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段家女将(全本)-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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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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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回——冯庆阻路黄石,张圭营中病故

却说郑明德杀入通往通镇大路上的营盘,中了埋伏,被冯庆的兵马前后包围,知道上了一个恶当。只见前面是史云青去而复返,还领了一员大将是王大道,再看背后,是三员西戎女将,正是金铃、银铃和玉铃三郡主。
“郑明德,我家千岁一向与你家千岁相安无事,今日何故闯营?”史云青用手一指。
郑明德一看这架式,便知道人这是早就预谋好的,净等着自己来上钩呢。
俗话说得好:光棍不吃眼前亏,郑明德看看打不过,只好陪笑拱手:“我等此来,只为去通镇解围,原以为这座营盘是徐有亮的,不知是史将军在此,故而冒犯,万望恕罪!”
“哼,以为这营盘是徐有亮的?某家早就告诉过你,这黄石眼下乃是我们冯家的地盘,你分明是有意相欺!”
“误会,误会,郑某确非是有意冒犯,史将军莫要见怪。”
“既然如此,我也不来怪你,只是你擅闯我的营盘,却也不能轻易放过。”
“将军这是要打么?”
“郑将军若是要打,史某奉陪,不过,以郑将军的人手,如今讲只怕决无胜望吧?”
“郑某说过,先前之事乃是误会,不过将军一定苦苦相逼,郑某也不是怕事之人。”
“既然如此,那便不打。”
“既然不打,便放郑某过去。”
“过去是不行。史某受我家千岁之托,把守此地,必当谨遵将令。郑将军若想过去,除非踩着史某的尸体。”
“那依你如何?”
“郑将军若想去救通镇,只要另选道路,由此往东二十里以外,将军想走哪里便走哪里,都与史某无关。”
郑明德知道,如此往东五里便是陡峭的悬崖,根本不可能过去,这是有意为难他,但现在人家势大,自己也无可奈何,只得拱手道:“既如此,郑某得罪了,请将军让开一条路,让我等回去。”
“请!”史云青一拱手,金铃姐妹让出一条大路,郑明德只得引军返回。自黄石向东退了五十里,终是不甘,派人前去打探,知道现在对方五员大将分守道口各个要点,想不流血就闯过去根本不可能。
郑明德一边派人回朝报信,一边想办法如何才能通过黄石。
这头史云青阻挡郑明德的事,很快便由双方信使传到了徐有亮处,张圭一听大喜,忙命关玉罄再度出虎狼峪到通镇,助史文龙拿下通镇要隘。
这一次张圭派人专门打造了几十个可以抛出磨盘大巨石的石炮,拆散了让胡月送去。
史文龙见到关玉罄十分高兴,忙派他前去通镇城下讨战。
为什么派关玉罄去?因为此时城中的三员大将中倒有两个是女人,而关玉罄是最能讨女人生气的。你看他在城下,把两员女将尽情羞辱,说的话,就连他自己都感到恶心得不得了。
骂了三天,没人理他,人家龚三娘是个什么人物?哪里会被几句脏话激怒?
史文龙无奈,派人攻城。
这通镇本来没有太高的城墙,后来王禀正要用它作为进攻徐、冯的前进基地,所以大兴土木,扩建成了一座坚固的城池,史文龙站在城外,指挥士卒来攻数日,无功而返。
这一日,石炮送到,史文龙大喜,忙叫把石炮运到攻城用的土山之上,然后将巨石丢进城去。
史文龙在山上看着,见大石入城,把房屋砸塌了数百间,靠近城墙的地方,几乎没有一座整房,城墙上也落了许多石头,砸死砸伤了不少军卒,但士卒们冒着飞石,仍然坚持守城。
又轰了数日,史文龙再度下令攻城,这一次的攻击非常猛烈,城上险象桓生,有好几次攻城的士卒爬上了城墙。龚三娘同云龙、云凤在城上指挥,亲自动手把已经攻上城墙的敌人赶下城去。
双方在城墙上你争我夺,死伤无数。
史文龙仿佛没有了攻城的力量,休兵数日。
忽一日,史文龙攻城愈烈,史文龙与其他三将亲自督战,几乎破城,城中三将往来奔走,才勉强将城池守住。
天黑之后,攻城停止,龚三娘忙命士卒准备守城器械,严加观察,以防敌人再度攻城。
次日一早,天尚未明,龚三娘便同云龙兄妹赶到城上,周围却出奇的安静,等到天光大亮,也没见对方攻城,更连城下讨战的都没有了。远远向史文龙的大营望去,营中旗幡招展,金鼓乱响,却不见有人走动,心下大疑。
过了半日,仍是如此,龚三娘忙派了细作,自城上缒出,不一时回报,说一夜之间,史文龙已经走得不知去向。龚三娘这才知道,昨日的攻城,原来是为撤兵而故疑阵,怕自己在后追击。
龚三娘一面派出探马,搜寻史文龙的去向,一面派人回京报信。
龚三娘等人开了城门,来到史文龙营中,见人走得干净,除了一些破旧的旗帜和锣鼓帐篷之外,连一颗草籽也不曾留下,看来史文龙果然是个极善用兵之人。
不一时,挥马回报,说关玉罄回了虎狼峪,史文龙率水家姐弟去了朱雀关。
龚三娘原以为史文龙是因为久攻通镇不下,又粮草不济,这才回兵虎狼峪,哪知他竟是去攻朱雀关。
自从胡雁翎死后,朱雀方向便没有了音讯,只因为通镇被围,曹云龙处又因王银屏而交恶,所以王柯的大军实际上是孤军奋战,完全同京城断绝了联系。根据胡雁翎最后一次回京的消息,朱雀关成了王柯回朝的唯一通道,若此处有失,王柯将面临灭顶之灾。
龚三娘同云家兄妹一商议,急忙向京城通报,一面准备粮草军械,顾不上连日困守城池的辛苦,出城向南而来,想同朱雀关上的守军夹击王柯。
正当此时,徐有亮的营中,却出了塌天大事。原来连日操劳,张圭突发急症,昏蹶在床,药石不进,把徐有亮急得坐立不宁,整日守在床边。
接连七、八日,张圭终于苏醒过来。
“舅父,你醒了,可吓死我了。”徐有亮抓着张圭的手。
“哦,千岁,我这是怎么了?”
“你病了,已经七、八日就这样昏睡不醒。”
“哦。这几日战况如何呀?”
