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挤在一堆的天马堂俘虏里,钟国栋低促的分配目标:“我们要准备妥了,马
上就要开展行动。由我扑杀里佟三泰,家忠,你专门对付人面拂陈隆、怪魅仇九
享、花少倩;许波,你突袭那鬼影贾奇、一阵风邵贵、雷掌牛恕;游逸,青衫游
龙任颜、华凝萼、横心虎窦福就交给你了。至于鬼见愁刁荣,也由我先罩一罩,
然后等元苍出来收抬。其余的弟兄们注意,只待我们几个一开始行动,你们便一
拥而上,将四周监守的二十名敌人放倒,夺他们的兵刃与对方混战,你们应该都
带得有匕首,是不是。”
三十名天马堂的弟兄纷纷点头,其中一个小声道:“大先生放心,我们每个
人全暗藏得有匕首、短刀、手叉子及绞套等物,足可用以对付这批龟孙们。”
钟家忠轻轻的说道:“爹,我有几句话要说。”
钟国栋颔首道:“快点。”
钟家忠脸上的神色有些忧虑,低沉的道:“眼前锦带会的这批好手看样子也
不是些省油的灯,大概那一个也能几十子。爹,我们每个人猝袭他们一到两个还
有点把握,但我们每个却得都包办二名以上的硬把子,怕会顾此失彼,难以周全,
这并非一件手到擒来的易事。”
钟国栋点点头,说道:“我知道,可是情势如此,非这么分配不可。为今之
计,我们只有倾力而为,能做到哪一步算哪一步了。”
许波也苦笑道:“反正放倒一个是一个,放倒两个是一双,不管怎么样,我
们一上去先来个狂攻猛斩,能奏多大功奏多大功,剩下没有摆平的,就也是一场
混战而已。总之,我们尽可能削弱他们的实力。”
游逸压着嗓门道:“只是为了咱们的事,害得大先生及大公子卷入是非旋涡。”
忽然低“嘘”一声,钟国栋道:“注意,他们的好手聚集了。”
在右侧两丈多远的距离,一挂暴晒的渔网之下,佟三泰正在向他手下的硬把
子们又急又快的说明攻击计划。不一会,这位志得意满的锦带会大当家已下达完
命令,正的挥臂昂首,加强他的说话力量。围成半圆的那些好手们在各自点着头,
人人脸上流露出振奋的笑容。
倏然,钟国栋低叱:“斩。”
“斩”字在他舌尖上跳蹦,他的身影已凌空弹起。只见他身形一闪,人已到
了那排渔网之上。
几乎不分先后,许波、钟家忠、游逸三个人也由三个不同的方向暴掠而到,
与钟国栋分别扑向他们的猎物。
这个变化是如此突兀,又如此快速,以至当面朝这边的佟三泰察觉情况有异
之际,陡然间竟失措的呆了一呆。
这时,钟国栋有若一头鹰隼般疾扑落,闪耀着五彩神芒的一只银环,“噗嗤”
的一声电射佟三泰。去势之疾,仿佛流星曳穹。
不分先后,钟国栋凌空的身形暴旋,一百七十七掌有若一百七十七个无形的
漩涡在空气中激荡,一片浪翻的劲力猛卷那横里扑来的人面狒陈隆。
寒森森的光掌有如极西的电闪,许波一上来就展开鱼纹缕剑,狂吐狂缩。鬼
影贾奇嚎着带起满脸的鲜血滚地翻出,一阵风邵贵也“吭”的一声,跳起三尺又
重重跌落,他的左臂已连被戮进了三刀,雷掌牛恕却在双臂抖振中险极的跃避开
去。
钟家忠那柄一涨秋水,天都九归剑法原本就是辛辣无匹的剑法,只见它破空
啸舞,满天的寒气加上波凉的光影,映幻得连他的模样都宛似隐进一层雾氲中去
了。人面狒陈隆眉梢划破,洒着一溜血水亡命般逸脱。怪魅仇九亭略慢一步,一
连中了九剑,他却横了心以左臂格挡,他那条左臂便也被斩成了十截。九尾狐花
小倩比较幸运,她在事情发生的刹那便用她的柔骨功将整个躯体暴缩成一团,是
而才躲过了这一劫。
在他们行动的同时,只见青衫游龙两口子中的任颜惊叫着被腾空抛起,华凝
萼也在虎口俱裂的踉跄倒退,这是游逸的黑皮绞素以及金龙头的攻击效果。而横
心虎窦福方才大吼着将他的霸王锤才抽出了一半,游逸的金龙头已劈顶一记将这
位锦带会千字行的好手砸了个脑裂浆溅。
所有的情况全在一个时间里发生,而又几乎在发生的一刹便见到了结果,佟
