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二 第三百一十五章 解释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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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楼后的张一鸣钻进停在下面的陆婉的法拉利,匆匆离开朝华集团大楼。刚才在华佳敏办公室的做法,都是陆婉教的,目的是不让华佳敏有当面反对的机会,现在看来这策略不错,眼见华佳敏拉开数落的架势,张一鸣即刻按照事前计划果断开溜。华佳敏毕竟不是一般家庭主妇,以她的身份地位,当不会过后再把张一鸣拎去婆婆妈妈一通。现在就看自己以后的行动表现了,张一鸣想。
张一鸣的车昨天留在红颜会馆外面了,今早上陆婉便让他开自己的车走。陆婉说她有些不舒服,上午就在家休息了。张一鸣是发现陆婉的精神显得疲惫,因为着急去找周蜜便也没有多问她。张一鸣哪里知道,陆婉只是昨晚睡得不好。
从早上开始张一鸣就觉得鼻息中有一丝残留的香气,他能感到那是香水的气息,但肯定不是香水瓶中直接散发出来的,一定是搽在女人身上后的香水的气息,因为那里面混合了女人身体的特殊气息。毫无疑问这香水味来自陆婉身上,这让张一鸣几乎怀疑昨晚自己是跟陆婉睡在一起。混合在香水味中的陆婉的气息竟是那样的不同,跟张一鸣在自己那些用香水的女人身上嗅到过的都不相同,这是一种馥郁的,让张一鸣说不出来却能勾起心中蠢蠢欲动的感觉的气息。
张一鸣并不知道底自己昨晚几乎大部分时间睡在陆婉腿上。昨晚他的状态不是很好,又喝得太急,一晚睡得很沉,早上他醒来时,陆婉已经在给他做早餐了。还别说,陆婉是张一鸣身边的女人中唯一会做饭的,这也是让张一鸣相当奇怪的一件事情。即便姚静再是温顺贤惠,她也不会做饭,也从不做饭。
鼻息中的余香再次传来,张一鸣感觉心情很好。已经办完两件事情,现在时间已经不早,要赶紧回CL跟钟晨道歉。想想昨天最无辜的,非钟晨莫属,而自己最没有资格发脾气的对象,亦非钟晨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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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刚进办公室就被乐乐堵住了。乐乐昨晚和姚静可是一夜没睡好,她把门一关,气呼呼地就问:“你昨晚干嘛去了?”
“对不起,喝醉了,在朋友家睡了。”张一鸣自知理亏,低声下气的。
“那也不打个电话回来?”
“唉,别说了,电话丢了。”张一鸣只好撒谎。
“哪有这么巧的事?”乐乐不想这么轻易饶过张一鸣,即便他说的是真的。
“真就这么巧。哎,乐乐,待会再跟你说,我得找钟晨,给她道个歉,昨天有件事情对不起她。”
“你也知道。”乐乐又来了气,“不用道歉了,鉴于你的行为,钟晨已经决定不干了。”乐乐本是信口胡诌,她并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
张一鸣一听后悔不迭,难道钟晨就这样走了?张一鸣知道钟晨的特殊身份,要留下她几乎不可能,但要走也得高高兴兴,自己也得表达一些真诚的感谢才是,现在倒好,不成了自己把她逼走了?
“真的吗乐乐?这、这……,都怪我。”
“现在知道后悔了?”乐乐看出来张一鸣是真的懊恼,“正是,你再跟我说说,你昨天是发什么神经了?你昨天表现很不正常,对钟晨莫名其妙发脾气,还酗酒,又彻夜未归,我告诉你,我们大家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张一鸣虽然为钟晨的事情着急着,但还是忍不住笑出来,这个调皮的乐乐,真是的。张一鸣忍不住伸手一勾,把乐乐揽进怀里,“乐乐,你这句学得不太到位,应该是‘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张一鸣是学得更像,尤其那语气和语速,乐乐也忍不住要笑,却半途打住了。“不许转移话题,你还没交待问题呢。”
“有什么交待的啊?没什么可交待的。乐乐,你别以为狐假虎威我就怕你,什么‘我们大家很生气’啊?就你一个人小心眼、小肚鸡肠,你一个人生气吧?大不了老公下次多宠你一回,好不好?”
张一鸣软硬兼施,胡萝卜大棒一起上,再加上嘴唇开始在乐乐的脸上点击轻啄,乐乐便有些迷糊起来,轻轻嗯哼着,小嘴也开始去寻找张一鸣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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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把张一鸣和乐乐粘合在一起的嘴唇惊开。
“谁?”乐乐问。
“是我。”
“静姐?”
乐乐赶紧拉开办公室的门。
姚静进来后,轻轻把门又关上。“你们干什么呢?”从俩人的神态,姚静就知道张一鸣和乐乐刚才准在亲昵,语气便有些责备。“这是在公司啊。”
“静姐,我们没干什么。”乐乐小声狡辩。
“静静,你怎么来了?”张一鸣问。
“打乐乐的手机没人接,打你的又始终无法接通。我担心,所以过来看看。”姚静简单的几句话,却让张一鸣心里一阵触动。女人多了,难免顾此失彼,一不小心就让她们担惊受怕。张一鸣记起很久以前华佳敏说过的一句话:你每增加一个女人,你的责任增加的不是一分,而是一倍。张一鸣知道,姚静是极少极少来CL的,因为CL毕竟是公司,还有其他员工,她不想给张一鸣造成不必要的不良影响。今天要不是从昨晚开始的不断加深的担心,虽说近在咫尺,姚静也绝对不会在上班时间来这边。
“我手机放在我办公桌上了。”乐乐解释,接着马上告状,“他说他的手机丢了,静姐你信吗?我正在这里审他呢。我说他彻夜未归也不打个电话,我们大家很生气,他还说只有我一个人生气,说我小心眼、小肚鸡肠。静姐,他真讨厌。”
“乐乐没诓你。”姚静说,想想又觉得自己这些女人如果管得太多,连男人每天的行踪都要过问,男人恐怕也不会高兴,便又道:“不是我们要管你,昨天钟晨说你有些不对劲,所以我们才担心。”
“我知道,没怪你呢。”张一鸣在姚静脸上亲一下。
“那昨天到底怎么了?”
张一鸣略微迟疑,道:“是因为赵敏的事情。不过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想清楚,知道该怎么做。回家后再对你们老实交待,好不好?”
张一鸣微笑着,他是真的决定说出来,他现在要直面在赵敏这里遇到的挫折,然后再堂堂正正地战胜挫折,所以他不怕女人们知道,她们知道后还可以成为他心里的鞭策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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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赵敏。姚静和乐乐都松一口气,同时觉得张一鸣的话也是可信的。看看时间也不早,三人便一齐离开CL下楼去。
“我看见陆婉的车在下面,她来国贸了。”姚静在电梯里想起来随口说到。
“哦,是……吗?”张一鸣这才记起自己把陆婉的车开来了。
乐乐有些方面不如姚静那么细腻,但另一些方面的嗅觉可一点不差,就张一鸣这一句话的语气,乐乐突然想到什么,一眼盯住了张一鸣的眼睛,“你说,陆婉的车是不是你开来的?”
“我……。”这死丫头,真是鬼机灵,张一鸣知道乐乐既然点破,又有姚静在旁,自己无论演技通天肯定也再瞒不过去,只得嘿嘿一笑,算是承认。
“老天,你昨晚在陆婉那里过夜?”乐乐大惊,“哼,等回家后让我姐跟你说话。”
“别,乐乐,就别烦欢欢了,她要带沉香,多累,多不容易啊。”张一鸣赶紧央求。
“说几句话有什么累的。”乐乐鬼鬼地不依。
“你还不知道欢欢?她是个爱用拳脚说话的。”张一鸣苦着脸。
“哼,你也知道?那你还不老实?我姐不喜欢陆婉,你不知道?”乐乐伸手掐上张一鸣的胳膊,“我以后也改用拳脚说话。不然你武的怕我姐,文的怕静姐,我一点地位都没有。”
“哎哟。”张一鸣被掐得真痛,“乐乐,你就不能改学静静的温柔招数,学好了我不照样怕你吗?”
“可我觉得还是武招比较拿手,见效也快。”
“好了。”姚静拉了拉乐乐,又指指电梯里的摄像头。
“哟,静姐现在作了政协委员,很注意身份形象了。”乐乐取笑一句,不过还是松开了张一鸣。
张一鸣见姚静没有对他在陆婉那里过夜发表意见,拿不准她是何想法,心里反而更虚。“昨晚我什么都没做,我是在陆婉家沙发上睡的。”张一鸣解释。
“没什么,我们昨晚只是担心你遇到什么事,你没事就好,其他的不用说了。”姚静回避地说。她暂时不知道怎么说好,本来张一鸣再又冒出什么女人来姚静已经习惯了,一般也没什么可反对的,如果说现在张一鸣和女人们算一个家的话,从一开始这本就是一个特殊的家庭。但陆婉这件事情,姚静还是想先看欢欢姐的意思再说。
既然姚静说不说,张一鸣也就不说了。“乐乐,钟晨真的走了?”出了电梯,张一鸣又问起这件事,这件事没有解决好,张一鸣心里始终觉得歉疚。
乐乐还在替钟晨生气,不满地哼一声,才道:“看你真有点悔意,告诉你算了,钟晨下午说有点事情,出去了。”
张一鸣舒一口气,想了想又道:“你电话给我用用,我问问她在哪。”
给人道歉的事情,能尽早就要尽早,这是张一鸣做人的原则之一。
“你电话真丢了?”乐乐把电话递给张一鸣。
“别总拿你老公当那喊狼来了的放羊娃。”
张一鸣接过手机,拨通钟晨的号码。
卷三十二 第三百一十六章 唇读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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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晨没说自己在哪,只说现在事情还没办完,稍晚点才能跟张一鸣见面。挂断电话,张一鸣问姚静和乐乐要不要留下来待会跟钟晨一块坐坐,姚静想了想觉得张一鸣今晚要跟钟晨聊的也算是CL的公事,她就不掺合在里面了。
“再说现在不同以往,欢欢姐还一个人在家呢,也不知刘红今晚过去没有,我还是回家吧。”姚静最后说。
按照欢欢以往的性格,现在这居家女人的日子可真是难为她了,欢欢能耐住性子呆在家里全是因为有了个沉香。女人成为母亲,在带来一个新生命的同时,对她们自身来说也不谛为一次新生。
“那我也回去算雨了。”乐乐说。
张一鸣也不坚持,留下乐乐的手机后,和俩女分了手。
钟晨刚才说待会再联系,张一鸣不知道这个待会会要多久,姚静和乐乐走后,他想起周蜜下午搬家不知道怎么样了,正好借这个间隙去看看。
周蜜已经搬进新居,情况蛮好,房子的设计、装修直至家具及各种家用设备的选择和安放都很人性化,让人的生活起居相当方便。这大概就是要花了足够多的钱的好处吧。
“我给你买了一手机。”张一鸣和周蜜一起到小区附近一处餐馆吃饭时,周蜜拿出一个新手机给他,“你的那张卡我插里面了。”
张一鸣这才记起昨天将手机摔碎在周蜜的宿舍。张一鸣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接过手机。
“以后不管碰到什么事情,别再这样了。”周蜜又说。
“是。”张一鸣点头。“昨天……吓着你了吧?”
