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集第八章真相大白
程刚说话方落,怪婆婆老眼一抬,直射向陆萧二人,冷冷道:“你们都听得
清清楚楚了,此时此刻,你们还有什么话好说?”
萧长风忽地仰起大笑:“直是无稽之谈,这样跑出两个人来,胡说八道,瞎
编一番,这算是什么证据,莫说是萧某不服,便是场中众位英雄好汉,也不会相
信这种说话。”
陆轩接着道:“这位姓程的朋友,你说与陆某本是知交,但陆某想来想去,
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见过阁下,阁下的说话,若是要人相信,便请再拿些证据来,
胡言诬陷,这算是什么大丈夫。”
程刚立时气得满脸通红,戟指骂道:“你……你这个衣冠禽兽还要狡辩,待
老子先劈了你。”
程刚正欲冲将出去,怪婆婆一把捉住他:“你生气个什么?凡事总逃不出一
个理字,且看他怎样说。”
陆轩朝程刚微微一笑,意含鄙夷之色,随向群雄作揖,朗声道:“在下的为
人,相信众位朋友也相当清楚,陆某行走江湖以来,从来行不由径,所做的事,
无一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在下不明白,这些人竟跑到
敝庄来,出言诬陷,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请各位英雄为陆某评评理!”
群雄听了陆轩的说话,一时也纷纷凑首议论起来。众人均想,二人毕竟是有
头脸的人物,平素行事端正,素有囗碑。若非这样,也不会得个大侠之名,莫非
内里还另有什么玄虚?
萧长风又道:“咱们兄弟三人,心地光明,绝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常言道:
「心正不怕影儿斜,脚正不怕倒踢鞋。」,倘若光凭这些人几句说话,便可加罪
在咱们身上,恐怕并不容易。”
怪婆婆虽然相信万绮文的说话,苦于陆萧二人不绝口否认,一时也奈何他们
不得。但怪婆婆哪肯就此死心,遂转向陶飞道:“陶飞!你过来。”
陶飞骤然听见怪婆婆的叫唤,也不假细想,随手撕去脸上的胡子,回复真面
目,踏上前来。
这些日子来,谣传陶飞盗去贯虹秘笈,这消息早就传遍江湖。众人听得怪婆
婆的说话,均感诧异,立时又带来一阵哄动,乱成一片。也有些人想,这等场合,
实不是他该来的地方,这个华山大弟子倒也胆大,怀璧其罪,也敢来此,确令人
难以猜想得透?
只听怪婆婆道:“陶飞,你曾与我说,贯虹秘笈并非你盗去,现在华山掌门
在此,你便好好和他当面说个清楚。”
陶飞先前一直在旁聆听,眼睛一直留意师父和陆轩的举动,在他们言谈神色
中,无一不令人生疑。继而又想起他近日的种种行径,对这个师父的人格,在他
心中早已打了个老大的问号。
陶飞向萧长风躬身一礼,说了声师父!
萧长风冷哼一声:“不要叫我师父,你这个孽徒,先盗秘笈,后杀师母,还
敢在我面前出现。”
莫说是陶飞,便连罗开等人听见,都大为震惊。
只见陶飞脸色大变,他实在无法相信所听之事,急忙问道:“师娘……师娘
她怎样?”
萧长风紧紧盯着他,沉声道:“你自己做的好事,还在卖獃装傻!我问你,
师娘对你犹如亲弟般爱护,你竟能下得手!”
陶飞脑袋轰然一响:“我没有……我没有杀师娘,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咱
们明明把师娘送回扬州,还在大鹏门住了一日,离开之时,师娘还是好端端的,
又怎会给人害了?”
萧长风大喝一声:“你不用再狡辩。我来问你,那本秘笈在哪里,快拿出来?”
陶飞听得师娘被害,悲痛万分,对萧长风的喝问,竟然全无反应。萧长风见
他獃獃的站着,正是出手的好时机,倏地提气纵身,当真疾如离弦之箭,直扑至
陶飞身前,反手一掌,力道奇劲,直往陶飞头顶劈落。
陶飞听得头顶风响,待很惊觉,已是慢了一步,眼看这一掌势必打得他头开
脑爆。岂料萧长风虽快,罗开和怪婆婆更快,只见两人同时抢出,伸手架开他来
掌。怪婆婆见罗开出手,便即挪身让过,站在陶飞身前。
萧长风手掌劈落,顿觉两股劲风涌至,手掌已给人架主,当即手臂一绕,微
一运劲,打算甩开来掌。
罗开左肩微沉,不待右手撤回,右掌已出,把他推了出去。
萧长风既是一派掌门,功力自非等闲,可是给罗开这样一推,竟然拿桩不住,
“腾腾腾”一连后退十多步,方能勉力站稳,心头大骇,没想眼前这个青年,功
力会是如此深厚。
只听罗开道:“萧掌门有话好说,何须出手如此狠辣!”
萧长风偷袭不成,无功而返,知道再难以出手,只好冷哼一声,并不回答。
陶飞见萧长风猝然发难,一时又惊又怒,待得惊魂甫过,脑子里又想起师母
的事情来,暗自道:“咱们一伙人送师娘回扬州,这还是几日前的事,师娘被害,
按时日路程计算,师父绝不可能会这么快知道?而且师娘从不离开华山,平素与
人无仇无怨,又怎会有人想杀她?唯一可疑的人……便只有……啊!莫非是……”
他脑里蓦地闪过萧长风的脸孔,不由浑身一颤。
陶飞愈想愈感怒不可遏,猛地抬起头来,目光如喷着烈火般,直射向萧长风,
悻悻道:“常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但陶飞既已被逐出门墙,也不敢不识好歹,
再认萧掌门为师父。现在你说师娘是我所杀,不知萧掌门可有什么凭据?”
陶飞这一声萧掌门,谁也听得出来,二人之间已是一刀两段,关系已绝。
随听得萧长风道:“你师娘离开华山回娘家,当时你和师娘随行,还道我不
知道么。你这人狼子野心,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陶飞听见,当下高声道:“各位英雄,陶飞今日甘冒艰险,来到陆家庄,本
就要向萧掌门问个清楚,因何四处布散流言,说在下盗去贯虹秘笈。但没想到,
现今在下又多了一个杀害师娘的罪名,今日乘着众多英雄在此,陶飞便把事情弄
个明明白白,要是各位英雄都说在下有罪,陶某甘愿自缚,任由处置。”
场中各路英雄,都在江湖打滚多年,见惯事理的人物,现见陶飞理直气壮的
站出来,心中均感佩服,再听完他这番说话,更觉其中大有文章,众人都不禁喊
了声好。
这时上官柳和白瑞雪等人,亦已来到罗开身边,只听白瑞雪低声道:“瞧陶
飞此刻的模样,似乎是看出了甚么,这回那姓萧的可大大不妙了。”
董依依皱眉不明,侧着头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出来!”
上官柳笑道:“你慢慢看下去便会明白了。”
陶飞向萧长风问道:“依萧掌门说来,在下一离开华山,我的行踪早就落在
萧掌门的眼里,我说得对吧?”
萧长风也是聪明之人,一听见陶飞这句话,便即明其用意,也不禁一怔,暗
暗骂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漏了口给他乘隙而入,正想寻个说话来补救。
但陶飞深知他老奸巨猾,哪肯给他有说话的机会,当下道:“既然你说我盗
去贯虹秘笈,而又知道我的行踪,因何不马上把我擒回华山,倒反而四处放出消
息,陷我于不仁?”
群雄一听,顿觉有理,不少人已开声附和陶飞。
萧长风道:“你是华山弃徒,我公诸武林有何不对。再说咱们华山弟子遍布
天下,要查知你的行踪,这又有何难事。”
陶飞道:“好!我再问萧长门一件事,当日你一纸把师娘休离,咱们弟子数
人为师娘求情,你不但不允,还把咱们十多人全都逐出华山,因何你不把此事说
出来。还有,当日在下也是被逐弟子之一,并非如你所说,我是盗取秘笈潜逃,
我所说的都是实情吧?”
萧长风冷哼一声:“只因当日你离开后,我才发觉秘笈被盗,要是我早就发
现,哪容你轻易离开华山。”
陶飞道:“当时十多名弟子同时被逐,因何你不怀疑其他师弟妹,独是认为
我偷取秘笈,还如此肯定四处传出这个消息。仍有一点,你说贯虹秘笈是前掌门
遗留下来之物,但本人自小就投入华山门下,当时前掌门尚健在,也不曾听过贯
虹秘笈的事,直至今日,华山派上下弟子,还没有一人见过这部秘笈,而你一直
以来,也绝口否认贯虹秘笈在华山派手中,既是前掌门留下,又何须否认,这不
是很奇怪么?直到近日,才说秘笈被在下盗去,这又是什么原因?”
萧长风冷笑一声:“这是先师留下的遗言,而这是何等重要的事,等闲弟子
又如何会知晓,你不知道,又有何稀奇。”
陶飞道:“这本贯虹秘笈既是这么重要,连华山众弟子也不曾见过,自是收
藏得极为隐密,在下又如何能轻易偷取到。而你认定是在下所为,以萧掌门目前
的武功,再加上你已知道在下的行踪,若要取回秘笈,当真易如翻掌,这叫人如
何能相信。”
萧长风被他这样一说,确也难于反驳。陶飞又道:“当日咱们师弟妹十多人,
一同护送师娘回扬州,每日行走极慢,由华山到扬州,足走了近半个月,要是萧
掌门知道秘笈被盗,相信不消两日,便能追到在下。换句话说,如果秘笈真的是
本人偷去,我还会这么蠢笨,冒险和众师弟妹同行护送师娘么?相信谁也不会这
样笨吧。
场中众人听得不住点头,倘若陶飞所说的全是真话,推前想后,确实绝无这
个可能,似乎疑点越来越多了。
陶飞紧接着道:“萧掌门你说师娘被害,本人现在虽不知真假,若然真有此
事,我想问一声萧掌门,师娘是什么时候被害,地点在哪里?”
萧长风冷冷道:“她两日前在扬州家中被害,你自己做的坏事,还要来问我。”
陶飞道:“不知萧掌门从哪里得知此事?”
萧长风道:“本掌门消息遍布天下,自然会知道,还有人看见你当日曾在扬
州出现,事情如此地巧合,不是很明显了么。”
陶飞哈哈笑道:“萧掌门的消息来源,可就有点问题了!这几天来,本人一
直待在凌云庄,却没有离开过半步,罗少侠和怪婆婆老前辈可以作证。”
怪婆婆点头道:“正是,陶飞一直待在庄里,又怎可能在扬州出现。”
陶飞又道:“再说,萧掌门从华山前来陆家庄,少说也要半个月,在这段日
子,萧掌门应该还在途中,又怎能会得到这个消息?
“便算你得知师娘被害的消息,从华山到这里,扬州是必经之路,你与师娘
毕竟是夫妻一场,虽说你已把师娘休离,但发生这样大一件事情,以你一派掌门
之尊,决计不会过门不入,不前去悼念一番!除非萧掌门另有目的,说得不好,
杀害师娘的人,相信萧掌门的嫌疑,还要比本人大得多呢。”
萧长风听得脸色雪白,一时说不出话来,指着他道:“你……你这……”
群雄在二人一来一往的对答中,不时发出惊咦叹息之声,对萧长风的说话,
却越来越感怀疑。
萧长风看见众人脸色有异,已心知大事不妙,正自寻思计策。
便在这时,瑶姬突然缓步走进场中,“一滴血”应天钧依然跟在她身旁。
萧长风远远见着,心头不由一喜,知道瑶姬必有办法为自己解围。
只见瑶姬来到众人跟前,却在两厢人中间停下来,形成三角对立。
瑶姬向怪婆婆一揖,徐徐道:“小女子见过老前辈。”
怪婆婆点了点头,说了声不用多礼。
瑶姬再向罗开等人挨次施礼,待众人还礼后,却听瑶姬道:“不知各位能否
让小女子说句话?”
罗开等人起先见她出来,早已大感奇怪,实不知她想弄什么玄虚,听她这样
说,当然没有异议,也想看看她要说什么。怪婆婆道:“宫主有何意见,尽管说
出来好了。”
瑶姬道:“其实小女子今次出来说话,只是想与大家说一件事情。”说到这
里,顿了一顿,望向萧长风道:“这位萧掌门,前时也曾到过敝宫作客,有一日
酒宴过后,不知萧掌门是否饮多了两杯,突然对我说有一件大事要与我商议,当
时小女子也不以为意,便答应了他。
“萧掌门说这事十分机密,希望能与我单独商量,小女子无奈,便招呼他至
密室倾谈,岂料他所说的事,让我感到万分诧异,原来他所说的,竟是……”说
到这里,突然顿了下来,现出一脸羞涩之色。
董依依见瑶姬说得神秘兮兮,不由急问道:“姐姐,到底他说什么?”