三泰扑地滚爬,一连串十几个滚翻才算避过了钟国栋他们的猝击。
倏然间,一条又瘦又小的人影射向了钟国栋,那是鬼见愁刁荣。
飞弹三丈,钟国栋第一双追风神芒正翻然绕回,他斜扑相接,另一只神芒正
“呼嗤”地怪叫着暴击刁荣。
那边,三十来名天马堂伪降的弟兄早也呐喊而起,纷扑四周,与那二十余名
锦带会的大汉扑腾厮斗成了一堆。
灰头土睑的佟三泰仓皇爬起,“锵”的拔出了他牛角般的雪亮宽刃肘刀,同
时愤怒至极的大叫:“不要放走这些卑鄙无耻以诡计诈骗的狗种,通通给我宰,
给我杀。”
在他的叫吼声中,刁荣正在忽上忽下的闪躲着钟国栋那枚追风神芒,但是,
那两枚极为霸道的神芒却在彩芒缤纷里如影随体般回转追击。
青衫游龙任颜约莫摔了一跤之后又再爬起,狼狈不堪的以他的双剑力抵着游
逸狂风暴雨般的攻扑,他的爱妻华凝萼也是一柄青锋剑,偕同乃夫拼命抵抗,奈
何集二人联手之力,却也只有捉襟见肘的份了。
九尾狐花小倩好生了得,她居然像一头雌虎似的,挥舞着她的钱如意狠搏钟
家忠。但钟家忠显然不以为然,天都九归剑法纵展如云滚浪掀,将花小倩与陈隆
俩人全部都卷罩在千丈寒芒之内。
许波的猛辣亦是惊人的,雷掌牛恕空具一身雄浑沉稳的霹雳掌功,仍然被许
波那流电飞虹般的鱼纹缕剑逼得左支右绌、步步后退;挂了彩的鬼影贾奇血污遮
眼,他的虎头钩业已乱了章法了。
地下躺着断了气的横心虎窦福,重伤的怪魅仇九亭,以及奄奄一息的一阵风
邵贵,其他正与天马堂那三十名诈降者死拼的锦带会所属,如今也被攻得差不多
了。钟国栋在一个大鹰扬的回掠中收回了他的另一枚神芒,眨眼间拔出厚剑,展
开天都九归剑法,便与佟三泰打在一起。
突然间,从锦带会的后队扑来一名道人,与刁荣两人一同扑向钟国栋。
跃拥游中走,佟三泰的肘刀以怪异的路数贴肘飞舞,边嘶哑的狂吼:“前队
儿郎戒备,后队回援。”
于是,第二排的近百名蓝衣大汉齐吼一声,立即返身扑向了天马堂那些诈降
弟兄,来势就宛如一片浪潮。
就在这时,那片杂乱无章的木屋内,突然用起了连串的机括响动声,“唆唆”
的一蓬蓬箭簇利矢破空而来,尖啸如泣中,前排的锦带会的人刹时人仰马翻,
嚎吼尖叫着滚倒了十几个人。
“杀,杀啊。”的昂烈又高亢的杀喊声紧接着响起,在“劈哩哗啦”的门裂
窗碎声中,二十余条人影猛虎出拥般扑了过来,那一马当先、起落如飞的人,赫
然正是天马堂的大当家豹枭屈元苍。
狠命围攻钟国栋的刁荣见状之下,哑声大叫道:“当家的,屈元苍在此,我
们上当了。”
肘刀暴横电划,佟三泰嗔目吼道:“我们拼了,前队儿即豁死阻截。”
他的吼叫尚留着一点尾声时,当头扑来的屈元苍已在一个翻腾中抖掌将眼前
阻路的蓝衣大汉震了半天,七个人身上口里喷出的热血就像洒下了半天的雨。陈
玉卿带着家孝、惠琴、玉姑等展开钟氏天都九归剑法,一路势如破竹,就像刀切
西瓜似的,杀得锦带会的儿郎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奔命似的东躲西逃。
刁荣的贯革措倏起暴插,尖叫道:“当家的,他们不行,我去拦截屈元苍。”
佟三泰旋腾急掠中,忙道:“好,你快去。”
那后来加入的瘦长道人手里已多了一只钢丝拂尘,他在身形如电般的攻拒下,
狠辣的道:“这老小子有我们俩人应付够了。”
于刀刃的挥切中穿掠着,在拂尘的谭扫下射弹,钟国栋以他的天都九归剑法
周旋在两名强敌中间,这时鬼见愁刁荣抽身急退,他的身躯尚未转过去,彩芒倏
现,一枚追风神芒已猝袭而至。
刁荣大吃一惊,霍然矮身缩肩,右手猛翻,用他的短柄金叉硬挑。刹那间,
神芒“嗡”的自动弹起,立又泻落,刁荣金叉飞刺,同时倒移。但是,在此瞬息
里,毫无征兆的另一枚追风神芒已快得令人不敢想象的暴射刁荣。
发出这道追风神芒的人是陈玉卿,因为她是女人,体力受先天限制,内力不
如男人,她自己也知道。因为,她便在追风神芒上苦下功夫,所以她的发射手法,
