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夜雨山庄闭关自守,不入江湖,但近百年来,它却屹立如山,在武林中占有
极重的分量。这是由于夜雨庄主公冶冠是不老书生吕池的传人,不老书生当年与
灵空神尼、浮萍子共为武林所称道的儒、释、道三尊,后来因为神尼广研《露宝
真经》,并收了太上老人、遵世一狂、断剑追魂三位门徒才声名躁起,而不老书
生和浮萍子却被人遗忘了。
虽然他不入江湖,不管武林是非,但人的名,树的影,西南一带的武林同道
对他仍然敬畏有加,只要提及夜雨山庄,都会打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敬意。这固然
是“寒山多夜雨,天下第一家”的名头吓人,更重要的是夜雨山庄的武功令人莫
测高深,只要他们插手江湖是非,随便派一个人出来,都会使是非迎刃而解。也
许由于这些原因吧,夜雨山庄的人全都生性冷醒,目无余子,在江湖道上,他们
的口碑并不算好。
但桃花仙子主婢却独蒙青睐,被庄主公冶冠殷殷奉请,礼为上宾,这岂不是
一椿异数。
夜雨山庄共有五进,再加上东西配院,当得是鳞次栉比,气象巍然。黑石山
天生险恶,十二条盘旋弯曲的拐道,经过人工修造,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入之概。
庄里的成员也不算少,伺候桃花仙子主婢的就有男女八名之多,不过她们并
不感到满意,由这双主婢的对话,就可瞧出一点端倪。
“小姐,咱们不该来的。”
“怎么啦,小雯,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不是我不高兴,难道小姐瞧不出来。这儿,咳,叫我怎么说呢。”
“我知道了,小雯,可是你别忘了咱们是做什么来的。”
“我就是弄不懂,小姐为什么这样痛恨钟公子,一定要他家破人亡。”
“哼,我全心全意的爱他,还冒险救他的生命,他却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
人。”
“那就算了,凭小姐的姿色,还怕找不到一个如意郎君。”
“不,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为了争这口气,我非毁掉他不可。”
“这个咳,其实他们并没有什么,小姐只是多心而已。”
“多心,哼,你可知道薤山双奇的独门内功心法是什么。?”
“小婢不知道。”
“和合神气,你还说我是多心么。”
“和合神气,那必然是一种十分奇怪的心法了,怎么,这种内功心法会跟钟
公子变心有关。”
“自然有关了,你知道和合神气是怎样练的。”
“小姐没说,小婢那会知道。”
“算了,说起来令人心烦,我有些口渴,给我倒杯茶来。”
丫鬟小雯倒茶来了,她却口齿微动,欲言又止,像是要说什么,又不敢说它
出来,桃花仙子道:“怎么啦,小雯,是不是意犹未尽,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小雯道:“这是小姐要我说的,你可不能怪我。”
桃花仙子哼了一声道:“废话。”
小雯道:“小姐,这次的行动太过意气用事了,小婢希望你能够再作考虑。”
桃花仙子道:“你胡说,我怎样意气用事了。”
小雯道:“咱们只瞧到钟公子跟方小姐在一块饮酒,单凭这一点怎能断定他
是移情别恋。何况席中还有外人,并非他们两人对饮,再说夜雨山庄的人,每一
个都是那么阴森冷酷,咱们投身狼虎之窖,小婢实在替小姐担心。”
桃花仙子道:“不必担心,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能逃出我的掌握。”
这话太狂了,听来会使人生出反感,不过小雯是下人,有些话她不敢说,其
实以桃花仙子那偏激固执的性格,说了也等于没说,她只好三缄其口了。
一晃十多天过去了,夜雨山庄的客居生活,使这双主婢有截然不同的感受。
锦衣玉食,礼同上宾,谈享受应该没有话说,只是门禁森严,行动不便,没
有自由的生活,不是一般人所愿接受的。小雯对于失去自由颇为反感,但桃花仙
子却安之若素。
这天晚餐之后,一名黑衣中年妇人带着两名青衣丫头来访,她行了一礼,自
报姓名道:“洪三姑见过小姐。”
桃花仙子道:“不必客气,请坐。”
洪三姑在一张锦凳之上坐下,目光流转,向桃花仙子瞧了一眼道:“还过得
惯么,如果有什么不周之处,小姐请说,咱们当立即改善。”
桃花仙子淡淡一笑道:“一姑太客气了,咱们能够在夜雨山庄作客,已经感
到十分荣幸,不过……”
洪三姑道:“不过什么,小姐请说。”
