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天闕[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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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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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妖法迫供

才刚想到此处,将悬起的一颗心放了下来,那黑影本想再探头看看,说不定
再探出去一点,就可以发现阴京常的位置了,这样探头出去,虽说会增加被发现
的危险,但自己何等武功,又岂惧阴京常一人?大不了双方开打,自己直接割了
阴京常首级,再和沈世珍联络上,教他提早发动,我方最多是提早出手而已,尚
光弘无门无派,就算武功再高,谅他也不敢找华山派的碴子。

突地颈后一紧,那黑影想动手却已迟了,颈后大椎穴这要害已落入人手,浑
身上下登时酸软无力,连运气都没办法,更遑论出手伤人了,甚至连转头过去,
看看究竟是谁抓住了自己这般简单的动作都办不到。

将那黑影重重地扔到了地上,幸好地上软垫铺得颇厚实,就连花瓶跌了都破
不了,那黑影身上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只碰撞的力道疼的他直哼,心中暗暗咬
牙切齿。本想就此出手,将这人五马分尸,偏生背后那人一掷之中,力道竟是直
透筋骨,那黑影只觉浑身上下筋脉酸麻,也不知被他使了什么手段,竟是连一点
儿力道也使不上来,只能恨恨地瞪视着他,满眼都是怒火。

只见阴京常右手一挥,那黑影蒙面的面罩已飞了开去,露出了一张俏秀无伦
的脸蛋儿,洁白滑腻的颈项修长优美,一双顾盼生辉的凤目媚细纤长,眸光清亮,
只可惜眼中满是将要迸射而出的怒火,加上原应皙白娇嫩的丰颊,正气的红鼓鼓
的,透出了一股骄横高傲之气,即便是华山这等名门正派,有这般骄傲自恣气质
之人恐也不多,那可绝对是名门皇家出身者才有的高傲气质。

便不看她这毫无假借的骄傲之气,光是动手抑她内力的接触,阴京常也感觉
得出来,此女体内功力走的是华山派的路子,恐怕是自幼拜在华山门下的那位藩
王郡主吧?发觉此事的阴京常心中微惊,近月来江湖中太过平静,对他攻破鄱阳
三凤之役,各大门派竟连一点儿该有反应也没有,显是外弛内张,他已敏觉其中
必有隐情,偏偏白宁枫那边,却是什么异动的消息都没有。

本来阴京常还半信半疑,不知是自己太过敏感,还是各大门派真的迟钝到这
个地步,竟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还亏自己多方筹谋,利用这机会把蓝家、陆家
和排帮都扯了进来,不但趁机修好,还可分散各大门派的目标,弄成个『法不制
众』之局,便想追究,却只是各个势力利之所趋而已,怎么也扯不到天门本身的
单独扩张,偏他们动也不动,弄得阴京常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只是白费心思。但
今夜竟有华山派的人前来本堂行刺,表面上虽只是件小事,却正好证实了阴京常
心中的想法,世间事无独有偶,事事皆隐有关联存在,此女前来行刺绝非偶然,
必有大变将生!

若照平常情形,华山派中人个个身娇肉贵,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绝不会有这个胆子,竟有人单枪匹马,越过文仲宣的汉中派驻地,远到天门所在
的蜀地来下手,其后必有大队人马随行押阵,说不定还与其他门派联合行动,摆
明针对天门而来;而以白宁枫麾下席云堂的情报网之宽阔、侦搜技术之熟娴,更
不可能让华山派的大军都近到此处,甚至探子溜进本门重地而毫无察觉,这次状
况看来可不小,说不定还有内变,而要得到情报,看来就在眼前此女身上。

见那女子故作不屑地偏过头去,连眼都不愿朝他飘上一下,阴京常也不打话,
双手齐施,在那紧贴人身,将黑衣女子玲珑浮凸的胴体曲线全盘暴露的劲装上头
一阵抚弄,摸索着那劲装的衣钮。虽是一句话也不说,但光从阴京常的行动看来,
任谁也知他正见色起意,反正这女子一幅硬骨头样子闭口不言,阴京常索性什么
都不问了,先把这女子剥了个光,狠狠地玩了她再说!

本打定主意任他怎么逼问都不开口,但那女子生就的锦衣玉食,不只府里,
连华山派内也都人人当她如珠如宝,那受得住阴京常如此急色的抚弄?一方面他
力道够,直透入贴身劲装之中,威力直捣她从未被人抚触过的胴体,一方面也因
为头一回被这般无礼的对待,那女子连耳根子都红透了,只气的脸颊胀鼓鼓的,
眸中隐隐含泪。偏偏阴京常竟似毫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一般,见那女子如此情态,
他却下手更疾,没一会儿已寻着了那女子贴身劲装的衣钮,慢慢解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原本还死撑着不打算开口,没想到阴京常竟是二话不
说就开始脱她衣服,眼见衣钮已落入了他手中,给他尝试了几下,那钮扣已解了
开来,心中不由一阵羞怒交加,那女子忙出声娇喝,偏又不敢大声,生怕一大声
便引了其他人过来,当众受辱可更教人难堪!

听那女子低声喝问,阴京常一句话也不回,只邪邪地向她笑了一笑,吐舌舐
了舐下唇,一幅美味当前正待品尝的样儿,烛光之下那笑容简直邪恶已极,让看
到的人忍不住要打个寒噤,便没听他说话,她也知阴京常色欲烧身,正打算拿自
己来打牙祭。没想到身为华山门下的轻功高手,本打算前来此处盗取机密,并俟
机暗算阴京常,抢下这天门之役的头功,现在自己却落入了这淫贼手中,十年练
就的一身内力,竟连一丝丝都运不起来,只能无力地等待着羊入虎口的一刻。

「你…无论你想做什么都给我停手!」感觉阴京常魔手动作更快,自己那贴
体的劲装已迅速地滑脱下来,柔若无骨、纤细白皙的肌肤,眼见就快要落在他那
邪恶的眼中了,那女子也顾不了什么颜面,忙不迭地低声喝骂,「我可是璐王之
女李月嫦,堂堂的朝廷郡主!阴京常你…你竟胆敢这等无礼,也不去翻翻大唐律,
胆敢对郡主施加轻薄危行者,可是死罪一条,绝无宽赦!」

「哦,好吓人喔…」听到李月嫦的话,阴京常非但没有停手,剥她衣裳的动
作可更快了,还一边凑上脸去,李月嫦无力逃脱,虽是及时转开了发热的脸儿,
但耳珠仍被他重重地咬了一下,那诡异的感觉令李月嫦娇躯一软,若非正被阴京
常抱着,差点就要软倒地上,眼眸里的怒火竟似被淋了水般,飘出了些许盈盈波
光,芳心一阵骚乱,只能听阴京常若无其事地在耳边轻语,「听说强奸郡主的罪,
好像还更重吧?不过如果干饱了妳李月嫦,把个朝廷郡主变成了淫妇一个,让妳
夜夜都离不开男人,心甘情愿地喜欢被男人玩,变成乐在其中,大概就变成有功
无罪啦!」

「你…」听阴京常这话,自己朝廷郡主的身份非但没有一点儿吓阻的效力,
反而像是更引发了他的征服欲望,笑的一脸邪毒,彷佛正渴望着享受那奸淫一位
身分高尚、金枝玉叶的郡主的滋味,李月嫦心中一乱,娇躯愈发酥软无力,加上
不知那阴京常在自己身上施了什么手段,李月嫦一边感觉着心中气怒交加,一边
却发觉自己娇躯愈来愈热、愈来愈软,胸中更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冲动,双腿间那
不堪闻问的处所,更已浮出了愈来愈明显的空虚感,其中竟似有点儿潮腻黏滑。

感觉娇躯愈来愈热、手足愈来愈软,李月嫦心中慌乱愈甚,好不容易才狠下
心来,贝齿在舌尖上头用力一咬,让那剧痛拉回了几分理智,这才发觉自己虽想
警醒却已慢了,此时的她娇躯已赤裸在阴京常眼下,连那绵软的双峰都已被体内
那羞不可抑的冲动弄得丰挺起来,尤其阴京常的手正在那上头搓揉着,指尖轻轻
夹起峰顶上的蓓蕾,也不知怎地那发红发肿的蓓蕾,竟比平日还敏感许多,连被
他掐夹着的痛楚,都抵不过其中那微妙的滋味,腿间竟不觉更加湿润腻滑了。

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体内正被那异感弄得纷乱骚动、再难自制的李月嫦,
竟挣脱了阴京常的魔手,此时的李月嫦也顾不得朝廷郡主的身份,还有名门弟子
的架子了,她四肢着地,像狗一般的爬动着,只想早一点逃脱阴京常的魔手。偏
一抬头李月嫦就发现,不知何时阴京常已将一面铜镜放到了身前丈许之处,烛光
下映得若隐若现,镜中她身后的阴京常正打量着她赤裸爬行的姿态,一边慢条斯
理地为自己宽衣解带,胯下那不可见人的大棒竟如此硬挺坚实,貌相着实丑恶!

连自己的衣裳都来不及抄,甚至忘了有武功可用,此时的李月嫦比之寻常女
子还要软弱,赤裸裸地便直向房门爬去,甚至忘了遮住身子,脑里竟没想到阴京
常只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等她爬累了才加玩弄,否则李月嫦现下无力运功,
以阴京常武功之佳,那能任她这样挣脱开去?

「啊…」才爬得几步,李月嫦只觉腿上一紧,身后的阴京常竟握住了她的足
踝,只轻轻地向后一拉,李月嫦已再无力向前爬动,整个人都软了下来,胸前双
峰在地上一撞,若非地上软垫铺得颇厚,虽是撞得颇重,胸前那娇嫩的双峰也不
致当真受伤,只是当蓓蕾在毛毡上一擦之下,一股奇异的酥软感登时传上,身体
里的力气都不知给搔得那儿去了,尤其她一双纤足落入了阴京常的手中,被阴京
常轻轻地在足心处搔着,那麻痒感酥入人心,让李月嫦更没法用力挣扎了。

不敢回头去看阴京常的神情,李月嫦微一昂首,却见眼前镜中的阴京常嘴挂
淫笑,一双手正顺着自己的玉腿缓缓揉弄,一步步地走了上来。也不知阴京常用
了什么法子,李月嫦只觉玉腿被他魔手搓揉之处阵阵软热,那混杂着舒服和一种
难以想象的松弛的快感,令李月嫦差点忍不住要呻吟出声,幸好她及时咬紧牙关
忍住。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被这淫贼所掳,现在一心只想逃离他的魔掌,为什
么会对他那双手搓揉的感觉乐在其中,甚至…甚至有点儿不想挣扎,任由玩弄?