比丈夫钟国栋更见诡异。
刁荣虽然拼命截挡,但却未曾阻住,那种过程是迅速至极的,只见彩芒一闪,
刁荣已“吭”的闷嗥着一头撞向地下。他的右肩胛上结结实实被击正着,伤得这
位鬼见愁的肩胛骨全部砸碎。陈玉卿更是手下留情,剑挥头落,结束了刁荣。
佟三泰几乎连肺部气炸了,他干嚎着:“卑鄙啊……”
钟国栋冷冷一笑,一百掌暴卷向佟三泰,同时右手一百剑反劈瘦长道人,顿
时剑影漫天,掌影宛如血刃飘掠,“呼噜噜”的旋风几乎能把地面都掀起来。斜
刺里人影骤映,屈元苍等已横冲而到,他大吼如雷,“黄斑掌”势若山颓浪排般
压向了佟三泰。
在佟三泰的暴退中,这位天马堂的魁首粗厉的叫道:“我操你的老娘,佟三
泰,我看你朝哪里卖狂去。”
佟三泰的牛角形肘刀“嚯嚯”的挥斩,动作如飞,他一边疾速游走,边嗔目
怒叱:“屈老狗,你少得意,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哩。”
掌势呼轰激荡,仿佛千百巨杵铁锤在捣模搅翻,屈元苍的攻扑是又猛又狠、
又快又辣,他狞笑道:“你们没有啥指望了,姓佟的龟孙子。”
就在他俩人说话的当口,一声令人毛发悚然的尖叫突起,鬼影贾奇整个身体
被许波“忽”的挑抛起六尺,内脏肛肠“噗嗤”倾泻了一地,就那么手舞足蹈的
摔跌出去。雷掌牛恕也同时遭到许波的连串鱼纹缕剑节节进逼,蓦地,右肩胛骨
尽碎。
满以为已经了帐的鬼见愁刁荣不知何时已经苏醒过来,拼着最后一股气,以
一种眩目的快速动作滚向了许波。
钟国栋眼角一瞟,倏叫道:“许波小心。”
刁荣应声跳起,连人带叉猛然撞向许波。刚刚应付了贾奇与牛恕的许波尚未
换过势来,他突觉有异,飞快倒扑,但已慢了一点,金光闪亮,那柄短架金叉业
已颤巍巍的插进了他的左腰。
“嘿”的痛得许波闷哼一声,他咬着牙狂旋猛回,双手握刀,“削”的尖啸
着倒斩,一记“喀嚓”的暴声传来,刁荣的身子已被拦腰斩成两段,肠脏随着剑
刃刮过之势挥洒四周。
又一条影子冲向了许波,人尚未到,“劈啦啦”的浑厚掌力已有如焦雷般由
十个不同的角度齐击下来。
这时,钢丝拂尘正好拍向钟国栋的上盘,他猛的张嘴,呼的一口长龙气,宛
如一股劲矢般射向对方拂尘,同一时间,他头也不回的猛挥左手。
彩光猝现,去势如电,牛恕的霹雳掌开始罩向许波时,这枚像是来自虚无的
追风神芒已“嗵”的一家伙将牛恕的头颅击成了个血糊糊的烂柿子。
许波贴地射躲开去,边哑着嗓子叫:“大先生,谢谢。”
瘦长道人的钢丝拂尘突被钟国栋一口的震腑箭震歪,瞬间他又侧身进逼,钢
丝拂上扬斜挥,左手暗抖,一溜极细的青芒已在如此接近的距离里射向钟国栋。
好个钟国栋,真个是忙者不会,会者不忙。只见他长剑微抖着归引力的贯展,
那溜青光就像金属遇见磁铁一样,紧紧地粘在剑身上,而他也借着回归力的运展,
身体回轮。
瘦长道人的钢丝佛尘一散立聚,猛然罩向钟国栋。但是,钟国栋在身体回轮
之际,一枚追风神芒已不可思议的当头袭至,只见眩烁的彩光倏现,瘦长道人已
“嗷”的一声倒仰摔跌,额门上开了一个拳大的血窟窿。
毫不稍停,钟国栋身形暴掠,沾地斜出,长剑挥处,照面之间,已将三名蓝
衣大汉砍作六截。
平空横着滚出,钟国栋让开了两柄锋利的银钩刃,双脚分弹,怪叫如泣,又
有两名蓝衣汉子捂着面孔倒栽尘埃。
那边,钟家忠展开天都九归剑法,在九十九次半孤同时并形而成的一刹那,
陈隆已怪嗥着翻滚出去,全身上下,赫然卷裂开十六道纵横交叉的血口号。
九尾狐花小倩鬼魅一样的乘机闪进,铁如意狠毒的挥扣,钟家忠“呼”的吸
胸挺背,“嗤”声裂帛之响,钟家忠的长衫已被撕裂,背脊上出现了五条血痕印,
这位有钟家堡第二代主人“咯噔”一咬牙,踉跄后退。而手中的剑却急速波动,
自肋侧倒刺而出,于是,花小倩娇细的尖叫着踉跄后退,一双俏眼恐怖的瞪视着。
