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女多情之七天八夜》第19节
作者: 韩江
“后来冷佳也来了,她在她原来男朋友那没呆多久就过来了,和李荷嘀咕了好一阵,我在旁边也没意思
,就先回家了,冷佳可能又去找她广州那个朋友去了,刘方还没有回来吗?”“没有啊,不知道又去哪个发
廊转了,”我心里安了一些:“但是冷佳本来说好和我一起吃晚饭的,就算有事也应该告诉我一声啊,干嘛
不接我的电话,还把手机关了?”“那我就不知道了,可能不方便吧。”“你听到李荷和冷佳说什么了吗?
”“没听见什么,她们刚说了一会我就走了,我也不想听,”苏娅停了一会,又说:“可能有些是关于你的
吧,不太好的话,说实话我觉得你真的没必要和李荷搞的那么僵,就算你喜欢冷佳也不必弄的大家都这么绝
情吧,我好象听到李荷说‘无耻’两个字。”
电视里正演到高潮,屏幕上忽然出现一个死尸,我的心一紧。
“这件事也不能怪我呀。”我又和苏娅解释了几句,不动声色地挂了电话,继续拨冷佳的手机,我想不
管她喜不喜欢我,或者我喜不喜欢她,关于李荷的事我都必须向她说清楚。
冷佳的手机又打开了,但是还是没人接,我打了几次都不行,想了想,又拨通了苏娅的电话:“苏娅,
帮我个忙,给冷佳打个电话,问问她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有点重要的事儿想和她说,让她务必给我回个
电话。”我坐在椅子上,点了一只烟,烟圈总是吐不好,不一会电话就响了,是苏娅打来的,“她手机开着
啊,”苏娅说:“我一拨就通了,不过她好象不大高兴,我问她接到了你的电话没有,她说‘我凭什么接他
的电话’,我说你让我转告她,让她回个电话给你,她没说话,反正我不管了,你们的事不要把我扯在里边
,你要找她自己打电话吧,不过我劝你现在也别找她,她心情不好,最好过一阵大家都冷静一下再说。”
我认真地谢了苏娅,等冷佳打电话过来,快十一点了,电话一直没有响,我拨了冷佳的号码,又关机了
,我一边喝水,一边思考,觉得心里又烦又乱,我想不明白李荷为什么如此对我,我一直待她不错,她现在
自己有了男朋友,还不允许我和别人好吗?干嘛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李荷吗?我是陈枫,你好,说话方便吗?”我越想越怒,干脆打电话到李荷家里。
“你说吧。”她冷淡地说。
“你这样对我,不感到羞愧吗?”我再也压抑不住怒火,用低低地声调说道。
“我觉得你才应该感到羞愧。”她丝毫不为所动。
“你为什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我值得你这样吗?我们还有什么关系吗?”“我没说你坏话啊,我们是
没什么关系了啊,我只是作为冷佳的好朋友,不想她受到伤害,才和她讲一些事情,我没有说你的坏话。”
“哼!”我冷冷地哼了一声,敢说却不敢承认,真是可笑。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李荷依旧是不紧不慢的声调:“你从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呀。”变什么样?我
心里想,如今不那么好骗了,是么?
我刚放下电话,刘方就回来了,“你去李荷那了?”我笑嘻嘻地问她,很无所谓的样子,我怕他先和我
撒谎说下午去哪个别的地方逛了,那样我就不好再问他了,即使事后证明他在说假话也只会伤害彼此的感情
而已,还不如直接挑明,让他根本没有撒谎的机会。
“是啊,”他坦然承认:“我觉得你不会愿意去的,所以也没和你说,怎么了?”“没事,就是打你手
机打不通,挺着急的,火车票没买到,我们只能请假了,李荷都说什么了?”我嘻嘻哈哈地象往常一样,和
他抽烟聊天,他可能觉得没必要也不好意思再瞒着我什么,讲了讲下午的事,我心里暗暗地从侧面核实了一
下几方面的信息,觉得基本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晚上没出去玩,时间尚早,我们两个都没什么睡意,聊了很长的时间,其实以前我们互相并不是很了解
对方,说到后来,又提起长沙的事,我有些激动,和他说了很多心里的话,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和李
荷的关系,和冷佳的事情,我是怎么想的等等,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听着,默不作声。
我们两个抽完了所有的烟,觉得嗓子干的厉害,喝了几杯水,躺在床上慢慢睡着了。
(六)
我们大概是九点多睡醒的,刘方一起来就跑到洗手间洗澡,“三十好几的人了,火气还那么大,”我批
评他:“床单弄脏了没有?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睡觉的时候该套上就套上,别弄得到处都是。”
“什么乱七八糟的,没事吧你?”刘方自豪地说:“我这叫身体好,业精于勤荒于嘻懂不懂?闲着也是