想到身后这人是个黑道淫贼,又见眼前镜中的自己已是完全赤裸,一件衣裳
也没留在身上,虽因趴伏在地,镜中未见峰峦胜景,但光那被轻薄的脸红耳赤的
媚态,已让李月嫦忍不住心跳加速,尤其那『淫贼』二字一在心头浮起,娇躯竟
不由得起了一阵难以克制的悸动,偏偏李月嫦自己知道,那绝不是害怕的颤抖,
而是另一种诡异而奇妙的感觉,一点点地缓缓拨弄着她的心弦。

天哪!自己是怎么了?明明身为华山高手,又是生就的金枝玉叶,为什么在
这无论人品修养,以往都令自己不屑一顾的黑道强徒手中,娇躯竟会涌起一阵接
着一阵无法自抑的冲动?李月嫦一边细细品味着这头一回接触的奇妙感觉,一边
在心中暗骂自己不够矜持,偏偏骂归骂,无论身心却都一点一点地陷溺其中,被
阴京常拨动的愈来愈舒服,那怪异的感觉,当真令人难以自拔。

「啊…不…不要…不可以…停…停手…你…你给我…住…住手…啊…绝…绝
对不行…那里…那里不可以…你…你住手…不可以再…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听
到了没有…唔…不可以啊…」

也不知是因为裸裎相对,所以肌肤特别敏感,还是阴京常在自己身上使了什
么法术,李月嫦只觉一身肌肤感觉格外敏锐,不只对他一双魔手在自己腿上逐步
上移时带来的感觉全盘接收,连娇躯忍不住扭动时,敏感的肌肤在毡毛上轻揩摩
挲时引起的快意,竟也一丝不漏地收入心中,李月嫦虽在心中对阴京常恨入骨髓,
连带也恨着对他的手法无法抗拒的自己,但此时此刻,她已无法再对他的手挣扎
了,现在的李月嫦只能轻声哼吟,无力而无望地反抗着他的逐步轻薄。

「绝…绝对不行…那里…那里不可以摸…连…唔…嗯…连碰都…都不能碰…
你…啊…不可以…我…我一定上…上奏父王…把你这…这恶贼给…啊…不要…我
要把你碎…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啊…不可以…那里会…会…不要…不能碰那里
啦…啊…不要…不可以…住手…住手啊…」

将脸儿埋在毛毡里头,再不敢抬头,李月嫦知道自己一抬头,必会看到镜中
那正爱抚把玩着自己从未被男人看过娇贵肉体的阴京常淫邪的模样,偏偏一闭上
眼睛,浑身上下的感官便像是更敏锐了许多,她可以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的手
是怎样在自己腿上轻揉缓捏、爱抚搓弄,诱发的快感将李月嫦心中的抗拒一点点
地剥除,现在李月嫦才真正明白,这恶贼为什么敢夸口能将自己征服,让她从高
高在上的郡主,沦落成夜夜都离不开男人的淫妇,这人确实有他淫恶的一套。

愈想及此李月嫦愈是怒火勃升,简直和体内的欲火一般狂热了,自己堂堂一
个郡主,竟然会抵受不住这样一个黑道强徒的挑逗玩弄,简直丢脸丢到家了。偏
偏想归想,那烧心的怒火却完全无法抵过体内贲张的欲焰带来的影响,李月嫦现
在连对着阴京常喝骂的声音都慢慢变软了,与其说是喝骂,还不如说是呻吟喘息,
除了口中还不肯示弱,还没有向他讨饶之外,其他一切的一切,包括肉体的反应、
生理的冲动,在在都和一般落入贼手的、娇柔无力的弱女子全没个两样。

「啊…不行…那里…那里不可以…啊…真的…真的不行啦…别…别再弄那里
了…月嫦不要…啊…」声音突地高了起来,随即变成了无力的娇喘,李月嫦差点
忍不住要开口向他求饶了,这阴京常确实过份,滑到李月嫦那没一丝赘肉的大腿
上的魔手,在一阵轻挑慢捻之后,竟微一用力便将李月嫦的双腿撑开,幽谷暴露
出来,女子最珍密的部位全落入他的眼中,怎不由李月嫦哀吟?

加上凌辱还不只此,光从方才被他那样轻薄时带起的浑身酥痒酸麻,幽谷当
中不知何时已慢慢涌出了春泉,只李月嫦双腿紧夹着还没出丑,现在玉腿给他一
分,那汨汨春泉再没个阻拦,立时便流了出来,湿的简直像在他眼前小解一般,
当真羞的李月嫦面红过耳,真想赶快打个洞钻进去,再也不敢出来见人了,这景
象简直像在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挑弄已有了肉体最直接的反应,嘴上虽还没投降,
肉体却已经准备了迎接他的攻击,这感觉教身娇肉贵的李月嫦如何承受得了?

偏偏阴京常的过份之处还不如此而已,一边把玩着李月嫦那结实紧致、弹性
十足的玉腿,还不时伸手去扣弄着李月嫦已是泉水涔涔而下的幽谷,他竟还伏在
李月嫦背上,用他那硬挺坚实的火热大棒揩弄着李月嫦紧翘的圆臀,让她亲身体
验他的火热,甚至一边舐她耳珠,一边在她耳边轻语着,「装什么不要嘛!看妳
这么喜欢的样子,奶头都硬起来啦!里头愈来愈湿了哟,屁股眼儿也在抽动着,
难不成妳不只前面想要,连后面都在想被男人玩吗?真不愧是个淫荡的郡主。」

「好好听吧!妳的喘息声愈来愈可爱了哦!里头都这么湿了,早就准备好要
男人了吧!想到要被侵犯都开始兴奋了,妳怎么会这么淫荡啊?身材这么好,叫
声又这么淫荡,妳以为别人会受得了吗?好好准备乐吧!让我看看朝廷的名郡主
在床上是个什么模样?妳不会让我失望吧?」

不,我怎么会这样?李月嫦心中有一千一万句想出口反驳的话,但身体在他
的摆弄之下,感觉上却是愈来愈奇怪,嘴上虽仍在反抗,身体却老老实实地表现
出热情的反应,纤细白皙的肌肤透出了肉欲的酡红,眼儿媚汪汪地似要滴出水来,
幽谷口处更是不时抽搐着,似正渴望着、等待着男人的攻陷。一想到自己被淫贼
这样玩弄之下,竟会兴奋地期待着被他奸淫,肌肤愈来愈有那种感觉,已引发的
冲动再也歇不下来,体内的快感一点一滴地聚集,正把李月嫦的身心一步步地推
向那情欲的高峰,向上推动的力量愈来愈强大,甚至连李月嫦自己,都再也无法
停止呻吟了。

「啊…不要…痛…啊…」圆臀情不自禁地向后高高挺起,双腿大开,把那处
女幽谷完全暴露出来,被阴京常双手箍住纤腰,腰部轻轻一挺,那大棒不像插入,
倒像被渴望着肉棒临幸的幽谷一点点地吸入般,慢慢地突破,滑进了她的最深处,
李月嫦被那混着痛楚和快乐的感觉冲得一阵紧绷,娇躯登时弓了起来,秀发飞散,
在空中漫舞着波光,连香汗都在秀发飞舞中泼洒开来。

这感觉又痛又舒服、如此的诡异,加上李月嫦芳心边享受着那乐趣,边骂着
自己生性淫荡,竟享受着淫贼的奸淫,此起彼落的强烈感觉涨得心中满满的,再
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一点东西,待得阴京常深入她体内的大棒突地由炽热转为冰寒,
狠狠地麻进李月嫦的芳心当中时,那感觉上无比强烈的变换,登时令李月嫦一阵
眩晕,芳心犹似炸了开来般,在一阵娇吟后便人事不知了…

在梦中像是听到了姐姐的声音,她猛地惊醒了过来,只觉浑身衣裳都被冷汗
湿透,娇躯在被内不由得缩了缩。身秉江南灵秀之气,『白羽凤凰』白欣玉那原
就娇小玲珑的身段,因着梦中景象的惊吓,夏夜山中虽算不得寒冷,她却整个人
都缩成了一团,躲在被中再不敢探出头来。也不知这样缩了多久,确定无事,白
欣玉才算松了口气,在被中展了展娇躯,让被褥慢慢吸干汗水。

其实从月余前被天门阴京常和杨逖所擒开始,白欣玉便豁了开去,反正已是
羊入虎口,再怎么挣扎也难逃出两人魔掌,原本武功便难敌天门这两大堂主,又
兼内力难运,她早已不存奢望,想到杨逖出名的淫恶手段,她早有了失身的准备,
反正身为江湖儿女,倒也没把这当一回事。

没想到事到临头,却是阴京常把自己给拿了去,也不知这人是怎么想的,白
欣玉虽被阴京常安置在邻房,摆出个只要那天高兴,就把她拿来玩玩的模样,一
路上却连碰都不碰一下自己,神情冷冷的,也不像是以礼相待,倒像是已落入自
己掌握之中的白欣玉这美女完全不存在那样。

鄱阳三凤各有各的美色,虽算不上绝色天人,令人望而惊艳,美名却也是江
湖驰名,尤其白欣玉虽运不起内力,耳目之聪敏却不比平常差上多少,何况心中
对两位姐姐难免关心,楼船上头阴京常的住房距杨逖那边虽远,但夜里黄彩兰那
婉转逢迎的莺声燕语、情迷意乱的娇喘呻吟,却是声声句句都逃不过白欣玉的耳
朵。范婉香还没失身,显是因为杨逖正着迷于大姐黄彩兰的青春胴体,无暇分身
动她,才算幸免,但自己却被阴京常这样晾着,简直不把她的美色放在眼内。

本以为他只是一时不想动手,时候一到仍会将自己的纯洁给破去,但一段时
间下来,阴京常仍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打算,白欣玉心中虽仍不存侥幸之想,但却
不由得慢慢平静下来,对阴京常的恨意竟也慢慢消失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奇
异的迷惑,甚至有点好奇,他到底打算拿自己怎么办呢?这回下手擒鄱阳三凤,
可说全是阴京常拿的主意,照说像三姐妹这般美丽的『战利品』,他得的该当最
多,偏是只分她一个,还晾着不肯动她,教白欣玉心中不由得迷惘起来。

本来心中早知自己处女之身难保,加上杨逖也不知是得意凯旋,心中兴奋难
当,还是黄彩兰的婉转逢迎真有那么大的魔力,他竟是夜夜都不放过黄彩兰,云
雨之声愈来愈响,弄得全船都听到了,每夜每夜白欣玉都在黄彩兰的娇喘声中入
睡,睡中也常常梦见黄彩兰惨遭蹂躏的景象,只清醒时黄彩兰那享受的声音,让
白欣玉完全无法想象她厌恶床笫之事,连在梦中任凭杨逖奸淫玩弄的她,竟也是
一幅乐在其中的美样儿,勾的原本无意的白欣玉都慢慢对男女之事有点向往了。

偏偏白欣玉向往归向往,阴京常仍是动都不动自己,也不像对个俘虏,在房
中行动都自由着,就好像只要软禁着白欣玉,不让她逃出就行,搞的白欣玉行动
虽自由,心中却有鬼,连逃都忘了要逃。

白欣玉心中的迷惑直到得胜之师回转天门,才算解开了一小半,阴京常嘴上
虽是不说什么,却把她交给了义女左冷芸看管,偏这小姑娘精精灵灵地极惹人爱,
和天门里头的人物牵扯又不深,很快就和白欣玉成了朋友。若非怕自己一走了之,
会害左冷芸不好应付,又想多加尝试着看看能不能解救两位姐姐,白欣玉早不知
有多少机会可以逃出天门。不过这样看来,阴京常收下自己,竟是为了给义女找
个伴儿,这种事便传出去都没人信,偏白欣玉又实在是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一边在心中想着,一边缩在被内,好一会儿白欣玉才猛然惊醒,刚刚不是自
己听错,也不是梦里的声音仍回荡在耳中,是真的有人在叫着!而且声音极近,
竟像是就在旁边一般。吓了一跳的白欣玉忙转过了身子,发颤的纤手轻轻地将床
褥一角掀开,就着那小小的洞中微光,偷偷望向隔壁阴京常的书房,眼前的景象
却让她差点吓得叫出声来!