她退后之际从她胸脯中间滑出血淋淋的剑刃,眨眼里,她的面容歪曲,嘴唇
冷紫,茫然又痛苦至极的缓缓跌倒。
许波艰辛地说道:“大公子,你先歇歇。”
钟家忠抖动了一下,问道:“许叔,我背上这一家伙不轻吧外。”
许波点点头,说道:“血糊淋漓的,深探的五条爪痕,皮肉全翻卷开了。”
说着,钟家大少奶奶姚玉姑已快步走来,她二话没说,赶忙替自己丈夫敷药
包扎。妥当后,又替许波敷药包扎。
钟家忠瞪了瞪卷曲在地下的九尾狐花小倩,只见她此刻面如死灰,另一只手
犹紧握着那柄血迹殷然的铁如意,早就断气啦。钟家忠挺了挺背脊,看着许波的
模样说道:“要不要在此地守着你。”
许波摇摇头,说道:“用不着,大公子,我动是不方便了,但这把剑仍照样
可以出手宰人。你小俩口毋须为我担心,他们哪一个若以为正可借机打我落水狗
的话,就是瞎了眼,选了心了。”
钟家忠拔空而起,头下脚上的掠出五丈,人未落地,他的长剑已眩闪着震飞
三支箭矢,刃芒贴着人头挥舞,四颗脑袋业已上了半空。
二百名左右的锦带人马如今差不多已快去掉一半了,只见刀光寒辉交相映会,
血雨喷洒,人在追逐奔掠,砍杀扑腾、金铁的铿锵声应合着撕裂耳膜的叱喝哀号,
蓝色的身影与配有红衣肩的身影往来穿插,一会那个仆倒,一会这个摔滚,人血
与人肉,在此时此刻,竟是那样的不值钱。
钟家忠的利剑根本不与任何一个对手交击,他狂风暴雨也似挥展着他的兵刃,
每在一个或数个敌人的武器开始扬起的瞬息,他的剑刃已经闪电般由对方胸腹内
抽出又透进了,快速得像在做某种比赛似的。他的妻子姚玉姑紧随其身侧,做着
某种掩护。
在一条蓝衣大汉被横着砸飞的一刹,他们父子照了面,钟国栋忙问面道:
“忠儿,你受伤啦。”
一洒剑身上的血水,钟家忠微喘着道:“不怎么样,爹,皮肉之伤。”接着
他端详着钟国栋,反问道:“你没事吧,爹。”
钟国栋摇摇头道:“一点伤也没有,玉姑,你多照应点你丈夫。”
姚玉姑应声道:“媳妇知道。”
目光瞧向业已被屈元苍逼得团团打转的佟三泰,钟家忠笑道:“爹,锦带会
这次可一败涂地啦,瞧屈叔像老子打儿一样在追着佟三泰狠撵。”
钟国栋吁了口气,说道:“这用不了多久,便可结束拼斗了。”
钟家忠说道:“我们就叫它加速结束吧,爹,你或我,哪一个过去帮屈叔。”
钟国栋抿抿唇,低声道:“你屈叔不喜欢人家帮他上场,尤其是在他稳操胜
算的时候。我们不必麻烦了,让他自己收拾佟三泰吧。”
说着,钟国栋又看了看游逸。游逸如今可以说已经完全又绝对的控制了整个
局面,青衫游龙夫妇二人在他手里非但施展不开,甚至防守也变成不可能了。这
位名列天马堂鲸手的好手,手中的金龙头狂挥狠击,黑皮绞索还远套近缠,交相
运用,就像逗孩子一样打得任颜与华凝萼两个狼狈不堪。
剩下不足百名的锦带会大汉,正由陈玉卿率领着钟氏兄妹及身披红白肩带的
天马堂弟兄杀得节节后退,溃不成军。
钟家忠朝乃父看了一眼,说道:“屈叔既不用帮忙,我去帮游逸他们去。”
钟国栋笑着点点头,家忠夫妇才转身自去。钟国栋也转到屈元苍与佟三泰交
战之处,他好整以暇地说道:“元苍,你何必一直用双掌对敌,你们的家伙吊命
竿呢。”
原来黄斑掌参合着巨杵真力的功劲头显示是惊人又浩荡的,屈元苍更是将这
两样武技的融汇发挥得淋漓尽致,他一面以雷霆万钧之势压逼着佟三泰,边大笑
道:“对付这种不成气候又眼高手低的下三滥毛贼,还用得着什么兵器,老子单
凭一双肉掌就能活拆了他。”
佟三泰汗水如注,气喘吁吁的跳蹦掠躲着,他大叫道:“诡计伤人,诈术取
胜,算得了什么英雄好汉。”
屈元苍九十九掌呼轰卷去,大骂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你拔人家后庭,打
人家空虚,又算哪门子英雄好汉,我呸。”
钟国栋不奈烦的说道:“快点解决这个夜郎自大的家伙算了,元苍,和他多
罗嗦什么。”