“自从擒了胡雁翎,断了王柯粮道,王柯对南阳关先是猛攻,然后拔营东撤,现在南阳之围已解。通镇那边,史文龙攻城无功,我已命他南下夺取朱雀关,将王柯拦在朱雀以南,以图全歼。”
“哎!我这个病啊,是好不了啦。”
“舅父,不要这样想,甥儿还指望着您出谋划策呢。”
“千岁呀,此乃天意,非人力可为呀!我眼看不久人世了,有几句话我要告诉你。我早已经占卜过了,知你徐家有九五之数,只是不当应在千岁身上,而是应在子孙。如今天下大乱,威胁我南岭的并非王禀正,比他更要命的是冯庆,千岁不可不存防人之心啊!”
“舅父说得是,甥儿记下了。”
“要记住,这皇位并不应在你的身上,不可强为,所以凡事不可过于进取,只要维持现状,捱过两代,必有子孙可一统天下,若求速成,则必速败。”
“是。”其实徐有亮的心里可不服气:“难道我就没有当皇上的命么?不可进取,难我进了京城,便不能称帝么?”
“今日之事,王柯已然退兵,不可用强围攻,可派人与他谈判,得他一个承诺,三十年不战,那时节,我南三关颐以自养,必至壮大,天下可得也。如若用强,则王禀正灭后,千岁便是众矢之的,前途不妙哇。切记切记!”
张圭昏了醒,醒了昏,反复数次,终至油尽灯枯。他抓住徐有亮的手道:“千岁,放王柯回业城,让通镇与冯庆,夺回朱雀,经营南岭,忍耐!忍耐呀!”
说完,与世长辞。
徐有亮不由大哭失声,传令全军,举哀三天。
丧服已毕,徐有亮留花凤守南阳,胡月、张萍诸将并凤翎往朱雀关追杀王柯,同史文龙一起,夹击朱雀关。
这边人马方才派出,那边探马来报,说史文龙和关玉罄已经大获全胜,如今通镇已经到手。
不知史文龙如何得手,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三回——史文龙设计诱云龙,关玉罄大战西梁岭

上一回说的是,张圭病故,临终之时,交待徐有亮四句话“放王柯回业城,让通镇与冯庆,夺回朱雀,经营南岭”。
其实张圭早已算准了徐有亮一家虽有帝王之命,却应在徐有亮的子孙,而不是他自己,因此,想要打下江山,他是不可能成功的。现在诸王的实力,王禀正第一,徐有亮第二,这是不假。而歼灭了王禀正,徐有亮必然会有极大的消耗和损失,未必就能成第一,就算成了第一,也已经树大招风,必将步王禀正的后尘,成了众矢之的。
所以,正确的策略是维持现状,把王柯放回去,让王禀正不敢再轻易对南岭用兵,却仍然要承担全部的压力,让出通镇给冯庆,这样王禀正再想用兵,不管走黄石,还是走通镇,就必须先攻击冯庆,那时候首先消耗的是冯庆,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再从中取利。而有亮夺回朱雀,就有了北部屏障,经营南岭,就有了避风的后院。这等方略,有亮不是听不懂,不过有亮毕竟年轻气盛,加上有利在前,又怎么舍得放弃呢?
其实时下便正是机会,因为史文龙得了通镇,卡死了王柯回去的道路,王柯如今里无粮草,外无救兵,要想避免全军覆灭,就必须要同徐有亮谈判,接受无论多么苛刻的条件。在谈判之后,放王柯自通镇回业城,然后按照当初同冯庆的约定,把通镇让给他,便万事大吉了。
但徐有亮却终于没有这么做。
他把凤翎、胡月、张萍一干战将全部派出,前往朱雀关去围堵王柯,又亲自赶到了通镇,准备在消灭了王柯后,经奉郡直逼业城。
花开万朵,单表一枝。
再说史文龙,自那日撤出通镇大营后,便兵分数路。
第一路,由一个貌似关玉罄的牙将,穿上关玉罄的盔甲,骑上一匹相象的战马,领数千军卒返回虎狼峪。
第二路,由真正的关玉罄,化妆成军卒,领两万人万,悄悄进了通往百花城的山里埋伏。
第三路,由水金童率领,领两万人马驻扎在距通镇百里的西梁岭下的大道上,阻住道路。
第四路,史文龙自领全军,同水玉女一起直进朱雀关,到得关下,派兵卒高声喊喝:“告诉你家将军得知,我已取下通镇,你们的退路没有了,识相的快快纳关投降。”
朱雀关守城的副将严武见有人前来夺城,不敢出战,一面高悬免战,一面派人去向王柯求救。
王柯此时已经在向朱雀撤回,听到消息,急忙兼程赶到朱雀,因不明情况,不敢出城交战,只派人严密防守,这就给了史文龙回兵歼灭龚三娘的机会,史文龙再一次冒险成功。
却说龚三娘,得知史文龙去攻朱雀,起初也将信将疑,她们已经让史文龙和关玉罄给打怕了,生怕再上当,因此左探右探,仍是不敢用兵。
正在此时,业城王禀正派人前来传令,龚三娘全力打通通镇到朱雀关的道路,接应王柯回朝。
龚三娘不敢怠慢,一面派人自奉郡西行,让郑明德回兵接应通镇,一面派云龙、云凤率十万人马南下,配合可能由朱雀北撤的王柯夹击史文龙,自已领剩下的几万人留守通镇。
云龙兄妹出了城,直奔朱雀而来,行两日到了西梁岭,见水金童领两万人马当道扎营,云龙急忙派人讨战,水金童拒不出战。云龙挥军冲击,但道路狭窄,他们虽有十万人马,却施展不开,被对方一顿乱箭射了回来。
云龙连攻了一整天,毫无建树,到了晚上,又去劫营,好不容易冲进营去,却是空营一座,云龙大叫上当,才要撤出,听见一声炮响,水金童率队自后面杀来,把云龙打得溃不成军,败回大营。
次日,云龙重整旗鼓,再来讨战,对方营门开处,冲出一队人马,云龙一看,大吃了一惊,只见对方又多出一个水玉女来,知道人家把攻朱雀的人马调回来了。
两边都是熟人,也无须通名报姓,便动起手来,水金童同云龙打了个平手,云凤打水玉女却占些上风。
正斗间,忽听一声炮响,背后又杀出一支人马,队前一员大将,正是关玉罄。
关玉罄也不答言,命军兵堵住云龙退路,自己加入了战团。
关玉罄一来,就先近的打,一刀砍去,云龙见到关玉罄,情知中计,心中慌乱,躲闪不及,在后背上连盔甲被砍了尺余长,寸余深一道深槽,云龙“啊呀”
一声大叫,招数一乱,水金童趁机一枪,正刺在他小腹,用力挑离马鞍,甩出三丈多远,死于非命。