那一路上连碰都不碰白欣玉一下,搞的白欣玉疑神疑鬼,甚至不由得偷偷猜
想,难不成他竟身有隐疾,对女人不行的阴京常,此刻竟是剥的赤条条的,按着
个一样一丝不挂的女子,大行周公之礼,而且还…还面对着一面铜镜,边行那周
公之事边看着镜中淫态,真不知这是不是阴京常的癖好?虽说阴京常和那女子是
背对着自己,铜镜却正面对自己这边,活像早安排好的,影像远观虽颇为模糊,
但以白欣玉的眼力,镜中的映像仍是清清楚楚地收在眼中,一点儿都没能逃掉。

镜中的那女子脸蛋俏秀无伦,柳目媚细纤长,姿色绝不在白欣玉之下,只虽
在淫乐之中,五官间仍透出了一股骄气,与其说是练武之人,还不如说像是官家
女子,加上房内地下散落着黑色的劲装,看来也不知是那个官府派来这女子探查
情报,却落入了阴京常手中,任他尽兴淫玩,也不知这女子有什么地方比自己好?
竟让对毫无反抗能力的自己碰都不碰的阴京常大起淫兴!看着看着,白欣玉心中
竟不由得起了一丝异感,有点儿酸楚也有点儿难受,真不知是怒气还是妒意。

心中虽在乱想,但白欣玉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从那女子泛红的脸蛋上头缓
缓移下,她那幽谷当中,此刻正被阴京常的大棒深插浅抽,一下接着一下不住勇
猛地冲击着,皙白无瑕的粉肌玉股上头,被阴京常的大动作一波一波抽出来的汁
液混着血丝,不住地污染着,看的白欣玉心中一荡,心跳竟不觉有些加速,脸上
也慢慢发热起来,比之听到夜里黄彩兰的呻吟声时还令人心动。

突然之间,白欣玉似是被什么吸住了目光,脸上的晕红竟慢慢地泛白了,她
揉了揉眼,又重看了一遍,才确定绝对不是自己看错,镜中的阴京常突地停下了
动作,眼中射出了一股令人心寒的绿光,在镜中尤显狰狞;而那女子呢?也不知
阴京常在她体内施了什么手段,她缓缓睁开的眼儿,竟显得无比呆滞,也不知是
已被干的昏了过去,还是那滋味实在太爽,令她全神贯注在那大棒的进出,和阴
京常与她之间肉欲交融的抽送动作,好挺身迎合,让他下下着实,已恍了神呢?

被那绿光慑的芳心狂跳,白欣玉差点以为他已发现了自己在旁偷窥他行事呢!
只那强烈的好奇心,让白欣玉并未在被子缩起身子蒙头发抖,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但那正被阴京常奸着的女子状况却是不妙了,镜中的她娇躯慢慢开始加大动作,
不住前后款摆,迎合着阴京常的冲击,汁液徐溢,口中的呻吟更从一开始只有「
不要,不可以」之类的声音,变得愈来愈娇媚、愈来愈淫荡,令白欣玉都有些听
不下去了。原本看来那女子还在抗拒着阴京常的侵犯,但在阴京常眸射绿光之后,
却慢慢变得软化,所有的矜持竟似慢慢消失,就好像…就好像被阴京常给控制了
一般。

愈看愈怕,偏愈怕愈不敢移开目光,室中景象虽是香艳莫名,白欣玉却看的
心惊肉颤,不一会阴京常终于开了口,语声中却没有半点的怜香惜玉,而是连珠
炮般地发问,问的那女子边娇吟边回答,间中还夹着几句渴望男人爱怜的媚吟,
竟像是才破身便已爽上了天,再无法自制了。虽是愈听愈觉得心跳加速,难以自
制,但白欣玉却没有躲开,心中反而不由得起了遐思:若那天阴京常心血来潮,
也在自己身上来这一套,自己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会不会也和面前这女子
一样,一边被奸的落红遍洒,一边软语呻吟谄媚,任淫态全落镜中,再没一点闺
秀矜持?这想头实在太过香艳,也太难想象了,偏偏却紧黏在白欣玉的心中,怎
么也挥之不去啊!

阴京常问的深入,而那女子一边扭摆迎合,一边呓语应和,间中虽夹着不堪
入耳的淫猥之声,令人闻之脸红耳烧,但旁听了半晌,白欣玉好不容易也弄清了
状况,听那名为李月嫦的华山高手的说法,年前偶遇的那位郑平亚郑公子,现正
带着大军直捣天门,在白宁枫的内应之下,打算一举将天门歼灭。阴京常虽愈听
愈是神色凝重,腰身在李月嫦谷中进出的势子却没丝毫软弱,也不因李月嫦的扭
摆顶挺而加速半分,就好像心里想归想,身体的动作全不受心思影响一般。

阴京常虽是动作如常,一边在心中考虑着什么,好像并不把心思放在正被自
己干的婉转娇啼、淫语连绵的李月嫦身上,但那看似已着迷于其中的李月嫦却已
有些承受不住,她甫破身便被这般厉害的搞法玩弄,到现在早已神魂飘荡、无法
自主,又岂受得住阴京常那一下接着一下的大举进出呢?不一会儿李月嫦的迎送
已然势弱,连娇吟声音都酥软了,肌肤上浮起的酡红媚光却是愈发亮眼,显已被
阴京常的动作推上了快乐无比的境界,很快便崩溃似地软瘫下来,伏在地上只知
娇喘嘘嘘,任那混着落红的白腻淫渍,不住从幽谷中轻吐而出,竟似已累的再也
无法起身了。

见他轻轻地拍了拍李月嫦的裸肩,白欣玉这才发现,虽已淫欲尽泄,她的眼
神竟还是呆滞的,只那呆滞之气却不怎么明显,若非白欣玉刚被她那失神的模样
吓了一跳,观察颇为用心,怕还看不出来哩!这可不只是男女云雨之后,身心仍
沉浸在那高潮余韵当中,犹未清醒之时才显得有些迷茫,阴京常方才必是用上了
什么诡异功法,才把李月嫦弄成这么个模样,连被男人强行奸淫都如此酥爽快活,
甚至有问必答,把郑平亚等人来袭的军机全盘献上,细节一点儿都没漏掉。

只听阴京常轻轻说了几句,李月嫦竟乖乖地抹拭自己身上的云雨痕迹,对失
身毫不在意似地穿回了衣裳,脚步当中微带踉跄地离开房内,间中还对着阴京常
献媚几句,神态语气竟像是极想再回来和他爽上一回般。且不说这白道颇有名声
的侠女竟全无任何被强奸破身者的反应,光是被阴京常如唤小儿般地摆布,白欣
玉便猜得出来,此刻的李月嫦心神已失,全被阴京常控制,虽还能自己行动,言
语行为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其实她的魂儿已不知何往,和个傀儡全没两样了。

见李月嫦已走了出去,阴京常迅速穿回衣服,连望也不望白欣玉这边,立刻
便走了出去。

若换了早上一个月,白欣玉该很欢迎郑平亚等人竟冒着与天门这般强豪为敌
之险,来援救自己;但现在大姐黄彩兰已失身在杨逖手里,前些日子刚到天门的
时候,白欣玉又见到被杨逖带了开来,因而姗姗来迟的二姐范婉香,不只神态异
样、娇羞无伦,连行动间也似有些阻碍,显然处子纯洁也已被杨逖给接收了,白
欣玉自己又和左冷芸交上了朋友,她虽心知这样想不好,颇有舍己助敌之势,却
不禁希望郑平亚别胜的太轻松,至少…至少要给左冷芸一点逃离的机会啊!

轻手轻脚地穿上了衣裳,白欣玉快步奔出,才出书房门口便吓了一跳,阴京
常竟就在面前十余步之遥,和堂中一位素以轻功闻名的护法密斟。也不敢靠近偷
听,躲在门边的白欣玉只见阴京常低声说话,愈说愈快,那护法不住点头聆听,
好一会儿才拜别阴京常,向堂外飞奔出去。

那护法身形才刚消失,阴京常的步子又加快了,还一边吸了口气,低啸出声。
白欣玉虽不敢抬头,但她这些日子倒也不是白待的,一听便知阴京常的啸声,是
招呼全堂高手集合的信号,显然大敌当前,阴京常也顾不得把大伙从梦中吵醒了,
竟用上了这非大事不用的紧急集合讯号,趁夜先做下准备,白欣玉心知方才那人
显然就是阴京常所派回总堂,向杨干等人告变的信使。

心知接下来阴京常所做的,多半是救亡图存的紧急手段,自己非天门中人,
只不过是个俘虏,若给他发现自己在旁偷听,为图保密之下,恐怕阴京常也顾不
得左冷芸的难过,非一刀斩了自己不可,但不知怎么着,白欣玉心中那股冲动却
是怎也按捺不住,竟跟着阴京常而去,眼见他走进了阴风堂集合的大厅当中,其
余部属虽还未至,但阴风六识与那三位号称『阴风三卫』的黑衣蒙面人却已等在
那儿了,连左冷芸也一幅刚被吵醒,还是睡眼惺忪的模样立在旁边。

不敢靠得太近,白欣玉只躲在门角处,相距既远,阴京常的吩咐声音又低,
她自是一句实话也听不清楚,不过光只远观,也看得出阴京常的打算绝非等闲,
连一向对他听话已极的左冷芸,闻言竟都急的泪水盈眶,彷佛随时可能会失声大
哭,弄得那阴风三卫也摆不住向来冷漠地似是任事不动心的模样,轮流安抚着她,
好不容易才把左冷芸已逼上眼眶的眼泪给停了下来。

才刚想着要不要等后面左冷芸心情平静一下,再想办法安慰她几句,偏自己
仍算是外人,此事又多半属于机密,自己实也不知该如何劝她才好,白欣玉突地
背心一麻,待得她发现之时,阴风三卫中的一人已将她自颈后拎了起来,迅若行
风般地把她带到众人圈中,白欣玉只感到耳边风声虎虎,竟连自己是何时被发现、
何时被逮住的都不知道,才一出手就将武功也不算太差的白欣玉制住,光这一手
就强的出奇,恐怕连杨逖都及不上,真不晓得这阴风三卫到底是什么来头?