倏起倏落,运掌如飞的屈元苍大笑道:“放心,老哥哥,他撑不了多时了。”
牛角形的肘刀疾速偏扬,佟三泰挥掌暴起,屈元苍重重一哼,身形猝转,两
臂分抛猛合,一片澎湃劲气险些将佟三泰抬了起来。怪叫着,佟三泰开始急退,
另个方向已突然传来华凝萼的尖叫,接着只见任颜被游逸的黑皮绞索缠住脖颈,
抖摔出数丈之遥。
佟三泰睹状之下,骤然一慌,就在这微小得不能再小的空隙里,屈元苍已闪
电般挥出九掌,将他打得连连滚出。
显然,屈元苍是要捉活的,他那九掌全敛了劲,约莫只用了四分大道。佟三
泰伤得不轻,也因此尚能活动,他滚了几滚,猛的又再跃起。屈元苍扑到伸手便
擒,佟三泰大吼一声,肘刀斜砍,“括”的一记便划裂了元苍衣袖。
屈元苍大骂一声,双掌蓦翻急沉,猛的抓住了佟三泰腰身。佟三泰犹待挣扎,
疯狂的侧肘快顶,但是他的肘臂才动,已叫屈元苍狠狠摔出六步,一头撞晕过去。
元凶就擒,锦带会的儿郎已完全失去了斗志,纷纷弃械投降。于是,屈元苍
连忙指挥着手下们将许波扶进木屋内,一边捆绑俘虏,清点伤亡,同时也将己方
的伤者抬进屋内施救。二十几个人来来往往,挺够累的。
突然间,屈元苍想起了游逸,他急急回头望去,却险些笑出声来。游逸正大
马金刀地站在那里,左右手分套着金龙头与黑皮绞索,在他面前不远,华凝萼却
满身血污的跪在地下,拥着躺在面前的任颜嘤嘤哭泣,好不伤心断肠。游逸站在
那儿,敢性还是监视着这一对同命鸳鸯呢。
屈元苍十分高兴的搓了搓手,说道:“我们赢了,老哥哥,哈哈,我们赢了。”
钟国栋点了点头,略呈疲乏地说道:“是的,赢了。”
就在那张斑灰的木桌上,屈元苍高挂正中,钟国栋在右,陈玉卿在左,游逸
与甄达紧站在屈元苍身后。
桌前,锦带会的瓢把子双手反剪被绑在室中的木柱上,佟三泰如今气色已好
转多了,固然还是一副萎顿之状,但至少已比他被击晕的那里要强些了。他猛一
瞪眼,切齿叫骂着:“屈元苍,你这老狗,你不必得意,现在你就开始卖狂未免
还早了点,我锦带会的弟兄定会来找你及你这干帮凶算帐的。”
屈元苍嘿嘿笑道:“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什么锦带会,比不上一根驴鸟,
你看老子们能不能将锦带会的旗号拿来擦屁股。”
佟三泰青白的脸色急速抽动,他羞怒的说道:“姓屈的,你敲错算盘了。我
将看着你们倾倒,目睹你们在一片血雨刀光中奔逃哀号,就凭你这点小小奸狡的
手段,永远跳不出本会深仇之网。”
“呸”了一声,屈元苍吼道:“你是什么东西,下三滥的棒老二,坐井观天
的瘫哈蟆,不自量力的江湖小丑,你来给老子算命,别说你锦带会全是一群不堪
一击的酒囊饭袋,就算加上你的后援丝锦门,也照样只有挨刀的份。娘的皮,还
有脸在哪里大言不惭,瞎吹一通,简直不知羞耻为何物,你这个狗操的。”
佟三泰大叫一声,咬牙骂道:“你是头狂妄的疯狗。”
屈元苍狞厉的大笑道:“你是什么,锦带会的龙头,去你娘的那条大腿吧,
你如今也只好躺在老子面前装龟孙,这就叫阶下囚,懂么,阶下囚。”
佟三泰双目如血,痛恨的道:“我要活剐了你。”
屈元苍突然发出“嘻嘻”的怪笑声,问道:“怎么剐法,佟三泰。怎么剐法,
我儿,用你的舌头。”
说着他“砰”的一拍桌子,杯盘齐跳中,他又回床四溅的吼道:“别在那里
扮你娘的狗熊了,姓佟的,老子在外头闯了这多年的码头,还没有遇上过你们这
种可怜又可笑,贪婪狠毒又加上愚蠢的痞子无赖,你们他娘的强征横敛,杀鸡取
卵自断了生路,居然就想捞过界来抢我们地盘,真是异想天开哪。老子们的地盘
是用血汗用性命开出来的,就这么客气拱手捧上。老子们不去吃掉你这群下三滥
业已功德无量了,想不到你竟敢先来动老子的歪念头。怎么着,你就真当我们是
这样好吃的么,你锦带会就真有这么大的力量啦。我老实告诉你,就以你锦带会
的这点名堂来说,我可以把你们当孩子耍。”