两员将杀了云龙,又奔云凤而来。
云凤见又凭空杀出个关玉罄,知道不妙,反而激发了她的斗志,定要拉个垫背的。她本就比水玉女的武艺高出一筹,此时拚了性命,水玉女更不是对手。见她双锤搂头砸下,急忙用枪架开,当胸回刺,原以为她要先防自己的枪招,再来反击,谁知她竟放着自己的一枪不顾,双锤横着从两边夹击自己的两肋,水玉女吃惊,只得收枪,想拨却拨不开,腿下拨马转身,也来不及了,一声垂死的惊叫,甩开马镫,向上一纵,想要跳在半空,让过这一锤。
与此同时,飞马赶来的关玉罄和水金童也看到了危险,一杆枪一口刀同时出招,想让云凤撤招。哪知云凤原式不变,身子一扭,左手锤正砸水玉女后背,右手锤向回一扫,脱手飞向水金童的前心。
这一招分攻两个人,都是别人想不到的。水玉女只看见前面打各小腹的银锤撤回,却被背后的锤砸断了脊梁骨,一根折断的肋骨正插进心脏,“嗝”的一声,掉落马下,口肚鲜血,当场气绝。
水金童一枪刺出,却见飞锤来袭,心里惦着姐姐,不敢抽招,只闪了一闪,被飞锤砸在左肩,连锁骨带肱骨砸得粉碎,只靠着右手借惯性把枪刺入云凤后心,武艺却是彻底废了。
与此同时,关玉罄的刀也倒了,由于救人心切,还没有够上步数,刀便劈下来,所以刀落下的轨迹是上浅下深,刀尖从云凤大椎处切入,却直到腰部才穿透了她的身体。由于关玉罄在这一刀上贯注了全部力量,把云凤的骨盆连刀鞍和战马一齐劈开,战马嘶叫一声,往旁边便倒,将云凤甩出。再见那云凤,头在地上,似陀螺一般转了几圈,由腰部被劈开的两腿被甩得大张着,肠肠肚肚尽甩出来,方才翻倒地上。
你看她,上半截儿半侧半仰,一身盔甲散作数片,挂在手脚之处,偏只身上无有,两条修腿一前一后,连下半截儿身子前后错开,五脏六脏尽拖在外面,好不凄惨。
这等悍将,倒叫关玉罄看得心惊肉跳,虽然关了他兄妹两个,自己却也一死一残,不由叹息不己。
关玉罄命收拾了战场,将云龙首级并云凤尸体挂于辕门号令,云龙带来的兵卒见无路可逃,都投降了。
玉罄派一员副将守营,见水玉女的女兵当中,有一人倒与云凤相象,便叫她穿了云凤盔甲,又裹了血布,仿佛负伤的一般,自己则扮作一员副将,又选了一万精兵,都穿了王家军衣甲,打着云凤旗号望通镇而来。
此时天将黄昏,龚三娘远远看见云凤回来,在城上忙问:“云将军,此战胜负如何?”
有女兵代答道:“龚将军,我等此去中了埋伏,云龙将军战死,云凤将军伤了咽侯,不能言语,快快开城。
龚三娘不疑有他,忙命开城,自己亲自下城,到城门外来接。




第九十四回——龚三娘从容受死,王禀正遣使求和

上文书说到,云龙兄妹去救朱雀关,在西梁岭中了埋伏,双双战死,水玉女姐弟也一死一残。
关玉罄安顿了营盘,自己找女兵化妆成云凤,装作战败而回,来到通镇城下,骗开了城门,龚三娘亲自下城来接云凤。
关玉罄化妆成副将,紧随在假云凤马旁,往城里看去,见城门开处,走出一员女将,只见她二十三、四岁年纪,玉面如花,身高五尺,腿长腰细,穿一身大红短打,罩一块大红绢帕、腰间横缠白丝绦,鬓边斜插白菊花,脚上一双大红弓鞋,却罩一块白布罩,原来是给孟庆海戴孝。
在她身后,有女兵给牵着枣红马,马上挂着一对双刀。
那龚三娘走到假云凤马前,见云凤身子伏在马鞍上,头枕着马颈,软作一团,忙问:“云将军,伤在哪里?”
喊了两声,见不答话,伸手去拨弄她的头面,忽然身边马上那员副将把身一探,抓住她腰间丝绦,将她提离地面,横放在马鞍上。
“什么人大胆,快放本将军下来!”事出突然,龚三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高声骂道。
关玉罄把龚三娘向地上一惯,两边兵丁早就准备好了,立刻按住,绳捆索梆起来。
守城的兵丁们看得目瞪口呆,不等他们明白过来,关玉罄喝一声:“冲!”,一马当先冲进城门,等过了瓮城,关玉罄打马上城,把手中刀一挥,高声叫道:“我乃一字并肩王徐王爷手下大将关玉罄是也,如今通镇已破,龚三娘已擒,哪个不怕死的,只管来战!”守城兵丁对关玉罄的大名早都听得耳朵磨出了茧子,又见主将被擒,哪得不怕,纷纷投降,关玉罄遂得了通镇。
此时史文龙正在朱雀关下作疑兵,听见关玉罄的战报,忙领了部下撤兵通镇。
王柯此时才知上当,后悔没有出城交战,此时一见对方走了,知道是去打通镇,忙留下一名副将守城,自己率其他将士一齐向通镇杀来。
再说关玉罄,擒了龚三娘,不久史文龙回兵,共同布置防守。
然后牢中提出龚三娘来,劝她投降。
龚三娘道:“你等靠诡计赚我,我输得不服,若凭真本事赢我,我便抗投降。”
关玉罄少年气盛,此时龚三娘已经是笼中之鸟,难道怕她飞了不成,便道:“你待怎生方算我真本事赢你?”
“你我上马一战,刀对刀,枪对枪,赢了我,我便投降。”
关玉罄哈哈笑道:“难道我关玉罄怕你?!”
史文龙也道:“龚将军不可失信。”
“必不食言。”
史文龙忙叫人准备下小校场,又让把龚三娘的马匹兵刃备好。一行人都到校场,史文龙坐在台上,看着龚三娘与关玉罄比武。
三通鼓响,两员将上马来到校场中间,施礼已毕,各摆兵刃战在一处。
龚三娘的武艺果然不下于关玉罄,一对双刀舞起来说雪片一般,上护身下护马,连劈带砍,倒与关玉罄打个平手。
关玉罄藏道:“夫人果然好武艺!”小心应付,生恐被她所乘。
战了有三十几合,龚三娘终究不由关玉罄体力充沛,招数变慢,关玉罄心喜,留着心要擒她。
那龚三娘原本不曾想过投降,比武不过是缓兵之计,本意是想寻机逃脱,再利用原来的旧部下重夺通镇,此时一见战不过关玉罄,瞅个冷子,战马蹿出小校场,直往大街上奔去。
“啊呀,不好!”关玉罄随后追赶。
史文龙在台上看见,也急忙上马去追。
却说龚三娘跑出几里,正看见一群兵将在那里演兵,龚三娘认得其中几个副将是自己的部下,便高声喊道:“众将官,我已脱身,快快反了罢!”