桃花仙子道:“三姑可知道我的身份。”
洪三姑道:“知道,小姐是丐帮帮主的师妹,名列丐帮五大高手之一的桃花
仙子柳桃儿。”
桃花仙子点点头道:“丐帮弟子浪迹江湖,像这么日处深闺就不像丐帮弟子
了。”
洪三姑道:“小姐是想离开敝庄。”
桃花仙子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说是么。”
洪三姑道:“是的,不过任何事都会有个例外。”
桃花仙子道:“此话怎讲。”
洪三姑忽然语气一转道:“小姐跟咱们庄主有缘,你说是不是。”
洪三姑如此一提,桃花仙子不由想到清溪裸浴之事,不管他们那场戏的演出
是有心还是无意,她毕竟是一个姑娘家,那张粉雕玉琢的娇靥,难免要印上一抹
红晕。
洪三姑微微一笑道:“夜雨山庄名震江湖,武林同道公认为天下第一家,以
本庄庄主的神明英武,非当代绝世美人不足匹配,像小姐这等国色天香,除了本
庄庄主也不足为耦,小姐如是当了夜雨山庄的女主人,岂不就不必离开了么。”
这位洪三姑真会讲话,她分明是来说媒的,别拐弯抹角,旁敲侧击,说了半
天还没有道出她的本意。
桃花仙子是何等人物,洪三姑的来意如何瞒得过她,只是她不便一语道破,
也不想这么作,因而樱唇轻轻一撇,道:“三姑这么说就太不了解我了。”
“太不了解我”是十分简单的几个字,但这几个字却将洪三姑导入五里雾中,
她猜不透桃花仙子的用意,自然不明白这几个字代表的是什么,以致张口结舌一
时答不出话来。洪三姑是聪明狡猾的,但无论她如何狡猾,她的智慧与桃花仙子
相比,仍然差了一截距离。
桃花仙子柳眉一扬道:“小小的一个池塘,岂是蛟龙长久栖息之地。”
这回洪三姑懂了,她却面色一变:“小姐瞧不起夜雨山庄。”
“天下第一家,没有人敢瞧不起,只不过飞龙在天,决不会困守一个池塘。
好啦,三姑,咱们的谈话到此为止,我有点累了。“
洪三姑是来说媒的,结果还没有说到本题就被撵了出来,桃花仙子名下无虚,
使她有着莫测高深的感觉。她的任务失败了,但不得不回报她的主人。
“禀庄主……”
“是三姑吗,进来。”
这儿是一间守卫森严的秘室,夜雨庄主公冶冠正在绕室蹀踱,神色上显得有
些坐立不安。一年前他丧偶,原本无心再娶,但林间漫步却发现桃花仙子主婢清
溪裸浴,不管是人为的因素,还是上苍的安排,他无法克制那美色的诱惑是肯定
的。
食色性也,这自然怪他不得。何况他只不过五十上下的年岁,在一个练武的
人来说,这种年岁,与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没有什么两样。不过以他的身分,
续弦再娶是一件大事,他不得不再三思考,仔细分析,这是一拖就是十多天的原
因。
其实一个人如若真正迷恋某一事物,长时间的思考每每使他愈陷愈深,公冶
冠不是超人,他自然无法摆脱此等烦恼。不过他毕竟是一派之尊,名震当今的人
物,当他下定决心,采取行动之后,他就再也不会退缩,而且是志在必得。
洪三姑应声进入秘室,他就目射精光,迫不及待的询问道:“怎么样。”
洪三姑呐呐道:“禀庄主,她……”
公冶冠沉声道:“她怎样,快说。”
洪三姑道:“属下说了,她要离开本庄。”
公冶冠面色一变道:“什么,你没有告诉她。”
洪三姑道:“属下说了,她……”
公冶冠叱喝道:“她怎么说。”
洪三姑道:“她说飞龙在天,岂能长久栖息于一个小小的池塘。”
公冶冠怒哼一声道:“她瞧不起夜雨山庄。”
洪三姑道:“那倒不是。”
公冶冠道:“哦,说下去。”
洪三姑道:“依属下的观察,桃花仙子非寻常女子可比,她不是不愿当本庄
的女主人,只是认为本庄只求自保,不图雄飞,心有不满而已。”
公冶冠愕然道:“你当真认为她是这样。”
洪三姑道:“这是属下的观察,庄主如能跟她聊聊,必然可以作进一步的了
解。”
公冶冠道:“好,你去请她,咱们在大厅相见。”
大厅就是第三进的客厅,是夜雨山庄的重要议事的所在,公冶冠选择在这儿
与桃花仙子见面,足证他对此事的重视。等桃花仙子主婢到达,他竟然开门见山,
单刀直入的提出了他的要求。
“仙子,在下不会客套,有一点要求希望仙子能够俯允。”
“哦,请说。”
“承江湖朋友的抬爱,夜雨山庄在江湖上尚能拥有一席之地。”
“我知道,寒山多夜雨,天下第一家。”
“在下诚意请仙子做本庄的女主人。”
“哦,但不知道这女主人能有多大的权力。”
“包括在下在内,夜雨山庄悉听指挥。”
“如果我要夜雨山庄投入江湖。”
“照办。”
“如果我要杀人呢。”
“那是他们该死。”
“说得好,不过我还要一点保证。”
“这容易,三姑,取血玉刀来。”公冶冠叫洪三姑去取血玉刀,她却面色骤
变,双脚钉在原地,半晌做声不得。