周蜜摇摇头,“不是吓不吓的问题。从家庭的角度来说,我最不喜欢的男人的坏毛病,第一是打女人,第二就是摔东西。”周蜜停了一下,又补充一句,“我和姐姐都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张一鸣看着周蜜,心里突然有说不出的愧疚和感动,不禁抓起她的手握进自己手里。周蜜说出这样的话,无疑表明她的心里正式承认和张一鸣建立一个共同的家。可这注定是一个在现在社会所认同的概念上不完全不彻底的家,张一鸣既不能给它一个合法的名份,也无法将自己的身和心百分之百放在这个家里。周蜜是在知道这一点的情况下承认这个家的,以周蜜腼腆内向的性格来说,这是多么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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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我不是那样的人。”张一鸣像信誓旦旦一样,“摔东西我昨天是第一次,我向你保证也是最后一次。至于打女人,我从来就没……”
张一鸣本来信心满满的话说到一半嘎然而止,因为他记起来,他并非从来没打过女人。
周蜜当然猜得出张一鸣话没说完的原因,这让她比昨天见张一鸣摔手机更加吃惊。“你难道打过她们?”
“她们”当然是指张一鸣另外那些女人,周蜜不能确切知道她们是谁,也没想去知道,她只打算固守自己的这一方小天地,但是如果张一鸣竟然打过她们,这难免让周蜜心中升起强烈的失望,毕竟从同为张一鸣的女人角度来说,实际上她们跟周蜜自己有着完全同样的地位和身份。
“我打过关玲一巴掌。那时候我跟她还没有关系,因为有你姐姐那件事情梗在心里,很容易对她误会。后来证明是我错了,其实她那时候就已经在为我付出。”
说到这些张一鸣感到非常思念关玲起来,也不知武清扬回南宁后跟她和好没有,走的时候张一鸣对武清扬倒是有交待,让她不要记恨关玲打伤她的事情,既然已经是姐妹,关玲又是姐姐,过去的事就让它彻底过去。
张一鸣的解释让周蜜心中稍微释然,但她仍接着又道:“男人在家里打女人或者摔东西,往轻了说,至少是这个男人心态还不够成熟、缺乏承受压力的能力,所以在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他要找比自己弱小的东西发泄。往重了说,这个男人的品性都有问题了,尤其是在家打女人的男人。……”
“好了好了。”张一鸣苦笑着连连摇手,“我就打过关玲一次,也早已经知错了,你不是非得要我在地上挖个洞钻进去才罢休吧?”
周蜜或许也意识到自己说得多了,又道:“我也不是专门说你,只是说到这儿就多说了几句。我主要是想起我爸,从小到大,无论碰到什么事情,他都绝不在家里发脾气。其实我知道,他有时候也很想发脾气。”周蜜的眼神陷入沉思中,“你知不知道我和我姐为什么会读唇语?”周蜜忽然问。
张一鸣摇头,这件事他也一直好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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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我和我姐会,我妈也会。这都是因为我爸。”周蜜微微抬起头,两手撑住下巴,回忆起来。
“我爸曾经是我们县消防大队的队长,有一次救火的过程中,他从火场中抢救出好几名被困的人,最后自己却被毒烟熏倒在火场中。还算万幸,我爸被其他人救了出去,抢救过后生命保住了,但是他的嗓子被毒烟刺激过度,他不能说话了。”
周蜜停一下,看了看张一鸣,接着道:“你肯定无法体会一个人突然不会说话的感受,那是你跟人交流最重要的一个渠道被阻断了,而且是单方面被阻断,你能听见别人对你说什么,却无法很好地回应别人。除了一些极简单的事情,稍微复杂的情况就得用笔写,我爸又是个急性子,刚刚不能说话那阵,听到我们跟他说什么事情,他张口就会回答,可最终发出的却是啊啊的声音,见到我们一点都不明白的样子,可以想象他心里的焦躁。”
周蜜有些自责地摇摇头,“可是我们最开始并不知道我爸心里压抑的这股焦躁之气,我爸很疼我们,也疼我妈,他从不在我们面前轻易表露出他心里的难过和焦躁。直到有一天,我和姐姐放学一起回家,刚到家门口,听见家里乒里乓浪的声音,我们吓一跳,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躲在门缝一看,原来是我爸不知什么原因,把家里的碗呀杯子什么的使劲往地上摔,口中一边嘶哑着哇哇地叫着吼着。我和姐姐从来没见过我爸这样,都吓坏了,没敢进屋。我们一直躲在外面,直到我爸发泄完,他把自己摔碎的东西都打扫干净,又出门买了新的回家。等到我和姐姐、还有我妈回家后,他又装得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
“那天以后,姐姐跟我说,她知道爸爸肯定是不能跟人说话,心里难过。她要让爸爸恢复说话的能力。那时候姐姐还小,我就更小了,我问姐姐她会当医生吗?能治好爸爸的嗓子?姐姐摇头说不能,但是那天看着爸爸摔碗时候啊啊的吼叫,姐姐觉得自己能从他的嘴形猜出一点爸爸的意思,他就是在骂自己没用呢,话都说不出来,不能再做原来的工作,不能出去跟人交流,连跟自己的家人都没法沟通。”
周蜜的思绪似乎又跳转到周甜身上,“姐姐不爱说话但是个做事极有恒心,也极有悟性和聪明的人,我永远都比不上姐姐。她一有时间就把电视的声音关掉看录像,练习通过唇形读对白,然后放出声音来对照。几个月后,有一天姐姐突然能跟爸爸做很长的交流,把爸爸都吓一跳,以为姐姐学会读心术。”
周蜜脸上露出笑容,“姐姐的成绩鼓舞了我们大家,后来我和妈妈都参与到姐姐的行动中,爸爸在那样的情况下都不愿意在我们面前发脾气给我们造成压力,我们当然也想让爸爸心里真正舒畅起来。一年多以后我们家人的沟通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我们讲话爸爸听得见,爸爸说话我们读得出,我们之间的交流跟以前一样顺畅。你不知道爸爸有多开心,我们有多开心。后来姐姐和我都把唇读当成一个特殊的爱好,不但读爸爸的话,还象游戏一样读别人的话。”
周蜜娓娓的叙述,像是在讲一个传奇故事,听得张一鸣又是感动又是钦佩,再想起跟周甜那短暂的一天相识相聚,只觉得失去她是自己这一辈子永远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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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咱们有了孩子,也让他学唇读,让他能跟外公好好交流。”面对着周蜜,张一鸣故意不出声地说着这句话。
周蜜果然下意识地反应下立刻读出张一鸣的话,脸一下红了。“说什么呢?谁要跟你生孩子了。”
张一鸣嘿嘿笑起来,一幅胸有成竹不需反驳的样子。
“还有话没问你。”周蜜不愿男人太得意,忍不住要给他些压力,“你昨天说的赵敏是谁?我也认识一个叫赵敏的女孩子,不会是同一个人吧?”任何女人都有直觉,而且一般越是内向的女人直觉越是灵敏。
这倒叫张一鸣意外了,“你认识哪一个赵敏?怎么认识的?”
周蜜便把当初因调查迪厅伤人案件而引发毒品案件等等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说起来,要没有这个赵敏,我就不可能去深圳遇见你,不可能在你身上装跟踪器,最后也就不可能在山上的别墅救你了。”周蜜最后说。
听完周蜜的叙述,张一鸣不禁再一次感慨命运之神奇。张一鸣可以确认周蜜认识的赵敏就是他的赵敏无疑,追根溯源,竟是赵敏救了他。
“你的赵敏是她吗?”周蜜问张一鸣。虽然她从张一鸣的表情已经看出答案,但却想张一鸣亲口确认一下。
“是。”
“你连在她身边保护她都做不到,也难怪她要离开你。”
周蜜指的自然是剑南春因为赵敏而受伤的事情,这不禁让张一鸣倍感压力。难怪连华佳敏都对那小伙子有不错的评价,自己连保护赵敏安全的责任都没尽到,又怎么说让她幸福快乐?
张一鸣再次苦笑,“周蜜,我以前真不知道你的性格和爱憎这么鲜明,你今天说的这几件事情让我感觉自己都一无是处了,给我留点自信好不好?好歹我现在也是你老公。”
周蜜哼一声,没作声。
“再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一定会把赵敏追回来。”
张一鸣还想借机说些鼓舞士气的话,他的手机响起来,钟晨的电话到了。
卷三十二 第三百一十七章 双面钟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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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一鸣费了不少时间找到钟晨说的“魅夜皇后”酒吧,推门进去,昏暗的空间内喧闹之声扑面而来,几乎令张一鸣却步。钟晨怎么会约在这种地方?忽然想起上次在深圳人间天堂里见到的另类的钟晨,张一鸣心中一闪念,难道她又在查案?