「爹…」

「放心,」见左冷芸又是急得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儿,阴京常微微一笑,伸手
爱怜地抚了抚这义女的脸颊,「我不会伤她。这回她和妳一道走,等出去之后看
妳要怎么样都行。不过芸儿妳一定要记住,除非义父自己出来招妳,否则绝不要
轻易露面。芸儿的事就要麻烦三位了。」

「阿弥陀佛。」阴风三卫中的一人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声音清越雄浑,
隐动人心,白欣玉虽看不到他的脸,却也感觉此人必是个有道高僧。「生生死死,
爱恨因缘,莫非前定,无可挂怀。还请阴施主小心,本派…唉,老衲的那些师兄
弟们,可都不是好惹的。虽说老衲称雄江湖雄心已死,但和阴施主再次较艺之心,
却是从未停歇过,阴施主还请保重,老衲先行告退。」

「大师也请当心,」阴京常回了一礼,嘴上却浮起了一丝苦笑,「京常知所
进退,若能和平解决,京常绝不会妄动干戈,这回众人成败生死,就看…就看老
天爷到底肯不肯帮忙了。」

见众人已从后门离去,听着外头沈世珍整好的队伍中难免的骚乱声音,阴京
常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身形迅速地在山路上奔行,赵平予的表情却还没从阴霾中恢复过来,身边的
蓝洁芸虽颇想出言安慰,一时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沉默地和他一同飞
奔,直向山头飞去。

也难怪赵平予一点都没办法高兴。本来众人的计划周详,三路同时大举,东
路那边有沈世珍为内应,华山派虽只一派之力,但对上实力最弱的阴风堂,该也
稳操胜券,赵平予心中虽对久别的师尊既是担心又难免有点儿忌惮,却也绝难想
象阴京常能有回天之力;西路兵力由白宁枫带入,亦是十拿九稳;面南一路夺桥
之战,对上的是季韶与费清瑜两堂,实力最为雄厚,纵是郑平亚信心满满,对这
两人也不敢小觑,联军的主力都放在此处,欺敌方对联军大举进攻之事全无防备,
打算硬碰硬地一举歼灭两堂。两堂俱破,三桥均失,则杨干总堂无援可待,只有
束手就缚了。

本来攻桥之战,计划的是十拿九稳,今夜乃新月之夜,夜空不见月光,众人
又趁着卯时未至,夜已过日未升,最是黑暗的一刻进击,此时时近天光,又是长
夜刚过,正是守备之人最是困倦、也最是掉以轻心的时刻,又兼白宁枫掩护下,
塞住了天门耳目,季韶两人对己方势力强大的精锐可说是一无所悉,守桥的两堂
人员虽众,却是毫无准备,这场奇袭之战,未战便可制必胜。

没想到尚光弘、郑平亚等人同联军精锐攻入两堂驻地时,厅堂当中却是一个
人也没有,连两厢的卧房中都空空的,敌方竟不像尚光弘等人原先所想的睡眼惺
忪、犹未醒觉,反倒是早已撤走,摆了个空城计,也不知是否布下了什么陷阱,
那空空的厅堂里头,平静中竟似埋藏了杀机,令众人不由得提高戒备,兵刃上手,
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生怕中伏,打算一听到异声就先打再说。

众人正当惊疑不定之时,突听到堂外足音传来,那行走声音虽是不大,但众
人的心都提到了顶,虽因全无月星之光,奇袭之人又不敢举火,全是睁目如盲,
但此次前来之人均是各派精英,武功造诣均有一定水平,靠着听觉全力搜索着四
周情况,耳朵正是平生最为精明警觉之际,前来之人夜行间虽是小心翼翼,尽量
将声音减到了最小,在众人耳中仍是听得清清楚楚,光靠听着都知来人不少,与
众人取的是完全相反的来向,且是个个都带有兵刃,一幅谨慎备战的模样。

虽只是慢慢靠近,尚无动作,但光从方向来看,便知来人必非留守桥梁另一
侧的己方援兵,显然季韶和费清瑜两人不知从何处听到了有人来袭的消息,及时
将两堂战力带了出去,正率着伏兵在外埋伏,准备趁众人奇袭不成,士气大降、
心中惊疑不定的当儿,寻机伏袭,好重创我方。

虽是听出了伏兵前来,但尚光弘的脸色可一点也不见好,在他身边的赵平予
虽是看不到,也知道不只尚光弘,恐怕另一边的郑平亚表情必也相当难看。依尚
光弘原本的计划,该在这儿一举歼灭季韶和费清瑜两堂的主力,加上白宁枫弃暗
投明,阴京常又抵不住内有沈世珍、外有华山派的夹击,这样一来杨干只剩总堂
与杨逖所部人马,双方战力差距太大,不用开打也知胜败如何。

但现在季韶和费清瑜的人马却完全撤了出去,虽有伏兵在外,但尚光弘何等
耳力?光听也听得出来,在外头伏兵的人数不过一堂之数,显然季韶老谋深算,
只用一部份战力埋伏于此,牵制联军,使他们一方面不能快速深进,一方面也在
连遭伏击中士气再挫,季韶等人的主力大队则回援总堂。这样下去,待得我方联
军攻到天门总堂之时,疲累程度必非原先所计初战告捷、士气大振时可比,到时
杨干手中有季韶、杨逖与总堂战力,以逸待劳,双方胜负之分可就难以预估了。

这样搞下去可不行啊!尚光弘把牙一咬,做下了决定,挥手令两个己方的轻
功高手分别向西向和面南两座桥梁那儿去传令,一边领着众人,轻手轻脚地伏在
厅中,准备待对方伏兵再走近一点儿时,如猛虎出柙般给予重击,最好是并力一
击,在这儿就一口气将敌军的伏兵全都解决掉。

原本基于安全起见,在攻陷大桥,向天门总堂进军之时,尚光弘还留了不少
人守在桥梁两端,确保退路、以防万一;本来这是压箱底的本钱,若非必要绝不
能撤走确保归路的战力,否则退路都失了,更何能一战?偏偏现在形势突变,眼
下己方士气已挫,便是击退了这支伏兵,可对方主力已然回援,也不知获得消息
后,阴风堂那边华山派能否得手。料敌从宽,若是阴风堂的实力也脱离华山派的
攻势,回援总堂,沈世珍根本来不及袭杀阴京常,那时己消彼长之下,此战胜败
可就难讲了,此时已非确保退路为重,看来他非得把原本预定守住归路的人力用
上不可。

原本好好的计划,此刻竟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怎不教尚光弘心中发急?偏他
身为联军领袖,便是心中焦急慌乱,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光事出意外已令己方士
气为之一挫,若尚光弘再不镇定下来,让己方的人看出了他心中发急,慌乱当中
人心最难掌握,恐怕这战已是未战先败了。原先计划虽是不成,但我方总还占了
人多的优势,只要静下心来,重新掌握情势,以小胜先振己方士气,这一战联军
一方也未必就注定输给天门了,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敌方的伏兵解决了再说。

虽是奇袭不成,声势较原先夺桥之时冷却不少,但前来者都是各派精挑细选
的高手,多半均知先取小胜,振奋士气的重要,因此对来此的伏兵加以猛击之时,
可个个都用上了看家本领,虽在暗夜当中看不到彼此,赵平予却也可以想见,我
方众人所使的必都是惊世绝学,为各门各派的绝妙招式,只可惜天还未亮,眼儿
再亮也看不清各人动手过招,那必是精彩至极的一回事。

联军这边虽是占了主动出击之利,但对方的伏兵乃为攻击而来,也早有激战
的准备,见众人猛扑而来时虽颇出意料,似有点儿阵形散乱,但很快就恢复了过
来。虽是人数较少,又被尚光弘指挥下的联军迅速围定,一个都不放掉,但这批
人却不愧是精练之师,在这般危急的情形之下,行动也没有半分散乱。激战很快
就变成了敌我难分的混战,彼此均是使出了压箱底的本领,招来招往绝无失手。
混战虽短暂却激烈,等到太阳终于出了头时,场中已是死伤沉藉,联军一方虽均
为各派精锐,死伤却已不少,伏兵一方以寡击众,损失更是惨重,几已只剩下十
来人仍在苦战。


31姐妹情深

但当日出东山,双方都看清了对方身影之时,却发生了变化,伏兵中一个身
着副堂主服色,看样子是伏兵指挥的人看到梁虹琦与骆飞鹰分执『百斤定山戟』
与『七两薄斧』两样绝不可能弄错的宝器,登时呆了一呆,连忙喊叫停手。另一
边的联军虽是初计不成,又在与伏兵的激战当中损失不少,连尚光弘这等修养之
人都正自气恼,但见对方那副堂主神情惶急,竟在此时呼叫停手,还不时说什么
「弄错了」的话,也不由犯疑,反正对方已无多少人有再战之力,我方大可待援
兵赶到再战,尚光弘便先扬手令己方众人暂停,打算听听对方那副堂主究竟有什
么说词。

「这位请问是否尚光弘尚前辈?」

「不错,」见那人未开言先行拱手为礼,尚光弘心中便再有火,但身为一代
宗师,总不能失了礼数,「老夫正是尚光弘,这两位是老夫的把弟,梁虹琦与骆
飞鹰。请问问下有何话说?」

「在下沈世珍,」那副堂主微一咬牙,「原受白堂主之命与华山派合流,没
想到…」

「你…你说什么?」便是天上雷霆,也不会让尚光弘如此惊诧,联军众人更
是交头接耳,秩序顿时一阵大乱。就连身边的赵平予,事先也是怎么都没想到,
这场激烈无比的暗夜之战,己方面对的竟是白宁枫原本的班底,早已准备好呼应
白宁枫的沈世珍所部,几乎可算是友军!一怔之下,尚光弘虽已猜得,这必是阴
京常从中搞鬼,但任他想破脑袋,怎么也想不到,这阴京常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
把戏,竟令联军自相残杀,战力和士气都是大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到沈世珍的报告,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一时间场中静的声息可闻,连呼
吸声都不敢放重一点。原来阴京常昨夜紧急集合,告诉沈世珍与众人他临时得到
消息,有强敌来袭天门,并命沈世珍率阴风堂大部份的实力往援季韶等人,他自
己则与阴风三卫、阴风六识等人留守原地,即便战死也要阻止华山派夺桥,至于
总堂那边,他已派了位轻功最称高明的护法前往通知。

听到此事的沈世珍登时心中一乱,连表情都变了,还以为计划外泄,但看阴
京常的神态却又不像,而且他将阴风堂的主力都交给了自己,对自己「因听闻巨
变而变色」的饰词也全盘接收,显是对自己仍信任有加,对己方的计划大概只是
知道了皮毛而已,原已悬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虽说沈世珍任副堂主不久,但白宁枫与阴京常向来彼此就不对盘,阴京常又
向来闲闲的任事不管,事务全交给副堂主处置,暗中白宁枫早已有计划地利用沈
世珍前几任的副堂主,将自己的嫡系人马转入阴风堂中,掌握了大部份人力,除
阴风六识乃阴京常亲卫,那阴风三卫向来只听阴京常一人调遣,光顾着护住阴京
常命根子的义女左冷芸,连杨干那边的指令都不太听外,阴风堂的人马当中,有
五六成都是白宁枫的旧部,沈世珍率领他们可说是如鱼得水,一点阻滞都没有。

至于阴京常的旧有部属呢?这几年来阴风堂中人马轮换最快,规模也大,阴
京常的旧部星流云散,都分到了各个分堂,表面上他们是荣升了,实际上光看任
地,便知是不升反降。白宁枫的旧部分到外任的,全都是江南或中原这般胜地,
而阴京常那边呢?除了少数与白宁枫一系相善,在白宁枫的照拂下调到肥美之地
者外,大多集中到诸如雍凉、灵武、幽燕和恒山这几个分堂去。

这几个地方都是边远之地,尤其数十年前的大乱之后,连繁华如关中都颇有
破毁,直到近几年才有恢复之象,更别说是边远之地了。晋北恒山和陕中灵武都
是小城,没点油水好捞;雍凉虽因地处西域入中原的要地,乃丝路枢纽,经济上
还好一点,但一般人民却颇贫困,城内全不像中原之地的繁荣,便是有钱也没地
方摆款儿。加上三地均处边陲,胡人不少,塞外强悍的民风也传到了这些地方,
想安宁都安宁不起,便是高手也不好受。既有阴风堂中人去送死,白宁枫自也乐
得不管这些险地,也不知阴京常是怎么想的,部属都送到这种死地了,他仍是一
点儿也不阻止。

幽燕分堂处的情况则又有不同,此处虽也属于边塞,出城百余里便是靺鞨族
的震国国界,但震国自大柞荣受封立国以来已近五十年,幽燕往北的土地亦肥沃
适宜农耕,其生活型态早与塞外诸族大有不同,比起来还较像中原之地。本来这
儿虽未完全开发,倒也是块惹人垂涎的善地,但阴京常至少也是五大堂主之一,
把他的部属全丢到死地里去也未免太过份了,将幽燕分堂算作阴京常的势力范围,
倒也少了人来啰噪,也算是件好事,是以白宁枫也不管他,控制江南与中原一带
的各个分堂,好坐地分肥,掌握其中大部份的人力与财源,对白宁枫而言才是更
重要的呢!