莫非这血玉宝刀是人间异宝,价值连城不成。不错,血玉宝刀的确价值连城,
当得是稀世奇珍,不过它真正名贵之处,是不能以金钱来衡量的。它是一柄短刀,
长短只有一尺五寸,但,如将内力贯注刀身,一经挥动,刀芒可以暴长五尺,任
是何等功力之人,刀芒所至,必然难以幸免。它也是公孙门中的传家至宝,如同
少林寺的绿玉权杖,具有生杀予夺的无比权威。将血玉宝刀交给桃花仙子,也就
是将公孙一门的生死存亡交给她了,对一个相识不深的女人,怎能作如此重大的
冒险。
但美色是祸水,古往今来,有多少豪杰为她倾身,多少人君为她倾国。至于
公冶冠嘛,他之所以能够得独霸一方,名震江湖,不过托先人之荫庇而已,既不
能称为豪杰,更不能称作人君,像这样一个平庸之人,怎么能摆脱这一美色之关。
不管怎么说,他这项决定太突然,也太随便,换句话说,这是一项荒谬的决
定,是不会为夜雨山庄任何一个人所接受的。
然而他是庄主,是夜雨山庄的主人,在这儿他具有无比的权威,他要某一个
人死,这个人就不可能活到明天。一个平庸的人,也有一套难护尊严的权势的法
子,那就是骄傲与凶残,他瞧到洪三姑迟疑不走,两缕凶暴的杀光,立刻由双目
中射了出来。
洪三姑身躯一震,道:“属下这就去。”
她低着头快步离开大厅,片刻之后取来一个长方形的紫檀木匣,双手举过头
顶,以极度虔诚的态度献给公冶冠。
公冶冠接过木匣,随手递给桃花仙子道:“这是本门权威的标志,有了它,
本门自老夫以下都得听从你命令。”
桃花仙子道:“如果有人不听呢。”
公冶冠道:“除非他想作本门的叛徒,你可以立即下令将他处死。”
桃花仙子道:“多谢庄主。”
说着身形一转,就待离开大厅,公冶冠急道:“慢点,仙子。”
桃花仙子道:“你还有什么事。”
公冶冠道:“老夫能作的都已作了,仙子应该有一个交代。”
桃花仙子嫣然一笑道:“庄主,煮熟了鸭子还怕它飞了不成。”
公冶冠道:“话是不错,但老夫不喜欢拖泥带水,希望仙子做一肯定的答覆。”
桃花仙子面色一正道:“好,自今日起,我就是夜雨山庄的女主人,不过咱
们的婚礼必须在完成三件大事之后才能举行。”
公冶冠道:“哦,是那三件大事。”
桃花仙子道:“第一是叱咤江湖,诛除异己。第二是取得《露宝真经》,使
本庄武功天下无敌。第三是臣服诸派,惟我独尊,要天下每一个稍有名气的武林
同道,都来参加咱们的婚礼。”
公冶冠呐呐道:“仙子,咱们咳,办得到么。”
桃花仙子冷哼一声道:“为什么办不到,昔日不老书生与灵空神尼、浮萍子
共称三,难道她的后代子孙竟是阿斗吗,徒具虚名。”
公冶冠道道:“这个……”
桃花仙子冷冷道:“别这个那个的了,咱们庄上的人员有没有名册。”
公冶冠道:“只有守夜轮班的名册,很多人没有包括进去。”
桃花仙子道:“那怎么行,三姑,传总管。”
洪三姑应了一声“是”,同时向厅外高声道:“夫人有令,传总管。”
门外有人暴诺一声,轻快的脚步逐渐远去,片刻之后,一名面目精干,身材
瘦长的红袍中年大汉走了进来,他先向桃花仙子主婢瞥了一眼,再向公冶冠抱拳
一礼道:“参见庄主。”
公冶冠指着桃花仙子道:“见过夫人。”
红袍大汉双拳一抱道:“属下马尊五参见夫人。”
桃花仙子螓首微颔道:“马总管不必多礼,柳桃儿年轻识浅,今后如有什么
不周之处,还望总管不吝指正。”
马尊五躬身道:“不敢,夫人言重了。”
桃花仙子道:“庄主,有两件事需要偏劳马总管一下,你看可好。”
公冶冠道:“夫人无须客套,有事尽管吩咐就是。”
桃花仙子道:“马总管。”
马尊五道:“属下在。”
桃花仙子道:“请你立即造一份名册,包括庄主跟我在内,记住,名册内要
注明每一个人的年龄、籍贯、武功,及特殊专长。”
马尊五道:“是,夫人什么时候要。”
桃花仙子道:“今晚三更以前。”
马尊五道:“遵命。”
桃花仙子道:“还有,明日辰时,本庄所有的人员,除必须的守备之外,一
律在练功场集合,无故不到者按庄规论处。”
马尊五道:“是,夫人还有什么吩咐。”
桃花仙子道:“没有了,你去吧。”
马尊五抱拳一礼,转身退了出去,桃花仙子意兴阑珊的一笑道:“庄主,时
间已晚,妾身要歇息了。”
公冶冠道:“我想请夫人移居上房,那原是夫人歇息的所在。”
桃花仙子道:“这个嘛……”
公冶冠道:“夫人不必顾虑,老夫这一向都睡在书房,不会干扰你的。”
桃花仙子道:“好吧。”
公冶冠道:“洪三姑,快快去取夫人的衣物,夫人,请随我来。”
人生际遇难测,但像桃花仙子这样的必然不多,自然,这一切都是她一手造
成的,她当然要沾沾自喜了,但小雯却给她一个冷水浇头:“小姐,我真不明白。”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道小姐不知道这是在玩火,莫非夜雨山庄全部都是傻瓜。”