张一鸣走向吧台,看见钟晨一人坐在吧台前,手里摆弄着已经喝了一半的一杯酒。钟晨也看见了张一鸣,冲他招招手。
张一鸣走到钟晨身边坐下,半带玩笑的口吻问道:“怎么约在这种地方,你不会又在查案吧?”
钟晨一哂,有些母不屑的样子,“你以为坏人都在酒吧里,国贸那种高档写字楼就全部是好人?”
张一鸣嘿嘿一笑,“主要是我一般不来酒吧,所以我以为好人都这样。”
“你是好人吗?”钟晨看张一鸣一眼,然后转向吧台里的调酒师,“Jacky,给他来杯酒,我这种的。”看来她对这里挺熟悉。
“不会吧?你觉得我不是好人?”张一鸣装出紧张的表情,“别人觉得我不是好人都没什么关系,可你要是觉得我不是好人,我是不是就快有麻烦了?”张一鸣放低声音朝钟晨耳边靠了靠,“你是权力机关的人,代表国家机器啊。”
不知怎么的,也许是这里的环境里弥漫着一种放肆的气息,张一鸣觉得自己在钟晨面前说话的感觉都不一样,他以前从来没有,也觉得不太合适跟钟晨以这样的语气说些这样的玩笑话。
“你算什么好人啊?就冲你同时跟那么多女人保持关系,倒退二十年,光流氓罪一项足够你把牢底坐穿。”钟晨流露出一种愤愤的情绪,把自己杯里剩下的酒一口喝干,“Jacky,再给我来一杯。”
张一鸣这时才意识到钟晨的情绪似乎有点HIGH,这时调酒师把他的酒递给他,他顺便问道:“她喝几杯了?”
叫Jacky的调酒师微微一笑,“没几杯,她能喝,这几杯算不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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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我就算喝再多,也不会冲人莫名其妙发脾气。我说话都是有根有据的。”钟晨知道张一鸣问Jacky话的言下之意,冲他顶一句。
原来她还在为这事生气,张一鸣忙笑道:“我今天就是来为这事道歉的。其实主要是你太出色了,我不想让你走。但我又知道这不可能,加上昨天正好碰上其它事情也不顺心,所以心里有些……失落。对不起。”张一鸣向钟晨举起杯。
钟晨一只手撑在吧台上托住自己歪着的脸,另一只手在空中一挥,“道什么歉,道歉也没用。真不想我走,让我有留下来的理由啊。”
“什么理由能让你留下来?”张一鸣觉得钟晨话里似乎有话,立刻追问,“你说,我一定想办法做到。”
钟晨看着张一鸣片刻,忽然手臂再次一挥,“算了,说了也没用。来,喝酒,我接受你的道歉。”钟晨端起Jacky再次送上的酒杯,朝张一鸣的酒杯叮地一碰,仰头喝了一大口。钟晨其实不太为昨天张一鸣发脾气生气,但她心里真正不快的理由却没法说出来。
张一鸣也喝了一口,由于没有心理准备,只觉得嗓子一阵冒烟,差点一口喷出来。“拷,这什么酒?我还以为你喝的会是一些诗情画意的东西。”
“我本来就不是诗情画意的女人。”钟晨故意似的又喝了一大口。
张一鸣笑笑,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心中开始思量,听钟晨刚才的口气似乎真有办法让她留下来?那是什么办法?
“是不是三超材料失窃的危险还没解除你就不必走了?”张一鸣试探着问。
钟晨立刻识破张一鸣的心思,伸出一个手指在张一鸣眼前摇摆,“不要试图从我这里打听什么,我是干什么的你已经知道,所以,我不想说的事情你是打听不出来的。”
张一鸣笑一下,暂时先转个无关紧要的话题道:“我看你对这里挺熟悉,你很喜欢来酒吧?”
“怎么?不行?”
“哈,那倒没有。不过以你的身份,这合适吗?”
张一鸣指的当然是钟晨在CL之外的另一种身份,但他这随口一说却不知怎么激怒了钟晨,钟晨把酒杯往吧台上一顿,“你也这样说?有什么不合适的?只要我没有违反规定,私人时间别说泡吧,就算我去挑钢管舞又怎么样?”
张一鸣一愕,看着突然生气的钟晨心想,今天可是来道歉的,可别让她旧恨未了又添新仇,于是忙笑道:“我随便问问,其实确实没什么不合适。你要去跳钢管舞我一定每天捧场,你上次在深圳那金色假发呢?戴上跳舞绝对酷毙了。”
“哈哈。”钟晨笑出来,“你也会说‘酷毙了’?”
“你不也能跳钢管舞吗?”张一鸣陪着笑道。
“好,我给你跳一个酷毙的。”这时酒吧里强劲的节奏正在响着,钟晨跳下坐着的高脚凳,拉着张一鸣往跳舞场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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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说钟晨能喝,但张一鸣看她现在这状况就算没有完全醉,也肯定很有些飘飘然。张一鸣被她拉着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直到确认这里没有跳钢管舞的地方才放下心来,她现在这么HIGH的状况,别自己一句话让她在这里跳一场钢管舞那可就糗大了。
跳舞是张一鸣的弱项,好在酒吧里所谓的跳舞也没什么讲究,爱怎么来怎么来。钟晨在张一鸣面前,带着他随节奏挥舞扭动起来,这情景不由让张一鸣想起第一次和赵敏在迪厅的情形,似乎后来的一切都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想着想着张一鸣渐生出许多自责和自省来,赵敏本是青春奔放的年龄,为了自己她真的改变了很多。凭什么只要求她为自己改变,而自己不能为她做些改变呢?再又想到那个叫剑南春的男孩子,他能陪赵敏去迪厅,自己为什么不能?张一鸣本来准备从明天开始行动把赵敏追回来,此时忽然醒悟,干嘛要等到明天?为什么不能从此刻就开始,为赵敏做些改变,学习一些她喜欢的东西,为能陪她去一些她喜欢的地方做一些她喜欢的事情做好准备。
张一鸣的身体开始放松,随着节奏的舞动越来越合拍起来,他要找到在这样的节奏中舞动的感觉,他要陪赵敏一起去迪厅。
“你不错,很快就跳得像那么回事了。”钟晨在喧闹中对着张一鸣大声道。
“那当然,我是谁。”张一鸣也高声道,不无得意。
“要不要我来点酷毙的?”
“好啊。”
激烈的节奏和气氛跟酒精的作用差不多,都让人头脑发热,何况张一鸣知道这里没有钢管,钟晨玩不出什么出格的花样来。正这样想着跳着,便见钟晨刷地一下拉下自己休闲夹克的拉链,张一鸣还没反应过来,钟晨已经两手一掀将夹克脱了下来。
“欧、欧……”钟晨叫着将衣服在头上挥舞几圈,然后一松手,衣服飞了出去。
“你……”张一鸣目瞪口呆。
就在张一鸣发愣的时候,钟晨已经又解开了自己衬衫的扣子。她的衣襟敞开来,能看见里面穿着的一件紧身高腰小背心,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苗条健美的腰腹和漂亮的肚脐,随着节奏的扭动充满不羁的诱惑。
眼见钟晨又要脱去衬衫,张一鸣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要干嘛?”
钟晨哈哈笑着,“这里没有钢管,我给你来更加刺激的。脱衣舞,酷不酷?”
“酷、酷。够了,到此为止。”张一鸣手忙脚乱地抓住钟晨不断挣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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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张一鸣似乎已经控制不了事态,周围看见这一切的人群的情绪像被加了一剂兴奋剂,更加喧嚣起来。大家围着张一鸣和钟晨起哄,这反过来又调动了钟晨的情绪,她两手挣扎得更厉害。
张一鸣觉得有点抓不住钟晨的双手,正犹豫着要不要把她抱住,钟晨突然一使劲挣脱他,笑叫着跳上了领舞的台子。
钟晨在台子上脱去衬衫舞动几下,再次扔到人群中,酒吧里的人开始进入颠狂状态,有另外的女人男人也脱衣挥舞起来。
穿小背心在台上的钟晨成为领舞者,全场跟起她的节奏一起扭动着。钟晨的情绪越来越HIGH,两手突然抓起背心的下摆,眼见得是要把背心也脱了。
张一鸣的心里突然产生一种接近抓狂的焦躁,就像是自己的东西马上将被别人占有一般,他再顾不得许多,分开众人一个箭步跨上领舞台,一把将钟晨抱在怀里,用背部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人群中传来一片对张一鸣的嘘声,有人高叫“放开她”。
钟晨现在只穿了一件小背心,张一鸣可没功夫跟一群半颠狂状态的人闹翻,他一边抱住钟晨,一边回头对人群大声喊道:“各位哥们姐们,今天全场所有的单我买,大家喝好玩好。她喝高了,得下去歇会。”说完,张一鸣搂住钟晨下了领舞台,走到吧台边坐下。
Jacky笑眯眯地看着张一鸣搂着钟晨回来,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仿佛无动于衷。张一鸣发现全场中恐怕只有这个Jacky是冷静的。
钟晨嘻嘻笑着,还在问张一鸣:“酷不酷?”
张一鸣觉得自己比钟晨还狼狈,“酷,当然酷。你穿这么点,能不Cool吗?”
“哈哈。”钟晨推开张一鸣,手在吧台上一拍,冲Jacky道:“酒。”
张一鸣看着钟晨这一身清凉,撇开便宜了一些男人的眼睛不说,就这还不到四月的天气,张一鸣也担心她受凉,但又不好强行再搂着她,只好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钟晨身上。
张一鸣望向舞场那边搜寻钟晨刚才扔出去的衣服,这时Jacky又倒了一杯酒给钟晨,张一鸣回转头一见,不禁很有些恼火。“你还给她喝?”