虽说堂中的人马多半都在自己控制之下,可那终究是自己以『阴风堂副堂主
』之名来带领的,要他们叛出天门,解决阴京常,和华山派等人共袭总堂,这话
可很难说出口。沈世珍原本的打算是在与华山派的交战之中突然出手袭杀阴京常,
到时外有华山派之助,内有自己压制,阴风堂的人力泰半是白宁枫旧属,小半纵
有异心,但形势逼人之下,又那能脱离自己的掌握?

阴风六识乃阴京常亲卫,自己的人向来打不进那圈子,到时候自应与阴京常
同生共死,而那阴风三卫是阴京常的私人朋友,虽挂个『阴风』之名,却连天门
门主的话都不太买账,贵如杨巨初和白宁枫都不知受了几次气,更遑论是自己这
新上任的副堂主,沈世珍对他们早心中有火,恨不得早日与华山派连手杀了他们
才算痛快,这等杀心沈世珍自不敢和下属或亲信商量。

就因如此,他事先并不太敢透风给亲信部属,阴京常既将他调离,沈世珍原
也以为事情有变,但要他立刻出马反了阴京常,没有华山派的翼护,沈世珍却也
不敢妄动;加上他也知联军计划,对面南大桥一战事关紧要,因此沈世珍改变主
意,率全部人马往面南大桥而来,与联军主力前后夹击,一口气把季韶等人歼灭,
到时候形势分明,面对武林正派的联军,堂中何人敢有异议?

至于阴京常等人就交给华山派对付,双方实力悬殊,便加上阴京常的义女左
冷芸,也不过十人出头,华山派威震关中,门人弟子不少,加上前来的都是精锐,
区区十人那放在华山派的眼内?到时两边都顾到了,自己岂不是大功一件?却没
想到他冒夜率军急行赶至,却非但没成功和联军夹击,反而变成了和联军主力自
相残杀,阴风堂战力损折殆尽,联军一方也负了不少伤亡。

听到了沈世珍的说明,尚光弘心下了然,联军一方与沈世珍所部自相残杀之
事绝非巧合,乃是阴京常狡计得逞,也不知是华山派中有人贪功,还是长孙宗连
一晚时间都按捺不住,竟派人提前偷入阴风堂,想暗算阴京常反被他所擒,致使
阴京常得知我方计划,因此阴京常才得以先通知季韶与费清瑜两人趁夜行动,将
全部战力带返天门总堂,使得尚光弘等人扑了个空。

此人的狡计还不只此,为了耗损联军一方的实力与士气,他竟利用沈世珍初
投联军,立功之心正盛,与沈世珍与尚光弘等人并非熟识,和联军之联系得要透
过白宁枫这两大弱点,令他率部往援面南大桥一方,一来少人掣肘,可以全力对
付华山派,二来又可设下陷阱来对付联军。

一来南大桥一处为己方最重视的战场,联军主力全聚于此,沈世珍为立首功,
必会全力往攻,意图与联军夹击季韶,将天门最强大的一支实力歼灭,再加上此
刻白宁枫必是留在面西桥梁那儿,准备引部分联军进来,沈世珍所部急行来此,
时间绝不足通知联军,加上也无人居中联系,沈世珍可说是完全无法和联军一方
联络上,在两堂驻地扑了个空的联军正当惊疑万状,生怕中了天门的陷阱,心慌
意乱之际,发现有一队人马洋洋前来,个个备战,岂有不痛下杀手之理?

又兼联军预定的出袭时间,正好是月落日未升,最显阴暗之时,见有敌来时
以联军心中惊疑的心态,必是先下杀手,绝不会有确定身份的闲暇,是以竟给他
计算成功,不费天门一兵一卒,就令联军蒙受不少伤亡。想通阴京常狡计的尚光
弘不禁气的咬牙切齿,偏偏事情已经发生,后悔都没用了,此刻的阴京常大概正
想着联军一方知道上当后的神情,笑的肚子都痛了呢!

「可…可恶!」

听身边尚光弘低低地怒骂了一声,赵平予瞄了瞄另一边的郑平亚,却见他面
色不过三分薄怒,却无半分懊恼之色,呼喊众人整理行装,准备进袭天门总堂的
声音仍有朝气,显然他还以为这不过是己方联络上的一时失误,造成自相残杀,
全没想到是中了阴京常的设计,说不定郑平亚的心中还在暗笑,此战获胜之后,
白宁枫所能掌握的实力又小了些呢!突地,赵平予心中一动,猛地想到了一个可
能性,他吞了吞口水,连表情都凝重起来,但无证据之下,却不敢主动说出口。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是…是华山派那边,」尚光弘既已问了出口,赵平予也再隐瞒不得,他皱
起了眉头,看着众人在郑平亚等人的鼓舞呼喊之下,慢慢又重整了队伍,准备出
发。「若我是…是阴京常,就不会在大桥那边硬撼华山派,索性先将桥给毁了,
再带着身边的人力回到总堂去。此处天险,桥梁若是毁了,华山派除非身上生翅,
否则绝飞不过来,想绕到另外两座桥这边与我们会合,至少要多费三四个时辰,
这段时间天门大可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在总堂好整以暇地等我们赶过去…」

「你说的不错,的确有可能这样!」

听到赵平予的话,尚光弘猛地一省,现在的确不是在这儿跳脚痛恨阴京常的
时候,就算阴京常没想到要毁了那座桥,让华山派无法和己方会合,断联军一臂,
光他早一步让季韶等人撤回总堂,就代表此去还有一番硬战,联军一来损伤不轻,
二来中了敌方计策,竟自相残杀起来,锐气已挫,若再给予季韶那队人马赶回总
堂后喘息的时间,让杨干等人在总堂处从容备战,轻松悠闲地等待着己方疲累不
堪地赶到天门总堂赴战,光看彼此劳逸之别,这仗真的连打都不用打了。

「各位,先起来吧!」心知己方正值激战之后,又刚发觉误击友军,心中正
当忙乱,绝非可驱之前敌的好时候,但若再在此处耽搁时间,之后战况只会更差,
权衡之下尚光弘也只有先驱这支疲兵往攻天门总堂了,「老夫先已传令,让我们
原驻守桥头的人马前来支持,再过片刻就到;现在我们该迅速行动,追击正撤退
回天门总堂的季韶等人,在路上就把他们给解决掉,千万别让他们和杨干等人会
流,败退之下季韶所部必无战力可言,我们此去可操必胜,大家听到了吗?」

…那时尚光弘虽竭力鼓舞众人士气,但联军一来刚经大战,疲累未复,二来
又知晓中了奸人之计,激战中所付出的努力非但无用,反变成了阴京常暗中嘲笑
的材料,士气怎也提振不起来。

若非联军中亦不乏才智之士,知道初战失利虽是可惜,但若坐待天门全军会
合,养复实力之后,此战胜败便更难定论,非得趁季韶与杨干还未会合之时歼灭
其中之一,否则必会陷入苦战之局,在阴京常的诡计多端之下,说不定还会吃下
败仗,这下非得振作不可,这才勉强整队前进。

一想到那时场中的情景,众人虽是勉强振作,仍是个个面上都有灰心黯淡之
态,任尚光弘、梁虹琦及空灵大师等领袖人物如何鼓励,怎也回复不了初出师时
那朝气蓬勃的模样,赵平予就不由得自责,除白宁枫外,联军当中他该是最知道
阴京常根底的人,事到临头却是一点忙也帮不上,仍是让联军中了他的计,真不
晓得自己当初是怎么应承大师兄要尽力协助郑平亚攻破天门的,这样下去联军战
败事小,就连到了九泉之下,他自个儿都不晓得该拿什么脸去面对杜平殷呢?

「不用太过自责了,平予,」见赵平予仍是面色严肃,表情紧绷,全没一点
儿松弛之态,蓝洁芸也知这样下去不行。一来因郑平亚不想让他立功,二来赵平
予自己也不希望直接面对阴京常,是以赵平予并未随众人向天门总堂前进,而是
与蓝洁芸上此山来,牵制住项家姐妹,不让她们前去援助杨干,郑平亚倒不把她
们当回事,但一个天门就够瞧了,尚光弘老谋深算,可绝不想格外多立天山派这
等劲敌。「虽是初战失利,但双方实力差距未变,我方仍是声势浩大,该能凯旋
而归。只是…只是令师牵涉当年湘园山庄之事太深,再加上这回事,恐怕郑少侠
饶不得他…」

「放心吧,洁芸姐姐。」轻声地叹了口气,像是要把沉积胸中的郁闷都吐出
来,赵平予看了看蓝洁芸担心的神色,勉强装出了一丝笑意,但心中的负担实在
太沉重,赵平予又非郑平亚那般容色出众的俊美侠士,勉强装出的笑容可没比哭
脸好看到那儿去,「我倒不担心师尊,师尊自有自保之道。但是…虽说来不及调
兵遣将,外头各分堂的实力调不回来,天门实力单薄,算我们着了先鞭,可师尊
既知有强敌来犯,却不可能这般轻易认输,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那…那也只能看尚前辈怎么做了,」知道赵平予所虑不差,阴京常虽来不
及将各分堂的实力调回,但光看他得知外敌侵入的消息后便当机立断,立刻将季
韶等人的实力调回总堂,集中力量准备一战,甚至还利用沈世珍急于立功的弱点,
设计令联军自相残杀,不伤一兵一卒便令联军实力受损,蓝洁芸也不由得感佩,
这一向低调、不惹人注目的阴风堂主,其实力恐怕远在自己所想之上,竟连自己
先前都看走了眼,「我们也只能照步行步,先把我们的工作做好再说。」

「我…我知道了…」

见赵平予神情仍愀然不喜,像在考虑着什么,蓝洁芸柳眉微皱,她也知道赵
平予虽说偶尔认真的过了份,有点儿钻牛角尖,不是那么放得开来,但阴京常的
事实非他所能插手,又有新的工作要做,他就是再担心也飞不过去呀!「怎么了,
看你还闷闷不乐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是方才那段谷道…」

「是吗?」听到赵平予说,蓝洁芸这才想起来。过了季韶等两堂的驻地之后,
再行里许,越过了两人所在此山后,便是两条岔路,一条是山路、一条是夹于两
山之间的谷道,若要直袭天门总堂,走谷道较走山路可快上一个多时辰,联军自
不想浪费这么长的时间,可这谷道中暗藏机关,还是阴京常亲自指导高手匠人布
置。这是天门的极高机密,除杨干、杨巨初和阴京常外,连堂主之尊如白宁枫都
不知其中机关分布,季韶等人向来进出都走山路,看现在的痕迹也是这样。