瑶姬见问,脸上又是一红,缓缓道:“原来萧掌门说……说他很仰慕我,倘
若小女子肯下嫁与她,他将会送我一份大礼,而这份大礼,便是江湖上人人欲得
的贯虹秘笈。”
此话一出,全场顿时哗然。而萧长风更是愕然变色,万没想到她竟会这样说,
当下怒喝一声,高声道:“你们不要听她说,她……她……”但想到事实确是如
此,一时竟气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瑶姬缓步向他行去,应天钧却紧随在旁,她边行边道:“萧掌门,你敢
说没有说过,当时你还说,这本贯虹秘笈,是你在十多年前无意中得来,要是我
不相信,可以拿给我看看,还相约我前来陆家庄,到时自会知道真假,现在我已
经来了,那本贯虹秘笈呢?”说着伸出手来。
萧长风听得脸如金纸,直是怒不可遏,忽地大吼一声:“我跟你拚了!”纵
身跃起,疾扑而前。这时瑶姬已将近走到他身前,距离已不到一丈,萧长风这下
盛怒扑出,其势可想而知。只见他双手成抓,迳往瑶姬头上抓落。
罗开见萧长风忽然发难,心下一惊,恐他伤及瑶姬,纵身疾飞过去,委实快
若流星。只可惜距离瑶姬太远,纵令这门“幻影流光”轻功疾如闪电,还是鞭长
莫及,眼见萧长风十指箕张,快要抓到瑶姬的天灵盖。
便在瑶姬命系一线之际,骤见银光暴现,应天钧的长剑已离鞘而出,直点萧
长风眉心。
这一剑疾快绝伦,旁人还来不及看清楚,只听得“嗤”的一声,应天钧已一
边还剑入鞘,一边左掌递出,直拍向萧长风胸囗,随见一个庞大的身躯凌空飞起,
连带一条血线,直越过人圈,远远飞了出去。
场中群雄见着这等情景,无不张口结舌。陆轩更是心头大震,不由自主连退
几步,心房兀自跳个不停。而华山派几名同来的弟子,见师父重伤堕地,忙飞身
跑了过去。
这时罗开已来到瑶姬身前,而瑶姬毕竟是他恩师的女儿,罗开又怎能不担心。
罗开定睛一看,见瑶姬却完好无伤,不禁放下心来,连忙道:“宫主没有受
伤,这就太好了!”
瑶姬乍见罗开那关切的眼神,也是为之愕然,当下朝他微微一笑,道:“多
谢罗少侠的关心,幸得我手下及时出手,本宫并没有事。”
罗开早已知道她说的手下,便是笑和尚所说的应天钧,但为求得到证实,遂
向瑶姬道:“宫主,这位前辈剑术超群,不知能否引见?”
瑶姬徐徐道:“他叫做应天钧,外号「一滴血」,是敝宫的贴身护卫。”
罗开抱拳一礼:“原来是应前辈,久仰,久仰!”
应天钧含笑不语,回了一礼。
只听瑶姬道:“你去把萧掌门拿来这里。”应天钧令命,直朝萧长风堕地之
处走去。
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已将萧长风扶坐起来,但见他双目圆睁,眉心之处,不住
涌出鲜血,状甚恐布,显然已经死去。
众华山弟子见应天钧走过来,连忙长身而起,顿时锵鸣四起,齐齐抽出长剑,
剑尖直指应天钧。
应天钧像没看见般,依然神态自若,缓步朝他们走去。
只听一名华山弟子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要怎地?”
应天钧目光闪动,冷哼一声:“快给我走开,待咱们把事情弄清楚,自会把
他还给你们。”说话间脚下不停,直走过来。
众华山弟子想起刚才的情景,本就对这个师父的为人心存怀疑,现见应天钧
大步走上前来,众弟子自知非此人对手,一时谁也不敢贸然出手,只得缓缓让出
一条路来。
应天钧一把扯着萧长风的衣襟,轻轻一提,便把他驮在肩上,转身便走。众
华山弟子只得眼睁睁的望着,全无半点法子。
而另外一厢,白瑞雪却低声道:“瑶姬这一着当真厉害,果然心狠手辣!”
上官柳点头道:“当她突然向萧长风走去,我便知道她必有用心,没想到她
竟以言语相激,逼萧长风向她出手,这一着借刀杀人之计,当真干净俐落,绝对
无可非议,果然高明。”
白瑞雪微微一笑:“依我来看,她更高明的招数,似乎还在后头呢。”
二人的对话,怪婆婆等人全都听在耳里,也不禁对瑶姬留神起来。
应天钧把萧长风的尸体放在地上,瑶姬道:“你搜一搜他衣衫,看看那部贯
虹秘笈是否在他身上。”
众人听见,全都睁大了眼睛。
只见应天钧在萧长风身上摸了一会,便从他衣内掏出一本书来,当即站起,
双手交与瑶姬。
瑶姬接过看了一看,见书面呈深篮颜色,书册的左上角,骇然写着“贯虹秘
笈”四个大字。
众人看见,立时议论纷纷,哄动起来。有些人道:“果然秘笈是在他身上,
这样说他便是劫镖的人了。”
亦有人道:“还不是,瞧来火凤凰的说话是假不了,当真是人不可貌相,那
个陆大侠恐怕也脱不了关系。”
另一人道:“他还算是什么大侠,就是绿林大盗,劫镖也会按照江湖规矩,
绝不会轻易杀人,无怪他在富阳家大业大,原来都是一些肮脏钱。”一时你一句
我一句,说个不休。
瑶姬徐步来到常贵青面前,把秘笈递向他,微笑道:“常庄主,现在可以物
归原主了。”
常贵青连忙双手接过,忙施礼道:“多谢姑娘仗义替在下取回秘笈,请受常
某一礼。”
瑶姬道:“常庄主不用多礼,我辈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本
分,算不上什么大事,小女子实在受不起。”
常贵青也不再多礼,遂抬步向空见行去:“空见大师,这部贯虹秘笈乃少林
之物,有劳大师待常某带回少林寺,交还给贵掌门方丈。”
空见合十道:“阿弥陀佛,这部贯虹秘笈原非少林之物,常施主还是……”
没待空见说完,怪婆婆在旁道:“小老和尚你怎地这般迂腐,这本秘笈既是
在少林给人偷去,便是少林之物。再说,倘若这部秘笈又再流落江湖,势必又弄
致你挣我夺,但落在少林寺手中,谁敢到少林寺去捋虎须。要是你们再左推右拒,
老婆子就当场把它毁掉,免得大家麻烦。”
空见回心想一想,也觉怪婆婆的说话极有道理,这部秘笈确实不宜流传在江
湖,遂合十道:“好吧!既是这样,少林寺便暂为保管好了。”
怪婆婆笑道:“现在岂不是很好。是了,这部秘笈到底是什么厉害东西,小
老和尚能否给老婆子看一下?”
空见微微一笑:“邱老前辈要看,又怎会不可以。”当下便把秘笈双手递上。
怪婆婆揭开第一页,看了一看,连随又揭第二页,也只是略一过目,便把书
合上,道:“我瞧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武功,都是一些邪门左道罢了,还给你。”
众人见怪婆婆只是揭了两下,便即送还,都感到有点奇怪。
其实又有谁知晓,她这般做作,只是想证实一下,究竟这部秘笈和罗开手上
那一本是否相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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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集第九章两面三刀
这时万绮文长剑一指:“姓陆的,咱们之间的事还没了结,提起刀吧!”
陆轩惊云未定,现听得万绮文向自己挑战,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看看身前的九环金刀,刀刃已全没入地中,只剩余刀柄在外,自己能否把
金刀从地上拔出来,这还是未知之数。况且眼下只剩下自己一人,若说单打独斗,
自己实无胜算,便是侥幸得胜,其他人也未必肯放过自己!陆轩想到这里,不由
犯愁起来。
经过刚才的比斗,场中群雄谁都看得出来,这一仗陆轩非命丧她剑下不可,
但万绮文今天是为报父母之仇而来,谁也不便代为说项。
这时空见一声佛号,徐步朝万绮文行去,合十道:“阿弥陀佛!万施主为父
母报仇,贫僧本不便多言,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务望万施主不看僧面看佛面,能
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让贫僧把他带回少林寺,称名念佛,好让他能痛涤前非。”
万绮文听后,心中委实万个不愿,但空见大师当众开言为他求情,教她一时
难决。她低头沉思:“目下三个恶贼,二人已经伏诛,而最重要的,事情终于大
白,父母之仇,也算是报了。”当下向空见道:“既是空见大师求情,晚辈自当
遵依,只怕此人劣性未泯,况且他武功不弱,难保途中不闹出乱子。”
空见问道:“不知万施主意下如何?”
万绮文说道:“依晚辈之见,还是先把他武功废去,以保万全。”
陆轩听见要废自己的武功,脸上不禁脸色大变,正是惊怒交加,再也顾不得
眼前高手如云,当下暗聚真气,打算来个脚底抹油,纵身便往庄门跃去。
怪婆婆老远看见,只是冷冷一笑,随见罗开的“玄虚指”化为点穴手法,朝
他凌空射出,只听“嗤”一声响,陆轩背部立时中指,体内真气旋即散却,从半
空中直堕了下来。
众人看见罗开露了这一手,喝采声顿时彼起此落,人人又是惊愕,又是钦佩。
而瑶姬在旁见着,更是大吃一惊,罗开这下虚空点穴的手法,竟与当年父亲
纪长风的“玄虚指”极为相似,只是父亲的指法,却没有如此轻灵潇洒,收发自
如,更是没有这份雄厚的功力,能在相距数丈之遥把人点倒。
瑶姬良久才回过神来,朝罗开道:“罗庄主这手指法,当真惊世骇俗,小女
子好生佩服!”
罗开听见心头一惊,刚才竟一时忘了瑶姬在场,竟用上恩师的玄虚指,不知
她是否已经生疑?当下不露形迹,微微笑道:“只是雕虫小技,管不得用的。”
瑶姬嫣然一笑:“罗庄主也太谦了。”
罗开微笑不语,目光到处,见怪婆婆使起截脉手法,已把陆轩的武功废去。
场中群雄见大事已了,也有人开始陆续离去,亦有些江湖人士藉着这个机会,
走过来与怪婆婆、空见大师、慈玄师太、长春真人等打招呼。
而怪婆婆确也没料到,自己只是露了一手功夫,便给群雄认了出来。心想若
非为了董依依和罗开,真想带同小金便此离去,回复那岩居穴处的生活!
便在这时,几名华山弟子忽地来到陶飞跟前,其中一个叫张峰的弟子躬身道
:“大师兄,咱们几位师兄弟已商议停当,一致推举大师兄接任华山掌门,希望
大师兄能与咱们一起回华山。”
陶飞苦笑摇头,徐徐道:“陶飞乃是被逐之人,早就不是华山派的人了,又
焉能重返华山呢?况且陶飞武艺平庸,掌门之位,哪敢僭坐,诸位师弟的好意,
陶飞只得心领了。”
张峰道:“大师兄不可这样说,今日发生的事,华山派的声誉,可说是荡然
无存了!若要重振华山派昔日的威名,华山上下众师兄弟,恐怕无人能担当得起,
唯今只有寄望大师兄你了。而且华山派也不能没有掌门呀,若随便找个弟子来接
任,本人张峰便第一个反对。”
其他几名华山弟子也齐声道:“没错!请大师兄三思。”
张峰道:“大师兄请为华山的基业声名着想,不要再推辞了。”
怪婆婆也在旁道:“陶飞,他们说的也是,现在华山派极需要一个正气人士
来领导,方能重振雄风,倘若你坚持推却,说得不好听,到时华山派又落入奸人
之手,你能对得住华山派么?”
陶飞仍是不允,摇头道:“陶飞自知武功低微,才识浅薄,又怎能当此重任,
只会坏了华山多年的基业,到时陶飞岂非成为华山派的罪人。”
白瑞雪在旁听见,遂笑道:“我有一事倒想问问陶大哥,不知可不可以?”
陶飞连随说道:“白姑娘请问。”
白瑞雪问道:“我想问陶大哥,在华山派众师弟妹之中,你认为谁人的武功
比你高,谁人最适合担当掌门之位呢?”
陶飞听见,顿时也说不出声来。在华山派里,除了师父萧长风外,便是自己
的师兄王刚,只是王刚不知为何,一年前突然失去影踪,亦有传言他已经死去。
现时在华山众弟子中,陶飞的武功,确实以他最高,比之其他弟子高出一筹。
这时陶飞听得白瑞雪如此问,又不能不答,只得道:“若论武功,或许是在
下高一些,但陶飞已非华山弟子,在目前众华山弟子中,应该算是赵师弟的武功
最高了。”
张峰与众弟子听见,连忙道:“赵贵生这人武功虽好,但师母常说他心术不
正,况且此人妄自尊大,飞扬跋扈,华山上下弟子对他向来极感不满,绝对不能
让他担当掌门。”
白瑞雪笑道:“这样看来,这个赵贵生也不是适合的人选了。”
怪婆婆道:“瞧来你所担心的,是在武功这方面吧,老婆子说对了么?”
陶飞不得不承认,只好点了点头。
怪婆婆道:“陶飞你这样想便错了,身为一派之首,也非单凭武功好便可以
的,最重要的是”正气“这两个字,倘若缺乏了正气,任你武功再好,也只有像
萧长风这般下场,而且武功的好坏,是可以练得,人品性格却是天生,你明白了
吗!”
白瑞雪附和道:“陶大哥,你若是为了华山派将来着想,便须担此重任,不
要让众师弟妹失望。”
陶飞听见各人的说话,一时也难以决定,罗开和万绮文等人也从旁相劝,陶
飞终于只好勉强应承,并说若然华山上下弟子都同意,只好暂代掌门,到时若找
到适合人选,自当退位让贤。华山弟子听了,无不大喜。
只听陶飞向罗开道:“罗兄,师娘突然被害,陶某想马上赶赴扬州一趟,看
看到底是否真有其事,南师弟的伤势仍没康复,实不宜与他一起前去,只得有劳
罗兄代为照顾了。”
罗开道:“些须小事,陶兄尽管放心好了。”
陶飞又道:“师父毕竟是华山掌门,陶某恳请诸位,让我把师父的遗体带回
华山安葬,希望各位能够成全!”