Jacky不愠不怒地一笑,“我是卖酒的,她是顾客,她说要,我当然给。”
Jacky的笑容里有一种明显的示意:你该管的人是她,不是我。
张一鸣冷哼一声,劈手从钟晨手里把酒杯夺了下来。
卷三十二 第三百一十八章 如梦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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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钟晨一瞪眼,“你今天是跟我来道歉的,别又惹我不高兴。”钟晨夺回酒杯,走到一边的一个桌边去了。
“让她喝吧,她没事的。”见张一鸣还想追过去,Jacky出言劝阻。
张一鸣眉头一皱,停下脚步。“她常来这里?你们很熟?”
“差不多吧。”息
“你还说她没事?她都这样了。”张一鸣做了个脱衣的动作,忽然心里觉得很不舒服,“她是不是常这样,你见惯不怪了?”
“我也是第一次见她这样。所以这跟酒没关系,你要不来,她喝多少也不会这样。”
“你这意思,今天这事赖我?你是不是也喝多了?”
Jacky又笑起来,“我猜的,随便说说,你别介意。”
张一鸣冷声一哼,不想再跟他理论。“你们老板呢?”
“我就是。”Jacky一颔首。
“这酒吧是你开的?”
“主要是给朋友们一个聚会的地方。”
“那叫你的人帮她把衣服找来吧。”
张一鸣说完,离开吧台向钟晨的桌边走去,来到钟晨旁边坐下,见到那一杯酒她已经又喝了一半。
“没想到你这么能喝酒。”
“这是我们家的传统。”
“你们家干什么的?卖酒的?”张一鸣想起季胖子和他家的季家老酒。
“要是卖酒的就好了。”钟晨幽幽一叹,心想是干什么的都比现在这样要好,至少自己就不会有这么大压力这么重的包袱,也不会受这么多管束。可惜眼前这个男人不明白,也没法跟他说。
钟晨只将张一鸣的外衣披在身上,紧身小背心下鼓鼓的胸部和平滑的小腹因为酒精的缘故起伏得比平常厉害,张一鸣的目光不觉被吸引过去,片刻之后才觉得不妥,忙把脸转向别处。
“我下周就得离开公司。我要跟谁交接?”张一鸣的耳中传来钟晨含混的声音。
“下周?这么快?”张一鸣转回目光看着钟晨。她是不是还在生气?但是不像,钟晨的眼里也有一丝无奈。
“今天下午决定的。”钟晨端起酒杯又喝一口。
“你下午就是跟你的上级谈工作的事情去了?”
“也算是……上级吧,反正是管得着我的人。”
虽然早明白肯定留不住钟晨,但真是事到临头,张一鸣心中还是升起巨大失落,一时没有话说。
“跟你说实话,其实我也不想走。在你这里吧,怎么说呢,虽然挺忙,你那么多事情都依靠我,却从不管我,那就是相信我能做好,所以我觉得挺自在,挺舒服,我可以按自己的方式做事。你不但不管我,反而我还得管着你很多事,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钟晨没有说出来,她喜欢的是一种工作之外的感觉,一种做女人的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也没人希望她有这样的感觉。今天下午跟她谈话的那个所谓管得着她的人,就是她那个因为没有儿子只有三个女儿而始终耿耿于怀的父亲,她从小想争一口气证明自己不比一个儿子差,却似乎始终没有看到父亲满意的目光。直到CL之后,张一鸣每一次不经意地说钟晨你帮我把这个办一下、把那个办一下的时候,钟晨才认识到自己不需要跟一个不存在的虚幻的儿子去比,作为一个女孩,自己就很有价值,至少身边有一个这么优秀的男人一天到晚离开自己就会乱套好一阵。
可惜她不能对父亲说这话,所以她来到酒吧,这是她每次和父亲冲突过后唯一的宣泄方式。
“要不你先跟乐乐交接一下吧。”张一鸣闷声说道。
“既然我要走了,你今天又是来跟我道歉的,不如陪我今晚喝个痛快?”钟晨一口喝干自己的杯中酒。这时Jacky送来钟晨的衣服,钟晨便道:“Jacky,给我们拿一瓶来。”
这回Jacky把目光转向了张一鸣,似在征求他的意见。也许连Jacky都觉得喝了大半场之后,钟晨又再要一瓶有点过了。
“拿吧拿吧。”张一鸣挥挥手,像是要挥去心中的烦恼,“你再问问其他人还要什么尽管要,反正今晚全场我买单。”
2
“喂,你说昨天还遇到其它不顺心的事情所以对我发脾气。到底什么事啊?”钟晨大着舌头说这话的时候,她和张一鸣坐在这里已经又在喝第二瓶酒了。
“一个女孩,原来喜欢我,但是我一直没有足够重视她的感情,结果她终于决定放弃我了。”张一鸣也已经喝了不少,忽然感到一阵感伤,“我本来以为她那么喜欢我,从那么早就喜欢我,怎么会改变呢?”
“直到那一刻你才突然发现自己心里也那么的喜欢她,所以倍受打击,是不是?”
“是啊。”张一鸣将酒杯朝钟晨的一碰,自顾自干了。
“你们男人就这样,一个字,贱。你又是男人中最贱的一个,但是偏偏你的狗屎运好,女人总是喜欢你。”
“是,我是贱。所以我决定了,一定要把她追回来。你有没有什么好招?”
钟晨醉眼惺忪嘻嘻一笑,“你把衣服脱光了,背上两根棍子去她家门口跪着,绝对管用。”
“负荆请罪?这招我懂,不行,换一个。”张一鸣的舌头有些打转。
“那我不知道了。没人追过我,我没经验。”
……
就这样喝着聊着,不知不觉间周围已经没有别的人,酒吧要打烊了。Jacky走到他们的桌边,“我这里沙发可以睡觉。你们是在这里睡下,还是我替你们叫出租车?”
“去你的,叫什么出租车,我自己有车。”张一鸣大咧咧地一挥手。
喝成这样还开车?Jacky微微一笑,不再征求张一鸣和钟晨的意见,自顾自锁了店门,回自己房间睡去了。
钟晨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着,张一鸣其实也根本不明白自己刚才对Jacky说了什么,喝下杯中最后一滴酒,他也歪倒在钟晨旁边。
3
钟晨比张一鸣还先醒来,是她摇醒了张一鸣。
“对不起,昨晚喝多了,害得你也在这里睡了一觉。你跟乐乐她们说了吗?”钟晨一边用手理着自己凌乱的头发一边问,看来她的酒已经醒了。
“哎哟。”张一鸣拍了拍头,又一次宿醉加彻夜不归,真该死。“几点了?”
钟晨看了看时间,“5点多。咱赶紧回吧,张总。”从昨晚开始到现在,钟晨第一次叫张总,并非调侃,而是她又回到平素的状态和角色中了。
俩人走到门边,发现门锁着,张一鸣敲开Jacky的卧室房门,取来钥匙开了门,和钟晨一同走进室外清晨的冷风中。转头再看身后的魅夜皇后,张一鸣忽然感觉那像是另一个世界,昨晚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梦境。
“我们昨晚都说了些什么,你还记得吗?”张一鸣问。
钟晨看了看张一鸣,忽然觉得他在后悔昨晚的酒后真言。毕竟自己不是他最亲近的人,想到这一点钟晨有一阵莫名的难过。“对不起张总,我不能骗你,昨天的事情我都记得。你知道我的工作性质,我受过一些特殊训练,即便醉酒也不容易忘事。不过你放心,我同样受过训练,不会乱说不该说的话。”
“唉,你想到哪里去了。昨天所有的话,即使在目前清醒状态下我也可以和你说的。我只是觉得昨天的气氛对我来说真像不真实的梦一样,特别是你、你……”张一鸣不好意思再说钟晨脱衣舞的事情。
钟晨明白张一鸣的意思,不在意地一笑,“那有什么,人总要宣泄,出了这个门就当一切不存在。”
张一鸣点点头,可心里还是惊异于钟晨的两面性格——惯常的白天的自我控制和偶尔的夜晚的不羁放纵。
4
酒吧旁边不远有一处花店,此时正在从一辆车上下货,全是带着露水芬芳的新鲜花朵,张一鸣忽然道:“你喜欢什么花?我送你。”
“既然是你的心意,什么都好。”
张一鸣讪讪一笑,“现在的花有太多各种各样的含义,我弄不明白,怕表错情。”
钟晨脸上不禁显出一丝落寞,“只要不是玫瑰,能错到哪里去?再说我不讲究这些,我也不知道这些花有什么含义。要不就那个吧。”钟晨指着一捧紫罗兰,“我喜欢那颜色。”
张一鸣去买花,钟晨忽然跟上来道:“你昨晚说的那个女孩的事情,我想,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喜欢被人送玫瑰的,你试试,方法虽然老套,但没准管用。”
“没错。”张一鸣一喜,给钟晨买了紫罗兰之后,对花店老板道:“你这里有多少玫瑰?”
老板一笑,“你要多少?”
“不知道。越多越好。不是有一首歌?我想最少999朵。”
老板这才一愣,现在又不是情人节,他这小店一下可没有这么多。“你什么时候要?”
“就今天。”
“那恐怕……”
“别恐怕了。”现在赵敏是张一鸣心中头等大事,他不希望拖拖拉拉,“我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你可以到别的店去收购。总之,有多少要多少,最少不能低于999朵,你帮我送到这里。”张一鸣让老板拿来纸笔,将赵敏的名字和宿舍的地址写给他。钟晨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乐乐曾经求她从公安局捞出来的那个姑娘。
“最好你把她们宿舍、甚至连走廊都淹没在玫瑰的海洋中。我跟你说,这是单大生意,以后我还会叫你送,每天都这样,先暂定一星期,明天开始你就可以自己备货,不必要找别的花店收购,价钱方面好说,总之我肯定不会亏待你。怎么样?”