却不料那些副将并不想再反,舞兵器来擒龚三娘。
龚三娘一见不妙,调头蹿进旁边一道小巷,没命逃去,身后关玉罄紧追不舍。
方自小巷逃出,迎而正遇见史文龙,笑道:“夫人哪里走?”
龚三娘见已收势不住,硬了头皮向史文龙杀来。
“夫人慢来!”史文龙把手一指,龚三娘只觉两个手腕上一酸,双刀握不住,都掉在地上。
龚三娘却待要走,背后关玉罄赶到,伸手一揽,又将龚三娘拦腰揽住,抱过马去。
回到大帐,史文龙笑道:“夫人,此番服是不服?”
“两位将军武艺高强,末将服了。”
“既然如此,你可要话符前言。”
“两位将军错了。三娘乃是女子,说话原是算不得数儿的。虽然此番你们赢了,三娘佩服,但三娘乃大顺皇上所封,当忠心于皇上。如今杀剐由你,投降是万万不能。”
史文龙拍手道:“夫人好忠心,某将钦佩,只是两国交兵,各为其主,说不得只好取了夫人性命。”
“全由两位将军。”
“如此,刀爷手何在?”
“慢!”
“夫人,回心转意了么?”
“非也,三娘身为女将,知女将被俘当裸衣受死。若两位将军可怜我对家主人一片忠心,莫使俗物着体。”
“如此却难。自水将军死后,我已将营中女兵遣回南阳关,此处却无女兵。”
“三娘学艺不精,两度被擒,对这位关小将军心服口服,若能得关将军一人动手,余愿足矣!”
关玉罄也是心生赞叹,乃道:“玉罄有何德能,既蒙夫人如此抬爱,敢不从命?”
史文龙也点头应允,便叫刀斧手将绳子取来帐中,自己来到龚三娘跟前。
龚三娘把手一背,秀目微合。
史文龙轻拉丝绦,慢解玉纽,把她上身衫子褪了,现出雪也似粉臂,羊脂般玉背。
复去了她束胸白绫,露出圆滚滚两个玉碗,颤巍巍一对粉珠。
把绳子来绑了玉臂,将那一对美乳轻抚,入手如酥,十分快意。
再扯开红丝带,去了她下裳,把她轻轻放在地上,褪下鞋袜,轻分玉股,露出那一颗蜜桃来。
看着龚三娘粉尻玉股,后窍如雏菊一般无二,黑漆漆耻毛都生在阴阜之上,两片玉唇肥厚,一个玉门深凹,关玉罄哪里还忍得住,跪在地上,亮出宝贝来,便插将入去,一顿乱撞。
龚三娘“啊哟”一声娇吟,微合双眼,檀口轻张,娇喘吁吁,受了他一番轻薄。
你看关玉罄,发泄已毕,将她两膝提起,用绳儿捆在双肩,如青蛙一般,把一副大好牝门尽露着,然后提出帐外。
众兵丁看见龚三娘玉体,齐声喝彩,三娘玉面通红,闭目不语。
到得城楼之上,取把快刀来,在她项下一勒,血流如注,倾刻气绝。
命兵丁把旗竿上绳索放下,拴住三娘颈后绑绳,吊将上去,号令全城。
再说王柯到了通镇,已是不及,见城头挂着云龙首级,并云凤与龚三娘的尸首,又有史文龙和关玉罄防守,还怕对方从虎狼峪派一支奇兵来袭,只得退兵,困守朱雀关不提。
徐有亮有史文龙守通镇,又派了凤翎等众将兵临朱雀关下,只等攻下朱雀关,便可发兵直取业城。
此时王禀正知王柯大军被围朱雀关,郑明德回援不及,又怕冯庆兵将趁机进犯,只得派了使臣来见徐有亮求和。
不知王禀正怎生求和,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徐有亮与冯曹联手,曹云龙派兄妹夺关

话说王禀正,知道失了通镇,云家四将并孟庆海夫妻都已阵亡,粮草士卒损失无数,且史文龙占住通镇,卡住了王柯退路,哪得不心焦。左思右想,别无良策,只得派使臣去见徐有亮,将通镇并百花城许他,又许下百万大军一年粮草,三十年内,不伐南三关。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优惠,徐有亮便当与来使谈判,依着张圭临终嘱咐,把王柯放回业城。
哪知王禀正特使才到,冯庆和曹云龙的特使也到了。
冯庆派了副军师胡得用来,要全面出击,北路由黄石绕奉郡,助徐有亮破郑明德与庞奇大军,南路过平岭,助凤翎围攻王柯,待灭了王禀正,哪个先到业城,哪个就为皇上。
曹云龙则遣了军师丰云,要与徐有亮联手消灭王柯。曹云龙无意争天下,只要王银屏。
徐有亮面对三家特使,十分为难。王禀正是老对手,又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王禀正一日不灭,徐有亮便寝食难安,如今有此机会,放弃了实在可惜,再说,君临天下,一览众山小的吸引力太大了,哪个又能抵挡得住?偏偏张圭临终嘱咐又时常在耳边响起。
徐有亮决定同众将商议之后,再作决定。
徐有亮便召集群臣众将,把三家特使来意说明,众口一词,都说当与冯曹合作,共破王禀正,若能先于冯庆杀入业城,有与冯庆之约,和平登基,何乐不为。
至于张圭之言,众人以为,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只要不让冯庆过平岭,再把王柯赶到曹云龙的地盘上去,便可无忧。再说,若进了京城,当了皇上,还要南岭何用?