佟三泰气得脸色泛灰,他喘息吁吁,羞怒的道:“好好,我任你哮叫,任你
吹擂。老狗,一待丝锦门的刀口架上了你的脖颈,你就明白你放的这些屁是如何
幼稚得可笑了。”
这时,钟国栋平静的开口道:“佟三泰,你不用漫骂,更勿须特强卖狠,这
一套唬不住人。你首先要清楚你如今的身份,这已不是你在锦带会里发号施令的
时光了,你现在是我们的俘虏,而一个俘虏便该以他俘虏的立场多为自己考虑,
否则,恐怕吃眼前亏的就是你。”
佟三泰猛一扬头,大叫道:“我不含糊。”
如斯响应,元苍暴喝道:“老子分你的尸,不含糊,你他娘的英雄好汉是想
装给谁看。”
钟国栋轻轻的摆手,说道:“为你自己设想,姓佟的,你还是稍加克制的好。
你切莫以为大不了一死便休,我们还有许多比死更难受的事等着你去尝试,
如果你逼得我们非要你去尝试不可的话。“
佟三泰强硬的说道:“可以,也叫你们认识一下真正的硬汉是什么样子。”
钟国栋冷冷瞪了他一眼,说道:“姓佟的,按照你的行为居心来说,你这就
是抢地盘,夺码头,毫无道理,只为了一己私欲的断人财路,砸人饭碗,江湖传
统可以立杀无赦,谁也不会讲一句话。但是,我却有条正路给你走。”
佟三泰铁青着脸,硬梆梆的说道:“你是谁。”
钟国栋冷冷的说道:“我是谁关无关紧要,只要你依了我的两个条件就行。”
佟三泰略一迟疑,说道:“你说。”
钟国栋道:“第一,丝锦门的虚实你说出来;第二,由你出面向他们招降。”
佟三泰狂笑一声,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这种出卖盟友、违背良心道义
的事,任怎么说我也不会干。”
钟国栋沉沉的道:“想想你的老命吧。”
佟三泰全身猛的一颤后,沙哑的喊道:“死间足借,杀剐由便,要我出卖朋
友那办不到。”
屈元苍气得大叫:“宰了他。”
钟国栋却冷静地再次问道:“佟三泰,你不再考虑考虑。”
“呸”的吐了一口唾沫,佟三泰厉烈的喊道:“考虑你个狗头。”
屈元苍的唇角猛一抽搐,他叫道:“你还留着这狗头,好来多骂你几句,老
哥哥。”
挥挥手,钟国栋道:“佟三泰,你可曾听过一种分筋错脉的手法。”
佟三泰猛的一颤,惊恐的说道:“你……”
钟国栋平静的说道:“不错,我正是此道高手。只要你能忍受那种痛苦,你
就硬充好汉到底吧。”
说着,他离开原位,缓缓地走到佟三泰面前。他刚扬手,佟三泰急叫道:
“不,不要,我说。”
接着,他一扬头,以清晰的却带着呜噎声调的语音沉重的说道:“丝锦门自
寒瞳严章之下,有大戈头六名,这六名大戈头是大金铲鲍魁、金剑程辉、燕子镖
郝华、穿心箭焦川、蛇影鞭公孙年、飞龙古坚义六人。另外,还有严章的一位堂
叔兜天网章渊,属下有四百余人,全部相当剽悍善战,尤擅冲荡搏杀之阵。”
钟国栋静静的道:“章渊本事我们知道,严章亦为强者,除他们二之外,这
些大戈头里,哪一个比较难缠。”
沉默了一下,佟三泰道:“以飞龙古坚义的武功最高,鲍魁与程辉的本事也
与他在伯仲之间。但郝华、焦川二人的暗器手法也一流的,他们全可以水底射鱼,
空中箭鸟,都是丝锦门的好手。”
“嗯”了一声,钟国栋又道:“说,他们预定的计划,也就是在锦带会崩溃
之前和你们商妥的行动步骤。”
咬咬牙,佟三泰缓缓的说道:“我们的计划虽简单但却有效,我们原先决定,
由本会乘着你们主力移往对岸布阵之时,迅速掩至怒汉坡攻占你们的总堂,然后
以烟火信号通知江湖那边的丝锦门。让你们知道事变之后,依屈元苍的的暴躁脾
气,必定怒不可抑,他马上就会回师反攻。然后,我们近岸痛击,丝锦门自背后
夹攻,以求将你们一举歼灭于鸭鸣江之中。”
屈元苍大吼一声,怪叫道:“好一群丧心病狂的杂种,居然恁般狠毒。”
钟国栋淡淡的道:“你们约定举烟火为信号的时间是在什么时候。”
脸上掠过一片阴影,佟三泰沉重的道:“没有定下时间,只要我们得手便可