“哼,孙猴子十分聪明,他却逃不出佛爷的手掌心。”
“小姐凭什么这般自信。”
“凭血玉宝刀,咱们只要持有这柄宝刀,连公冶冠的老命都捏在咱们的手里。”
“如果血玉宝刀不可靠呢。”
“你胡说些什么,就算有人不要命,他也不敢甘冒背叛的罪名。”
“小姐,我总觉得……”
“好啦,别说废话了,去瞧瞧是不是马总管派人送名册来了。”
她没有猜错,的确是马总管派人送来名册。
这是一本人事资料,一册在手巨细无遗,夜雨山庄就没有什么机密可言了。
其实桃花仙子注重不只是这些,她对夜雨山庄的实力更为欣赏。它的组合是
这样的,除了庄主公冶冠、少庄主公孙长虹、权力最大的就是总管马尊五了,他
直接指挥擅用火器的神火队,擅使毒沙的青纱队,以及刃刀、铁牌等四队。这般
夜雨门下,经过千锤百炼,每队五十名健儿个个都有不凡的身手,再加上他们的
特殊技能,如若逐鹿江湖,将无人能够抵挡。而四队的成员可以随意增加,因此
其他每一庄丁都随时可以递补。
这四队还不能算作夜雨山庄的真正高手,二司、二孤、五行者才是最为可怕
的人物,这是几个身负绝学的高人,虽然他们不姓公孙,永远当不到本庄的主人,
但他们的一身功力也许比庄主还高。除了这些就算洪三姑,她是内总管,负责钱
粮衣物的供应,及内部生活起居等事宜,她的手下也有男女两队,其中不乏杰出
之士。
这是一股坚强无比的力量,如是投之江湖,必然会引起无边的风波。但公冶
冠只求苟安,无意进取,他以保持现状为得计,偏偏又情关难守,丧妻不过一年,
他就在色字上栽了一个大斛斗。
现在夜雨山庄入了桃花仙子的掌握,她太兴奋了,一夜辗转反侧,就是难以
阖上眼皮。
其实无法入睡的不只她一个,夜雨山庄面临如此严重的大事,其中自然有些
忧心忡忡的人物。最不安的是洪三姑,她竟然移樽就教,气呼呼的找到马尊五的
住处来了。
“啊,三姑,你倒是稀客,快请坐。”
“少来这一套,我问你,你究竟是什么存心。”
“什么存心,咳,一姑,别打哑谜,有话慢慢说。”
“你不阻止庄主将血玉宝刀交给那个女人,还必恭必敬的替她造名册,本庄
数百年的基业,眼看要毁在那女人的手里,你居然无动于衷。”
“咳,三姑,你这么说就不对,血玉宝刀交给她我不在场,你叫我如何阻止。
其实只要庄主一意孤行,谁都没有能力阻止,最后她血玉宝刀在手,向我要
名册我能不给。“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让她为所欲为的发展下去。”
“别忙,三姑,这是一件大事,咱们必须集思广益,召集有关人员作详尽的
探讨的。”
“那就事不宜迟,马上在你这儿讨论,最好连少庄主一并请来。”
“好的。”
马尊五还没有成家,只不过三十刚刚出头,他住在第二进的东厢,也是他日
常处理事务的所在。此时这间东厢,聚集了夜雨山庄的重要人物,四周戒备森严,
气氛严肃无比。
主持这项会议的是少庄主公孙长虹,他面色有些苍白,精神有点萎靡,显然,
他被钟家信那两败俱伤的一击,受到沉重的内伤,如今伤势虽已痊愈,身体还没
有全部复元。他向四周流目一瞥,然后目注马尊五道:“马总管,你将开会的目
的向大家宣布一下。”
马尊五应声“是”,然后语音一顿,接道:“本庄屹立江湖,经过无数次的
风浪,由于咱们的先人精诚团结,所以能够屡度难关,但本庄这数百年的基业,
却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冷泉名列二司,是夜雨山庄颇具分量的人物,他是僵桂之性,愈老愈辣,不
待马尊五把话说完,他就大声询问道:“是什么危机,莫非有人敢对本庄之不利。”
马尊五道:“何止不利,咱们祖宗建立的基业,眼看就要拱手让人了。”
冷泉道:“在下不懂,总管说明白一点。”
马尊五道:“桃花仙子各位可曾有过耳闻。”
五行者之一的木右昆道:“在下见过此人,她是丐帮帮主沙濮的师妹,名列
该帮五丐头之一,听说她在本庄作客,莫非她要对本庄不利。”
马尊五一叹道:“血玉宝刀已经落入她的手中,咱们夜雨山庄只得俯仰由人
了。”
他此言一出,参加会议的除了少庄主公孙长虹、内总管洪三姑,全部面色骤
变,有些甚至震惊得跳了起来。
夜雨三孤之一的姚娆,是一个徐娘半老的丽人,一幅黑色面纱,遮住她大半
个面孔,显得神秘而冷酷。他们原本就是神秘冷酷的,这等装扮只是更加强衬托
而已。在夜雨山庄,很少人能够见到三孤,更不必说跟他们交谈了。但姚娆终于
说话了,虽然她的语音不带丝毫感情,冷得好像从寒冰地狱里发出来的,它却具
有极大的吸引力量,使每一个人的注意力都投到她的身上。
“桃花仙子是怎样得到血玉宝刀的,是偷的吗。”