内中只有花凤主张接受王禀正的求和,利用王禀正的势力,维持天下均势,徐图进取,却也抵不过众人的坚持。
徐有亮左思右想,终是贪图那九五之尊,还是决定联合冯、曹,消灭王禀正。
于是,众人共同定下方略:首先与冯庆联手,打破庞奇、郑明德部,但不准冯庆过平岭参战;其二,与曹云龙联手共破王柯,曹云龙在蟠龙河以东作战,凤翎等在蟠龙河以西作战;其三,扣留王禀正使者,不使其回京报信。
计议已定,遣人同两家谈判,此时曹云龙又提出了另一条建议,兵发两路,一路强夺南灵关,二路强夺百花城,然后经通镇向南进攻朱雀关,把王柯赶出关外,再与凤翎联手,围攻已经失去屏障的王柯,消灭王柯大军后,与徐家军夺南灵关入业城,联手对付冯庆。
徐有亮现在所虑者,冯庆也,有曹云龙主动联手,何乐不不为,便同意了曹云龙的方案。
这边谈判之时,那边庞奇和郑明德大军已经到了通镇北,只等着谈判不成,便强攻通镇,接应王柯返回。史文龙在城上看着北边黑压压一边营帐,心中也惊,派人回报徐有亮。
有亮复书,让史文龙坚守一月,若一月之内,庞奇和郑明德不撤军,便放弃通镇,返回虎狼峪。
庞奇和郑明德没等到进攻的命令,却先得到了冯庆大军由黄石北上,兵发奉郡的消息,吃了一惊,两家一商议,留下郑明德兄妹监视通镇,若王柯回兵攻打通镇之时,前后夹击,助王柯通过通镇回京,庞奇则率大队人马返回,固守奉郡。
庞奇回到奉郡,急忙命人持自己的手书回玄武关,调集二十万人马,并副将三十员驰援奉郡。
王禀正那边呢,还没接到奉郡告急的消息,已经得到南灵关被围攻的消息。
原来曹云龙自与徐有亮联手后,立刻派了宋子云、宋彩娇兄妹为一路元帅,进攻南灵关,自己亲为二路元帅,洪伟为先锋,领女将苏青鸾进攻百花城。
南灵关原是王小娇的封地,自王小娇随营进攻白虎关,被大水淹死后,这里便交由王小娇的两员亲信女副将马翠红和刘秀荣防守。
这两员女将的武艺虽然比不上王小娇,但也是久经战阵,比起一般的副将来要高出一筹,而宋家兄妹出道以来,并无什么战绩,所以马、刘两将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听说前来攻城,吩咐战炮出兵。
到得城外,双方各遣两千军卒列开阵式。马翠红向对面看时,只见旗门下并马立着一男一女两员大将,男的二十二、三岁了,海下微微的短须,身穿绿色战袍,跨下枣红马,手提青龙刀,刻意打扮的一副关公的形象,女的二十刚到,一身粉色短打,粉色绢帕罩头,跨下桃花马,手中画杆戟,冷面含怒,煞气千条。
在他们背后,还有十几员副将、偏将,胖大的魁武,瘦小的精神。
马翠红看罢,心中暗暗称选赞,急忙提马上前,拱手道:“来将通名。”
宋子云也向对面看去,见阵前是两员女将,年纪与自己差不太多,都生得十二分人才。其中一个穿着大红的短打,骑红马,舞着双刀,一个穿着青色短打,骑一匹铁青马,手使一杆花枪。宋子云虽然已经娶了妻,却是个小色鬼,看见两个女将花容,心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马翠红问,这才出阵禀手:“某家乃曹千岁帐下一路元帅宋子云是也,你是何人?”
“南灵关守备使马翠红。我与你家千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发兵于此?”
“只为你家王爷擅行废立,又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封天子,故而我家千岁派我进业城讨伐无道的王禀正。今日要过南灵关,马将军若识时务,便请大开关门,让我等过去。”
“原来如此。那大真天子年幼无知,何德何能敢居天下?大顺天子登基乃是顺天意,应民心,你家曹王爷若识时务,便当上书归附,仍不失王侯之位,怎敢大胆要进京城夺江山?你等要过南灵关不难,只问我手上双刀答应不答应。”
“嗬嗬,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出言无状,若不教训于你,怎令天下人心服?不过,本帅乃是元帅,你不过是员副将,我若出马,说我以强凌弱,以大欺小。来呀,哪位将军替我擒此贱婢?”
话未落,一将叫道:“元帅,末将愿去擒她。”
宋子云回头一看,见阵出闯出一匹白花马,马上之人三十几岁,相貌丑陋,却穿着一身缀满珠宝的盔甲,手中擎着一柄大槊,乃是副将洪彬。宋子云便道:“洪将军,仔细些,擒了此女,赏与将军作得侍婢。”
原来这洪彬武艺不弱,就是有些好色,听得此言,精神一振,口中道:“元帅放心,今晚末将便要作个新娘。”然后又把槊向马翠红一指,道:“小娘子,你可曾听真得我家元帅之言,本将军定要将你活擒,鸯帐之中,与你同眠,享那敦伦之乐!”
若马翠红是个新出道的年轻女将,早就气得火冒三丈,乱了方寸,马翠红却不然。她已蒙王小娇亲自提媒,嫁给了别一员副将,上次白虎关搂着王小娇一起淹死了,把一条死蛇般玉茎在王小娇私上乱撞的便是。如今马翠红成了寡妇,对于男女之事,她早已了然,脸皮厚了,便不容易为此而动怒,只谈谈冷笑道:“这厮慢来,老娘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宋元帅帐下副将洪彬是也。”
“原来是个无名鼠辈,你若赢我,自然任你处置,你若败了,只为你口中无德,老娘便阉了你这鸟人!”
洪彬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说,反把他气得暴跳如雷达,道:“你这贱人休得张狂,看爷不一槊把你捅个透明窟窿!”说完,抡槊便砸。
使槊的人力量大,不过马翠红身体灵活,轻轻一闪便躲过一槊,挥刀望他脖子上便砍。
两个人在阵中打在一起。洪彬把一条槊舞得呼呼作响,表面上看是他占着优势,实际上,马翠红闪展腾挪,并未败过一招。
宋子云在旁边看得眉头紧锁,心中暗替洪彬担心。
斗过二十合,洪彬一槊扫来,马翠红突然“啊呀”尖叫了一声,洪彬以为她躲不开了,便手上加力,化虚为实,不想招使得老了,马翠红一缩身,让大槊从头顶掠过,自己抢入怀来,一抓洪彬腰间丝绦,将他扯离马鞍。只可惜洪彬太重,马翠红又是女子,没能把他拖到自己的马上,只是“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马翠红恨他口舌轻薄,在马上使个镫里藏身,随手一刀,“嗖”地把他那话儿齐根割断,只剩了一点儿肉皮连着。
洪彬“啊呀”一声惨叫,一轱辘爬起来,看到自己大话没说成,倒被一个女人弄成了太监,又羞又恨,无地自容,拾起大槊,槊尾支地,把槊头朝向自己,往上一扑,将自己当胸刺穿,死于非命。
“好你个贱人,敢伤我的大哥,拿命来!”阵中又闯出一将,二十七、八岁年纪,比洪彬瘦,长相也好得多,跨下枣骝马,身披麒麟铠,手使金柄枣阳槊,飞马来到马翠红跟前,抡槊便砸。
“慢来!”马翠红把马一带,跳出圈外:“你这厮好没规矩,想死也用不着这么急呀,抢着去投胎呀?!快快报上名来,老娘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副将洪良是也,刚才被你伤的是我的大哥,我要替兄报仇!”