举烟火为号。”
钟国栋想了想,说道:“真的没定下时间,譬如说,过了那个时间便进行第
二步行动的这一类应变措施,你们没有预定这样的计划么。”
佟三泰摇摇头道:“真的没有,因为我们认为事情必可成功,事实上也几乎
如此。未曾走下举火通信时间的原由是我们没有把握可以拿稳要在什么时候才能
成事,如果我们预先规定了燃发信号的时间又因其他变化而至延误的话,就会产
生许多不可预料的麻烦,这是我们所不敢冒险的,我们事前便说妥,什么时候得
手就什么时候举燃烟火通知,以便相互配合,前后夹击。”
喃喃的,屈元苍在桌上自言自语:“娘的皮,可真的哪,这是要将我们一网
打尽的毒计。”
钟国栋沉吟着,又问道:“那烟火信号,是怎么个燃举法。”
佟三泰十分坦率的道:“在坡顶引火燃烧,覆以毛毯,再挥毯让浓烟升起,
一直连续二十次,让烟雾分成一团一团不连接的升空,对江丝锦门的人即知我们
得手了,然后,我们便静待你们挥兵反击,借机一举成歼。”
屈元苍大喝一声,怒道:“娘的皮,你们怎能断定我一定会挥兵反击。”
脸色苍白的佟三泰身体微微的抽搐,他怨毒的盯着元苍道:“我们知道,天
马堂总坛被占领之事不可能会隐瞒得太久,你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你会马上回头
向我们进攻。到了那时,你们的厄运便也降临了。”
屈元苍愤怒的捏着双拳,厉烈的道:“你们倒是对我摸得很清楚呀。”
愕然一笑,佟三泰傲然道:“这叫知己知彼,但是,上苍不佑我锦带会,人
算不如天算,我们的计划再周密,也终于弄到全军覆灭的境地,这是命啊。”
屈元苍粗暴的道:“当然该亡的是你们,你们捞过界,首先上线开扒,莫不
成我们就该闭着眼自认晦气。”
钟国栋示意屈元苍噤声,接着道:“你们议定的举烟火为号,那是在白天,
只有在白天才能自视烟雾,如果是在晚上又用什么为信号呢。”
佟三泰轻轻的说道:“若是晚上才得手,便仅以火光表示信号。在坡顶燃起
一堆烈火,照样可以让对岸注意清楚。”
钟国栋凝视着佟三泰,平静的道:“佟三泰,你保证所言是实。”
佟三泰用力点头道:“我用生命来保证,现在我仍在你们手中。”
对付丝锦门的钟国栋、屈元苍准备休兵数日,另作一番计较。
夜未央,浮云掩月,钟国栋正在睡梦中被一阵急促的擂门的声音惊醒,急忙
披衣而起,陈玉卿也结扎妥当,双双携手走了出来。
开门一看,只见许波站在房门口直搓双手。
许波一见钟国栋夫妇走了出来,忙道:“大先生,当家的有急事请您去一趟。”
“发生了什么事。”
“是因为小女的事。”
“令媛,令媛她怎么啦。”
“小女危在旦夕,大先生,请您务必设法救救她,可怜蓉儿从小失去了母亲,
我们父女相依为命,若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不知道还有没有勇气活下去。”
“别急。”钟国栋拍着许波的肩膀,安慰道:“吉人自有天相,蓉蓉这孩子
我见过,乖巧伶俐,很讨人喜欢,也并非夭折之相,怎么突然间会得急症呢。”
“那就好,那就好。”许波显得有点语无伦次了。
钟国栋夫妇听得更及莫明其妙,忙问道:“许波,究竟是什么病症啊,我虽
然懂得一点岐黄之术,但也只是从舍弟那里涉猎来的,终非专精。能否医治,毫
无把握。”
许波急急应道:“当家说过,只要大先生首肯,蓉儿就有救了。”
“元苍也把我说得神化了。”钟国栋笑笑道:“好吧,我们先去见见元苍再
说,研究一下病情。”
三人来到后院,屈元苍一见到他们来到,立即把钟国栋拉到一旁,耳语低诉
了一阵,直听得钟国栋皱眉摇首。
许波更是瞧着钟国栋脸色,一颗心直似十五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紧
张的要命。