闲着,总比那些公粮都交不起的强吧。”“也是这么回事,话糙理不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我点头称是,又赞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坐在床边上,慢慢地翻着以前的电话号码,忽然看见
了张晴的名字,就按照上边的号码给她家里打电话,没打通,她家的电话号码已经换了,我从后往前翻,一
页一页地端详着那些似曾相识的名字,有一种昨日黄花的感觉,越往前,记忆就越模糊,如果一件事情大家
都不记得了,是不是就可以当作它从来没有发生过呢?有一页和前一页粘住了,我用手轻轻把它搓开,看见
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名字,后面是一个长沙的电话号码,一丝暖意在心头掠过,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当年那
段青翠欲滴的季节。
我认识沈婷的时候是在九四年,我来长沙前的时候,正是生命中最灿烂的一段日子,那时我刚刚在外企
找到工作,工资挺高的,衣食不愁,生活的压力也还不明显,每天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没事就和一帮同学
哥们喝酒唱歌,那时北京刚刚流行“泡吧”,我经常到朋友开的一些小酒吧去客串,唱一些自己写的校园歌
曲,有时会碰到一些漂亮的女孩子,都是朋友的朋友,她们大多来自北京的四个著名“靓女中心”,北影、
中戏、舞院、军艺。
沈婷是长沙人,她当时好象只有十七岁,从湖南考到北京电影学员的表演系大专班,从认识开始,她就
从来没有掩饰过对我的崇拜,在她们这些小女孩的心中,我们这些会电脑会写歌会踢球还不愁钱花的男孩真
是太棒了,沈婷是那种典型的又甜又脆的女孩,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挺讨人喜欢的,身材什么样子不记
得了,当时我不大注意这方面。
每次在酒吧里见到我她就会跑过来抱着我又蹦又闹,我在家里的兄弟姐妹中是最小的,从来没有尝过有
个妹妹的感觉,所以我待她也很好,有点宠她,我的朋友们对她和她的同学也很好,但是她并不是我所爱的
那种女孩子,我心中的理想是小龙女,而她有点象岳灵珊,有时候我带她去吃饭,一些哥们还以为她是我的
女朋友,她喜欢这种误会。
我那段在精神上很奢侈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半年,后来我就被派到长沙了,我走的时候她好象哭了一场,
印象不是很深了,我们当时都处在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时候,喜欢各种各样的新鲜事物,还没到留恋和回忆的
时候,而且我们两个的关系单纯的很,我们从未接过吻,更别提那种事情了,再后来我的生活颇有些波折,
慢慢地那段日子也就仅仅化作了午夜梦回时唇边的一丝微笑而已,我再回北京时也很少和那个圈子里的朋友
联络了,岁月无意识地迫近,辉煌朝夕渐次退去,我仿佛已成为了另一个世界的人。
突然翻出她的名字,我觉得很好奇,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应该也长大了吧?还会
记得我吗?我想起有一次在酒吧里碰到她,她亲热地喊着“枫哥”跑过来的情景,“别哥啊妹啊的,容易出
事。”我的一个哥们逗她,“要你管?就出事就出事,怎么啦?”
她抱着我的胳膊向人家示威,我仿佛又看见了她当年的俏皮样子,说实话,那时候我和她还真都不知道
什么叫作出事。
我拨通了沈婷家里的电话,是个女的接的,我猜可能是她妈妈,“阿姨您好,沈婷在吗?”我很有礼貌
地问道:“我是以前她在北京的同学,好久没和她联系了,她现在在北京还是在长沙啊?”“她在长沙,不
过不在家,这几天正参加一个比赛,集体吃住,”她妈妈的普通话讲得蛮好的:“要不我把她的电话告诉你
,你打打看,有时候她会开机。”我谢了她的妈妈,记下了沈婷的手机号码,打通了,但是没有人接。
“给谁打电话?”刘方从洗手间里出来了,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以前的一个妹妹。”“别哥啊妹啊的,容易出事。”刘方顺嘴说道,我惊讶地看着他,他竟然也知道
这句话,对了,他是北师大毕业的,比我早一届,和我们学校是邻居。
“今天没什么玩的了吧?”刘方问我。
“是啊,”我叹了口气:“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你不找冷佳吗?”“
算了,”我摇了摇头:“咱们两个出去转转吧,还没逛过长沙呢,静一静也好,顺便把机票买了。”
我们两个下楼出门,走到“五一”路上,找了家民航售票处,买票前我们俩分别给自己的领导打电话。
“徐总您好,我是陈枫,您在家休息哪,”我笑着说:“跟您请个假,我十一到湖南看个朋友,本打算
今天回去的,可是没买到机票,最早的机票是后天的,您看我请两天事假,后天回去上班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