“想报仇,行啊,不过得有报仇的本事,来呀,老娘惦量你有几斤几两,好送你去见你家哥哥!”
“好贱人,如此无礼,看槊!”又是一槊砸来。
不知两将如何交手,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徐有亮与冯曹联手,曹云龙派兄妹夺关

话说王禀正,知道失了通镇,云家四将并孟庆海夫妻都已阵亡,粮草士卒损失无数,且史文龙占住通镇,卡住了王柯退路,哪得不心焦。左思右想,别无良策,只得派使臣去见徐有亮,将通镇并百花城许他,又许下百万大军一年粮草,三十年内,不伐南三关。这样的条件,不可谓不优惠,徐有亮便当与来使谈判,依着张圭临终嘱咐,把王柯放回业城。
哪知王禀正特使才到,冯庆和曹云龙的特使也到了。
冯庆派了副军师胡得用来,要全面出击,北路由黄石绕奉郡,助徐有亮破郑明德与庞奇大军,南路过平岭,助凤翎围攻王柯,待灭了王禀正,哪个先到业城,哪个就为皇上。
曹云龙则遣了军师丰云,要与徐有亮联手消灭王柯。曹云龙无意争天下,只要王银屏。
徐有亮面对三家特使,十分为难。王禀正是老对手,又是对自己最大的威胁,王禀正一日不灭,徐有亮便寝食难安,如今有此机会,放弃了实在可惜,再说,君临天下,一览众山小的吸引力太大了,哪个又能抵挡得住?偏偏张圭临终嘱咐又时常在耳边响起。
徐有亮决定同众将商议之后,再作决定。
徐有亮便召集群臣众将,把三家特使来意说明,众口一词,都说当与冯曹合作,共破王禀正,若能先于冯庆杀入业城,有与冯庆之约,和平登基,何乐不为。
至于张圭之言,众人以为,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只要不让冯庆过平岭,再把王柯赶到曹云龙的地盘上去,便可无忧。再说,若进了京城,当了皇上,还要南岭何用?
内中只有花凤主张接受王禀正的求和,利用王禀正的势力,维持天下均势,徐图进取,却也抵不过众人的坚持。
徐有亮左思右想,终是贪图那九五之尊,还是决定联合冯、曹,消灭王禀正。
于是,众人共同定下方略:首先与冯庆联手,打破庞奇、郑明德部,但不准冯庆过平岭参战;其二,与曹云龙联手共破王柯,曹云龙在蟠龙河以东作战,凤翎等在蟠龙河以西作战;其三,扣留王禀正使者,不使其回京报信。
计议已定,遣人同两家谈判,此时曹云龙又提出了另一条建议,兵发两路,一路强夺南灵关,二路强夺百花城,然后经通镇向南进攻朱雀关,把王柯赶出关外,再与凤翎联手,围攻已经失去屏障的王柯,消灭王柯大军后,与徐家军夺南灵关入业城,联手对付冯庆。
徐有亮现在所虑者,冯庆也,有曹云龙主动联手,何乐不为,便同意了曹云龙的方案。
这边谈判之时,那边庞奇和郑明德大军已经到了通镇北,只等着谈判不成,便强攻通镇,接应王柯返回。史文龙在城上看着北边黑压压一边营帐,心中也惊,派人回报徐有亮。
有亮复书,让史文龙坚守一月,若一月之内,庞奇和郑明德不撤军,便放弃通镇,返回虎狼峪。
庞奇和郑明德没等到进攻的命令,却先得到了冯庆大军由黄石北上,兵发奉郡的消息,吃了一惊,两家一商议,留下郑明德兄妹监视通镇,若王柯回兵攻打通镇之时,前后夹击,助王柯通过通镇回京,庞奇则率大队人马返回,固守奉郡。
庞奇回到奉郡,急忙命人持自己的手书回玄武关,调集二十万人马,并副将三十员驰援奉郡。
王禀正那边呢,还没接到奉郡告急的消息,已经得到南灵关被围攻的消息。
原来曹云龙自与徐有亮联手后,立刻派了宋子云、宋彩娇兄妹为一路元帅,进攻南灵关,自己亲为二路元帅,洪伟为先锋,领女将苏青鸾进攻百花城。
南灵关原是王小娇的封地,自王小娇随营进攻白虎关,被大水淹死后,这里便交由王小娇的两员亲信女副将马翠红和刘秀荣防守。
这两员女将的武艺虽然比不上王小娇,但也是久经战阵,比起一般的副将来要高出一筹,而宋家兄妹出道以来,并无什么战绩,所以马、刘两将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听说前来攻城,吩咐战炮出兵。
到得城外,双方各遣两千军卒列开阵式。马翠红向对面看时,只见旗门下并马立着一男一女两员大将,男的二十二、三岁了,海下微微的短须,身穿绿色战袍,跨下枣红马,手提青龙刀,刻意打扮的一副关公的形象,女的二十刚到,一身粉色短打,粉色绢帕罩头,跨下桃花马,手中画杆戟,冷面含怒,煞气千条。
在他们背后,还有十几员副将、偏将,胖大的魁武,瘦小的精神。
马翠红看罢,心中暗暗称选赞,急忙提马上前,拱手道:“来将通名。”
宋子云也向对面看去,见阵前是两员女将,年纪与自己差不太多,都生得十二分人才。其中一个穿着大红的短打,骑红马,舞着双刀,一个穿着青色短打,骑一匹铁青马,手使一杆花枪。宋子云虽然已经娶了妻,却是个小色鬼,看见两个女将花容,心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只见马翠红问,这才出阵禀手:“某家乃曹千岁帐下一路元帅宋子云是也,你是何人?”
“南灵关守备使马翠红。我与你家千岁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发兵于此?”
“只为你家王爷擅行废立,又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封天子,故而我家千岁派我进业城讨伐无道的王禀正。今日要过南灵关,马将军若识时务,便请大开关门,让我等过去。”
“原来如此。那大真天子年幼无知,何德何能敢居天下?大顺天子登基乃是顺天意,应民心,你家曹王爷若识时务,便当上书归附,仍不失王侯之位,怎敢大胆要进京城夺江山?你等要过南灵关不难,只问我手上双刀答应不答应。”
“嗬嗬,好你个不知死活的贱婢,竟敢出言无状,若不教训于你,怎令天下人心服?不过,本帅乃是元帅,你不过是员副将,我若出马,说我以强凌弱,以大欺小。来呀,哪位将军替我擒此贱婢?”