众人自无异议,便即答应,陶飞谢过,随听身旁的万绮文道:“这里的事已
算是了结,我横竖无事,你要去扬州,我便陪你走一趟吧。”
陶飞点头答允,白婉婷笑道:“万姐姐的武功如此厉害,相信连萧长风也恐
有不及,倘若有万姐姐在旁相助陶大哥,真是再好不过了!”
董依依连忙拍手道:“是啊,是啊!万姐姐人又漂亮,功夫又好,陶大哥可
不要错过这机会啊。”
两人这样一说,陶飞和万绮文立时脸上一红,羞涩难当。各人听了,也不由
会心微笑。
这时见瑶姬向罗开道:“罗庄主,小女子听得一个消息,听说我妹子箬洛和
敝宫康护法,曾在杭州与贵庄联手抗敌,不知是否有这回事?”
罗开点头道:“没错,而且令妹现下还在敞庄作客,要是宫主不弃,不若到
敞庄盘桓数日,不知宫主认为如何?”
瑶姬笑道:“原来箬洛他们在贵庄,这样我便放心了,只是箬洛生性俏皮,
恐有得罪贵庄上下。”
罗开摇头笑道:“又怎会呢,令妹聪明伶俐,咱们庄内上下都很喜欢她呢。”
瑶姬道:“真是太麻烦各位了!但小女子还有点要事在身,一时无法抽身,
罗庄主的盛情,只得改日再前往拜会了。”
罗开连忙道:“好说,好说!”
瑶姬回身向各人一礼,说道:“小女子也要回去了,诸位倘若有空,欢迎到
敞宫一聚。”众人点头答应,施礼相送,直看她与天熙宫众人远去。
接着空见和慈玄也相继离去。罗开忽地想起紫嫣雩来,抬目四看,却已不见
了她的踪影,敢情已经俏悄离去。
怪婆婆道:“罗开,咱们也该走了。”一行人便向大门走去。
途中,只听董依依道:“幸好那个萧长风把秘笈带在身上,若不是这样,那
两个人口硬不认,也不知要弄到何时方休。”
白瑞雪笑道:“你真的认为那部秘笈是萧长风带来吗?”
董依依道:“明明是在他身上搜出来的,这还会是假?”
白瑞雪摇过道:“但我却不是这样看,贯虹秘笈是何等重要之物,萧长风为
人诡计多端,哪会这样大意,随随便便的带在身上。当时你只消小心留意,便会
发觉一件事情,当瑶姬走出广场时,萧长风的脸上忽现喜色,这样来说,显然他
和瑶姬该早就认识,光看他的表情,敢情认为瑶姬突然出来,必是为他解窘而来,
萧长风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罗开听见,也不由不佩服白瑞雪的观细入微。
白瑞雪又道:“岂料瑶姬并非如此,竟然来个投井下石,还把萧长风摆上一
道,气得他愤然出手,让应天钧藉机把他杀掉,瑶姬这下手法,正是「毒蛇口中
吐莲花」,外表装善良,内里藏险刀。”
董依依问道:“瑞雪姐,你还没说那秘笈的事呀?”
白瑞雪微笑道:“萧长风身上的贯虹秘笈,要是我没有猜错,应该是瑶姬放
在他衣内的。”
这时到方姮听得蒙懂不明,忙问道:“是么,怎地我看不见的?”
上官柳道:“当然不是她亲自放进去,我先问你,萧长风眉心中剑,再给人
震飞了出去,当时是由谁人背回来的。”
众人顿时明白过来,方姮和董依依齐声道:“是了,是应天钧放进去的。”
上官柳点了点头,董依依还是有点不明:“但那部秘笈又怎会落在瑶姬手上?”
白瑞雪道:“瑶姬的说话,有一点相信并非假话,萧长风生性风流,以秘笈
来换取瑶姬下嫁与他,这不是没可能的事,或许这部贯虹秘笈,早便落在瑶姬手
中了。”
董依依道:“瑶姬既然得到了秘笈,她又怎肯如此轻易送还给常庄主,真是
令人想不透?”
众人听了,都不禁笑了起来,董依依看见,更是大感奇怪:“你们笑什么?”
上官柳道:“难道瑶姬不会先把秘笈抄下来么?”
董依依眼睛一亮,叫道:“是呀!我怎会这么蠢,连这一点也想不到。”
白婉婷笑道:“你本来就是蠢嘛!”
董依依叫道:“好呀,你也来笑我……不要走,看我怎样料理你……”
白瑞雪忽地朝怪婆婆道:“邱婆婆,刚才你曾看了秘笈两页,内里的……”
怪婆婆道:“老婆子只是看了两眼,也看不见什么。”
白瑞雪和罗开见她敷衍带过,便知怪婆婆为求谨慎,不想在众人面前说起秘
笈的事,只好闭口不再问。
方妍这时道:“瞧来杀死金溪大侠的人,便是这个应天钧了。”
白瑞雪点头道:“不是他还会有谁,而指使他行凶的人,自当然是瑶姬了,
她之可以这样做,目的是要杀人灭口,恐防他向火凤凰吐出真情,坏了大事,所
以先发制人杀了金溪大侠。但三人的恶行已经众目昭彰,凶手是谁,已经不再重
要了,相信也没有人再过问此事。”
众人听后也颔首称是,但每个人的心中,均觉瑶姬此人使心用腹,心计之险
恶,并非一般人能为之,也不禁惴然。
当晚,骤然雪飘如絮,竟下起雪来。
一艘双层画舫,刚好缓缓离开富阳。而富春江上,却是白雪飘扬,只见白茫
茫的一片,江上已船踪绝迹,幸好下雪不久,且是初冬,天气倒不甚寒,江水并
未结冰,不碍船只航行。
这时画舫的甲板上,早便稀稀薄薄的铺了一层雪霰。
而在画舫上层的厢房内,一盘烧得正旺的火炉,把个房间烘得暄暖融融,异
常温暖舒服。
在那锦榻帘帷内,却见两具精光赤体的裸躯,正自拥作一团。
这对赤裸的男女,女的自当然是瑶姬,而那个男的,竟是“一滴血”应天钧。
只见二人肌肤紧贴,瑶姬正爬伏在应天钧胸前,抬着螓首,盯着应天钧缓缓
道:“今回燕王出师撤撤儿山大捷,擒斩元将孛林帖木儿等数十人,肃清沙漠。
前时仁和宫传来消息,说皇帝老子闻讯,龙颜大悦,有意改让燕王嗣位,这
件事若然不假,你看如何是好?“
应天钧听见,眉头轻蹙:“仁和宫惠妃素来伶俐嘴乖,又极受皇帝宠爱,难
道她也没法子!”
瑶姬道:“莫看皇帝年近七十,但色心始终不减,惠妃虽是天熙宫精心挑选
的美女,但毕竟已服待皇帝好一段日子,再漂亮也缺乏了新鲜感,况且这是国家
大事,后宫妃嫔也不便干预国政。”
应天钧也觉有理,不由皱眉沉思,突然脑子一转,给他想起一件事来,问道
:“听说惠妃也有一个妹子,名叫吴倚翠,年方十七,长得比惠妃还要漂亮,并
和左将军傅友仁之子傅姚成了婚约,这事真的吗?”
瑶姬点头道:“本宫也曾听说过此事,只是吴倚翠是否如传说般美丽,却不
大清楚,想要知道真假,这个并不太难。瞧你的模样,似乎已想到了什么办法,
不妨说出来听听?”
应天钧道:“倘若确有此事,我确有一个办法在此,但是否能成,现在还言
之尚早,但还可一试。据知那个傅姚,曾在燕王身边麾下办事,与燕王关系极为
密切,这件事情,京城谁人都知晓,后来傅姚被调回京,担任正五品大理寺丞一
职。我也曾听说惠妃的兄长吴贞,已封侯爵、加大将军衔。自其妹当了惠妃后,
吴贞在应天建了一栋国舅府,把家人妹子全都搬到京城来。而吴贞和傅姚向来友
好,才把幼妹吴倚翠与他结了婚约。相信都是真的吧?”
瑶姬道:“确实有这件事,但吴贞和傅姚这二人,都是一介武夫,为人鲁莽
冲动,又能帮到什么忙?”
应天钧含笑道:“便因为二人性子火爆,咱们才可以利用。宫主不妨想一想,
要是吴倚翠突然给皇帝老子占有了,以二人的性子,怎会不含恨在心。倘若二人
有小小叛逆之心,只要惠妃在皇帝跟前略一耳语几句,顺带把燕王扯入其中,相
信大事必成。”
瑶姬摇头道:“惠妃虽是我的人,但这事关连到她兄长身上,惠妃也未必肯
干,再说,吴倚翠是否会给皇帝看上,也是未知之数,依我看此事并不容易。”
应天钧道:“这一切便落在惠妃身上了,这当儿首要之事,惠妃必须使计把
吴倚翠引至宫中,方能安排她与皇帝见面,只要皇帝老子看上吴倚翠,事情便算
成功了一半,再说惠妃是否肯在皇帝面前开口,这便要靠宫主你了。”
瑶姬想了一想,点头道:“为了不让燕王得逞,这个办法确可一试。还有一
件事情,皇帝老子将于下月召开英雄宴,内里必有什么密谋,那个袁天玉在湘王
府里,可有探到什么消息?”
应天钧摇头道:“还没有,我已经着他加紧留意,但袁天玉这个人,决不能
太过信任他,当日半途拦截萧长风的人,我便怀疑是袁天玉幕后指使的。”
瑶姬朝他微微一笑:“因此你便把他们十个人一古脑儿全都杀了。莫非你到
现在还吃他的醋?”
应天钧牢牢望住她:“他既能满足你,难道我就没这个能耐。”
瑶姬亲了他一下:“你这人就是爱使性儿,又爱颜面!说句实话,袁天玉在
这方面,也只是一般而已,更是无法与你相比,你也不用把他看成对手!”说着
把手往下探去,一把握着一根炙硬之物,轻轻捻弄两下,微笑道:“刚才还没尽
兴么?这么快又硬成这样子,还不住在人家腿间乱动,擦得人怪痒的!”
说话之间,遂以纤手扶着大物,凑准门户,挨着唇瓣研磨片刻,不觉便见水
儿透出,当下沉身坐落,把个头儿慢慢吞入穴中。
应天钧立时嘘了一口气,脸现舒爽之色,只觉内里又紧又润,把那根巨枪箍
得密不透风,说不出的受用。
瑶姬见着,知他畅美,暗暗运起玄女相蚀大法,把膣道猛地一个紧缩,顿时
把他的玉冠紧紧咬住,一挤一放,翕动起来。应天钧直美得咿唔叫爽,连忙双手
握定她纤腰,帮衬她上下起落。
只见瑶姬伏下身子,紧抱他肩膀,脸贴脸低声道:“是否很美呢,爽不爽快?”
接着翘起丰臀,恣意套弄起来。
这下女上男下的招式,直来颇受女性喜好,皆因轻重缓速,均由她作主,且
又能深浅随意,更可上下搔着痒处,每往下一套,必尽没至根,自当然瑶姬也不
例外。
应天钧见她尽力摆弄,百般淫浪,自己却舒舒服服的躺着,慢慢赏玩,确也
别有一番情趣。
只见瑶姬如仙女般的俏脸上,凤眸水光盈然,眉稍含春,更看得他血脉贲张,
情兴勃然,忙腾出一只大手,把她一边傲峰牢牢握住,肆意搓揉。
瑶姬也感美快,又见应天钧喜欢,便即腻声腻语道:“女人这妙品,天生便
是一对儿,你怎能顾此失彼!来,张开你的嘴儿,尝尝另外那一边。”
应天钧给她一句言语诱得欲火炽然,立时埋头便狂吸猛吮,瑶姬美得浑身骚
麻,下身不禁大舂大套,随见粗物出入无道,却见花唇翻飞,浪液飞溅,巨物时
隐时现,不停发出“噗唧”之声。
瑶姬兴致愈来愈高,口里不住淫声四起:“嗯!自从遇见你这个冤家,本宫
才真正尝到妙境,宫中里的男人,委实无人能及!”
说着撑起身躯,蹲坐起来,仍不停前撞后退,每撞一下,均粉颈低垂,俏脸
含媚送笑,动人心弦。
再看她柳腰摆处,双峰抖动,额上的刘海,不住摇曳飘荡,不时又见瑶姬将
身迎凑,一面抬手整理发丝,体态极度迷人优美!如此美景,直看得应天钧目眩
心跳,欲颠欲狂。
应天钧淫情大炽,遂开声道:“宫主,咱们来个「隔山取火」玩玩如何?”
瑶姬停下动作,说道:“这也使得,只是这个招式,还不算什么新鲜玩意儿!”
应天钧道:“宫主若要新鲜,我倒有一法子。”话后着瑶姬拔出物事,忙跳
下榻来,挺着那又粗又壮的巨物,站在榻沿道:“宫主也请下榻来,先在床沿伏
下,好让我站着干弄如何?”
瑶姬嘴角含笑,坐到床沿,目光凝注,却见应天均的大物搁在眼前,浑身青
筋暴胀,足有六七寸长,不由看得欲火大动,双手旋即探前擒住,一手握着枪柄,
一手抚着肉囊,细细把玩,抬着头笑道:“待本宫先让你舒服一下,再行办正事
好么?”