这是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也是与会者每一个人都急欲知道的,而且每人都
跟姚娆的想法相同,认为那柄神圣而具有无上权威的血玉宝刀,除了偷,没有理
由会落在桃花仙子的手里。人们的目光在马尊五及洪三姑的脸上流转,他们流露
出一股焦灼而迫切的期望,希望由他们口内吐出一个是字。
因为血玉宝刀如是被偷,夜雨门下可以不顾生死的去抢、去夺,纵使是面对
整个武林,他们也不会有半点怯意,如果是其他的原因失去,那就不敢想像了。
马尊五在人们期望下,终于答覆了,但他带来的只是极度的失望:“是庄主
亲手交给她的。”
“啊,为什么,庄主这是什么意思。”惊愕询差别之声此起彼落,东厢之中
立即乱成一片。
少庄主公孙长虹眉峰一道:“各位冷静一点,本庄遭逢大变,咱们不能乱了
阵脚。”
马尊五沉重的一叹道:“桃花仙子已是庄主夫人,由她保管血玉宝刀并没有
什么不对。”
这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但与会者却目瞪口呆,每一个都噤如寒蝉。原因很
简单,在夜雨山庄公冶冠具有生杀权,桃花仙子既然是他的妻子,夫妇一体,做
属下的又怎敢对她有半点不敬。不必凭藉血玉宝刀,夜雨山庄除了庄主就得全听
她的,如果她以刀施令,就连公冶冠也得惟命是从。没有人敢反抗庄主,更不敢
对血玉宝刀有丝毫违拗的念头,那么他们这项会谈就毫无意议了,除了俯首听命
还能有什么选择。
不过公孙长虹心雄志大,不甘雌伏,他向在座各人环视一眼,道:“各位是
本庄的中坚,负有兴灭绝绝的责任,如今本庄面临重大的危机,各位应该殚精竭
虑的想出一个自救之道。”
五行者之首的金耀宗长长一叹道:“太难了,除非……”
金耀宗与二司之首敢保是夜雨山庄的两个智囊,平时甚得庄主公冶冠的信任,
瞧他言下之意,似乎目前的危机可以化解,只是他不说下去,难免使人着急。
因而公孙长虹急道:“除非怎么样,金老。”
金耀宗道:“这个咳,属下是说太难了,除非假以时日,也许能想出一个法
子。”
夜雨山庄的智囊居然束手无策,这不仅使与会者感到气馁,也令这次会谈遭
到彻底的失败。
这是一座素雅的小楼,小楼上仍透着微弱的灯光,这显示楼里的人儿还没有
睡。桃花仙子独居小楼,这是公冶冠特地为她安置的住所,他们还有未竟的工作。
公冶冠搂着她的细腰,感觉即软又滑,手臂如触电流,欲火升了起来,暗道
:“这可是你自愿送上门来的。”他突然双臂抱着桃花仙子,火热的嘴唇印向那
鲜红的樱唇上。桃花仙子被他吻得差点透不过气来,心头如撞小鹿般的激跳着。
刚想挣扎,公冶冠已把舌尖伸入她的口中,一阵热吻。
桃花仙子因为有过与异性接触的经验,经历过那种欲仙欲死的过程,虽然她
曾将钟家信与公冶冠二人作过比较,钟家信年轻,但事业没有基础,在武林中地
位乏乏。反观公冶冠,虽然年轻稍大,但却具备了钟家信所没有的,而且有雄厚
的实力。因此,一缕思绪渴念之情,已暗暗的倾倒在公冶冠身上。其实,她是想
控制夜雨山庄作为她的筹码。
公冶冠自己也清楚,她是扶桑人,当然她准备的筹码就是要控制中原武林,
野心之大令人惊异。
柳桃儿被公冶冠吻得心发抖,感到嘴里甜甜的,舒服无比,她禁不住把自己
的舌尖勾住公冶冠的舌尖吸吮,整个迷人的胴体已倒入公冶冠的怀中。公冶冠伸
手脱去她的外衣,粉红色的肚兜立即出现在眼前。公冶冠右手伸向后背,手指轻
轻一捻,带子应声而断。
桃花仙子已经春心大动,媚眼微闭,毫无反应。肚兜揭去后,现出两个肥大
浑圆的乳峰,上端红红的鸡头肉,充满了性的诱惑。公冶冠像个饥渴的孩子,一
手抓住一个玉峰,觉得软绵绵的又有弹性,掌心在鸡头肉上摸揉,左右的摆动着。
桃花仙子如触电流,全身痒的难受。公冶冠越捏得用劲,她就越觉得舒服,
她似乎入睡似的轻哼着:“咯咯,冠哥,真痒死了呀,你捏得太好了。”
公冶冠不理她,只顾得在双峰上肆虐,手指像捏面人似的,一会拉得长长的,
一会搓成一团,一会又压得扁扁的,有时拉住两粒葡萄,左右旋转晃动。
桃花仙子丰满肉感,皮肤细嫩,几乎可以捏出水,尤其是胸前那对圣女峰十
分性感。她被逗得气喘嘘嘘,欲火中烧,宝蛤已经痒的难受,同时她已经开始造
成空气污染了,开拓排放废水了。
“你怎么这么快就流出来了。”
“我忍不住了,就流出来了,好痒,痒死了。”淫浪的声音就像母猫叫春似
的。
“柳桃儿,你这对肉球太可爱了,我真不忍释手。”
“冠哥,你别损人家这个了,快快,我小穴里的水都蓄满了,就等着农夫春
耕啦。”她呻吟了一阵,又接着叫道:“人家在水潭里让你捣的骨头都快散了,
你可不能再整我。”