「可…可是…」虽知那谷道中的机关为阴京常所指导,绝非轻易可破,但联
军中也颇有机关学的好手,总不会连个机关都对付不了吧?何况方才走到谷道入
口处时,尚光弘和赵平予就已先试了一下,突破这谷道该当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你和尚前辈不是都…不是都试过了?」

「没错,」咬了咬牙,赵平予边走边想,「那谷中地上遍布着深浅两色的砖
块,我和尚前辈趁众人未到之前,已在入谷处的砖块上先试过了一下,该是深色
的砖块有问题,脚步点上去时有少许浮动的感觉,其下必有机关。可是…」

「可是怎么样?」

「可是设机关的是师尊啊!」愈讲眉头愈皱得深了,若非还有蓝洁芸在旁,
怕心中烦乱难安的赵平予连走都走不下去,非得找块地方坐下来好好想想,直到
想通了其中关键才肯继续走下去,「师尊曾言,无论机关军阵、术数理算,只要
与人相关的学问,均是心战第一,诡变次之,其余均是小道。我就怕师尊的机关
中还设了什么别的问题,众位前辈前头已经失了头筹,若再在机关上头吃了亏,
伤亡倒是小事,可士气损折更重,就不知道后头总堂那边能不能占优了。」

「再想也没用的,」双手一摊,蓝洁芸索性摆出了个任其所往的模样,做了
这许久的夫妻,她也知他的性子,绝劝服不了赵平予,此时还是找件事转移他的
注意力才好,「我们又不能分身飞过去,也只能希望那几位熟习机关学的前辈能
及时发挥,让大家安全通过谷道就是。你我现下还有更重要的工作,听尚前辈的
话意,这边的事绝非徒逞勇力能够达成,得要以和为贵,和天山派那两位姑娘能
不打就别打了。平予你和她们较熟,倒想想有什么方法能安然过关吧?」

「这…这个嘛…」本来在接到这任务的时候,赵平予已在苦思和平解决的方
法。尚光弘之所以让他担负此任,一来是因为联军当中只他和项家姐妹有过往来,
因缘际会之下还救过她们一次,二来也是因为赵平予性情温和,受得住气,联军
当中武功胜项家姐妹之人,虽说不上多如过江之鲫,却也有的是,但能与对手平
心静气地谈论,化干戈为玉帛之人,在任性使气、宁可丢命不可受辱的武林人物
当中,还真是绝无仅有,恐怕也只有与项家姐妹有私交的赵平予可当此任了。

虽说心中也不希望和项家姐妹交手,只望能和平解决,但这回的事情关系天
门与天山派上一代以来的交情,恐怕不只是他和项家姐妹的私交可比,要和平解
决可不容易;何况项明玉温柔腼腆,又似对他有情,还好说话,那项明雪生就的
冷艳如霜,美眸顾盼之间,颇有一种令人不敢亵渎的美,那次救助两姐妹的时候,
那清冷的明眸确令赵平予印象深刻,简直像是一眼就可以看穿到心底,将隐在心
中的念头看得清清楚楚,一点都藏不住,除非像杨逖那种嗜色如命之人,还敢对
她动手暗算,一般小淫贼恐怕光吃她那清眸一飘一瞪,心里的歪念头就不由得自
行打消了。

虽说以前没当过说客,但赵平予也在社会上打滚过,虽说江湖中仍是藉藉无
名,但要说到江湖经验,赵平予比之一般的武林人怕是只高不低。这样冷若冰霜
的人,其实是最难打交道的,说好嘛她已习惯于旁人的奉承,未必肯理你;说歹
嘛怕只会让心高气傲的她性气更升,原本不想打的也要打了,这样的人别说要说
服她了,连要她理你都未必容易,若让她误以为联军恃势凌人,引发了她的火气,
原本可以好好说明白的事,就会变成先打上一阵再说,那时就难以了局了。

不过赵平予既接下了这任务,倒也早有准备,即便是冰冷如项明雪,妹子在
她心上仍占了很大的位置,若自己能先和项明玉沟通好了,得她同意让此事和平
了局,有项明玉在旁帮忙,说不定还能让项明雪点头;何况他此来的工作,也不
全是和天山派和谈,以尚光弘的预计,最差的情况,说不通大不了当真动手,以
赵平予和蓝洁芸的武功,便是胜不得至少也能阻得两女,只要不让她们加入天门
这场战局,待大势已定之时,项明雪就想坚持动手,也已是来不及了,而事后他
也好说话,联军再怎么说也是武林正道的联合,阵中多德高望重之辈,总不好欺
侮两个小女孩。

才想到此处,突然赵平予奔行的速度缓了下来。轻功一道短程中虽看个人悟
性与身法高下,这样较长程的奔驰,就要视内力高低而定,蓝洁芸的武功虽说无
论招式变化、对敌经验都在赵平予之上,但要说到内力上头,在离开武夷时已及
不上他,加上这回赵平予义助林克尔后,巧合之下体内阴阳气息大增,内力进步
更为可观,相较之下蓝洁芸的内力修为,可就更瞠乎其后了。

虽说表面上还摆出轻松样儿,实则蓝洁芸得要拚尽全力才能跟上赵平予的脚
步,还是因为赵平予并未拿出全力,边行边等着她。但也因此他一减缓速度,表
面上虽没什么异样,可身在其中的蓝洁芸却是第一个感觉到的,她也停下了脚步,
忍不住喘了口气,「怎…怎么了,平予?」

一手凌空虚按,示意蓝洁芸噤声,赵平予闭上了眼,似是专心在听着什么声
音般,见赵平予连表情都变得凝重了不少,蓝洁芸心知他必是听到了什么异声,
不由得也闭目专心聆听起来。

不听还好,一听之下蓝洁芸的脸当场便红了起来。那声音虽是微弱到几不可
闻,但蓝洁芸亦是一方高手,若是专心聆听,山间的声音有那一声逃得过她的耳
朵?声音虽细,但听在蓝洁芸耳内,不啻雷鸣一般,她也是过来人,一听便知那
声音既非言谈亦非乐音,而是女子沉醉情欲当中时,那种想忍也忍不住、情意绵
绵的喘息呻吟。这样的声音她也曾在床笫间于赵平予身下软语轻吟,但那至少是
夜中夫妻闺阁之间的情投意合,怎想得到竟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听到这等声响?

虽说相距仍远,但蓝洁芸内功精深,耳目聪慧也自不弱,虽听得脸红耳赤,
但此地乃天门境内,正当兵凶战危之刻,在这仅有项家姐妹的小山顶上,怎会有
男女欢合之声出现?此事虽透着蹊跷,却不由得蓝洁芸敢不全心聆听。细听之下,
她也听得出那声音极其细致,就好像忍不住发出声音的女子也对此着实害羞,一
边任由抚爱,一边以被或什么的掩住檀口,不敢放声。

偏蓝洁芸自己也曾受过这种煎熬,她岂会不知?这样的爱抚令女子陶醉,芳
心中既害羞又快活,满溢着都是美妙,虽羞到只想掩着掖着,可那充实周身的陶
醉和畅快,又岂是那点羞意所能遮掩的?加上那掩不住的声音透着几许风情,尤
显娇柔软媚,教旁听之人更是心跳加速,体内火热难以遏抑。

虽是事不关己,但蓝洁芸也有这方面的经验,听到这种似喜似羞、犹拒还迎
的呻吟,便知那正承受着情挑的女子刻正迷惘于体内勃发的情欲和女性的矜持冲
击当中,也不知是该继续苦苦撑持、不要忘形,还是该忠实于体内情欲那最迷人
的本能,将所有的矜持完全开放,任由对方大逞所欲,将身心完完全全地交他控
制,以情欲那既温柔又粗暴的手段,畅快地将自己送上高潮。

声音中的迷惘是那么惹人怜爱,入耳令人魂为之销,蓝洁芸差点想出声告诉
她,就把一切放掉,任他处置吧!只有在这种完全开放的情形下,女方才能享受
到云雨那无比欢娱的甜美,只要有任何一点怕羞和闪躲,其滋味都会减去几分…
哎,自己怎么想到这种地方来了?一思及此蓝洁芸不由得脸上发烫,她虽是尝过
了那最极致的滋味,对赵平予的情意一日多过一日,总还是一方侠女,怎会在这
青天白日之下,就想到了男女间的羞人之事?她虽知那滋味是如此地深入人心,
令人绝难抗拒,却没想到潜移默化当中,竟已将自己变成了个贪恋鱼水之趣的荡
妇了吗?

眼儿微启一丝,又想看他又怕被他发现自己心中的迷乱,稍稍睁眼的蓝洁芸
却吓了一跳,心中那点绮思登时被赵平予严肃压抑的神情冲的一乾二净。只见赵
平予微一咬牙,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一手便勾住了蓝洁芸的纤腰,将她揽在
怀中,随即展开轻功,向山顶项家姐妹的居处飞奔而去,这回他竟是一点都不保
留地全力飞驰,蓝洁芸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作响,四周景物向后疾驰,一开始还
看得出轮廓,到后头赵平予奔得性发,脚下犹如足不点地,一方面山风迎面而来,
一方面也因他奔行速度太快,蓝洁芸只觉闭起的眼皮被风刮的生疼,竟是什么也
看不清楚了。

飞快地奔到了一间小屋前头,随着赵平予停下脚步,蓝洁芸的耳朵也渐渐回
复了正常,那迷人的哼声果然是从眼前的小屋中传出来的,只不过屋内的人也未
免太急色了点,竟连窗户都没关实,给山风一吹便半敞了开来,将屋内愈叫愈是
甜蜜娇羞的迷离软语,一声声地向外吹送。

虽说赵平予拚尽全力、奔行极速,短短时间便已到了小屋前头,但被赵平予
抱在怀中疾奔,自己一点儿力气都没用上,蓝洁芸一方面偎依在他怀中,一边也
在心中暗自盘算着他的心意。

其实这倒也不难猜,这情迷意乱之声来得蹊跷,山上明明只有项家两姐妹,
又何来男女靡靡之音?天门当中除杨逖外,大概也没有人敢在项家姐妹身边弄这
男女之事吧!赵平予向来重情,又与项明玉有点儿交情,深知二女绝不会对杨逖
有好脸色,若这声响是项明玉落入天门那好色如命的杨逖手中,被他大逞淫欲时
发出的声音,赵平予既是适逢其会,又岂有不拔刀相助之理?

突地,赵平予想突入屋内的身形被拉了一下,他微微偏头,疑惑地看了看怀
中的蓝洁芸。

「别…别那么急…」蓝洁芸脸儿微红,也不知是因为身在爱郎怀中,还是被
屋内那诱人已极的靡靡之音逗的浑身发热,偏偏发觉失态的赵平予虽想松手,她
的双手却搂住了自己不放,娇躯更没有半点想离开自己的意思,「屋里头的声音
好像…好像…不太对,好像只有女孩子的声音,一点男子的喘息声都没有。平予,
我们先…先从窗子看看,等弄清楚里头的情况再说,好不?」

给蓝洁芸一提醒,只觉胸中有股火在烧的赵平予停了下来,才仔细去听屋里
的声音。的确如蓝洁芸所言,从屋中声响听来,在里面的只有两个女子而已,其
中一女软语呻吟,似已被挑弄的欲火如焚,连声音都发着颤,绵绵软软的,听来
就令人如酣饮美酒般浑身发热;而另一位女子呢?她似是正忍着什么似的,一点
儿声音都不发出来,只偶尔从鼻中漏出一点哼声,其余便连点人声也没有。以赵
平予迭经奇遇的内力之深、暗室训练的耳目之聪,就连风云录中的高手,想瞒过
他的耳目也是难上加难,更别说是杨逖了,里头确无男子,难不成屋中当真有什
么怪异不成?