应天钧自当愿意,不停点头。
但见瑶姬丁香微吐,由下往上沿棒洗舔,先把棒上玉液舔尽,方张开樱桃小
口,紧紧含着玉冠,吃得习习有声。
应天钧爽得通体发颤,捧着瑶姬的螓首,腰身用力,开始进出抽戳。
瑶姬也给他弄得气闷难忍,然而下面竟又作怪起来,骚痒难当,不由一面使
劲吸吮,一面自伸手指,放在穴口狠揉起来。但这样做作,又如何止得了痒,只
得探指进洞,舂掘一番。
应天均低头看去,越看越感火动,忽觉那话儿有点活动,突突的乱跳,大有
按耐不住之势,一惊之下,连忙叫道:“不能再吸了,再吸便要出来了……”
瑶姬也觉他的变化,真怕他草草了事,便此没了戏唱,当下吐了出来,轻轻
抚摸,嗔道:“你怎地这般没用,人家还没够呢!”
应天钧苦笑道:“宫主你美若天仙,光看着宫主的美貌,已难忍受了,再加
上宫主口技高超,怎教人吃得消!”
瑶姬瞪了他一眼:“你耍什么嘴皮,本宫才不要这套。”
应天钧知道瑶姬食量颇大,等闲的人实难抵挡,若是自己今回无法把她喂饱,
必会给她小觑了,更甚的是,还会把自己搁在一旁,以后再难与她亲热!他想到
这里,当下打叠精神来,忙将她按在床沿,让她翘着雪白的圆臀,把个玉冠紧紧
抵住,先是挑刺磨研,极尽手段。
果然没过多久,瑶姬已被他引起兴来,内中丽水涟涟。应天钧知道是时侯,
用指拨开花瓣,挺起大枪望里顶入,只听“唧”的一声,已推进一半。
瑶姬给他巨物穿壁越墙,顿时美快难当,臀儿往后使劲一凑,全根直没,不
禁回首流盼,娇声说道:“你不用怜我,尽情策马狂奔好了。”
应天钧还须待她关照,早已大起大落,急急深投,下下尽根。
瑶姬只觉给火枪戳着花心,不觉浪水大放,装满琼室,应天钧只消稍一抽提,
便即滚滚流出,如鱼吐沬,打得二人大腿点点滴滴,流满一地。
怎料瑶姬愈战愈浪,不住把臀儿往后翘凑,腰肢摇动,囗里哼个无休无歇。
应天钧害怕冲杀过甚,无法持久,当即将巨物拔出大半,只在门口来回磨擦,
每隔片刻,方投入深处点拨一下,随即赶快抽回,如此九浅一深,直弄得瑶姬内
中发痒,春心透骨,无法止住,不由柳腰乱摇,玉股狂摆,口中已觉舌头僵麻,
只管哼唤。
随见应天钧伏下身躯,将胸贴背,双手由下伸进,握着一对傲峰问道:“宫
主喜欢深投急舂,还是浅抽慢送?”
瑶姬搔不到痒处,早已难忍难熬,听他动问,立时没口子的答道:“深些好,
重些好,莫要捉弄我,全都塞进去吧,把本宫填得满满才好。”
应天钧嘴角一笑,揪着她双峰着力抽送,瑶姬如渴见着甘露,立时兴念又狂,
乱哼一阵,户内又觉发痒难煞,花露如泉冒出,回头朝应天钧一笑。
应天钧看见,灵犀乐透,便即加紧抽戳,这回一下便是近千,双双才兴尽休
战,卧回榻上,飘飘荡荡,交股睡去。
第八集第十章移祸江东
秋尽冬来,这一晚的雪愈下愈大。放眼望去,只见满天飞絮,琼瑶匝地,各
家各户,早已上了门板,起了火炉,躲在暖烘烘的屋里。
如此大风大雪,非不得已,也不易走出家门。
便在瑞雪纷飞的时候,越州的一条大街上,忽见十多人飞奔而至,而当中两
人,却抬着一个担架,担架之上,用厚布密密实实的盖着一件物事。
但见这些人全不畏寒风砭骨,正自冲风冒雪,急步疾行。
这伙人走到街北,旋即转左,老远便看见雁影门的朱漆大门。平日大门前的
守卫,这时因躲避风雪,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下门外的一对石狮子,兀自昂然蹲
坐。
走在前头的两名汉子,快步抢到大门前,抬起拳头使劲的碰碰敲打,口里同
时大声叫嚷:“不好了!快开门,快开门……”
半晌才见大门缓缓打开,数个雁影门的弟子从屋里走出来,那些弟子一看见
眼前这十多人,个个全身罩满了白雪,脸现急色,也不由一惊,当先的一名弟子
问道:“高老三,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高老三正是敲门的其中一人,当下急道:“盟主他……他出事了,快找
两位总管,快,快……”说着那十多人一涌而入,迳往大厅方向奔去。
众人入到大厅,刚把担架放下,雁影门上下听得盟主出了事,都蜂涌冲了出
来,偌大的大厅,立时站得密密麻麻都是人,少说也有二三百人。
没过多久,但见两个灰衣老者疾步走出,高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老三连忙道:“盟主他……他给人杀了!”
二人听见,大吃一惊,忙抢到担架前,其中一个老者把盖满白雪的厚布揭起,
担架上卧着一人,正是武林盟主傲远天,只见他一脸紫黑,双目紧闭的卧着。
那个老者探探傲远天的鼻息,已是呼吸全无,显然死去多时,当下向前面的
老者摇了摇头,站起身问道:“高老三,到底是谁所为,快说?”
高老三道:“金总管,是……是当日在武林大会出现的小子。”
金总管和另一老者听见,齐感错愕,那老者问道:“你是说独战血燕门,救
回各派掌门的年轻人?”
高老三点头道:“回施总管,正是此人!”
施总管霎时皱起老眉,再问道:“这事非同少可,你们可有认错人?”
高老三连忙道:“当时咱们十多人都在场,个个亲眼看见,绝对不会认错。”
众人马上齐声一致,都说得十分肯定。
金总管道:“怎会是凌云庄的罗开,咱们雁影门和他素无仇怨,况且当日在
武林大会上,罗开还救了盟主和众掌门,他今日因何会这样做?”
便在这时,厅后突然冲出数人来,却是傲远天的结发妻子傲夫人,身旁还有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样貌长得异常甜美可爱,而这个少女,正是傲远天的独生
女傲倚琳。在二人身后,还跟着数个丫鬟。
傲夫人和女儿敢情听得噩耗,便即带同丫鬟直奔出厅来,才一走进大厅,已
扑到傲远天跟前。
只见傲夫一看见担架上的丈夫,还没来得出声哭喊,便已眼前一黑,顿时昏
了过去。
女儿傲倚琳在旁见着,连忙扶着,喊道:“娘……娘……你怎样呀!快,你
们快来,扶娘回房间去。”
数个丫鬟马上合手协力扶起夫人,把她送回房间。
傲倚琳含着一眶眼泪,猛地站起身来,泣道:“是谁杀死我爹的,快说!”
金总管道:“听说是凌云庄庄主罗开。”
傲倚琳听见,柳眉一竖,高声道:“莹儿,快拿我的剑来。”
在旁的丫鬟莹儿,可说从没见过小姐如此激动的样子,立时也吓了一惊,回
身便往房间跑去。
金总管连忙截着道:“且慢!”接着转向傲倚琳道:“小姐,报仇一事,该
当从长计议,况且那个姓罗的小子不比别人,此人武功极高,连盟主也不是他的
对手,小姐你贸然前去,不但无法报仇,恐怕还会招致杀身之祸呢!”
傲倚琳抽抽噎噎,已是声泪俱下,哽咽道:“难道爹的仇便不报了!”
金总管摇了摇头,徐徐说道:“当然不是,只是必须谨慎行事,咱们不能粗
率浮躁,行事不加考虑。现在最要紧的,是先了解一下事情,再作决定如何。”
施总管朝高老三道:“你把当时的情形,详详细细说一遍。”
高老三道:“昨日咱们到达沙门镇,见天色已黑,盟主吩咐先在镇上落店,
打算明儿一早,再起程前往陆家庄,当夜一宿无话,大清早便结帐离店,岂料才
走出沙门镇,便见两男一女迎着咱们而来,咱们远远看见,已认得其中两人。当
先一人,便是武林大会见过的罗开,在他身旁,却是人称”冷艳天娇“的白姑娘,
而另一个男人,咱们却不认识,敢情他也是凌云庄的人。
“当时盟主看见三人,也不以为然,立即迎上前去招呼,怎料那个姓罗的小
子竟一声不响,忽然发难,骤向盟主一掌劈了过去,盟主见了自然大惊,挪身欲
避,但姓罗的武功极高,咱们也看不清楚他是如何出手,只听得啪啪几声,盟主
已给他一掌打出丈外,伏地不起。
“咱们十多人看见,立即冲上前动手,却给其余二人截着,最后咱们全被点
倒在地,而三人行凶后,便即扬长而去。咱们穴道被制,全身不能移动,却又担
心盟主的安危,大家正在焦急之际,幸好有两名武林人士经过,见咱们十多人卧
满一地,便出手给咱们解去穴道,咱们穴道一解,马上抢到盟主身边一看,才发
觉盟主已然命丧他掌下。”
厅上众弟子个个听得咬牙切齿,不住大骂罗开,随听金总管问道:“为你们
解去穴道人,是何派的人物?”
高老三道:“咱们也有问过他们二人,但他们却不肯说,只说了一句举手之
劳,算不了什么,二人转眼便离开了。”
施总管道:“竟会有这样的事,连门派师承也不肯说,确实少见!”
傲倚琳哭道:“两位总管,那个姓罗的无故伤爹性命,你们一定要为我作主
才是!”
施总管点头道:“这个必然,便是小姐不开声,老夫也势要为盟主取回公道。”
金总管沉思片刻,目光一抬,朝向厅上弟子道:“盟主猝然被害,这不但是
咱们雁影门的事,也关乎整个武林的大事,相信各门各派,也不会置之不理。据
老夫所知,凌云庄内高手众多,光凭咱们雁影门的实力,绝非人家的敌手,唯今
之计,只有联络各大帮会门派,一起行动前往凌云庄,找着那个罗开问个清楚明
白。”
施总管接着道:“没错,武林盟主遇害,各帮各派岂会坐视不理,只是诸派
分布极广,一时难以全部通知,但咱们却不能再耽搁时日了,必须尽快赶赴凌云
去,免得姓罗的小子遁逃。依我之见,咱们必须派人先到杭州,盯着凌云庄的举
动,再行通知周近的门派,尽快结集人手。”
大厅弟子听了,齐声称是。
施总管道:“高老三,你带同十个弟子先赶去杭州,倘若凌云庄有什么异动,
马上回报。”高老三点头接令。
施总管又道:“现在我立即书写拜帖,由李彪负责点选人手,分头通知各门
派。”
金总管沉思片刻,忽地想起一件事,遂向众人道:“听说今趟陆家庄事件,
少林、武当、峨嵋、华山等大派也有参与,可有人知道现在陆家庄的情形?”
随见一个弟子站了出来,躬身道:“回总管,弟子在外间得到一个消息,听
说陆庄主已给人废去了武功,由少林空见大师带回少林寺,而华山掌门也命丧陆
家庄,给天熙宫的人杀了。”
厅上各人听见这惊人消息,无不哗然,二个总管顿时面面相觑,这个消息确
实出人意料之外。金总管连随追问,那人便把听回来的消息,详详细细的说了出
来,不由听得各人张口结舌,作声不得。
施总管叹道:“真没想到,陆庄主竟是个这样的人,瞧来那姓罗的小子,今
次在群雄面前又立下奇功了!老夫实在想不透,究竟这姓罗的小子在耍什么花样?”
傲倚琳怒道:“我不管那姓罗的想弄什么,但此仇却不能不报!”
金总管道:“小姐说得对,咱们还是先把盟主的事办妥,这才是要紧的事。”
施总管道:“陆家庄的事件刚刚完结,虽然各门各派已经离去,但相信不会
走得太远,咱们立即派人分头快马追去,务须把各门派截了下来,把盟主被害的
消息送上,尤其是少林、武当等大派,有他们出面主持,便是罗开这小子武功再
高,也难敌众多大派的高手。”
众弟子听见连声叫好,施总管当即分配人手,马上开始行动。
罗开一行人回到杭州,才踏进凌云庄的大门,便见一个武师迎上前来,禀报
水神帮帮主正在大厅等侯。罗开和白瑞雪等人听见,俱感诧异,便即快步朝大厅
走去。
众人才一走进大厅,便见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小瀛州伏家
之女伏霜云等人坐在厅上,并由方晴云夫妇和庄内众人相陪。
李展三人一见罗开回来,赶忙站起相迎,大家见面叙礼一番,各自就坐。
罗开甫坐下来,却发现各人脸有异色,心下微感一怔。
方晴云首先发言,朝罗开问道:“罗开,我有一事要问你,今趟在陆家庄可
有见着武林盟主傲远天?”
罗开见问,心知此问必有甚么原因,当下摇头道:“没有,我也感到有点奇
怪。今次陆家庄事件,可说是震动江南,就连少林、武当亦有到会,独是不见傲
盟主出现,”
方晴云和李展听了,不禁互望一眼,只听李展道:“罗庄主,李展得到一个
消息,傲盟主昨天在前往陆家庄途中,竟给人杀了。”
罗开和白瑞雪众人听见,顿感愕然,罗开忙问道:“怎会发生这种事,知道
是谁人所为吗?”
李展道:“据说当时雁影门十多名弟子都在场,同时亲眼目睹一切情形。他
们说,杀害傲盟主的人,正是罗庄主你。”
此话一出,罗开顿时呆住,一时竟无法反应过来。
白婉婷和董依依听得浑身一颤,董依依马上跳了起来,高声骂道:“那些人
瞎了眼睛吗,怎会说是罗开哥是凶手?”