话未落,一将叫道:“元帅,末将愿去擒她。”
宋子云回头一看,见阵出闯出一匹白花马,马上之人三十几岁,相貌丑陋,却穿着一身缀满珠宝的盔甲,手中擎着一柄大槊,乃是副将洪彬。宋子云便道:“洪将军,仔细些,擒了此女,赏与将军作得侍婢。”
原来这洪彬武艺不弱,就是有些好色,听得此言,精神一振,口中道:“元帅放心,今晚末将便要作个新娘。”然后又把槊向马翠红一指,道:“小娘子,你可曾听真得我家元帅之言,本将军定要将你活擒,鸯帐之中,与你同眠,享那敦伦之乐!”
若马翠红是个新出道的年轻女将,早就气得火冒三丈,乱了方寸,马翠红却不然。她已蒙王小娇亲自提媒,嫁给了别一员副将,上次白虎关搂着王小娇一起淹死了,把一条死蛇般玉茎在王小娇私上乱撞的便是。如今马翠红成了寡妇,对于男女之事,她早已了然,脸皮厚了,便不容易为此而动怒,只谈谈冷笑道:“这厮慢来,老娘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宋元帅帐下副将洪彬是也。”
“原来是个无名鼠辈,你若赢我,自然任你处置,你若败了,只为你口中无德,老娘便阉了你这鸟人!”
洪彬没想到对方竟如此说,反把他气得暴跳如雷达,道:“你这贱人休得张狂,看爷不一槊把你捅个透明窟窿!”说完,抡槊便砸。
使槊的人力量大,不过马翠红身体灵活,轻轻一闪便躲过一槊,挥刀望他脖子上便砍。
两个人在阵中打在一起。洪彬把一条槊舞得呼呼作响,表面上看是他占着优势,实际上,马翠红闪展腾挪,并未败过一招。
宋子云在旁边看得眉头紧锁,心中暗替洪彬担心。
斗过二十合,洪彬一槊扫来,马翠红突然“啊呀”尖叫了一声,洪彬以为她躲不开了,便手上加力,化虚为实,不想招使得老了,马翠红一缩身,让大槊从头顶掠过,自己抢入怀来,一抓洪彬腰间丝绦,将他扯离马鞍。只可惜洪彬太重,马翠红又是女子,没能把他拖到自己的马上,只是“扑通”一声跌在地上。
马翠红恨他口舌轻薄,在马上使个镫里藏身,随手一刀,“嗖”地把他那话儿齐根割断,只剩了一点儿肉皮连着。
洪彬“啊呀”一声惨叫,一轱辘爬起来,看到自己大话没说成,倒被一个女人弄成了太监,又羞又恨,无地自容,拾起大槊,槊尾支地,把槊头朝向自己,往上一扑,将自己当胸刺穿,死于非命。
“好你个贱人,敢伤我的大哥,拿命来!”阵中又闯出一将,二十七、八岁年纪,比洪彬瘦,长相也好得多,跨下枣骝马,身披麒麟铠,手使金柄枣阳槊,飞马来到马翠红跟前,抡槊便砸。
“慢来!”马翠红把马一带,跳出圈外:“你这厮好没规矩,想死也用不着这么急呀,抢着去投胎呀?!快快报上名来,老娘手下不死无名之鬼!”
“我乃副将洪良是也,刚才被你伤的是我的大哥,我要替兄报仇!”
“想报仇,行啊,不过得有报仇的本事,来呀,老娘惦量你有几斤几两,好送你去见你家哥哥!”
“好贱人,如此无礼,看槊!”又是一槊砸来。
不知两将如何交手,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六回——马翠红坚守南灵关,王银屏自率敢死军

却说洪良,要替他兄长报仇,与马翠红战在一处,这一场好杀。论起武艺,洪家兄弟不相上下,但洪彬用心不良,所以吃了亏,被马翠红拖下马来,又随手阉了,迫他自尽而死,而洪良与他哥哥不同,因此上阵后小心应战,却与马翠红将将战了个平手。
马翠红挟首战告捷的余威,越战越勇,洪良有心报仇,招招致命,两个在阵前你来我往,打了足了二十合,马翠红忽然卖个破绽,放洪良大槊当胸刺来,她却把身一闪,让过槊头,赶拢去,左手刀顺着槊杆去削他手,右手刀自槊杆下面去刺他小腹。
洪良招数使得老了,防备不及,躲过上面一刀,却被她下面一刀刺入腹内,“啊呀”一声大叫,肚破肠出,坠马而死。
宋彩娇一看,自己连折两将,不由心中气恼,纵马舞戟而来。
刘秀荣一看,怕马翠红把功劳一人独占,自阵中抢出,高声喊道:“宋彩娇慢来,本将军来也。”
马翠红一看,忙回归本阵而去。
宋彩娇向对面看去,见杀出的女将同马翠红一般年貌,穿一身青色短打,骑一匹青马,使一条花枪,纤腰若柳,玉面含嗔,也不由赞叹,便把戟一摆,喊道:“来将通名。”
“本将军刘秀荣是也!宋彩娇,你好没脸面,我家马将军已斗了两阵,你来趁人之危,羞也不羞?”
“本先锋不想趁人之危,你不是未曾出战么,你我可在此一决生死。”
“说好便好。放马过来!”
“看招!”
宋彩娇大戟一挥,分心便刺,刘秀荣摆枪接架相还。
两个人在阵前你来我往,一场恶斗,险处迭出,看得两边众将心惊肉跳。
战够三十合,宋彩娇心下着恼,把戟一摆,故意把左腿放个破绽与她,刘秀荣见着破绽,哪能放过,一枪刺来。宋彩娇拚着受伤,只略向旁一闪,原势不变,大戟径向她后脑砸来。那枪头在宋彩娇大腿上擦过,划了三寸来长一道血槽,刘秀荣见自己得手,心中一动之时,大戟已经到,听见风声,吓了一跳,急忙向下缩头,宋彩娇把戟一抽,又向前一送,戟尖正自刘秀荣颈侧刺入,便刺个对穿,向上一挑,将她颈子挑断,只留后面一条皮肉连着,随战马跑出十几步,方才落马而死。
“妹子,把她拖回来!”宋子云高声喊喝,数名副将纵马而来。
宋彩娇听见,知道要辱刘秀荣尸体,心中不愿,本待不允,马翠红飞马进阵,只得迎上接战,刘秀荣尸身却被几名副将护住,背后士卒冲上来,用挠钩搭住,拖了便走。
马翠红想去抢时,又被宋彩娇缠住,气得大呼小叫,只是无奈。
却说马翠红身后难道没有副将?有便有,也出来抢夺尸体,只是前文说过,但逢女将被杀,抢尸体之时,本方的将士大都出工不出力,眼睁睁看着对方把尸首抢了去,只为了她们被跣剥了,好方便大家来看。
再说宋彩娇与马翠红战了十四、五合,马翠红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叫道:“宋彩娇,今日天晚,明日再战!”