这真是单大生意,花店老板的眼里放出光芒。“可这钱……”
张一鸣估计这钱不少,身上带的恐怕不够。“这是我的名片,上班后你让人到我公司去取。”张一鸣递给老板一张名片。
老板犹豫一下,终于还是不愿放弃这笔大单,“行。要不您先付点定金?”
“多少?”
“3000吧。”老板咽了一口口水。
“没问题,我给你预付5000。”
张一鸣掏出钱夹,才发现连5000都不够,这时钟晨从他身后递上一叠钞票来。
卷三十二 第三百一十九章 玫瑰攻势
1
第三天,星期五下午,华佳敏从公司回到家里,刚在客厅坐下喝杯水,两个女儿也开门进来了。
“疯了,疯了,他肯定是疯了。”
陈鹭一边进门嘴里还一边念念叨叨个不停,脸上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惊异和兴奋的神情,赵敏在后面,却微蹙着眉,没有说话。
“陈鹭,说什么船呢?什么疯了?谁疯了?”华佳敏看着陈鹭夸张的样子含笑问道。
“嘻嘻,干妈。”陈鹭放下包,跑到华佳敏身边坐下,喘了口气才道:“张一鸣疯了。”
“啊?!”华佳敏大吃一惊,杯里的水差点泼出来。
“嘻嘻,干妈您别急,他不是真疯,我是说她为姐姐而疯狂了。”陈鹭赶紧解释。
“你这丫头。”华佳敏嗔道,“说话大喘气,表情又一惊一乍,我还以为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
“干妈,您不知道吧,我们宿舍楼现在变花市了,每天成千上万朵新鲜的玫瑰,全北京的玫瑰花恐怕都跑到我们宿舍楼去了。”陈鹭无论是语言还是表情都极具夸张,而且声调里透着兴奋,就像进了马戏团的孩子看着一场好戏开始表演的心情。
这时赵敏也坐了过来,对华佳敏叫一声妈后,便对陈鹭道:“你就别起哄了,还不嫌烦啊?”
“怎么回事这是?”华佳敏见俩姐妹截然不同的反应,心里更加不明白。
“嘻嘻,干妈,我跟你仔细说,这事是从星期三开始的……”
2
星期三的中午,赵敏、陈鹭还有同室的燕子一同下课回到宿舍,一打开房门,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个宿舍红彤彤一片成为玫瑰花的海洋,大捧小捧的玫瑰花堆满宿舍所有可以堆放的角落,让人几乎无法落脚。
三个女孩几乎同时一声惊叫。
“哇,全国山河一片红,太刺激了,太浪漫了,这是谁呀?”陈鹭叫道。
“嗯。”燕子一幅凄然欲泣状,“这要是给我的多好,无论他有什么要求,我马上答应,全部都答应。”
“我也是我也是。”陈鹭拉着燕子的手站在宿舍门口双脚直跳。
赵敏却在一声惊呀过后若有所失,为什么别人总能获得这样甜蜜的爱情,这样热烈的追求,而自己的爱情却总是让人黯然神伤?不过很快赵敏又若有所悟,这是给别人的吗?
赵敏正想着,隔壁宿舍的房门打开。
“赵敏你可回来了。”和赵敏同宿舍的另一个女生从隔壁宿舍出来,一幅如释重负的样子。
“怎么了?”陈鹭和燕子异口同声。
“还不知道?你们眼前那漫天的红玫瑰,是一位叫张一鸣的先生送给赵敏小姐的。”这女生远远地站着,指着宿舍里的花海说。“真是该我受罪,送花的工人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宿舍,那阵势吓我一跳。”
“哇。”陈鹭和燕子又发出惊呼。
“姐姐,是张一鸣呢。”陈鹭说。
“你受什么罪啊,这么激动人心的场面让你赶上了。”燕子啐那一个女生。
“我花粉过敏。这么铺天盖地的,我哪受得了,只好躲到这边来了。”
“陈鹭,我们把花扔出去。”明白了原委后的赵敏淡淡说道。
“啊?这么多呢,都扔出去吗?那有多么触目惊心啊,太残酷了吧。”陈鹭面现不忍之色。
赵敏知道陈鹭的心思,她始终还是想让自己跟张一鸣和好。“你真是的,姗姗姑娘花粉过敏,再说这么多花放在这里,大家怎么生活?”
陈鹭这才无奈的叹一声,又对那叫姗姗的女生埋怨道,“你干嘛花粉过敏啊?以后男生怎么追你啊?”
“怎么不能追?把买花的钱折现给我不就行了。”姗姗不服气。
除了赵敏,陈鹭和燕子几乎是忍痛把花扔了出去,然而事情并没有就此完结,从此以后一连三天,每天都是铺天盖地的玫瑰,数量越来越多,如此大规模的送花在北大历史上绝无仅有,事情被迅速传播开去。
赵敏再一次成为目光和话题的焦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张一鸣始终只是送花人却不出现,赵敏觉得张一鸣在玩弄小技巧,想等她忍不住了先打电话过去,这让赵敏觉得很是不屑,她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
好不容易挨过三天,到了周末赵敏赶紧和陈鹭回家,如果明后天再有花送到,眼不见心不烦。至于花粉过敏的姗姗,这几天早住到别的宿舍去了。也只好暂时对不起她了,这件事情平息以后再给她赔罪吧,赵敏无奈地想。
3
“干妈您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们光清理那些花都累得不行,后来姗姗姑娘住出去,我们也就懒得清了。新送来的花在宿舍放不下,就只好放在过道上,现在啊,已经到楼梯口了。干妈您说张一鸣是不是疯了?这花如果能当饭吃呀,就这几天送的,我们宿舍几个人一个月的口粮都够了。”陈鹭叽叽喳喳把所有的事情竹筒倒豆子般一路倒出来,听得华佳敏也说不出话来。
“妈,您不是说都跟他说清楚了吗?”赵敏插话进来。
“唉。”华佳敏一叹,她跟张一鸣说清楚之后的第二天张一鸣又跑了回去这件事,她还没来得及告诉赵敏。“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我本来是跟一鸣说清楚了,当时他也表态尊重你的选择,可是第二天他又跑到我那里说收回自己前一天的话,他说不能放弃你。”
“哇,原来他不是疯了,是开窍了。”陈鹭很兴奋。
“你就是那种无聊的闲人看客,看我的戏是吧?”赵敏瞪陈鹭一眼,心里却还是有一种异样的感受。
“这个一鸣,怎么像个孩子一样。”华佳敏的神情显得无奈,又对赵敏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小敏,这件事情现在妈都不知道怎么办更好。现在一鸣是这样的态度,那你呢?还是原来的决定?”
“我也不知道。”赵敏实话实说,但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原谅张一鸣。“随他去,我不想理他,看他能折腾多久。妈咱们别说这事了,我回房洗个澡。”
“我也去。”陈鹭跟着赵敏站起来。
4
赵敏洗完澡下楼,一边用一条毛巾轻轻擦干头发一边和华佳敏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华佳敏想起那天张一鸣说如果干扰了赵敏的生活请相信他没有恶意什么的话,今天听了这玫瑰花的事情便知道张一鸣所说的干扰开始了,而且可以肯定不会很快结束,除非赵敏很快回心转意。
华佳敏此时有些犹豫,自己究竟该继续插手女儿和张一鸣之间的感情纠葛?还是让女儿自己处理这件事情?看着眼前面容平静,一边擦拭头发一边跟自己聊天的女儿,华佳敏几乎看不出她对玫瑰花的事情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华佳敏感到这次遭受打击大病一场之后,女儿变得更加成熟,也许该让她处理自己的事情,尤其像感情这种东西,说到底别人是无法代替的,即便是妈妈也不行。
母女俩就这样闲聊着,听到门铃响起来,华佳敏起身去开门,从可视系统里一看,竟是张一鸣站在门外。真是,刚刚还说起他,这就来了。
华佳敏打开房门,张一鸣一笑,显得有些拘谨,“华总,我……能不能进去?”
就张一鸣这一句话,听得华佳敏心头不由难过起来。本来张一鸣早就像华家的一分子一样了,现在却连进个门都不敢随便。华佳敏知道这跟自己前一次没让张一鸣进门有很大关系,但当时的情况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每当把张一鸣和女儿放在一起想的时候,在华佳敏心里张一鸣也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了。华佳敏当然不愿意女儿的生活有任何不快,但现在看到张一鸣这个样子,她心情也难以舒畅。唉,这俩孩子!华佳敏心中一叹,直对张一鸣道:“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快进来吧。”
走到客厅中,赵敏看张一鸣一眼,仍旧擦自己的头发没说话。张一鸣自我解嘲地嘿嘿干笑两声,来到赵敏身边,没话找话地讪讪道:“陈鹭不在哈?”
“在呢,在楼上。陈鹭——”赵敏转头向楼上喊,“有人找你。”
张一鸣没料到被赵敏这样将一军,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赶紧冲她摇手,“别,没,我没找陈鹭,我找你呢。”
华佳敏看这情形,觉得张一鸣既然来了,自己刚刚还在想着让赵敏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那就给他俩一个机会单独谈谈吧,不管是分是合,希望能有个圆满的结果。“那你们有什么事自己谈吧,我上去了。”
“找我干嘛?”母亲上楼去后赵敏问。
这是自从赵敏发现沉香的事情之后张一鸣第一次有机会和她单独坐在一起,这期间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张一鸣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嗯,这个,喜欢那些花吗?”
“什么花?”
“就那些玫瑰,送到你们宿舍的。”
“不喜欢。”赵敏的神情淡淡的,“我们大家都不喜欢,那些花扰得人不能安神。我们宿舍一同学花粉过敏,已经搬出去住了。”
卷三十二 第三百二十章 前沿讲座
1
纵然事前想过多种可能性,张一鸣也料不到自己送花换来的是这么一个大煞风景的结果,而赵敏冷淡的反应让张一鸣感到她完全对于自己送花的目的漠不关心,对玫瑰花的浪漫含义也无动于衷。张一鸣不知花粉过敏的事情是赵敏为了跟自己怄气故意编造的还是真有其事,他脸上很有些尴尬,讪讪问道:“真的吗?”