“不要语你不曾拥有过,不要说这这世界太冷漠,不要说你总是被遗落,不
要说你生活好寂寞……”公冶冠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一边除去桃花仙子的内裤。
一会工夫,桃花仙子已成了原始人,赤裸裸的一丝不挂,皮肤雪白滑嫩,双
峰高耸,两粒鲜红的草莓与胯间的牧草形成了三色相映,非堂的养眼。
公冶冠见她那副骚样不觉欲火大动,双手扳开她的大腿,中间显出一条像发
面般的鼓鼓肉缝,一颗鲜红的水蜜桃站立着,不停的颤动跳跃着。两片肥大的贝
肉像小孩的嘴巴不停的张合,贝肉四周长了稀疏的细草,闪闪发光。排出来的废
水,已经流满了屁股沟。
公冶冠低头闻了闻,笑道:“好骚的浪货。”
但是,他手指轻轻的按在火山口,然后缓缓的发动了五指乳峰。
桃花仙子全身痉挛,摆动着浑圆光滑的大屁股,媚眼半开,轻咬贝齿,人已
进入了晕迷状态。她似哼未哼、断断续续的娇呼着,那种春声浪语,更使公冶冠
的欲火大动。
“好人,冠哥,快脱去你的衣服,别再整我了,哎哟,你的手指别再按了,
唔唔……”
公冶冠的手指深入了桃源,一阵摸索,乱扣乱按,弄得桃花仙子上气不接下
气,爽得死去活来。她的身子拼命左右前后摇摆,小溪的流水又湍湍的流了出来,
沾得公冶冠的手湿润润的。只见她娇喘急促,宝蛤充满了血色,一丝丝的红血筋
暴露。
公冶冠在这方面深有研究,知道这是女人高潮最高度的现象。桃花仙子口中
不停的呢喃着:“庄主,我的好人,亲哥哥,快救救我,快脱衣服。”
公冶冠见她已经是差不多了,这才收回按插的五指,脱去衣服,精光的站在
桃花仙子面前,那胯下的肉棒已是朝气蓬勃,昂扬翘首。
桃花仙子一见这大肉棒,更是奇痒难耐,小溪的水似是因为海水倒灌一般,
变得汹涌澎湃了。
公冶冠见已差不多了,便把桃花仙子的双腿扳成了八字形,自己双膝跪在她
的双腿之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来个猛虎下山的架势,扑在桃花仙子的身上。
一根肉棒的前端已经顶在那粒小桑茸上,屁股大跳扭扭舞,使得肉棒好像陀
螺似的在两片玉贝肉的中间转。同时,他双手用手肘撑着床,低下头,灵蛇似的
舌头在两峰之间轻轻游走,渐渐的往上移动,经过粉颈,到达耳际。
桃花仙子觉得上身就好像千万蚂蚁爬行,痒而不疼,但既酥又麻,腰肢不由
自主的扭动起来。就好像蛇被人扭住了七寸,身体独到最后的挣扎似的。而水火
同源的洞口却像堵着一个瓶塞,不上不下,洞口饱胀,里面空虚,这份难耐就够
骚得难受了。她把粉臀向下移,一腿上翘,笑口微开,手按着公冶冠的屁股蛋儿。
公冶冠骑在她的身上就如骑在一头未驯的野马身上似的,随时都可能被翻下
来。于是,他的双手牢牢抓住她的双肩,舌头停止轻舔,用嘴唇含着紫葡萄,就
好像嘴唇拉着缰绳似的。
不到盏茶功夫,这头野马已累得香汗淋淋,她停止扭摆了。但她却喘得像头
牛似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嚷着:“死鬼,死没良心的,人家人都交给你了,你还
故意整我,你是猪哥。”
公冶冠一看眼前的人儿已淫浪的正是时候,需要打强心针的时候了,不然的
话,她会累死。于是,他突然把屁股向上一提再往上压,说时迟那时快,那根七
八寸长的肉棒已狠狠的插入。只听噗嗤一声,全根没入。
“哎唷喂,痛死人了,怎么插得那么用力,一点也不懂温柔。”桃花仙子满
以为中年人都懂得怜香惜玉,不像钟家信那种冲天炮的小伙子,心里尚未适应,
公冶冠居然来一记快速直球的进垒。这一下强而有力的攻击,她似乎停止了呼吸,
两眼直翻白。不过,那龟头直达花心的滋味,却是非常的刺激。所以这一下顶着
了,只乐得她一阵颤抖,这情不自禁的放水了。
“好人儿,乐死我了,不要抽出,就这样的转呀,有够爽的。”
公冶冠知道她被这一阵的磨转可真是舒服死了,对于这种事情有一句成语来
解释,那就是食髓知味。桃花仙子现在已体验到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浪起来比
什么劲头都大,因为春耕水满,被龟头堵住排放不出来,涨得不好受。她只好转
动自己的屁股,这一转,那龟头刚好磨着花心,痛快的精魂皆醉。
“亲哥哥,妹妹舒服死了,人家说不出来啦。”
公冶冠将她的玉腿高举,将一个枕头塞在她的屁股下,使仙女洞更为突出,
这样才能每一下都快速进垒。他使出全身力气乱干一气,这可乐死了桃花仙子,
不得不更加乱哼起来:“太棒了,你真行,真爽,我快没命了。干吧,我这条小
命就交给你啦,用力。”
公冶冠压在她丰满的娇躯上,如睡在弹簧床上一般,插下去自然会弹起,这