宋彩娇道:“也尽由你。”
两家各自收兵。
回至大营,不须宋子云吩咐,士卒们已经将刘秀荣拖至辕门,把她跣剥干净,露出粉雕玉琢般身子来。
众人围着看了一回,把那两只酥乳,一个牝户细细把玩一回,然后拴着一只玉足,倒悬起来。马翠红在城头看了,骂了一回,却也无奈。
到了次日,宋彩娇独领先锋营到城上,要马翠红出来比试,马翠红命人高悬免战,不理不睬了。
原来刘秀荣一死,马翠红知道宋家兄妹果然厉害,自己身负守城重任,不可轻易出关,于是一面高悬免战,一面派人去调救兵。
宋彩娇骂了三日,只无人理睬,恼怒非常,命人攻城,城上箭如飞蝗,把攻城之人射死数百。
宋彩娇无奈回营,对宋子云说明原由,子云大怒,命准备器械,强攻南灵关。
一时间,号炮连天,金鼓大作,曹家军如潮水一般,直往城上攻来,马翠红亲自上城,督战有力,曹家军死伤无数,败将下来。自此宋家兄妹连日指挥攻城不提。
再说曹云龙,自领了洪伟和苏青鸾,并大军二十万,先到百花城下叫城,说要到朱雀关助王柯突围。
原来曹云龙一向作王禀正仆从,同徐有亮打过一仗,又曾许王银屏过境去夺朱雀关,所以守城副将丰凌见是曹云龙亲自带兵,并未多疑,便把城门大开,迎曹云龙大军过关。哪曾料曹云龙入得城来,使个眼色,背后洪伟一刀将丰凌斩于马下,然后高叫:“我家曹千岁与徐千岁结盟,来夺百花城,不愿死的速速投降!”
众人见主将已死,曹家军个个如狼似虎,哪个不怕?纷纷投降,曹云龙轻易得下百花城,望通镇而来。
到得通镇,徐有亮亲率史文龙等出城相迎,就在城下大帐之中,设下酒宴,款待曹云龙,又拨羊酒若干,犒赏三军。
原来自三家联兵之后,徐有亮已将自己中军移至通镇,以便进攻业城。此时徐有亮的人马分成四处,一处由黄冕为帅,领原南三关驻防副将及南岭蛮兵共守南三关及南岭;一处由凤翎率领,在朱雀关南,蟠龙河以西严守,防止由朱雀关败出的王柯过河危及南三关到南阳关间的平原地区;第三处是花凤,负责守住南阳关到虎狼峪一线,第四处由自己亲自率领,除了史文龙、关玉罄之外,又把胡月和张萍北调到通镇,集中了主力准备同曹云龙配合作战。
曹云龙在通镇歇兵三日,徐有亮派了张萍领五万人马,又携铁浮屠十门随曹云龙南下朱雀关助战。
不一日,大军来到朱雀关下。
曹云龙故计重施,想骗王柯开城,但王银屏知道曹云龙因自己悔婚之事,必定记恨在心,怎会前来相助,便说服王柯,让曹云龙一人乘吊篮入城为质。曹云龙见此计不成,只得露出本来面目,命兵丁骂战。王柯知道曹云龙厉害,哪肯出城,曹云龙于是准备攻城。
关下有王柯当年攻城时所建土山,倒不用曹云龙再建,趁夜暗中把炮推到山上,装好炮子火药,候天色微明,一齐开火,顿时把王柯放在城墙上的铁浮屠炸坏了一半。
王柯当初出兵之时,带了铁浮屠数十门,在攻城时的炮战中损坏十几门,两次过蟠龙河,因翻船落在河中五门,在南阳关下又被徐有亮放在山上的铁浮屠炸坏了数门,所以围守朱雀关时,就只剩了十几门,被对方突然袭击的一轰,损失殆尽,剩下的几门炮在随后的炮战中,也终于都被炸毁了,人家小山上却还留着七、八个铁浮屠不时震响,把城墙上的守军炸得鬼哭狼嚎。
王柯见是曹云龙前来攻城,并不曾看见张萍出马,所以未曾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大炮助战,现在自己的铁浮屠一毁,只得冒着巨大的伤亡守城。
王柯在朱雀关顽强守城四十余天,终于知道由通镇回京无望,遂趁夜自朱雀关南撤出,向西奔蟠龙河,行至半路,探马回报,说凤翎已在河西岸各渡口设防,无法过河,又不敢原路返回,怕碰上曹云龙大军,只得转向东南,想进入大房山中,再沿山北上,自无人区穿山而过,取道南灵关回朝,他可不知道,南灵关现在已经是危在旦夕。
曹云龙得了朱雀关,留下张萍守关,一面调动自己境内全部能调动的人马围追堵截,一面亲率大军沿途追赶。
再说王柯,此时掌握着王禀正仅余的一半大将,却被人家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士卒沿途逃走,等到了大房山,手下只剩了三万余人,又无粮草,只得沿途抢粮,杀死无辜百姓数千。
此事传扬开来,大房山中的百姓纷纷把粮食埋藏起来,自己逃到山上,以避兵祸。王柯在山里转了数日,因路途不熟,最后又转到山外。等发现走错了路时,前面都是险关,无处可走,进山之路又被曹云龙大军拦住,已被困于荒野。
王柯无奈,只得再向大山突围。
那严铁桥兄妹自告奋勇,要率敢死队向南佯动,吸引曹云龙兵力,掩护大军突围。王银屏知曹云龙今日联徐反王,都为自己悔婚,因此力请自已负责佯动。
王柯为了稳定军心,不能再让另人去送死,终于决定派王银屏负责佯攻。
计议已定,全军准备,候天交四鼓,王银屏领了两千敢死之士,弃了营盘锱重,悄悄向东南而来,摸到曹云龙左军营外,发声喊,冲将进去,曹营立时大乱。
不知王柯突围成功与否,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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