点为难的看了看这边,犹豫了片刻还是走了过来,低着头说:“白教练,我想请假。”
我看着她,这么近距离的看她,她的确不像有四十岁的样子,白嫩的脸上,只有在眼角有一条皱纹,脸在灯光下有一层金黄色的绒毛,修剪过的眉毛如柳叶般卧在一对乌黑明亮的眼睛上,高高棱起的鼻梁从两眼之间开始,延伸下来,在厚薄适中、性感的嘴唇上的凹陷处突然的结束,像一处断崖。
由于出汗使得洗发香波加快了香味的散发,淡淡的茉莉花的香味充满了我的鼻腔。她脸上挂着晶莹的汗水,我有点痴呆的看着她,直到她没有得到我的回答而抬起头看着我时,我才回过神说:“啊,行啊,我过两天也要去旅游,没关系的,缺了的课我会帮你补上的。”
“谢谢你。”她略一示意便转身离开了。
陆大文走了过来:“师兄,走,我请你吃饭。”此时学员走的差不多了,我随他走进了办公室,这里是教练更衣的地方。
一边更衣他一边问:“杜文英都四十岁了,你还有兴趣?”
“你看她像是有四十的人吗?”我回答。
“看着是不像,可是真的四十了。”他不解又好奇的说。
“我喜欢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漂亮是前提,她这样的我喜欢。”
“不过她长得的确很漂亮,不瞒你说,我第一眼见到她也动心了,可一知道她的年龄,我是比较传统的。”
“哈哈,你呀,你根本就不了解女人,我相信她一定是一个有意思的女人。
另外我后天要去旅游,这个班我回来补偿你。“
“什么?你也要去旅游?和她?”陆大文吃惊的看着我,我只好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把相遇的经过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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