样公冶冠就省力不少。
桃花仙子娇喘连声,快活的身心大畅。公冶冠的肉棒插在水火同源的洞里,
享受了吸吮及阵阵温泉的浸润,每一节都感到酥麻,一股灼热的热液烫得桃花仙
子舒服的发狂,神智进入了昏迷之状。
公冶冠猛抽数下急顶花蕊,心神荡漾之下才开始交货。
良久,室内一切都静止了。不一会,传出公冶冠粗犷的语声:“柳桃儿,自
从清溪那一刻消魂开始,我就打定主意,本来我是尊敬你的,怪只怪你时心太大,
想控制我夜雨山庄。不过,我还是尊你为山庄夫人。”
“我恨你。”桃花仙子说着扬起了手掌,却被公冶冠一把抓住。
“夫人,如今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了,我也不怕你恨我,你现在已经被我锁
脉扶穴手法封闭了武功,已经起不了作用了。不过,为了维护你是庄主夫人以及
我的尊严,血玉宝刀仍由你保管,由你发号施令。但是,必须依照我的指示行事,
否则你那锁脉扶穴发作时的痛苦,若不经我输通,到时有你们主婢好受的。”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柳桃儿自以为已经全部掌握了夜雨山庄,殊不知自己
反被别人所制,而做了别人的傀儡。
雷声震撼大地,但却密云不雨,这是一个十分沉闷的天候,就像夜雨山庄大
多数人的心情一般。的确,在练武场上,立着黑压压一片人潮,别看他们人数不
少,却像一些锯了嘴的葫芦,没有人吭出一声,也没有人喘出一口大气。将台上
左男右女,肃立着二十名抱刀少年,上方并列着两把虎皮交椅,坐的是庄主夫妇,
他们身后还有四黄一绿五名少女,是庄主夫的贴身婢女。
此时庄主夫人一抬手,一名黄衣少女立即递过一本名册,庄主夫人接过名册
再交给庄主道:“可以开始了,庄主。”
庄主道:“夫人说的是。”他立起身形,向台上流目一瞥道:“老夫慎重介
绍,桃花仙子柳桃儿是本座续弦,即为庄主夫人。今后各位应将她视同本座,接
受她的指挥,如有不听命令或阳奉阴违者,一律按庄规严厉论处。马尊五,开始
点名。”
点名花了将近半个时辰,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只有少庄主公孙长虹未到,他
是因为身体尚未复元,经过庄主夫人允许的。最后庄主公冶冠再次作惊人的宣布,
下令夜雨山庄即日起改为武林盟,公冶冠应任盟主,以盟主身份下令各门派服从
盟主,而且门下弟子适时投入江湖,目的是收回《露宝真经》,消除江湖戾气,
使天下趋于详和。
夜雨门下对这项出人意表的宣布反应不一,不过赞成的为数较多,因为江湖
多采多姿谁都愿意去开开眼界。就算有不赞成的,也没有人敢违抗庄主的命令,
所以这项宣布,并未造成任何困扰。
在大队出发之前,五行者早已各率五名部属于当晚上道,他们是夜雨山庄的
耳目,江湖上任何一件事几乎都瞒不过他们。五行者接受的第一道命令,是搜查
江湖各派的动向,《露宝真经》得主裴三耳逃往何处,以及钟家堡钟氏一门的行
踪。
夜雨山庄的留守人员就更为精锐了,除了庄主坐镇外,尚有二司三诺以及圣
刀、青纱神火、铁牌等四队,黑石山十二拐桩卡密布,全庄上下人等一律进入了
备战状态。
而这惊人的消息也为武林带来了动荡与不安,最为激动的应该属于丐帮,因
为丐帮帮主沙濮接获小妹柳桃儿侍婢小雯的告急信号,说桃花仙子身陷夜雨山庄,
身体遭受摧残,生不如死。于是沙濮颁下了竹节令,调集南七北六十三省的丐帮
门下高手,准备不惜大动干戈与夜雨山庄一战,拯救桃花仙子。
少林武学博大精深,若干年来,无论江湖如何动荡,执武林牛耳的仍然非少
林莫属,因为不少有识之士也就纷纷向少林求援了,以少林的行动马首是瞻了。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赌,是赚取横财的一种方法,是许多人喜欢
的方法。姑且不论赌博是合法不合法,只要是赌博赢来的钱,通常都使人花起来
的时候,觉得很爽。因为,只要上了赌台,大家赢钱的机会相等,都是二一添作
五,而输赢的关键,就在于技巧的高低与赌运的好坏。所以,只要不是耍老千、
玩假的,而是光明正大赢来的钱,你就可以证明,你的运气比别人好,赌技比别
人高强。
运气好的人比运气不好的人,通常都较爽一点。但是,运气二字,只是一般
赌徒他们赢钱的借口,真正的赌豪、赌国高手,他们凭借的是实力,也就是赌技。
赌技的好坏,决定了赌博的输赢,就如同武林高手决斗,生死存亡的主要契
机,乃在于玄妙高超的武技一般,丝毫无法取巧,更不会有侥幸。
赌场内,原本人声喧哗,庄家的哈喝声此起彼落,八张圆桌旁,各式的赌具
不断的滚动、流转。