赵敏冷冷一笑,“我不像有些人,从来没一句真话。”
一时间张一鸣更觉难堪,只得换了话题道:“今天周末,我是来约你出去玩的。”
“玩什么啊,又雪不是小孩子了,我没兴趣。要不你约陈鹭吧,她喜欢玩呢。”
“别这样,赵敏,我们去蹦迪,你原来不是挺喜欢?”
赵敏惊疑地停下一直擦拭自己头发的动作,盯着张一鸣看了一阵没说话。
“怎么样?”张一鸣以为她动心了。
“你就别难为自己了。”赵敏把头转向另一边,声音变得幽幽的,“何必呢,你明明不会,也不喜欢这个。”
“你喜欢就行。前几天我专门学了一下,很有进步,不让你见识一下多可惜。”张一鸣做出跃跃欲试的样子。
赵敏此时才注意到,这个从来没有一条牛仔裤的男人今天居然穿了一条牛仔裤,而且他还居然为了自己去学蹦迪!一瞬间赵敏心里说不清是喜是酸,只是觉得为什么有些事情非得等到已经失去才想起来挽回呢?
赵敏沉默良久,张一鸣看着她。
终于,赵敏给出自己的回答:“我不去。晚上我还有别的事。你的女人中一定也有爱蹦迪的,你学的这些本事不会浪费。另外,你有钱的话多用在别的正事上,就别糟蹋那些花了,我们宿舍真有同学花粉过敏,你别再让人没法正常生活了。”
张一鸣觉得心里慢慢地凉下来,为了在经过这么多波折之后一举约到赵敏,张一鸣煞费苦心,挑选了她最喜欢的蹦迪活动,又以送花为前奏和铺垫先化解她心中一直积郁的气恼,甚至连服装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他专门买了一条牛仔裤今天穿来,但是现在看来,这所有的一切没有丝毫收效。
“你晚上有什么事?”张一鸣不死心,做着最后的努力。
赵敏再次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我其实不需要向你说明我的行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要去学校听一个讲座,宇宙物理学研究的前沿讲座。我说得够清楚吗?”
从赵敏的话中张一鸣忽然明白,她始终无法释怀自己在沉香这件如此重大的事情上对她的隐瞒,张一鸣忽然懂得一个道理,对于相爱的人,欺骗和隐瞒比犯错本身更加不能容忍。
“赵敏,别生气了好不好?你本来没打算去听讲座的对不对?否则你今天何必回家呢?”
赵敏淡淡一笑,“随你怎么想。”说罢上楼去了。
2
北大的一个阶梯教室,徐洁今晚在这里有一个关于宇宙研究的物理学前沿讲座。虽然来到北大的时间不算长,但在北大的学生中间徐洁已经具有相当的知名度,不仅仅因为她的学识、背景和讲课的出色,也因为她的美丽和知性的气质,所以她的课堂总是有最多的旁听生,就象今晚,开讲时间还没到,阶梯教室里已经坐了很多人。
人群中,燕子和剑南春一起坐在靠前排的位置上。燕子是在这里碰上剑南春的。
燕子来得早,那时阶梯教室里人还不多,她一眼看见已在前排一个位置就座的剑南春,感觉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燕子来到剑南春旁边的位置坐下。
“反正也没事,过来坐坐。”剑南春笑笑。
燕子四下望望,“不会是赵敏也要来吧?”明明她和陈鹭已经回家了,燕子心想。
“没有。我们有一阵没联系了。”
剑南春是有一阵没跟赵敏联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要彻底放弃吧,不死心,哪怕有一丝希望都想等待,但要继续追求吧,剑南春自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没信心过。正是在这样的进退失据中,看到今晚徐洁讲座的通告,想起第一眼看见赵敏就是在徐洁的课堂上,剑南春忍不住就跑来了。
“是呀,我们也好一阵没见你了,还怪想念的呢。”燕子说着调侃的话。
“我也想念你们,哈哈。”剑南春跟着说。
“嘿嘿,原来我们是彼此彼此。”燕子一笑,又道:“看你的情绪还可以,估计受得住打击,那我告诉你一新情况,现在有人给赵敏送玫瑰呢。”
“我知道。”
“你知道?”
“能不知道吗?这几天你们宿舍扔出去的玫瑰得用车装,恐怕全北大都知道了。”
“嘿嘿,那倒也是。不过我跟你说,你这次的对手可谓来势汹汹,你瞧人送花,那阵势,啧啧,你要继续追赵敏估计得想别的招了,如果拼玫瑰,你的实力跟人差了可不止十万八千里。”
“有什么呀,玫瑰花而已。”剑南春难免不服气。
“嘿,打住打住。你可别说人俗,这玫瑰花最早你也送过的。”
“我也没说俗,我是说多也没什么了不起嘛。”
“是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效果震撼啊。你不知道吧,你当初送一束,可以轻易被扔掉,现在人家这送法,我们开始也是扔,到后来连扔的力气都没有了。这就是效果,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燕子说的是实情,剑南春无线
燕子不知道,在她和剑南春后面很多排的一个角落里,坐着本已回家的赵敏和陈鹭俩姐妹,她俩刚到不久。
“姐姐,既然要来听讲座,我们下午干嘛回家呀?现在匆匆忙忙又跑过来,都没有前面的位子了。”陈鹭对赵敏抱怨。
“好了你别说了,我不是要躲那个张一鸣吗。”
赵敏本来是没打算来听讲座的,她只是为了拒绝和张一鸣去蹦迪。虽然今天听到张一鸣说学了几天蹦迪的那一刻赵敏的心里有片刻的感动,但最终仍是酸楚占据了上风,她实在忘不了见到张一鸣抱着儿子的那一幕,那是彻底摧毁她拥有一个完整的、正常的爱情的愿望的一刻,从那一刻起赵敏知道自己要么放弃这个男人,要么接受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他的命运。这两件事赵敏都不愿意,但是必须做出选择。赵敏好不容易决定选择前者,她不想轻易改变。
“姐姐,张一鸣来找你干嘛?”这句话陈鹭在来学校的路上就憋着想问了。在家那时候陈鹭洗完澡下楼看见张一鸣来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赵敏拉上,甩下张一鸣又开车回学校来了。
“找我去蹦迪。”
“他?!蹦迪?!”陈鹭张大了嘴巴,“先是疯狂送花,现在居然还要蹦迪,姐姐,张一鸣真的开窍了,懂得讨你欢心了。要不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给。”赵敏说得很坚决。
陈鹭瞄赵敏一眼,轻叹一声,小嘴翘翘,懒洋洋地趴到桌面上。
看着陈鹭的样子,赵敏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掐她一下,气道:“哼哼唧唧的干什么,思春啊你?”
陈鹭仍旧趴在桌面上,把脸转过来看着赵敏,嘻嘻一笑,“我伤春,替姐姐伤的。”
“伤你个头,你真像是张一鸣派过来的女特务,总有一天我会毁你手里。”
“这不能怪我,姐姐。悲剧就是将美好的东西撕毁给人看,而冷漠呢,就是看着这美好的东西被撕毁却无动于衷袖手旁观,我不想做一个冷漠的人,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发生在我最亲爱的姐姐身上。谁叫你把你以前的事情一点一滴都告诉了我,姐姐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好羡慕你呢,我都后悔自己读高中的时候傻傻的,就知道读书,没有让一个男孩子闯进心里,要不然我也能像你那样,就算生气、就算发脾气,也都是为了他。多美好啊,可是现在你要把它撕毁。”
“你这死丫头,是非观念怎么混乱颠倒,这是我要撕毁的吗?”
“不管谁撕毁的,反正是毁了,更重要的是姐姐你心里肯定不会快乐。”
“不快乐就不快乐,不快乐我也不原谅他。”
“你赌气。”
“我就赌气。好了别说了,徐老师来了。”
教室的前门处,徐洁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向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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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好,谢谢大家在周末时间来听我的讲座。我开设天体物理学概论以来,很多同学都很感兴趣,不过这门课程总的来说是概论性质的,主要是向大家介绍这一门学科的构架、研究范畴、以及一些基础知识方面的内容,因此有些同学就跟我反映说,学了这门课程之后很想知道当代宇宙学研究方面,最前沿的研究主要在哪些方面进行?最新的成果已经到那一步?等等,希望我能开一门新的更深的课程。同学们的求知欲让我很感动,不过开一门新的课程牵涉到很多方面,既有学校教学安排的问题,也要结合本科生的教学深度,所以我考虑之后,决定不定期地把我所阅读的文献、所了解到的这方面最新研究、最新进展以讲座的形式告诉给大家,这样既能满足大家求知的愿望,也不会增加大家的学习压力。讲座只要耽误大家的一点点时间,如果新开课程,那可是要考试的哟。”徐洁笑起来,“我发现即便是北大这样一个聚集了一部分中国最勤奋最好学的学生的地方,也没有几个人喜欢考试。另外,如果有可能,我以后还会找机会邀请一些这个领域的知名学者来这个讲座,就他们自己的研究跟同学们做些介绍。”
教室里鼓起掌来,徐洁笑笑,等掌声停息,便正式开始了今晚的内容。
徐洁的中文比刚来的时候利索多了,平常讲话夹英文单词的时候已经不多,不过讲到学术上的内容,出于严谨的目的,她也会在某些地方把一些概念的英文表述说出来,以便大家更准确把握和理解所讲的内容,同时也便于有心的同学查找英文资料所用。因此,要欣赏徐洁那略带鼻音的纯正伦敦腔,她的课堂,尤其这种讲述前沿学术内容的讲座就是最好的地方,这也是学生中很多徐洁的“粉丝”——特别是男粉丝们对这个讲座趋之若鹜的原因之一。徐洁的英文发音,男生们有公认的两字评价——性感!