怪婆婆喝道:“依依你坐下。”接着向李展问道:“事情到底是怎样,有烦
李帮主详细说一次。”
李展便把如何收到雁影门的拜帖,如何在送帖人口中,知悉傲远天被杀的情
形,一字不漏的全都说了出来,接着又道:“在下听后,自是不相信此事,正好
胡门主也接到拜帖,赶来与在下商议,咱们二人不敢迟延,先来通知罗庄主一声,
好作预备。听说少林、武当及峨嵋等诸派,都在途中接到消息,业已赶去雁影门,
再加上其他门派帮会,相信人数不会少。
“但罗庄主大可放心,在下已在杭州四处布下人手,合有千人之众,就是雁
影门携众前来拜庄,咱们也足够能力应付。”
罗开抱拳道:“多谢三位高义,罗某感激不尽。”
三人连忙站起,赶紧还礼。自从花港观鱼一役后,李胡二人都是一般心思,
常有心怀答谢之意。今日得知这个消息,只要查明不是罗开所为,已决定倾尽全
力,也要相助罗开。
只听胡飞鹏道:“罗庄主侠骨柔肠,一直教胡某心悦诚服,罗庄主就不可再
和咱们说客套话了。”
怪婆婆有点不耐烦道:“不要你谢我,我谢你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如何
解决这件事。”
方晴云道:“我刚才听见这件事,便知道不是罗开所为。既然不是罗开,便
是有人易容成罗开的样子行凶,而能够有此高超易容术的人,就只有一个。”
董依依等人听见,同声叫道:“是岳都!”
上官柳点了点头,说道:“方前辈就是不说,我已经猜到是他,岳都这样做,
明着为两个徒弟报仇而来。但咱们虽知是此人所为,但要让其他人相信,恐怕并
不容易,况且咱们确难提出证据。”
李展、胡飞鹏和伏霜云听见“十绝先生!”的名字,也微微一怔,这人的名
头,在江湖上也不时听人说起,更知此人武功高强,是个极不简单的人物。只不
知他与罗开有何恩仇,要如此诬陷罗开。
只见李展问道:“十绝先生这个名字,李某人也曾听过,只是从没谋面,不
知此人是个怎样的人物,他与罗庄主又有什么瓜葛?”
罗开便将千面双忍如何易容成青云秋月,阴阳二老如何被害,与及岳都和他
们的关系,一一说与三人知道。
李展前时在罗开口中,也曾听过千面双忍的事迹,而胡飞鹏和伏霜云二人,
却是首次听见,对这样高超的易容术,也是听得啧啧称奇,胡飞鹏道:“听罗庄
主这样说,敢情便是这三人所为了。”
伏霜云道:“一定是他们,据闻杀害傲盟主的也是三个人,我听雁影门的弟
子说,除了罗庄主外,还有一男一女,那男子却无人认得,可是那个女子,听说
是一名外号「冷艳天娇」的女子。”
众人一听,全把目光望向白婉婷,只见白婉婷跳了起来,叫道:“是我?”
伏霜云笑道:“原来他们说的女子,便是这位白妹妹。”
方晴云道:“能把凌云庄的人扮得如此神似,除了千面双忍外,恐怕再难找
到其他人。”
怪婆婆道:“我早就知道,这两人给他遁去,必然是个后患,果然不出我所
料。”
方家姊妹两人听见,立时垂下头来,心里均感不安。
罗开忽地站起身来道:“雁影门和各派人物,都是一些正派中人,瞧来这件
事,绝对不能以武力来解决。既是这样,乘着他们还没来到杭州,我须得立即赶
去雁影门,面对面与他们解释清楚才是。”
上官柳也站起道:“我陪你去。”其余众人那肯留下,纷纷说要一同前去。
罗开看见,知道再无法推拒,再想现在雁影门内,可说高手如云,人马众多,
要是一言不合动起身来,以自己一人之力实难应付,只得点头同意。
凌云庄今趟可说全庄好手尽出,只有史通明和唐贵二人留守在庄。
而李展知道对方人手不少,当下吩咐手下,整集杭州近千帮众,联同赤刀门
数十弟子,声势赫赫的往越州进发。
两天之后,各大门派纷纷接到盟主遇害的消息,也陆续赶到雁影门。
而少林空见大师、武当长春真人、峨嵋慈玄师太等人接获噩耗,也先后赶至。
三人虽对罗开的为人心生相敬,实不相信罗开会是凶手,但武林盟主被害,
这是何等重大的事情,又怎能袖手不理。更何况这事涉及罗开身上,便决意先赶
到雁影门,相机行事,倘若中间有什么误会,再从中调处便是。
这时雁影门的大厅上,正是人头涌涌,除了少林、武当、峨嵋、衡山、嵩山
外,还有崆峒派大师兄颜真、崑仑三剑张众、来方生、司徒耀等人,俱率领门下
弟子赶到。还有不少浙江、江西、湖广一带的帮会门派均有参与。
而水神帮帮主李展、赤刀门门主胡飞鹏二人,虽然都接到雁影门的拜帖,只
是两人绝不相信是罗开所为,当下便断然拒绝到会。
这时雁影门却由傲倚琳为首,以主人身分与各门派见面。只因她年纪尚幼,
虽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但迄今还不曾在江湖走动过,对江湖中事,可谓全然不知,
只得由两个总管在旁辅助。
只见金总管站起身来,向场中打了个四方揖,朗声道:“今次傲盟主为奸人
所害,承蒙各位英雄不辞劳苦,前来鼎力相助,金某先代我家小姐谢过。”
场中众人站起还礼,湖北长盛帮帮主黄照雄道:“盟主之事,便是咱们家的
事,金总管也不必多礼了。敢问金总管,据说盟主之死,是给杭州凌云庄罗庄主
所杀,不知这是传言或是有确实证据,还请金总管说个明白。”
金总管便将所知的事情说了,众人听后俱感诧异。
现在厅上的人,十居其九曾在武林大会见过罗开,更有不少人到过陆家庄,
对罗开的印象,大多都存在着好感,但现在听了金总管这番话,心中均充满着疑
团,可是人证在此,又叫人不能不相信。
空见大师站起身来,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与罗施主认识,虽是时日尚
浅,但罗施主的为人,贫僧也颇有好感,今次罗施主突然一声不响,狠下杀手掌
毙傲盟主,瞧来并非罗施主的作风,内里必定有什么原因?依贫僧来看,何不派
人到凌云庄去,请罗施主亲临这里一趟,先听一听他的说话,大家认为如何?”
众人听后也点头同意。
慈玄师太道:“贫尼也认为罗庄主不是穷凶极恶的人,不但是贫尼如此想,
相信堂上众英雄也有同感。贫尼敢问金总管一句,可曾听过盟主与罗庄主之间,
是否有什么仇怨在身?”
金总管摇头道:“老夫从没听过,倒反而盟主每次提起当日武林大会之事,
还不时赞许罗庄主,从表面来看,两者相信并无什么仇怨。”
慈玄道:“既是无仇无怨,实令人猜想不透,有云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
仍须请得罗庄主到来,大家当面说过明白方能解决。”
长春真人道:“贫道总是觉得内里疑点甚多,只是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
施总管问道:“不知真人有何高见?”
长春真人捋着颔下的长须,缓缓说道:“贫道想先问一问当日被封穴道的弟
子,不知可不可以?”
施总管连随道:“当然可以,请真人随便问就是。”留下叫了几名弟子出来。
长春真人问道:“诸位当日给人封了穴道,不知是被封了什么穴道?”
众弟子便逐一回答,有些说是“坛中穴”、有些是“中府穴”、也有人说是
“俞府穴”,十多个雁影门弟子,全都是前上胸穴道被制。
长春真人又问:“为你们解穴的两人,他们是用什么手法?”
其中一名弟子道:“他们的解穴手法相当伶俐,只消略一细摸,便晓得被封
穴道所在,瞧来二人的武功并不弱。”
长春真人微微点头,徐道:“大家可有看出,凶手既能一出手,便把傲盟主
毙于掌下,那人的武功,自当然非同等闲。可是凶手除了杀害傲盟主外,却再没
杀雁影门弟子一人,只是把他们的穴道点了,继而又有人前来帮忙,解去众人的
穴道,而帮忙的人,也显然是个高手,却又不愿留下名字门派,光是这点,已经
令人起疑了。
“还有一点最受人怀疑之处,便是那两个过路的高手。咱们都是练武之人,
点穴解穴,稍具功力的人都能轻易做到,只是功力高强者,封人穴道的时间会较
长,也较难解除,而更甚的,遇着独门的点穴手法,若解穴之人一个不慎,解错
了穴道,随时会令被封穴道的人立时丧命,相信这一点,大家都十分清楚。
“可是这两个过路的人,只消略为摸一摸,便能知晓被封的穴道,这等高人,
确实难得一见。贫道不才,自问也无这个本领。这样看来,这二人若非是世外高
人,便是预先知道被封的穴道,才会把穴道一解即破。依贫道猜想,还是后者居
多,不知大家可有同感?”
厅上众人也听得不住点头,空见合十道:“真人说得极有道理!倘若如真人
所说,凶手是存心留下活口,回头再派人为各人解去穴道,目的是要让人知道,
杀害傲盟主的凶手是谁,已作为目击人证。”
长春真人道:“要是我没有猜错,这个可能性极高。况且今次并非江湖斗艺,
更非公平比武,以这种手法杀人,无疑与暗杀偷袭异路同归,不用想也知后果如
何,势必会受武林非议,名誉尽扫一空,若然我是凶手,决计不会这么蠢,行凶
后还留下一条尾巴,自毁前程,而且还要故意这样做,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金总管道:“真人的分析确有其道理,但那名行凶者,确实是罗开无疑,咱
们十多名弟子全都亲眼目睹,绝对没有诬陷罗庄主之意。”
长春真人道:“金总管万万不可误会,贫道并非不相信贵门弟子。刚才贫道
说仍有一事不明白,说的便是这一点。”
施总管道:“罗开杀害盟主,确实疑点甚多,但实情却摆在眼前,若依照空
见大师所言,邀约罗开到这里来,老夫认为不妥当!倘若他真是杀害盟主的人,
他又怎肯深入虎穴,前来这里冒险。咱们不如约齐人手,直闯凌云庄,不知大家
认为如何?”
众人听后,不由议论纷纷,一时难以决定。
便在这时,一名雁影门弟子冲将进来,直奔到金总管跟前。
金总管认得,这是派往杭州监视罗开的弟子,现见他行色匆匆,便知有事发
生,当下问道:“发生什么事?”
那名弟子道:“凌……凌云庄罗庄主率领近千人,正朝越州而来……”接着
在衣内掏出一张名帖,双手呈上道:“弟子在途中给一名和尚拦住,交给弟子这
封名帖,那个和尚说,罗庄主即将前来拜庄,着弟子代为送上名帖。”
大厅上数百人听见,大感错愕,全都站起身来。
第九集第一章倩女摄魂
金总管和施总管听得罗开要前来雁影门,心中暗暗惊诧,二人对望一眼,但
脸上却不露半点颜色,随听金总管高声道:“凌云庄来势汹汹,料想他们必无好
意,届时还请诸位掌门当家仗义执言,为咱家主人取个公道。”
众人听见,齐声呐喊称是。
只见一个脸如金纸,身才健硕的老者站起身来,带着一囗粗厚低沉的声音道
:“两位总管不必挂心,凌云庄今日虽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便怕他们不成!有
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素来公理自在人心,只要咱们理直
气壮,便是皇帝老子驾临,咱们也毫无所惧,要是那姓罗胆敢来这里找碴儿,老
夫决不会置之不理。”
金总管认得那老者是铁掌门门主田青,此人一对铁掌,可说打遍大河两岸,
成名已有数十载,深受江湖人士敬仰。现见堂上众人豪气干云,气势鼎盛,心头
不由笃定了不少,当下向群雄抱拳称谢,接着与身旁施总管道:“先去安排一下,
好作个防备,免得被姓罗的小子杀个措手不及。”施总管微微点头,自行去了。
长春真人见群情激愤,深恐一言不合,届时动手起来,便难以收拾了!当下
长身而起,朗声道:“罗庄主今趟自动现身前来雁影门,相信并无恶意,大家不
用过于紧张。贫道再三想过,发觉此事疑窦甚多,其中似乎大有内情,贫道若无
猜错,或许是有第三者从中媒孽。到时罗庄主来到,众位还须心平气和,先不可
鲁莽,待得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才是。”
慈玄师太接着道:“真人说得甚是,罗庄主素来侠心义胆,不像会做出这种
事来,贫尼决不相信他是杀害盟主的凶手,咱们倒不如先以礼相待,倒置干戈,
不可中了旁人的奸计。”
二人身为天下大派掌门人,亦是武林响当当的人物,所说的话,自有一番份
量,各人听了,不由纷纷点头附和。
这时雁影门外,依然雪花纷飞,鹅毛似的大雪,随风皤然,瞧来这场风雪,
竟有愈下愈大之势。
在这雪漫长空的时节,雁影门四周已经布满人手,街头巷尾,屋顶隘巷,到
处人影绰绰,早就隐伏着手持兵刃的雁影门弟子,只见人人严神以待,单等罗开
的大军杀到。
与此同时,远离雁影门的东北角处,却有着一栋灰墙绿瓦平房,见此屋楼高
两层,从外貌来看,这楝房子殊不起眼,与一般民居并无两样。
然而,楼房上层的厢房内,正中放着一张太师椅,椅子之上,却坐着一个绝
色美人,此人并非是谁,正是紫府仙宫宫主紫嫣雩。
看她神态撄宁,只是静静的坐着,而在她身旁,却站着龙、凤、麟三大灵王,
而在临窗之处,见龟灵王正目不转睛,牢牢盯着屋外的情形。
这时门外脚步声响,随见一名灰衣壮汉推门而入,这人一进入房间,急步来
到紫嫣雩跟前,躬身施礼道:“禀告宫主,刚才探子快马回报,凌云庄一行人已
抵达高桥镇,相信不用半个时辰,便会来到此处。”
紫嫣雩轻轻嗯了一声,素手微挥,示意他退下,回头朝龟灵王问道:“可有
岳都师徒的消息?”