转了半圈,躲到了窗台之下,两人探头望去,不由得都红了脸,屋中竟是一
幅令人心摇神荡、连眼儿都看直了的淫艳之姿!只见床上两条水蛇般纤巧修长的
胴体缠在一起,两对酥胸不住轻磨着,那娇挺上头的蓓蕾硬挺深红如红豆般,似
已被体内的欲望弄到敏感已极,光只是互相轻揩便有无比快乐难以抗拒地袭上身
来,令人浑身酥软,偏那滋味又是甜美无比,那压在上头、采取主动的女子虽说
藕臂似已酥麻,却仍是死命撑着只上身微旋,让敏感的酥胸若即若离地互磨着。

比那美女赤裸相拥,轻揩旋磨还要诱人的,是处于下边那女子的娇躯,本来
纤细莹白、犹胜珠玉的裸胴,此刻不只被体内强烈的冲动烘的晕红如火,衬着那
白嫩肌肤上头引人心动的吻痕,显然在赤裸相交之前,那主动一方的女子已用最
灵巧的小舌在她周身爱抚过不知多少遍,没一处敏感地带能逃过那口舌的侵犯。
只要是过来人都知道,舌头既软又热,舐到敏感处时那感觉真舒服的无以复加,
也怪不得她会被挑弄的欲火如焚、娇躯绵软,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被那不住互相摩挲,动作之间还不时轻轻地弹跳几下,把别人的眼光全吸到
了那透着浓情蜜欲的美乳上头,赵平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光却已顺着两女纤
柔窈窕、增一分似肥、减一分还瘦的玲珑裸躯慢慢下滑,光只那泛着汗珠与肉欲
晕红的肌肤,便足令人魂销;加上两女玉腿交缠,将那珍密无比的幽谷掩住,若
隐若现间只能看到腿上的湿润,也不知怎么着就让人确定,那绝非只是两女缠绵
时热出的香汗,加上股间摩动时发出的声音,光只是想象那半掩当中不住揩擦时
汁水泛涌的媚态娇姿,恐怕连入定老僧都要忍不住升起将那玉腿掰开,好一览无
遗的强烈冲动。

待得目光在那被遮住的臀腿之间流连许久,只觉口干舌燥的赵平予好不容易
才移开了目光,床上的两女确是他曾见过的项家姐妹,只是冷艳如霜的项明雪,
此时却似暴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清冷明亮的眸中满是欲火,衬的面上神情
无比冶艳,那种转变令赵平予不由吃惊,真没想到那冷若冰霜,似完全不把男人
的一切放在眼里的项明雪,在床上竟会有如此诱人的举动,一直操着主控权的她
虽没怎么出声,但看她神情如此享受,泛着玫瑰红色的诱人肌肤又晶莹柔嫩的似
可掐出水来,连旁观的赵平予都看得出来,此刻项明雪体内满满充塞的欢乐,必
已达到了极点。

相较之下,床上正任姐姐大逞手足之欲的项明玉,神情看来就没项明雪那般
放怀了,虽也一样被欲望弄得肌红肤润、香汗如雨,还加上了不时出口的呻吟声
响,但眉宇之间除了情欲难抑的嫣红之外,还掺着几许无奈之意,偏偏被姐姐紧
紧地压住,玉腿又给迫了开来,那敏感至极的幽谷口处,正被姐姐以同样羞人的
部位轻轻磨擦着,不只是自己润湿了,连姐姐谷中的汁液,竟都似和自己体内的
情欲一同泛滥一般,正不住涌到她的腿上,让她愈来愈湿,这感觉真羞死人了。

腿股汁水交融之间,虽是舒服无比,但看项明玉的神情,显然她并不像姐姐
那般开放,举手投足之间颇多羞涩,多半她不只没有诱惑姐姐,还是被项明雪硬
来的,只是神情当中虽有些无奈却没有抗拒,也不知是已被项明雪的动作挑起了
少女的春情,已在她的动作当中神飘魂荡、难以自已,还是因为那日残留体内未
袪的毒素,也像改变绛仙的体质一样,将项明玉改造成了个乐在其中的小淫娃呢?
她虽是一幅放不开来的样儿,但正被挑逗当中的她,娇婉羞怯之中,却格外有一
种令人心跳的诱惑,比之看似已完全放开心胸、任由情欲推动的项明雪,还别有
一番诱惑。

便不看两女肌柔肤艳、眸飘唇润,不听她们呻吟时起、娇喘未定,光只看床
褥如此零乱,直是已经过一场诱人无比的『激战』,便知两女必是很早便开始这
样彼此抚爱,说不定还是连床都没起,一睁眼便已交在一起。想到自己和尚光弘
等人一早攻桥激战之时,恐怕刚起床的项明雪便一时心血来潮,把妹妹压在床上,
手足齐施之下,让才醒来的项明玉纵想抗拒也已无力,只有任由姐姐上下其手,
一点一滴地令她欲火如焚、再难遏止的过程,光想都是那样让人难掩冲动。

虽是被眼前两女交欢的艳姿弄得心跳加速,不住想入非非,但赵平予心中却
忍不住泛起了一丝忧意。虽说已经有了妻室,便在成亲之前,对男女之事也非无
知的雏儿,但对『女女』之事,赵平予身为男子,却是百分之百的门外汉了;不
过他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两女身为同胞姐妹,竟这样在床笫间尽情
缠绵,是否算是令人闻之色变、光听都觉污耳脏身的乱伦情事?

才一想到此处,赵平予心中马上加以否定:所谓的乱伦,应该指父女母子间
的男女之事吧?辈分相隔以致紊乱伦常,是以为人所不齿;又或是兄妹姊弟之间
的行事,尤其在官家富贵之处,妻外蓄妾常有之事,兄妹姊弟之间往往同父异母,
感觉上疏了一层,又是同生同展,是以容易弄出事来。但项家姐妹虽是床上同欢,
两人却都是女身,最多只能做到磨镜取乐而已吧?光看房中两女泛着情欲晕红的
藕臂之上,仍点着一颗明显的守宫砂,便知两女仍保着处子之身,光只因在床上
这般纠结缠绵,连身子都破不了,这样就以乱伦之罪相加,也未免…也未免太过
火了。

才想及此,突地有人拉了拉他衣角,赵平予陡地一惊,这才发现蓝洁芸已蹲
下了身去,脸上表情含羞带怯,美的无可方物。才刚被项家姐妹的『忘情表演』
弄得心荡神摇,又见妻子神态如此娇柔,赵平予不由心跳加速,虽说总不可能在
此和她行周公之礼,但却忍不住蹲到了窗下,将蓝洁芸搂入怀中,着意抚慰许久,
这才开了口,「怎么了,洁芸姐姐?妳…妳受不了了吗?」

「不…不是…」美眸轻启,却是水光盈盈,蓝洁芸娇躯虽似情热已极,在赵
平予的怀中娇颤不休,眼中那蕴涵的哀伤之意,却是一点儿也掩不住,教赵平予
一见之下当真心痛,难不成自己方才看得太过火太专心了,全没顾到妻子的心情,
让旁观的蓝洁芸竟以为自己变了心吗?

纤手轻轻地推在他的胸前,见赵平予看到自己美目含泪时那不知所措的模样,
蓝洁芸嘴上凄然一笑,泪水却差点忍不住要流下来,「里头的…里头的两位姑娘,
想必都…都曾中过媚毒,被平予你以拔毒的手法救过,是不是?就是平予你那个
时候,向洁芸提过的…只没想到有两位…」

「嗯…」心知瞒她不过,赵平予也只有点头承认的份。说句实在话,光看床
上项家姐妹缠绵得如此激情,焚身的欲火似再也阻挡不住,尤其是采取主动的项
明雪尤甚,什么矜持和理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竟像是已变成了完全任情欲操控
的发情牝兽;而那被姐姐压在身下,只有享受的份儿的项明玉呢?她虽看似仍掌
得住,没有完全堕落在情欲的深渊当中,但光听她的呻吟愈来愈软,也知她其实
已身陷其中,只没像姐姐那般投入而已。即便是中了剧烈媚毒,淫态怕也不外如
是,绝非一时兴起可以解释,几处线索凑在一块,以蓝洁芸的冰雪聪明,又那有
猜不到之理?

「我…我不知道有…有两个人…」泪水已忍不住流了下来,蓝洁芸索性将脸
儿别了过去,连流泪时的模样都不肯给他看到。那日当赵平予和她商议毒性未清
女子的解救之方时,也不知是否云雨之后心神荡漾,连事情都想不清楚,蓝洁芸
竟建议他将那女子收入房中!事后赵平予言语之间尽力回避此事,蓝洁芸也不放
在心上,反正事情还远着呢!与其担心那种不可预知的未来之事,眼前与天门的
战斗关乎郑平亚的将来,也关系到蓝洁茵和蓝玉萍两人,对她而言可重要多了。

没想到今儿与赵平予到了此处,竟见到了如此香艳旖旎的情景,就连一心都
悬在山下联军战况的蓝洁芸,眼见之下竟也不由得有些心动,芳心中竟有一丝若
有若无的想头,若能把杂事全忘得一乾二净,与赵平予在这无人打扰之处的附近
找个地方,尽兴地行云布雨,那可有多畅快!只她终究是正道侠女,这样羞人的
事儿别说实行了,光只是想想而已,都觉得无比的娇羞难堪哩!

但蓝洁芸终究是识见过人的一方侠女,虽给那诱人无比的情态一时勾的芳心
荡漾,没恍神多久已回复了过来。一清醒蓝洁芸就想到,项家姐妹她虽未曾谋面,
但为谋任务成功,事前她也与赵平予多次商议,从他口中也知项家姐妹的大概,
却怎么也没想到,那冷若冰霜的项明雪,竟会对妹妹来这么一道!这绝非是正常
之事,若非蓝洁芸小心观察,已确认了不知多少次,这附近除了项家姐妹和赵蓝
二人外,别无他人,还真以为两女是中了谁的暗算,才会变得如此失态呢!