卷三十三 第三百二十一章 当众表白
1
“姐姐,他、他……”正在听讲座的陈鹭忽然惊讶地直拉赵敏的衣袖,指着教室门口。在那里,一个男人探出身子,正向教室里张望,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一鸣。陈鹭上课一向不太认真,所以先发现了他。
赵敏看见了张一鸣,心里一声哀叹。他不是被打发走了?怎么又追到了这里?赵敏滑低身子,将脸藏在了前排同学的背后。
没错,张一鸣是自追赵敏而来,可这阶梯教室老大,又几乎坐满了人,黑压压一片,张一鸣在门口不停地张望,还是没能发现赵敏。
徐洁也注意到这个在门边向里张望的男人,从年龄看上去很显然他不是这里的学生,至少不是本科生——这是徐洁这个讲座针对的对象群体。
“这位……先生,您有事吗?”徐洁本想对张一鸣以同学称之,可看着他的样子跟自己一般大,想了想还是改称先生。
“哦,我……,我来听讲座。”张一鸣没想到徐洁会对自己说话,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张望很久,影响了徐洁的讲座。
“是吗?”徐洁很意外,随即露出一个微笑,“那请进来吧,后面还有位子。”
“我……就在门口,这样听得更清楚。”张一鸣嘿嘿一笑。
徐洁眉头皱了起来,“先生,您不是来听讲座的吧?”
张一鸣愣了一下,把心一横,道:“老师,我能不能借你的话筒讲几句话?我来找人,她就坐在这教室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她。”
张一鸣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里的,当他看见徐洁之后,记起她是上次霍金演讲时的主持人兼翻译,于是确信自己找对了地方。
“是吗?那你快来吧。”徐洁的想法很单纯,以为哪位学生家里出了什么急事。“你们哪位同学认得这位先生请站起来,他有急事找你。”徐洁一边让张一鸣上讲台,一边还替他对下面的学生说话。
“唉。”这回赵敏哀叹出声来,心里一阵心烦意乱,冲陈鹭轻轻说了句“他怎么这样啊?”便把脸趴到桌面上,无可奈何地等待事态的发展。
陈鹭可兴奋起来,似乎预感到什么,心里怦怦乱跳,比自己的事情还紧张。“姐姐,好紧张啊,这么多人,你说他要说什么?”陈鹭在桌子下面抓住赵敏的手摇晃个不停。
“哎呀。”赵敏埋着头,甩开陈鹭的手,“管他说什么,他最好去死。”
……
“他?”教室里认识张一鸣的可不只赵敏和陈鹭姐妹俩,还有一个剑南春。
“嗯?你认得?他是来找你的?”燕子听到剑南春的低呼后问道。
剑南春知道张一鸣当然不可能是来找自己的,看来赵敏也来听讲座了。剑南春对燕子摇摇头,“他不是来找我的,他来找赵敏。”
“嗯?他谁啊?”燕子睁大了眼睛。
“张一鸣。”
“天哪。”燕子的嘴巴也张大了,“发动玫瑰攻势的人?赵敏来了吗?找找,快找找。”
燕子抓住剑南春的手直摇晃,她的反应跟陈鹭异曲同工,为着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一个大事件而激动起来。
2
教室前面,张一鸣已经走上讲台,先轻轻对徐洁说了声对不起,然后低头对准了话筒。
“赵敏,对不起,玫瑰花影响了你的起居生活,也影响到别人,现在在这里我又影响你听讲座,并因此影响到在座的其他人,我对大家也说声抱歉。但是赵敏我告诉你,我不会放弃你,也不允许你放弃我,我送玫瑰花,送那么多,不是为了表现我有钱,如果没有你,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而且从事实上来说,当初没有你,我也不可能有钱,这你知道的。我送那么多花,包括现在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这些话,都是一个目的,我想要所有人知道,我在追你,决不放弃。我不给自己后路,也不会给你后路的。你不原谅我,我就天天在北大堵你,我说话算数,从今晚就开始。你不出来,你躲也没用,这个教室的后门已经被我用链锁锁住了,钥匙在我手里,谁也打不开,我今晚就在前门守着,讲座完了大家都只能从前门出去,你跑不了的。对不起,耽误大家的时间,还有,对不起这位……”张一鸣不知道徐洁姓什么,“老师,您的讲台还给您。”
人或多或少都有好事之心,何况此刻教室里这些年轻的学子们。张一鸣话音一落,教室里轰的一下立刻闹成一片,稀里哗啦的掌声再次响起来,虽然未必都是出于祝福和鼓励,但即便起哄也并无多少恶意,毕竟遇上这样一件也算得上罗曼蒂克的事件,还是蛮吊起人的情绪的。尤其张一鸣的话让大家知道他就是近期全北大正热传的玫瑰攻势的主角,今天的事情便成为一个大家都知道的公众事件的延续和发展,大家仿佛看到一出现实中在身边上演的连续剧,只希望剧情继续下去。
虽然由于从最初的课堂事件到后来霍金见面会上的发言,再到目前正热的玫瑰攻势,让赵敏在北大已经相当知名,但因为她出席公共活动的时候并不多,所以很多其它院系的男生对赵敏都是久闻其名未见其面,此时不知哪个男生冲张一鸣叫了一声,“哥们,支持你。”立刻有还没见过赵敏的人又叫道:“谁是赵敏,站出来。”
徐洁没料到张一鸣要找的人是赵敏,而他所说重要的事情竟然是这件事。近期玫瑰花的事情连徐洁也听说了,赵敏和陈鹭姐妹一直是徐洁最喜欢的两个学生,所以对她们的事情也就留意多些。徐洁以为赵敏现在一定沉浸在无比的甜蜜幸福之中,虽然爱情不是靠玫瑰花的数量来衡量,但那么多的玫瑰花毕竟表达了送花之人的一片深情,像赵敏这样的年龄,岂能不感到晕眩?现在徐洁才知道原来不是那么回事,赵敏和这个男人还闹着别扭呢。
徐洁思想里的西方文化因素让她对于张一鸣今天表达爱情的举动有着更多善意的宽容,再加上张一鸣的对象又是她最喜欢的学生赵敏,所以徐洁并没有过多责怪张一鸣打断自己的讲座,张一鸣走下讲台后,徐洁回到讲台上只是平息一下教室里的躁动,便继续自己的讲座。
3
赵敏不知自己该怎么熬过讲座的下半段,她更不知道等下要如何应付讲座结束之后教室里的人去室空,她现在可以缩在角落里把头埋在别人的背后,可讲座一旦结束,周围的同学一旦散去,赵敏觉得自己将像一个裸泳者,在潮水退去后暴露在大家面前。
想起张一鸣把教室后门锁住的无赖手段,赵敏气得牙都痒,她趴在桌上恨声对陈鹭道:“陈鹭,他怎么不去死啊?你叫他去死吧。”
陈鹭可高兴了,悄声在赵敏耳边道:“姐姐,我可不想死。”
“不是叫你死,是叫他去死。”
“我知道。姐姐你别骗人了,看现在这样子,他死了你还能活?你要死了,我也完蛋了。”
赵敏气得拿手在下面狠狠掐陈鹭的大腿,掐的陈鹭叫起来,“姐姐,好痛。”
“你活该。你比那些起哄的男生还讨厌。”赵敏骂道。
……
从张一鸣讲话开始,燕子不断发出惊叹,“哇,虽然语气有点霸道,行为有点无赖,但是,好感人。喂,喂。”燕子拍着剑南春的大腿,“别怪我打击你,我觉得你完了,你想追赵敏,基本可以下结论:没戏了。”
“你凭什么说我没戏?他不就是有钱吗?”
“你可别钻牛角尖,这不是钱的问题。你看他跟赵敏闹得这个样子,我告诉你,不是冤家不聚头,俩人感情上不知要有多深的纠缠才能这样闹呢,跟一个不想干的人这样怄气伤心,犯得着吗?赵敏几时跟你这么闹过?就是因为她和你根本还没到这个程度。”
燕子快人快语,说的全是剑南春心里也认识到的事情,剑南春无话可说。
说完剑南春燕子又不无羡慕地道:“我开始还以为这送花的张一鸣是个刚认识赵敏的人,现在看来,人家俩人在一起不知道多久了,难怪这死丫头在男生面前都清高得很,我要有这么一男朋友,我心里也踏实,我也清高。”
4
讲座结束的时间还是到了,所有人都知道下面将要发生什么,所以都有点恋恋不舍不想离开教室,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太明显的想看热闹的样子,只好慢慢吞吞地收拾东西、起身、向门边移动。
虽然慢,但潮水终究还是退去了,角落里的赵敏和陈鹭像两块礁石一样水落石出,没见过赵敏的人终于见到这个北大颇具争议的女孩之真容。赵敏知道躲也躲不掉,已经抬起头来气乎乎地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陈鹭却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讲台上的徐洁远远地看见俩姐妹,心里猜出赵敏的尴尬,待人群慢慢稀落一些,徐洁向她们走去。
来到赵敏身边坐下,徐洁微笑着道:“怎么了?美丽的小姐,跟那位绅士闹别扭了?”