龟灵王道:“仍没有消息,属下已派人四出寻找,只要他们没离开两浙一带,
早晚会把他们找出来。”
紫嫣雩摇头讪道:“你不要小觑此人,岳都既然发现咱们的监视,现给他潜
匿而去,要再寻得他们的行踪,这是谈何容易。你不可忘记,他们的百变易容功
夫,可说举世无双,即令在你身旁走过,恐怕你也认不出来。”
龟灵王听得无言反驳,只得垂首噤口。
紫嫣雩接着说道:“你们可知本宫今日因何来此?”
四人互望一眼,只听龙灵王道:“属下没有猜错,宫主突然来此,是因王爷
知道罗开被岳都诬陷嫁祸,恐罗开发生意外,因而无法取得龙涎丹的解药,要宫
主从旁保护。”
紫嫣雩微笑道:“你只说对一半,以罗开目前的武功,纵是身陷虎穴,本宫
也不会为他担心,谅那雁影门也无法奈何他。我今趟来此,主要的目的,其实是
为了岳都而来。”
四人听得大惑不解,龟灵王道:“为了岳都而来?属下实在不明?”
紫嫣雩道:“王爷为求以后免生枝节,已落下格杀令,要把岳都除去。若要
捉拿岳都,本宫便不得不来这里了。你们不妨想一想,岳都因何要截杀盟主傲远
天,其动机究是什么原因?”
龟灵王道:“这个属下知道,岳都知道罗开武功厉害,生怕自己非其敌手,
遂易容行诈,杀害傲远天,以此嫁祸罗开,好教天下门派与罗开为敌,而岳都却
坐山观虎斗,以报杀徒之仇。”
紫嫣雩点头道:“没错,便因为这样。岳都既然要嫁祸罗开,又怎会轻易错
过这次大好机会,而不到这里来看看自己栽排的好戏。”
众灵王顿时明白过来,龙灵王拍腿道:“给宫主一言提醒,要找出岳都的所
在,雁影门实不能错过。”
紫嫣雩随道:“就算岳都不亲自前来,也会派遣千面双忍混进雁影门,只因
他们易容术极高,加上现在雁影门内,正是群雄云集,少说也有数百人之众,在
这些人中要找出他们,恐怕亦不容易。”
龙灵王点头道:“这确是一个难处,不知宫主可有什么办法?”
紫嫣雩摇了摇头:“目前本宫也想不出好法子,到时咱们多加留意场中的人,
或许能有所发现。”
凤灵王道:“宫主的意思是……咱们也前去雁影门?”
紫嫣雩道:“嗯!当然要去。”
凤灵王眉头一紧,说道:“但咱们却没有请函,恐怕雁影门不会让咱们进去。”
龙灵王道:“这方面你放心好了,以咱们紫府仙宫的名头声誉,雁影门哪里
敢刁难阻挡。”
紫嫣雩道:“话虽如此,若然真个给他们拒于门外,而咱们更不宜用武力硬
闯,到时岂不丢尽颜脸。但本宫已有计较在此,要进入雁影门,并不是如此艰难。”
龙灵王笑道:“这个当然,虽然不能硬闯,以咱们的本事,要暗地潜进雁影
门,这又有何难之处。”
紫嫣雩摇头道:“无须这样做,只要凌云庄的人到来,到时咱们自可堂堂正
正的进去。”
众灵王略一思索,已明白紫嫣雩的意思。
随听凤灵王问道:“宫主,属下心中还有个疑问,至今仍是想不通。”
紫嫣雩微微一笑:“你是否想问我,现在雁影门众帮派齐集,因何不乘着这
个机会,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好报当年师祖之仇。”
凤灵王颔首道:“属下正是此意。”
紫嫣雩道:“现在仍不是时候,紫府仙宫虽人多势众,其中也不乏高手,但
独力要和众大门派抗衡,还是远远不及,莫说是少林派这个武林泰斗,便是武当、
峨嵋等门派,要消灭他们已不是容易。倘若咱们立即与各门派反脸,无疑是蚍蜉
撼树,还会给人口实,群起攻击,岂不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咱们要报仇也不能
粗之过急,这只会坏了大事。
“你们想一想,当年汉高祖经营之初,若非招亡纳叛,焉能定天下。有云「
盖知以马上得之,不可以马上治之。」这句说话,你们应该明白吧?而咱们目下
首要的,是要先去除各派对咱们的戒心,继而暗地结纳高手,静待适当时机,这
才是紧要的事。我在旁如此襄助罗开,也是这个原因,你们现在该明白了吧?”
四大灵王听后,均觉所言有理。紫嫣雩站起身来,说道:“好了,罗开等人
也将快到此处,咱们也该出发了。”
□□□
北风嗖嗖,漫天飞絮,四下里只见白朦朦一片。罗开一行人过了北山桥,已
进入越州境内。
水神帮帮众近千人,自杭州出发,便分成数十起人马,由水神帮施亮责负统
率,当先走在前头开路。
雪漫长空中,众人正行之间,忽听蹄声急遽,一匹快马迎面而来。
罗开等人远远看见,心中均感奇怪,见此人单身匹马,直朝这里奔来,众人
凝神细看,见那人手无兵器,显是并无恶意。
罗开抬眼望去,已认出了此人,当下勒缰停马。在旁的白婉婷道:“这人好
生脸熟,我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董依依叫道:“我认得他了,他是紫府仙宫的人,看他急巴巴的,不知来这
里干什么?”话声方毕,那人已来到罗开跟前。
原来此人正是龙灵王,见他朝罗开拱手一礼,道:“罗庄主,敝宫宫主有事
与庄主磋商,正在前面候驾。”
罗开连忙回了一礼,略一迟疑,问道:“不知贵宫宫主找罗某有何事?还请
阁下见告。”
龙灵王道:“据知是与傲盟主的事有关,究是何事,没得宫主允准,属下实
不敢多言,罗庄主见到敝宫宫主,到时自当知晓。”
罗开道:“既是如此,便有劳先生带路。”
话落回过头来,即见白婉婷和董依依柳眉紧绷,脸现愠色。随见董依依翘着
小嘴儿,说道:“罗开哥,我和你一起去。”而白婉婷也抢着要和二人同去。
罗开鉴貌辨色,已知她们的心意,不由叹了一囗气,便点头同意,再看方家
姊妹,也见二人目光怪异,正自牢牢望住自己。罗开心想,女孩子的醋意果真厉
害,遂向怪婆婆道:“婆婆,我前去瞧一瞧,看是什么一回事,你们大家先行,
我随后便会跟上来。”
怪婆婆点了点头。只听白瑞雪道:“罗开你得快去快回,不要耽搁正事。”
罗开说了声是,便与白董二女跟随龙灵王而去。
四人催马走出里许,来到一个六角亭,便见紫嫣雩端坐亭中,凤、龟、麟三
大灵王,却垂手站在她身后。
罗开等人滚鞍下马,只见亭盖栏栅早已铺满一层白雪,紫嫣雩看见罗开到来,
当下站身迎出,福了一福,道:“罗庄主好。”
罗开抱拳还礼,说道:“宫主召见小可,不知有何见教?”
紫嫣雩嫣然一笑,犹如春花绽放,罗开见着,心头不由一荡。只听紫嫣雩道
:“罗庄主请里面坐,坐下再作详谈,好么?”
罗开点头应允,便和白董二女步入亭中。
董依依自看见紫嫣雩,见她在皑皑白雪的映照下,美得如若仙姬,不禁嫉心
立起,一对弯弯的柳眉,深深颦聚,而白婉婷也好不了多少,脸上犹如四周景物,
早已罩满寒霜,一对美目,只是瞪着眼前这个美女。
紫嫣雩自然全看在眼里,却也不意为然,依然笑容可掬,招呼三人坐在亭中
石凳上,方徐徐说道:“今日罗庄主从杭州赶来,想必是为了傲盟主遇害一事了。”
罗开道:“正是。”
紫嫣雩轻点螓首,续道:“外间传言,杀害傲盟主的凶手,正是罗庄主本人。
但这件事情,小女子自不会相信,惟庄主要澄清冤屈,若不是找出真凶,或
有确实的证据,恐怕并非一言半句,雁影门和众门派便会相信。“
罗开听见,锁眉沉思,并不言语。
其实罗开何尝不知,自从在李展口中听得这事后,他无时无刻,脑袋里就不
停转着这回事,务要寻得一个出脱的方法!现见紫嫣雩忽地拦道约见,甫一坐落,
便即提出这件事来,其中必有什么原因?
言念之间,紫嫣雩又道:“罗庄主若要洗脱凶手这罪名,小女子或可帮个忙。”
罗开三人听见,顿时眼睛一亮,罗开问道:“要是宫主能帮罗某脱罪,在下
委实感激不尽,不知宫主有何好方法。”
只见紫嫣雩瓠犀浅现,冁然笑道:“恕小女子暂时保守秘密,况且是否真能
帮上忙,目下还不敢断言,小女子尽力而已!咱们不妨一同前往雁影门,到时见
机行事如何。”
罗开点头道:“这样也好,要劳烦宫主你了。”
白董二女在旁冷眼旁观,听得紫嫣雩要同行前往雁影门,罗开竟然不加思索,
点头答允,二人心中不由又恼又恨。
董依依气得俏脸胀红,横眼瞪了罗开一眼,小嘴咕噜道:“口里说帮忙,也
不知是真是假!”
罗开听见,连忙斥道:“依依不可无礼。”
董依依螓首一垂,小嘴一撅,便即收囗。
紫嫣雩淡淡一笑,也不理会。
罗开致歉道:“女孩子囗没遮拦,万望宫主不可见怪。”
紫嫣雩轻笑道:“怎会呢。”说话间,却含情脉脉的瞧着罗开。
随见二人四目相视,一时春情流动,竟尔不能自持。罗开猛地一惊,已然发
觉不妥,欲把目光移开,岂料竟身不由己,不能定神,就是无法移开眼睛。
罗开一时间犹如着了魔般,他眼前所见,似乎只有紫嫣雩一人,越是看着她,
心头越难平定,不停砰砰乱跳。
罗开努力闭上眼睛,定一定神,当他再张眼一看,紫嫣雩身上的衣服,竟然
一件接着一件,逐渐在眼前隐去,直至寸缕不留,露出她一身玉雪细腻的肌肤,
这一切景像,却越来越是清晰,只见紫嫣雩胸前一对浑圆无瑕的玉峰,已全然展
陈在他眼前。
这时,紫嫣雩却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并把自己赤裸裸的胸脯,稍稍向前微挺,
两颗淡红鲜嫩的乳首,傲然嵌镶在她饱满的玉峰上,颤昂昂地随着她呼吸起伏,
极度诱人。
罗开直看得无法移开眼睛,一时心身俱忘,如醉如梦。如此动人的美景,教
罗开如何按耐得住,愈看愈感欲念横生,胯间的大物,不自觉地开始产生了变化,
竟然慢慢硬挺起来,把个裤儿撑得老高。
不用多问,紫嫣雩敢情是施展她的独门秘技,就是那门“倩女摄魂”大法。
而她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报复白董二女刚才的言行,存心要把二人气怒。
紫嫣雩名号“摄魂仙子”,早已传播江湖,而江湖朋友直来都是这般认为,
只道她其人美艳无伦,貌若天仙,男人见着她,无不魂飞魄散,因而得此名号。
其实内里并不只此,紫嫣雩除了其人如玉,美艳如花外,主要是练得这门摄
魂神功,而这一门神功,不但能摄人心神,还能让人产生视觉的变更,意识模糊
浑沌,随着她的心念,任其摆布。
“摄魂仙子”这个名号,当真不是盖的,便连罗开身具两甲子功力的高手,
仍是抵挡她不住,真个厉害得紧要。
紫嫣雩为求戏弄二女,当然不只这小小手段便会罢手,紧接着而来,已见她
的口唇微微蠕动,暗地里却运起“传音入秘”这门武功,朝罗开柔声道:“罗庄
主,小女子的身体美吗?”
罗开竟失了灵魂似乎,竟然全无自制能力,傻乎乎的应着道:“美……真的
很美……”
白董二女没听得紫嫣雩的传音入秘,但罗开这句微带颤动的言语,却听得清
清楚楚。二人立时怔忪莫宁,同时朝罗开望去,只见罗开双目凝聚,呆瞪瞪的定
眼望着紫嫣雩。二女见得这个光景,心头好不气恼,顿时忌恨丛生。
只见两人美目圆睁,气鼓鼓的齐声道:“罗开哥……你……你!”
然而,罗开却充耳不闻,依然目不转睛盯着紫嫣雩,一对眼睛,满盈着团团
的欲火。
紫嫣雩把一切全瞧在眼里,不禁暗自窃笑,当下加重三分药力,再以传音入
秘道:“罗庄主既然喜欢小女子的身体,想要抚摸一下么?”