钟家信一行四人,来到了这家赌坊。他不是第一次进赌场,但他没想到赌场
居然会如此的热闹拥挤。他们好不容易循着骰子声挤入圆桌旁,立即被那股气氛
怔住了。
做庄的是一位年约双十的白衫少女,她那清脆的吆喝声以及干净俐落的手法,
令赌客们暗暗欣赏,也由衷的称赞。不过,最令赌客们感到兴趣的是,另外两名
帮庄身穿白衫的二八佳人。因为一些眼尖的赌客在她们二人收发筹码之际,发现
她们二人在白衫之内,居然是真空而未穿肚兜。
当她们弯腰收发筹码的时候,也就是赌客们目光吃冰淇淋的时候。那雪白的
酥胸,丰满的奶子令赌客们心摇目眩。二女只要稍为一动,立即可以看到“圣母
峰”上那两粒紫葡萄在颤动,似乎在对赌客们呼唤以及暗示什么。如此一来,赌
客们把输赢便放在其次了。
人的心理就是如此奇怪,对一般赌徒来说,玩女人是常有的事,也有看过光
溜溜女人的胭体,为什么竟还这般的色迷迷呢,大概是神秘感在作祟吧。唐钱起
沤歌卢山诗日:“飓尺愁风雨,匡卢不可登;只疑云雾窟,犹有六朝憎。”赌客
们的心情正是这首诗的写照吧。
在“十八啦”及骰声之中“通吃”“通赔”“吃大赔小”的声音不停的传了
出来,赌客们的欢呼、叹息声,更是此起彼落。大把大把的白花花银子,还有银
票。在赌台上来来去去的移动,看得人眼花缘乱。
钟家信对于赌现在的火候又更上一层楼了,上次一路发他破了金蜈门的据点,
这段时期可以说是手痒痒了。因此,他一置身于此地,不由自主的想玩几把。
陡听身后传来粗浊的声音叫道:“喂,姑娘,你到底玩不玩吗。占着茅坑不
拉屎,究竟是什么意思嘛。”
说完,就欲扳少女的肩膊。
一个姑娘家,身子岂容别人乱碰,只见她头也不回的将右腕朝后一挥,那名
大汉的手腕好似火烙一般,“唉唷”的叫了一声。看来,这姑娘是个会家子,众
人不由好奇的看那大汉。
那知他自知对方棘手,只有窘定着脸,捂着疼处,不敢吭声。众人轻声一笑,
在庄家的吆喝之下又开始下注了。
姑娘默默的取出一叠银票,她随意的抽出一张,朝身前台面上一摆,沉声道
:“全部押了。”
白衣侍女伏身取过银票,打开一瞧,不由骇呼一声。众人好奇的瞧着侍女在
兑换筹码,当侍女以银盘装着筹码推过来之际,陡然有人惊呼道:“哇,一千两
哩。”
不错,盘内果然整整齐齐的排着十叠筹码,每叠一百两,正是一千足两,好
大的手笔,难怪众人都会惊呼出声。
做庄的白衣少女凝视她一眼之后,朗声道:“要下注以卡紧,离手啦。”
说完,抓起骰子一掷,四四五六,十一点,好大的点,众赌客不由吸了一口
气。
庄家连杀五人之后,终于轮到姑娘她掷了,她脸上表情,是一副夷然自若神
色。
连掷三次,都掷不出点数,好不容易在第四次掷出了二二三四,七点,众赌
徒不由发出一声惋惜。
姑娘眼睁睁的瞧着那张些筹码被移走了,却只是淡淡一笑,又缓缓的抽出一
张银票,搁在台面上。
不久,众赌客见那个侍女又将盘子如数推运过来,不由纷纷议论起来。
“又是一千两,好大的手笔,这位姑娘真有钱。”有一位赌客在钦羡,也是
赞美“瞧瞧她手中的那一叠银票,至少有五十张,一张一千两,至少有五万两,
乖乖好个有钱人。”这是另一个赌客由衷的赞美。
此刻,只见那个姑娘纤手一推盘子道:“别这么麻烦,我还是全押上了。”
奈何,姑娘的赌技太差,赌风又不顺,半个时辰不到居然输了一万多两银子,
似乎开始沉不住气了。她并不是怕输光了没钱,而且她涉足赌坊是另有目的,如
今输了这么多,却不能达成任务。
不过,挤在赌客群的钟家信可是瞧得十分的不服气,因为他早已看出端倪,
庄家在骰子上搞了鬼,他故作才到的样子道:“姑娘,我可不可以插花啊。”
“插花。”姑娘似乎不懂术语的意思,好奇的转头一瞧,立刻怔住了。良久,
她在惊呼一声,叫道:“钟少侠。”
“小雯,怎么会是你。”
“钟少爷,婢子总算找到你了。”
“有什么事么,桃儿姐怎么没见。”
“钟少爷,一言难尽,我们离开这里再说吧。”
“不,我刚才看你好像输了不少吧。”
“钱是身外之物,输了就算了。婢子能够找到你,多输一点也值得。”
钟家信哈哈一笑道:“有什么事情回头再说,我先替你把输了的银子嬴回来。”
“算了吧,还是先听小婢说。”
“少爷昨晚梦见被一条蛇咬了一口,一惊醒来,就再也睡不着了。刚好客栈
门口有个算命先生,我请他圆梦,说是大吉大利,所以就来了,打算捞点银子,
哈哈……”
庄家微微一笑道:“希望算命先生金口玉言,如你所愿。”
说完,又是“噗嗤”一笑,旁边一众赌徒也随之完尔,他们是取笑钟家信眼
睛抹鸡屎,自不量力,居然在做发财梦。果然,这一把庄家又以十点赢了钟家信
的七点,众赌徒不由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