“他就是个流氓无赖,根本不是什么绅士。”赵敏眼泪都要出来,她知道今晚这件事情将比玫瑰花的事情更快更广泛地在全校传播开来。
徐洁抬眼看见张一鸣也向这边走来。“那怎么办?流氓无赖现在来了。”
卷三十三 第三百二十二章 训夫同盟
1
张一鸣来到赵敏身边,叫了声赵敏。
“别叫我,你走。”
“我走是不可能的,我当着那么多人说了要缠着你。”
“你缠我有什么心用?你以为你耍无赖我就会原谅你?我偏不。”
“你不原谅我就一直缠。”
“我报警。”
“我从公安局出来还缠。”
赵敏气极,“嗯”地闷哼一声,抓起桌上的书向张一鸣奋力砸去。张一鸣一偏身子接住了书,此时赵敏起身从他身边跑了。
张一鸣想去追赵敏,徐洁拦住他。“先生,适可而止,女孩子要慢慢哄的。”
张一鸣向门口望了望,最后说:“陈鹭,你快跟上去。”赵敏负气而去,张一鸣可不希望她出现什么意外。
不用张一鸣说,陈鹭已经收拾好自己的和赵敏留下的东西,起身向外追去。
“我也去看看,正好我有点事找她们两个,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徐洁看出张一鸣的担心,对他一笑。
今晚直到这个时候,张一鸣才仔细看清这女老师,发现原来她竟然相当有气质,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难怪刚才满教室男生占了八成以上,不知道是否与此有关,张一鸣心想。
所有的人都已经离开,诺大的阶梯教室变得空空荡荡,张一鸣呆立了一会,才慢慢向门边走去。
今晚赵敏和陈鹭来听讲座之后,张一鸣本来怀着沮丧和失落的心情离开了天鹅山庄,但他半路上却突然醒悟过来。为什么要走呢?赵敏不接受自己的安排,那么自己为什么不能跟随她呢?否则自己追求她的决心、信心、诚心又表现在哪里?想通这一点,张一鸣立刻调转车头,飞快地向北大奔来。一路上张一鸣做出决定,不但今晚要跟着赵敏,而且从今以后整个追求策略就一“跟”字诀,每天一有时间就缠着她,她干什么就干什么,她去哪里就去哪里,俗话说好女还怕癞汉磨,只要胆大心细脸皮厚,就不信她一小姑娘能上了天去。
现在似乎跟字诀在今晚已经初战告捷,因为赵敏发脾气了,张一鸣觉得这是一个温暖的信号,预示着冰封解冻的可能。张一鸣真正害怕的是赵敏还像今晚讲座之前那样,平静态度的背后却让人感到不可企及的距离和不可弥合的裂痕。
但愿今晚这个颇有气质的漂亮女老师再为自己说几句好话,张一鸣在心里祈祷,他估计这女老师跟赵敏的关系肯定不是一般,从上次霍金演讲后她特意点名赵敏提问就能够猜到。
2
张一鸣回到家里的时候,家里正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由于周末刘红也回了家,四个女人又在玩麻将。看到这情景张一鸣心中不由暖暖的,他真的越来越喜欢家的感觉,喜欢这些女人们,喜欢看着她们快乐惬意无忧无虑地生活,为了她们,自己怎么样都值了。
“今晚什么赌注?不会又在赌你们老公吧?”张一鸣走到桌边笑嘻嘻地问道。回到家里,关于赵敏的喜忧就暂时放到一边了。
“美得你。”乐乐一哼,“我们商量好了,今晚你一人带沉香睡。”
“是吗?沉香他亲妈?”张一鸣转向欢欢戏谑地问道。算起来眼前这四个女人沉香都得叫妈,所以对欢欢须以亲妈区别之。
“少罗嗦,沉香在屋里睡着,你去看看被子踢了没有。”欢欢打出一张牌,看也不看张一鸣。
张一鸣乖乖地跑到欢欢房里,沉香睡得很安稳,小脸嘟嘟的,让张一鸣心里爱煞,忍不住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只觉一股浓浓的奶香扑鼻而来。
“我一人带沉香睡,他晚上要吃奶怎么办?”张一鸣找到借口,一回到厅里便煞有介事地问女人们。
“没事,我帮你冲好牛奶灌奶瓶里放着。”欢欢仍是不抬头,一边看自己手里的牌一边回答,显然早有预备。
“天哪,欢欢,母乳喂养可是我国的基本国策,这你也敢违反?”张一鸣开始胡扯,“你又不是没奶。”
刘红笑起来,“没听说母乳喂养是我国基本国策的。”
“我国的基本国策是独生子女政策,不过跟你说了也没用,这你肯定是要违反的了。”乐乐接着刘红的话道。
“出牌出牌,跟他扯什么。”欢欢催促乐乐,随后冷冷一哼道:“只找一个老婆还是全世界的基本国策呢,你看他找几个了?还没够呢。”
张一鸣这才听出点味来,原来欢欢今天心里不高兴呢。可为什么呢?因为赵敏?不至于呀,赵敏的事情欢欢早知道了,要生气还用等到今天?
张一鸣嘿嘿一笑,想试探欢欢的心思,便道:“只找一个老婆也并非全世界的基本国策,中东有些国家就可以找四个,非洲有些国家更厉害,找多少都行,还有啊,好象大洋洲也有些岛国……”
“好啊,你去找啊,你现在就去找,今晚上你让陆婉陪着你,看她能不能给你儿子喂奶。”
欢欢此言一出,真相大白于天下,原来症结在陆婉这。一直没说话的姚静此时用对不起的眼神看了张一鸣一眼,张一鸣便知是她把前几天自己在陆婉那里过夜的事情告诉了欢欢。
张一鸣赶紧拉来张椅子在欢欢身边坐下,双手殷勤地扶上他的肩膀帮她揉起来。“我干嘛去找陆婉啊,她跟我又没啥关系,她跟沉香更没啥关系,你是沉香他妈呀,对不对?”
“你知道我是沉香的亲妈?”
“当然。”
“你知道陆婉跟沉香没啥关系?”
“当然。”
“我还以为你打算让沉香以后也管陆婉叫妈呢。”
“哪能呢。”
“不能就好。我告诉你,臭男人,沉香可以有很多妈,现在我们这里就有四个,他以后再还管谁叫妈我都没意见,反正跟了你这个死色狼我也认了,但就是不能管陆婉叫妈。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
“记住没有?”
“记住了。”
张一鸣一路对答如流,老实得无以复加。欢欢明知张一鸣越老实越有问题,但是面对他这唯唯诺诺,她纵有再大的气也像硬拳头打在软棉花上,发不出力来。
“老婆训示完毕没有?”见欢欢不再作声,张一鸣问道。
“没完。我先歇会。”
“来来来,我知道当年威震江湖的花姐现在天天憋在家里带孩子,又辛苦又无聊,我帮你好好放松放松,放松完了再接着训示。还有哪儿想揉揉?”
欢欢哼一声,抬起一只脚放到了张一鸣的腿上。欢欢不爱穿袜子,张一鸣摸着她健美的小腿和光滑的肌肤,嘿嘿一笑,两手立刻从小腿到大腿替她来回按摩起来。
3
“老公,我姐问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吧?”乐乐看着对欢欢殷勤服务的张一鸣,慢悠悠地问道。
“你又有什么问题了?”看着乐乐满眼的阴谋诡计,张一鸣心里有些发虚,这俩姐妹是要联手出招了。“想对老公趁火打劫是不是?我可警告你,当心没有好果子吃。”张一鸣恐吓道。
“是我趁火打劫还是你浑水摸鱼?说,你把钟晨怎么了?”乐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严厉地质问。
钟晨?张一鸣一愣,钟晨怎么了?自己没把她怎么了呀?张一鸣忽然变得信心十足起来,他跟钟晨之间可说是最清白的。
“嘿嘿。”张一鸣得意地一笑,因为理直气壮,气也粗了几分,“好你个臭丫头,讹老公呢是吧?我跟钟晨之间清清白白,日月可鉴,我把她怎么了?”
“哟哟哟,你还敢对我大声?”乐乐居然毫不示弱,“红姐,快把他的劣迹公布于天下。”
怎么又跟刘红扯上关系?张一鸣一边奇怪一边哀叹,今晚这女人们定是早就结成同盟,只怕自己纵有天大的理下场也会很惨,女人们能讲理的吗?
张一鸣看着刘红,刘红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是这么回事……”
4
因为是周末,今天刘红一下班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往水郡去,不想被罗小雯截住。
“哟,刘博士,一边上班一边读书也不觉得累?一天到晚还喜滋滋的。”罗小雯拦住好友打趣。
“说什么呢?我哪有喜滋滋的。”
“还说没有。看你这双目含春,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要不我给你拿个镜子去?”
罗小雯作势就要去拿镜子,刘红一把拉住她。周末是例行回水郡跟大家团聚的日子,刘红心里是有一些春意融融,只是没想到罗小雯这死人眼尖嘴快,还不肯饶人。
“算了,怕了你了。说吧,找我什么事?你不会专程来看我的气色来的吧?”
“嘿嘿,聪明,不愧是多年的好姐妹。刘红,我好饿哦,你好久没请我吃一顿好的了。”
“凭什么呀?你一馋了就找我。”
“凭我们是好姐妹,凭你现在春风得意,有车有房有老公。”
“你真是强盗逻辑。好姐妹是相互的,说到春风得意,你现在的风头可比我劲多了,俨然中国产科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前途不可限量,我这刚入学的博士算什么,你以后肯定博导呢。”
罗小雯在事业上最近是真的顺风顺水,自从第一次上手术台就遇到颇为紧急的难产情况并最终成功保得产妇母子平安后,罗小雯现在已经有了多次手术经验,同时最为出彩的是,她于近期在世界顶级学术刊物美国《妇产科学》杂志上发表了一篇关于某类难产情况的诱因及临床对策方面的原创性论文,要知道纵观国内产科学界,能在《妇产科学》上发文者寥若晨星,刘红虽不懂妇产科,但却知道《妇产科学》的名头,所以她说罗小雯的话可算是言之凿凿,绝非浮夸。
“嘿嘿,还挺有词儿,那这车、房和老公你怎么说?”罗小雯并不为刘红的话所击退。
“老公是你自己不找,你要肯找,车、房自然也就有了。或者你找我的车和房,看它们能不能请你吃饭。”刘红微微一笑。
“好哇,耍赖是不是?怎么不叫我找你老公?”
“不是不叫,是怕你不好意思。只要你好意思,我无所谓啊。”
“嘿嘿。”罗小雯神秘地一笑,“不知道吧,前几天他才请了我呢,而且是吃喝玩乐一条龙。哼,还好姐妹呢,你老公可比你大方多了。”
刘红惊疑地看着罗小雯,发觉她虽然嘻嘻哈哈,却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你说的是真的?”刘红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