罗开听得脸红耳赤,胯间的龙枪,倏地又胀大不少,只是没把裤子撑破而已!
这时见罗开喉头不住跳动,猛地吸了一囗气,颤着声音道:“想……好想…
…”
紫嫣雩腻声道:“罗庄主好想什么?直接说出来吧。”
罗开不假思索,随道:“好想……好想抚摸你的身体……”
紫嫣雩身后的四大灵王,听得脸皮同时一紧,四人虽无多大表情,但心里却
雪亮不过,知道宫主正以“倩女摄魂”大法来对付罗开。这等事儿,他们早已见
怪不怪,自不觉是什么怪事。
但白婉婷和董依依却大为不同,二人听得罗开这番说话,教她们又如何再忍
得住!只见二人气得满脸胀红,浑身发颤,两对恶狠狠的眼睛,只是不停在二人
脸上交替。
紫嫣雩听完罗开这句话,顿即佯作惊讶,粉脸低垂起来,露出一副害羞无辜
的脸孔。她此招一出,真个狠辣非常,让二女全不怀疑到她身上,只会怪罗开贪
花好色,存心出言轻薄。
若是白瑞雪在此,早就会看出其中的端倪,偏生现在遇着这两个醋坛子,一
但嫉妒气恼起来,便什么东西都抛于脑后,才能让紫嫣雩轻易得逞。
眼看白董二女再也按忍不住,正要站起身来向罗开发作,紫嫣雩知道该是结
束的时侯了,当即收去“倩女摄魂”大法,等候着好戏的到来。
忽见罗开身躯倏地一抖,眼前的紫嫣雩已是衣着齐整,俏生生的坐在当儿。
罗开猛地醒觉,知道自己是着了紫嫣雩的道儿,但当时的情景,现在依然清
楚在目,便连彼此的对话,也能记得一字不漏。
“倩女摄魂”大法,却不同于一般的催眠术,只能让人进入意识模糊或浅睡
的状态。而这门摄魂大法的厉害处,却是能控制别人的思绪,使人意志尽失,只
能跟随施法者的意念行事,任你功力再好,也无法抗拒,乖乖的就范,任其支配。
罗开清醒过来,想起刚才的情景,以及自己失控的言语,顿时脸颊一热,望
向身旁白董二女,见她们柳眉皱作一团,满脸怒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消说
二人已气怒到了极点!心里暗想,这种尴尬事儿,目下当着众人面前,又如何能
解释清楚,便是要解释,一时间二人又如何肯相信。
想到这里,心下好不气恼,不由往紫嫣雩瞪了一眼,气她因何要这样戏弄自
己,又想起当初和她第一次见面,也曾领教过她这个手段,心中怒气不由更盛。
紫嫣雩见他望将过来,满脸愠色,当下羞红着脸,朝他说道:“罗庄主,没
想你……你竟和人家开这样的玩笑!”
罗开听得怒目圆睁,再也忍受不住,正要开声责问,紫嫣雩比他更快一步,
说道:“时间已经不早了,咱们大事为重,也应该立即起程了。”话毕连随站起
身来,四大灵王已当先走出亭子,牵着马匹过来。
白董二女气腾腾的站起,同时瞪了罗开一眼,纤腰一扭,头也不回走了开去。
罗开摇头叹息,心想要解释清楚,恐怕真个不容易!
众人翻身上马,白董二人立即放开缰绳,一声不响的当先跑了出去。
罗开知道二人正气在头上,本想追上前去解释一番,但想起紫嫣雩刚才的戏
弄,怒气又生,回头朝紫嫣雩看去,见她正拍马挨近过来,面上似笑非笑,一脸
柔情的看着他。
罗开望着她那娇柔迷人的俏容,心头不禁砰然一荡,怒气顿时减了几分。
只见紫嫣雩凑近头来,轻声细语道:“罗庄主你坏死了,便是想要人家,也
不该在她们面前说嘛。”
罗开心想,明明是你从中使诈,不知用什么手段,存心戏弄于我,却说成是
我的错,听后不知好气还是好笑,当下说道:“宫主你怎能这样说,刚才在下…
…在下……“一连几句在下,就是说不下去。
紫嫣雩见他脸红耳赤,不由噗嗤一笑,说道:“什么?你想说什么?”话声
极甜极腻,令人一听之下,说不出的舒服,雅不像方才说话的音容。
罗开暗暗赞道:“想不到这个宫主,竟一美至斯,光是这份娇嗔软语,教世
间男人怎不低头膜拜!”便问道:“在下有一事想问宫主,刚才宫主所施的玩意
儿,究是什么法门,不知可否见告?”
紫嫣雩微微一笑:“法门?小女子不知庄主说什么?”
罗开道:“既然宫主不肯说,这便算了。”话落,再不理会她,迳自策马前
行。
紫嫣雩望着他背影,嘴角绽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同时拍马跟了上去。
第九集第二章故技重施
不消片刻,众人已追上大队,罗开先为紫嫣雩与各人引见,接着浩浩荡荡朝
雁影门出发。
一路之上,各人的眼睛不住集中在紫嫣雩身上,而每个人的目光里,俱盈满
着怪异的神色。
罗开凭着众的目光,便知晓自己和紫嫣雩刚才的事,早已给白董二女全抖翻
了出来。一想到这里,罗开顿感浑身发热,尴尬无已。
没过多久,一行人已离雁影门不远,水神帮施亮与数十名帮众,迎面策马奔
来,抱拳道:“帮主、罗庄主,我等已把雁影门重重包围,只要庄主一声令下,
咱们便可冲将进去。”
李展向罗开道:“罗庄主认为如何?”
罗开摇头道:“先不可妄动,这样只会令双方芥蒂更深,到时要再解释,便
更加艰难了。”
白瑞雪道:“罗开说得不错,大家暂且按兵不动,待咱们先行进去把事情说
清楚,要是有变,非要动手不可,咱们会以响炮为号,到时大伙儿一举攻进去。”
李展道:“就按照白姑娘的说话做吧,施亮你先在四周布置一下,暂时不可
妄动。”施亮当即令命去了。
罗开等人从后跟上,拐过一条大街,便见雁影门外人头涌涌,水神帮帮众已
布满大街小巷,把雁影门围得水淹不通。
众人来到雁影门前,随见十多个守门弟子跃出,横刀喝问:“来者何人?”
笑和尚越众而出,笑道:“你们这伙人明知故问,适才我已把拜帖送上,难
道你们没收到么?”
只见那十多名弟子个个撑眉怒目,一名弟子朗声道:“原来是凌云庄的人,
敢问罗庄主在哪里?”言语间甚为不礼。
罗开道:“在下正是,有烦通传一声,说晚辈罗开拜见。”
众弟子把罗开上下瞧了一遍,见他年纪只有二十开外,如何来看,也不像身
怀绝艺的高手,不禁对外间的传言半信半疑。那名弟子道:“好!你们在此等侯。”
话落转身奔进屋里去。
没过多久,施总管与数十名弟子大踏步而出,抬眼望去,见门前黑压压的站
满了人,施总管老眉一立,抱拳道:“老夫姓施,是雁影门的总管,不知哪位是
罗庄主?”
罗开跳下马来,施礼道:“在下便是罗开,见过施总管。”彼此礼毕,罗开
续道:“昨日闻得傲盟主遭人暗害,是以专程前来吊唁。”
施总管冷哼一声:“罗庄主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咱盟主是谁人所害,罗庄
主最清楚不过。”
罗开道:“施总管或许误会了,近日江湖上传言,说傲盟主为在下所杀,但
这事确实与在下无关,今日罗开到来,一来是要到灵堂祭吊傲盟主,二来是想把
事清弄过清楚。”
施总管沉吟不语,见罗开语出诚恳,全不像说假,莫非确如长春真人所言,
其中真的另有内情?遂道:“光凭罗庄主一口之言,又教人如何能相信。况且阁
下纠众合围本门,这又如何解释?”
罗开听后,一时语塞,却见李展上前道:“施总管可不要多疑,这些人全是
敝帮的帮众,奉本人之命前来保护罗庄主,并非罗庄主邀约而来。”
水神帮乃江南水路一大帮派,除了太湖杭州一带,西至江西信江,南至福建
松溪,均是水神帮的势力范围,在两浙之地,名头可说一时无两。而施总管久居
江南,同是江湖一脉,自然认识李展其人。
施总管抱拳一礼:“原来是李帮主驾到,失敬,失敬!”
李展道:“罗庄主来此,目的是要在众人面前表白一切,不是来这里寻事生
非,贵门有什么疑问,大可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坐下来说个明白。”
施总管颔首道:“好!大家便内进好好说个清楚,请!”
众人下了马,水神帮立即有人上前牵过马匹,一行二十多人由罗开率先领前,
鱼贯进入雁影门。
进得屋来,只见偌大的一个大厅,早已坐满了数百人,罗开心想:“李展说
得不错,雁影门果然已有准备,倘若到时说不明白,双方言语失和,动起手来,
终究是好汉敌不过人多,还好有水神帮众在外坐阵,让他们多少有所顾忌。”
空见大师、长春真人、慈玄师太等人见罗开进来,都率领弟子上前见面。
众人礼毕,罗开见雁影门弟子,个个腰缠缌麻,丧服披身,而大厅的尽头处,
设着一张灵桌,繐帐高悬,香火袅绕。
罗开率领凌云庄众人,朝灵堂走去,岂料才走出几步,数名雁影门弟子当路
拦住,高声喝道:“你等站住,我家门主不受你们香火。”
罗开道:“诸位这样做,未免有点不近人情吧!”
一名弟子道:“你杀害我家主人,前仇未雪,焉能给你再加玷辱。”
罗开摇头叹息:“罗某顶天立地,从不胡乱杀人,况且我与傲盟主素无恩怨,
因何要杀他?”
那名弟子戟指怒骂:“当日你杀害我家门主,本人也在场亲眼目睹,这还会
假得了。”接着指向白婉婷和上官柳,向众人朗声道:“还有这二人,当日你们
三人不由分说,一照面便施行暗击,全不顾江湖道义,若非如此,我家主人岂会
丧生在你们手上。”
白婉婷再也忍耐不住,心想,要是罗开哥杀你们盟主,又何须暗自偷袭!当
下抢上前去,说道:“我「冷艳天娇」虽杀人无数,但都是些奸污妇女,抢劫掠
夺之徒,从不乱杀好人,难道贵门主也是这等人不成。”
雁影门众弟子一听,无不脸上变色,纷纷抽出兵刃喝骂起来。
怪婆婆由始至今,久忍没出一声,她素来脾性古怪,最受不得人恶言泼语,
当即栏在前头,瞪着老眼道:“你们想要怎地,罗开说没杀人便没杀人,我老太
婆可以作保证,若你们硬说是他杀的,那又如何,要报仇的便站出来,我老婆子
接住便是。”
怪婆婆这个名字,江湖上可说无人不知。二十多年前,她的武功已臻巅峰化
境,向无对手,二十年后重临江湖,其武功又不知高了多少层,世上难逢敌手。
而群雄更知她性情乖戾,喜怒无常,行事诡怪,皆因这样,才有“怪婆婆”
这个外号。众人心想,刻下若上前和她理论,只怕马上祸在当头。
罗开瞧见这等情形,生怕动上了手,弄得无可收拾,赶忙抱拳道:“众位不
用动怒,大家好说!”
空月步上前来,合十道:“阿弥陀佛,大家稍敛戾气,勿要鲁莽冲动,请先
听老衲一言。”
施总管也连忙制止门众,暂时不可妄动。
只听空月道:“罗庄主的为人,老衲是信得过的,决计不会无缘无故杀害傲
盟主。况且罗庄主身旁的人,如怪婆婆老前辈、晴云秋月两位大侠,加上笑和尚
等人,无不是海内英豪,千秋快士,声名显赫的人物!又怎会让罗庄主做出这等
事情,倒不如大家心平气和,先听听罗庄主的解释。”
忽见傲倚琳站身而起,指着罗开高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当日我爹爹被
害,旁边十多名弟子亲眼看见,均说行凶者便是你们三人,难道他们个个都与你
有仇,合伙冤枉你不成。”
罗开听她叫傲远天为爹爹,知她是傲远天的女儿,当下道:“想必这位是傲
盟主的千金了?”
施总管道:“没错,她便是盟主的独生女儿。刚才小姐说得对,十多个人同
时看见你行凶,相信不会看错吧,不知罗庄主又如何解释?”
罗开道:“傲小姐,我只能对你说,罗某确没杀害令尊,但凶手是谁,在下
倒是有点头绪。”
场中众人听见,纷纷追问:“若不是你所为,到底那人是谁?”“你既然知
道,便快快说出来!”“是呀,快说!”
罗开道:“在下虽不敢说必定是此人所为,但他的嫌疑确实不少,这人便是
人称十绝先生的慕容贵岳,真正名字叫岳都。”
群雄中突然走出一人来,正是铁掌门门主田青,只听他道:“据闻十绝先生
豹隐多年,近年已不在江湖上走动,罗庄主说是十绝先生所为,可有什么凭据?”