不过一来四周无人,绝无暗算可能,二来她心思细密,光从项明玉轻咬被角,
以免娇声外泄的状况,便看出问题不小。那被角虽被项明玉咬的极深,就好像最
后最后的一道矜持防线,芳心只知拚命死守,怎么也不肯松口,但被褥周边却也
有着或浅或深的咬痕,显然这并不是她第一次被姐姐这样抚弄了。若非是中了缓
发的媚毒,就只可能是被赵平予以拔毒的手法救过,因此体内残毒未袪,逐渐积
累至今,才会有如此强烈的爆发!项明雪向来高傲,先又有杨逖的事,事发之后
自不可能向旁人示弱,或向杨干要求协助,也只能假凤虚凰的弄一回,拿妹妹来
发泄一下。

项家二女均是人间绝色,不逊蓝洁芸多少,可说是各有各的娇美之处,美的
连蓝洁芸身为敌人,都不由得怦然心动。一想到赵平予那时竟瞒着自己真实情况,
让她以为只有一女,才松口劝告赵平予负起责任,将她收为妻妾,若二女均入赵
家之门,这两个美女各有各的娇艳,怕连心如铁石之人都能诱到移情别恋,到时
候若赵平予将她冷落,那凄清滋味可要如何承受?蓝洁芸事前可真没有想到,要
和其他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光说时还不当回事,一旦事到临头,那滋味竟如此
苦涩,让她有口难言,心中犹如针扎着般一抽一抽的,那痛楚之深,实不足为外
人道。

见蓝洁芸如此难过,虽忍着不放声,但光对着他的背都哭的一抖一抖的,赵
平予登时弄了个手忙脚乱,无论如何他可一点都不想让这垂青于他的美姐姐伤心
难过,偏他虽想将蓝洁芸搂入怀中,加意慰抚,但蓝洁芸却连肩都不给他碰,手
才摸上去娇躯便剧烈地抽动着,将他甩开,自顾自地只是抽泣,「对…对不起,
洁芸姐姐…别哭了好不好…都是平予的错…是平予不对…是平予没把事说清楚…
所以…对不起啦…好洁芸…洁芸姐姐…求求妳别哭了…平予看了好难过…」

见赵平予紧张成这个样,连低声抚慰她的声音都颤着,紧张的连话都说不清
了,蓝洁芸愈觉心中委屈,偏又不肯在他面前放声示弱,只将娇躯缩得小小的,
脸儿全埋到了胸前,双手抱住头只是流泪。见蓝洁芸如此难过,偏还不肯放声大
哭,把心中的委屈全倾吐出来,只缩在那儿不理他,头一回见蓝洁芸如此悲泣的
伤心模样,赵平予当真是手足无措,以往在山上时绛仙和绛雪两位小师姐虽也常
闹着他玩,有时也弄哭了,可那都是小孩子心性,安抚得几回便转愁为喜,他那
知道连蓝洁芸这般温雅娴淑的美女,竟也会哭得如此失态,一时间连安慰的话儿
都说不出口了。

也不知蓝洁芸这样饮泣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到她香肩抽动的小了些,敏感地
察觉到发泄之后的她,已不像方才那般激动,赵平予忙觑准时机,将她搂入怀中,
伸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大概是因为已哭累了吧?蓝洁芸虽象征性地挣动了几下,
这回却不像方才那般甩开他的手了,只在赵平予怀中不住轻轻地抽搐着,脸儿埋
入了他的胸前,一双藕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对不起,洁芸姐姐,」轻轻拍着蓝洁芸的粉背,赵平予放低了声音,直到
她终于镇静下来,赵平予的紧张这才松散了些。也幸好方才蓝洁芸哭的声音不大,
他也没怎么放大声音,里头的项家姐妹正行到紧要之处,不只项明玉不住喘叫,
连项明雪都忍不住发出声来,像是和妹妹比谁比较舒服、谁比较痛快般,一点都
不避忌,看来现在还没发觉窗外的异状。「是平予错了,平予以后会…会把全部
的事都跟洁芸姐姐说清楚,一点都不隐瞒,真的。所以…所以妳别再哭了…」

「嗯…」

提心吊胆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听到蓝洁芸的一声响应,虽只是微不可闻的一
声,却似暮鼓晨钟般敲进了赵平予心里,让他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蓝洁芸终于
肯理他了,想到此处赵平予的心才真的放了下来。

「这次…这次的事,就当没讲过…」调匀了声音,让自己感觉上平静了少许,
赵平予放轻声音,在蓝洁芸的耳边轻轻地说着,「因为是平予的错,是平予没说
清楚,才让洁芸姐姐伤心难过。平予答应洁芸姐姐,绝不会让别的女人进门,平
予永远都是洁芸姐姐一个人的,不然的话…」

赵平予的誓还没出口,嘴已被蓝洁芸伸手轻轻地遮住了。怀中的蓝洁芸缓缓
抬头,眸中虽仍水光盈盈,不知何时已破涕为笑,犹如正缓缓开放的莲花一般,
皎洁又高贵,美的令人心动。

「别乱说,」泛开了一片娇柔的笑靥,蓝洁芸的表情一点儿勉强都没有,温
柔甜美如昔,「洁芸那时候说过的,要平予你好好负责,把体内有残毒之苦的女
子都收进来。本来…本来洁芸不知道有好几个…才会…才会一时失态,现在洁芸
已经恢复了,所以平予你也别这样乱发誓…老天有眼,誓言随便乱说,可是…可
是很不好的…」

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还有话没说出来。原本蓝洁芸一来因发觉与人分享丈
夫之事,竟已迫在眉睫,更重要的则是因为见到二女均为绝色,其容姿竟不比自
己差上多少,蓝洁芸虽对自己的姿色有绝对的信心,更知赵平予对自己用情极深,
绝不会轻易背叛,但一旦见到项家姐妹竟都拥沉鱼落雁之貌、羞花闭月之容,心
中一时难免激荡,激动的心思爆发出来竟是如此难以收拾。

但蓝洁芸一直掌控吉州蓝家的大权,对自己的脾气向来极有办法掌控,便是
情怀激荡,也是一发即收,光像这样哭泣许久无法自已,对她而言已是极难得的
事了。一旦将心收了回来,回复了平日的理智,蓝洁芸仔细一想,也慢慢放下了
心,赵平予既对自己如此情深,就绝不会因收了其余妻妾而冷落于她,何况男人
三妻四妾理所当然,赵平予又是那顾虑颇多,总提不起放不下的个性,项家姐妹
的难过因他而起,以赵平予的作风,绝不可能放着不管,她又何必枉做小人?

虽然心中仍难免刺痛,但蓝洁芸也知,眼下项家姐妹被体内余毒刺激的如此
强烈,竟是大白天的就弄出如此淫态,显见体内的余毒之嚣张,已到了将要不可
收拾的地步,若她因着自己的情爱,全不想方设法相助,牵延之下若是淫毒反扑,
伤了两女的身体,那时便是赵平予不说话,她的良心也难原谅自己,蓝洁芸眼儿
一转,已是计上心头。

「这倒也是机缘…」见赵平予被她语气上的巨大转变弄得一个头两个大,到
现在仍如出了神般地呆看着她,那傻样难得出现在这稳重人脸上,蓝洁芸差点忍
不住笑出声来,好不容易才平复了语气,「一来平予要对她们负责,二来又要盯
着不让她们下山援助天门,本来这事还有点不太好说,不过看眼下这样…洁芸倒
是想到了个主意,只不知…只不知平予你肯不肯听从洁芸?」

「我听、我听,我什么都听,只要是洁芸姐姐的主意,平予一定凛遵不移,
绝不打折扣。」好不容易等到蓝洁芸恢复以往的温柔平和,赵平予这回可怎么也
不想拂逆于她了,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只听得蓝洁芸话儿出口,便急不
可待地点头。方才蓝洁芸伤心的时候,赵平予心中也似被刀剜着一般,那痛楚不
知从何而来,痛的让赵平予难以想象,他可绝对不要再让这垂青于己的美姐姐再
有一点儿的伤心了,「只要是洁芸姐姐说的,平予绝没有二话,一定做到底!」

「答应的这么快,可别到时候后悔了,那可就来不及啦!」故意扮了个鬼脸,
蓝洁芸一边娇笑,一边纤指轻轻地点了点赵平予的额角,一幅明知赵平予要后悔
的取笑样儿。

「不,平予绝不后悔,无论是刀山油锅,只要洁芸姐姐要平予跳下去,平予
就跳了!」

「放心,不要你上刀山下油锅,」蓝洁芸微微一笑,在赵平予脸上轻啄了一
口,「只是要你享享齐人之福罢了…」

瞪大了眼的赵平予还来不及说话,蓝洁芸已先打断了他的话头,「这是最好
的办法。她们弄的这样激烈,体力消耗必多,平予趁机进去…进去偷香窃玉,把
…把生米煮成熟饭,她们才刚乐在其中,多半也没办法抵抗。到时候她们一定没
有体力下山助阵,就算想生气也只能找平予你,这样一来你不但完成了任务,成
了好事后也要对她们负责,正好就此娶了回家,岂不甚好?」

「啊…这…可…可是…」事先完全没想到,蓝洁芸竟会出这种下策!偏偏一
时间赵平予也无言反驳,他虽怎么都觉得这方式不好,但一来美色在前,也不由
动心,二来自己才刚斩钉截铁地说要听从蓝洁芸的主意,怎么也没有这么快就反
口的道理,一时间赵平予目瞪口呆,犹如被点了穴道一般,只知呆呆地望着眼前
的蓝洁芸,吶吶的连话都说不出口来,更别说是出言反对了。

「怕什么,有洁芸帮你…帮你『采花』的…」难得把『采花』这种话说出口
来,蓝洁芸颇觉新鲜,尤其看到眼前赵平予那目瞪口呆的傻样,竟差点笑了出来,
好不容易才压住了笑意,言语间恢复了以往的理智,「平予可别到这地步才反口。
你也不是没看到,她们被体内的余毒…竟然…竟然弄成那个样子,那可是绝不正
常的,想必体内留存的余毒不少,对她们伤害会很大的…」

「这…这也是…」想到那日为两女拔毒的过程,赵平予背心不由得一阵汗。
他虽对自己的手法还算有信心,但连被他好好拔毒的绛仙,事后都被余毒弄成那
个样子,为项家姐妹拔毒前自己已一晚不好睡地为黄彩兰拔毒,耗力不少,那日
他拚命赶上二女后,又硬接了项明雪一剑,手臂都折了,内里空虚又受外伤,情
况实在不佳。再加上项明雪坚持要他先为妹妹处理,待得赵平予空出手来为项明
雪解毒之时,她几已近媚毒爆发的边缘,赵平予虽勉强除去了她体内大半的毒性,
但说来那时的他已近强弩之末,项明雪体内的余毒,只怕是受他所助的女子中留
存最多的。

「尤其是那个姐姐…」见赵平予不自禁地点了头,显已被说服了一点儿,至
少没那么反对,蓝洁芸舒了口气,接了下去,「就算不经把脉,连洁芸都看得出
来,她体内的余毒残余极高,影响也更强烈,光只是这样…这样『磨镜』发泄,
表面上舒服了,可实际上火仍积在身体里头,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让体内余毒
随着时间愈加生根,若你不及时施救,再这样拖下去,只怕…只怕项姑娘体内毒
性爆发,会造成内阴自焚,好好一位姑娘竟遭毒害终生,平予你于心何忍?」

虽说心知这样不好,齐人之福也不知会不会变成齐人非福,何况项明玉对自
己或者有意,可那项明雪冷傲惯了的人,就算她心中也知道这是为了救她而不得
不为,也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就算她们都收入家门好了,到时候恐怕光只是排遣
她们之间彼此的磨擦,就要令他伤透脑筋了,何况还有个绛仙呢!但赵平予向来
不愿逆蓝洁芸的意思,加上眼见二女彼此抚慰的姿态如此艳媚刺激,身为男人自
不免有所反应,忍都快忍不住,看来就算想要反驳,这下子可也驳不出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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