罗开正要开口,便见晴云秋月夫妇走上前来,只听方晴云道:“众位江湖朋
友,有关十绝先生一事,便由方某向大家说一说。”
晴云秋月夫妇二人,素有大侠之称,堂上认识他们的人,为数着实不少,随
听得群雄中有人说道:“方大侠请说。”
方晴云便将如何给血燕门掳至小瀛州,千面双忍如何假冒自己,混入凌云庄,
后来罗开把自己夫妇二人救出,方妍如何杀了阴阳二老等事,详详细细的说了出
来。
接着方晴云又道:“阴阳二老和千面双忍四人,均是十绝先生的徒弟。阴阳
二老被杀,十绝先生却误认是罗庄主所为,他为报杀徒之仇,便使出这个移祸江
东的毒计,嫁祸于罗庄主,好挑起各门各派群起攻之。”
田青冷冷笑道:“这只是方大侠你一人之词,内里是否有此事,旁人却不得
而知。再说,世间之上,哪有这般厉害的易容术!容貌可以易容改变,但连话声
语音也如此神似,确实令人难以相信。”
他这一番说话,明着是指方晴云为了帮助罗开,因而代为说项,瞎说一番。
方晴云听他这样说,不禁浓眉一轩,朗声道:“在下行走江湖以来,从不说
过假话,更不曾胡言乱语,诬陷他人!在下所说的事,全是千真万确,绝无半句
虚言。”
田青道:“田某人并非不相信方大侠的说话,但这等出乎常理的事,委实匪
夷所思,除非能请得十绝先生来此,大家当面分说明白,否则实难以令人信服。”
众群雄给田青这样一说,细想也有道理,随即有人附和起来:“是呀,单凭
一方之言,岂能作得准。”“我就不相信,世上怎可能有如此高超的易容术。”
你一言,我一句,堂上顿时乱作一团。
笑和尚再也看不过眼,跳出场中,朗声道:“方大侠所说的全是真话,大家
要如何才肯相信?”
田青冷笑道:“我已经说过,若要人相信,除非十绝先生在此。”
怪婆婆哼了一声:“你这岂不是废话,倘若那混蛋在此,还须与你多费唇舌。
现在你们不信也得信,难道我刚才说过的话,也作不得数么!若然有谁不服
气,便算是老婆子杀好了,要报仇便冲着我来吧。“
施总管道:“怪婆婆你好不强词夺理,这如何能服众!况且盟主之仇,岂同
儿戏,今日要是你们无法作个交代,雁影门只得与你们周旋到底。”
田青朗声道:“施总管说得是,盟主的事,便是大伙儿的事,咱们决计不会
袖手不理,怪婆婆你武功虽高,或许敌得过咱们数百人,却难敌世人之口”
众群雄见得有人领头说话,胆气顿壮,齐声呐喊称是。
接着人影一晃,随听得“啪啪”两声,田青两边脸颊,已是高高的胀起,一
口牙血直渗了出来。田青手抚双颊,痛得呵呵怪叫。
众人还不知发生什么事,只觉眼前人影晃动间,田青已着了道儿,动作之快,
当真如鬼如魅,速若疾雷。
只见一个年轻少女,双手叉腰,已站在田青身前半丈距离,冲着他笑道:
“凭你这点儿微末功夫,也敢在我邱婆婆跟前放屁,简直不自量力。”原来这个
少女,正是董依依,她在旁早就看得好不是味道,待听得田青方才这番说话,怒
气更盛,便出手给他一个下马威,好教他知道厉害。
铁掌门十多名弟子见掌门受辱,顿时抢上前去,“呛啷啷”数声过去,十多
人同时抽出兵器,正要发难。
在这当儿,一道人影已闯入铁掌门众弟子中,几个兜转,便见怪婆婆手上抱
着十余柄钢刀,掠回原位,数声冷笑,把钢刀全掷在地上,说道:“你们给我乖
乖的站着,不要自讨苦吃。”
铁掌门众弟子顿时你眼望我眼,动手也不是,不动手也不是,个个神情木然,
好生尴尬。
长春真人眼见场中形势急变,只怕双方动手在即,当下道:“大家听贫道说
句话!”话声虽不大,但堂上数百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听见,全都安静下来。
长春真人道:“大家不相信罗庄主和方大侠的说话,贫道不敢妄下议见。但
为求寻得真相,只好落在十绝先生身上。贫道在此作个中间人,请众位英雄给贫
道一个脸子,给个期限,为期一个月,在这段日子盼能寻得十绝先生,届时再作
分说,大家意下如何。”
田青虽给董依依折辱一番,满口含着鲜血,兀自仍不死心,气鼓鼓道:“要
是一个月内,仍是无法寻得十绝先生,到时却又如何。”
长春真人道:“倘若真的找不着,双方须得另寻证据,大家坐下来再作详谈。”
白婉婷插口道:“他有手有脚,谁能担保寻得着,找不到再去找,务要把他
找出来为止,还需谈什么。”
田青道:“要是如姑娘之言,三年五载也找不到十绝先生,傲盟主的仇便不
用报了。”
白婉婷道:“这个也没法子,难道要罗开哥背这个黑镬不成!”
紫嫣雩见这田青得了教训,还是不肯罢休,总是扯皮弄筋,百般刁难,不由
对他留上了心,向身旁白瑞雪低声问道:“白姐姐,你可认识这个老头子?”
白瑞雪摇头道:“我并不认识他,但这人装腔作势,处处拿拌,看来与雁影
门的关系不浅。”
上官柳听得二人的说话,走将过来道:“这个人姓田,单名一个青字,是铁
掌门的门主,听说他一对铁沙掌非常厉害,有摧墙裂石之能。”
紫嫣雩“哦”的一声,点了点头,抬眼向上官柳望去,方发觉眼前这个男子,
竟长得雄姿英发,俊逸非常,心底不由暗赞一声:“好一个美男子。”
白瑞雪道:“原来他便是田青,这一个名字,我倒听人说过。”
紫嫣雩徐徐道:“如此说来,他所练的必是铁沙掌等外门功夫了。”
上官柳点头称是:“此人所练的正是铁沙掌。”
紫嫣雩道:“你们可有留意,这人一对手掌光滑宽厚,如何看也不像是练铁
沙掌的人,这不是很奇怪么?”
二人听见,凝神望去,果如紫嫣雩所言,不由对她的洞烛入微佩服不已。
白瑞雪眉头轻轻蹙起,说道:“莫非这人便是岳都所扮?”
紫嫣雩道:“就算他不是岳都本人,也有可能是他两个爱徒之一,这人的身
分到底是真是假,只要试他一试,便即知晓。瞧来也该是我出马的时候了。”
白瑞雪听得奇怪,一时也想不透她这句说话的意思,不由把眼睛盯着她。
紫嫣雩只是微微一笑,向她点了点头,不说一言,迳自向田青走去。
堂上众人见紫嫣雩一身貂裘短衣,缓步而出。见她颈项垂着一条黑珍珠链,
随着她的走动,那串珍珠链晃呀晃的,在她高耸的胸前晃悠摇曳,更显她婀娜诱
人,好不动人。
紫嫣雩一脸巧笑嫣然,美目流盼,众人见着这个丹唇外朗,皓齿内鲜的少女,
无不暗暗赞叹不已。
就在紫嫣雩来到场中,却听得白婉婷气愤愤道:“你们说光凭一面之词,不
能作准,可是你等何尝不是凭一己之见,便认定我和罗开哥是杀人凶手,世上哪
有如此不公平的事。”
罗开在旁正想出言制止白婉婷,免得她一时气愤,越说越僵,忽见紫嫣雩来
到跟前,念头转动,不禁一喜,莫非她已看出什么端倪,现在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紫嫣雩来到白瑞雪身旁,柔声向她道:“白姑娘你何须气恼,这里便交由我
和他说好吗?”
白婉婷正自气在头上,骤见紫嫣雩站在身边,顿时脸现不豫之色。
紫嫣雩也不生气,更不待她回覆,转向田青道:“阁下便是铁掌门门主田青?”
田青点头道:“老夫正是,不知宫主有何见教。”
紫嫣雩笑道:“不敢,没想田门主也认识小女子。”
田青呵呵笑道:“紫府仙宫宫主的大名,江湖上谁人不知。”
紫嫣雩微笑道:“多谢田门主夸奖!是了,小女子有一事想请教田门主,不
知可以么?”听她话声柔软动耳,扣人心弦。
田青道:“好说,好说!”
紫嫣雩美目一抬,一道勾魂摄魄的视线,直射向田青。
只见田青神色霎时一变,露出既惊讶又陶醉的表情,而他的目光,也开始续
渐呆滞起来。
罗开冷眼旁观,见紫嫣雩久久默言不语,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田青,心里微
觉奇怪,不由凝神望向二人,脑间忽地灵光一闪,立即明白过来,暗自想道:
“难道她要向这人使那勾魂法儿?”他越看田青的脸容神态,越断定自己没有猜
错。
而大厅上数百群雄,相信除了罗开和四大灵王外,无不看得糊里糊涂,更不
知二人在弄什么玄虚。
果如罗开猜想,紫嫣雩正是施展那“倩女摄魂”大法。
田青定睛望着眼前之物,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艳绝人寰,美赛仙
姬的紫府仙宫宫主,竟然在晃眼之间,全身变得精光赤体,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
眼前。
他只觉所见的一切,浑不似是幻觉,而这个天姿国色的宫主,全身上下,是
何等完美无瑕,丰胸楚腰,肌如白玉,尤其胯间那个仙人洞,鼓胀如坟,鲜嫩艳
红,两片红唇,乃不住微微翕动,门户之处,还渗着晶莹的仙露,眼里在在的一
切,是如此地淫靡诱人。
现在的田青,除了紫嫣雩这一身动人的肉体外,旁边的一切事物,已是全然
看不见。
紫嫣雩沉默良久,终于开声道:“只要田门主肯与我合作,你眼前所见的一
切,随时都可以拥有,你可愿意么?”这句说话,说得柔媚动人,诱惑之极。
堂上众人听见她这番说话,全然不明所以,惟罗开曾身陷其境,只要略一猜
度,便即了然于胸,不由心头发笑,只想看看田青有何反应。
田青呆呆的不住点头,讷讷说道:“愿……愿意。”
紫嫣雩知道他已着了道儿,再难飞出自己的指掌,当下又道:“你老实与我
说,你真的是铁掌门门主田青吗,抑或你是易容顶冒?”
田青绝无迟疑,连随道:“我……我不是田青。”
此言一出,堂上数百群雄齐声哗然,但田青对众人的喧闹,却全然没听在耳
里,只是怔怔的望着紫嫣雩。
罗开心里暗想:“这门勾魂法儿果真厉害,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处。”
但听紫嫣雩问道:“那么阁下是谁,能够说给我听吗?”
田青道:“我……我叫江汇天。”
众人听见他自报姓名,也不觉什么,但方家姊妹和晴云秋月听见,却全然不
同,随见方妍怒眼圆睁,“呛”的一声,抽出手中的长剑,白瑞雪在旁看见,连
忙伸手按止:“方妹子,大事为重,千万不可冲动。”
方晴云也点头道:“妍儿,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快快收回长剑。”方妍无
奈,只得气愤愤的还剑入鞘。
紫嫣雩微微一笑,向江汇天问道:“你就是十绝先生的弟子,人称千面双忍
的其中一人?”
江汇天点头道:“是。”
群雄听见,立时又一阵鸦飞鹊乱,四下喧嚷纷纷。
直到此刻,各人全都看得出来,知道紫嫣雩必是用什么勾魂手法,使江汇天
吐露真情。但她所使的究竟是什么法门,还有她是如何看出江汇天易容假冒田青,
在这一方面,相信无人得知。
紫嫣雩接着问道:“铁掌门门主田青现今在何处?”
江汇天道:“已经给我师父杀了。”
此话甫落,在杂沓的喧阗声中,铁掌门十多名弟子哇声四起,同时扑近他身
来,只听一人高声骂道:“好家伙,还我师父的命来!”
四大灵王早有准备,一见这些人扑近,四人便即欺身抢上拦住,龙灵王高声
喝道:“众位且慢,待他先把话说完,你们再动手不迟。”
而江汇天却着了魔似的,对旁边发生的一切竟是无动于衷。紫嫣雩道:“你
能让我看看原本的面貌吗?”
江汇天相当合作,只见他把手在脸上轻轻一抹,原本那副又老又丑的脸孔,
变成一个英气勃勃的俊朗少年。
众人看见他这手神乎其技,无不啧啧称奇。
紫嫣雩把握机会,继续追问:“傲盟主可是你杀的?”
江汇天道:“是我师父杀的。”
雁影门上下自听得他的身分,早已心中有数,隐约已知道凶手是谁,但此刻
亲耳听到,还是禁不住破口大骂,一时杀声四起,还好众群雄齐齐出手阻拦,若
非如此,恐怕江汇天此刻已被乱刀分尸。
只听紫嫣雩又再问道:“到底十绝先生和傲盟主有什么恩怨?”
江汇天摇头道:“并无恩怨,只是要嫁祸凌云庄,为我两个师兄报仇。”
紫嫣雩还有一件重要事情要问:“今日你们有多少人混进雁影门?”
江汇天道:“只有我一个。”
紫嫣雩连忙追问:“你师父十绝先生呢,他因何不来这里?”
江汇天答道:“师父因有重要事情,现同我师妹北上赶往顺天。”
紫嫣雩点了点头,徐步来到江汇天身前,运指点了他的睡穴,江汇天顿时软
倒在地。紫嫣雩略一闭目,收去“倩女摄魂”大法,徐徐回过头来,朝罗开道:
“罗庄主,小女子今日总算没有令你失望。”
罗开忙抱掌一礼:“多谢宫主出手仗义帮忙,罗某实在感激不尽。”
紫嫣雩微笑道:“不忙多谢我,或许将来换转过来,小女子要罗庄主帮忙也
说不定。”
罗开道:“只要罗开做得来,宫主尽管吩咐。”
紫嫣雩含笑道:“小女子先行多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