屈元苍终于说完了,钟国栋把夫人请至一边,说出了原委。
原来许波的女儿蓉蓉也是屈元苍的义女,此女不但长得俏丽,而且乖巧,承
欢许波与屈元苍二人膝前,甚得二人喜爱,屈元苍更及把她比作自己亲生女儿,
疼爱远超过许波。
三个月前,许蓉蓉不幸被采花郎君任欢暗算,幸好被值巡人员发现,未曾失
身,但是却中了一种媚药。
屈元苍与许波总以为这是下五门的药物,当时按一般常情处理,灌了她一杯
冷茶也就苏醒了。想不到任欢的这种媚药竟具有潜伏性,如今已遭媚毒侵入骨髓
了。
陈玉卿听了之后,问道:“国栋,你想如何处置。”
钟国栋叹了口气道:“我想让家忠来处理,只不过这是儿女终身大事,总得
先跟你商量一下。”
陈玉卿嫣然一笑道:“你是一家之主,有你安排,我还有什么异议。蓉蓉这
孩子我也见过,真是个好女孩。”
“你是同意了。”
“我有反对吗。”
夫妇二人相视一笑,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天马堂总坛的后院中洋溢着紧张的气息,屈元苍、钟国栋、陈玉卿、许波及
钟家忠等五人盘坐在丹房中,既焦急又紧张地瞧着钟国栋。
许蓉蓉双颊红红的,鼻息咻咻,双眼紧闭的倒躲在一边丹炕上,瞧着她那轻
颤的身子及汩汩滴下的汗珠,分明正在被欲焰煎熬着。
突听钟国栋沉声叫道:“家忠。”
钟家忠身子一震,忙道:“孩儿在。”
钟国栋双目神光闪闪,紧盯着钟家忠的双目,沉声道:“家忠,屈叔与许叔
打算将女儿许配给你,你可愿意。”
钟家忠全身又是一震,忙道:“孩儿恐怕不配。”
屈元苍接着说道:“家忠,你屈叔一诺千金,蓉儿身中媚毒,除阴阳合体外,
别无其他解药。你如果愿意跟蓉儿成亲,不啻救了她一命,他日天马堂这生基业
也是你的了,天马堂的全体弟子都会尊重你的。”
“元苍叔,忠儿家遭变故,一时……”
屈元苍一听他已有应允之意,心中一宽,立即哈哈笑道:“此事你就不必顾
虑了,扫平金蜈门之事,我天马堂全体都将全力以赴,虽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蓉妹之毒真的无药可解了吗。”
“不错。”
“既然如此,二位岳父,请接受小婿一拜。”说完,当真跪地叩头行礼。
屈元苍、许波坦然受礼之后,齐声道:“忠儿,你起来吧。”
钟国栋含笑道:“夫人,麻烦你先送蓉儿回房吧。”
陈玉卿抱着蓉蓉姑娘离开了丹房,只听屈元苍含笑道:“忠儿,多谢你帮了
屈叔一个大忙。”
“屈叔,您太客气了,我……”
“呵呵,忠儿,我知道蓉儿许配你是我们的高攀。”
“元苍,你说这种见外的话,是不是想惹我生气。”
“兄弟知错了。”
钟国栋转过话题道:“忠儿,我曾察过你的脉像,你的少阳脉亢旺,待会蓉
儿若泄身而你尚未泄身之际,你要立即离开她。”
“这,我……”
“哈哈,忠儿,爹明白你不懂这么多,爹是为蓉儿功力着想。你放心,爹跟
你岳父许波商量过了,会安排玉莲接替,让你尽兴的。”
钟家忠满脸通红地说道:“爹,孩儿不敢。”
许波接着说道:“玉莲与蓉蓉虽然是主婢,实则情逾姐妹,老夫早已决定让
她陪嫁,时间不早了,你先上去救人吧。”
钟国栋此刻双唇一阵翕动,以传音入密向房外陈玉卿吩咐着。半晌之后,只
见他含笑道:“忠儿,去吧。”
钟家忠蚊声应是,行过礼之后,在屈元苍三人的哈哈笑声之中,钟家忠已跟
着一名大汉立即离去。
盏茶时间之后,钟家忠已独自站在许蓉蓉那个雅致房中,他瞧着榻前那对红
烛,不由双颊通红。他一瞧见以薄被覆身侧躺在榻上的许蓉蓉,心跳立即加速。
他朝布帘深垂的窗扉望了一眼,立即伸出颤抖的双手开始脱去衣衫,费了好
大的劲才解除戒备。
他掀开薄被,一发现蓉蓉那赤裸的胴体,全身的血液立即沸腾,只见他颤抖
着身子缓缓的进入了攻击发起线。
左线预备,右线预备,全线预备,瞄准,开保险,开始射击。他策马入林之
后,立即在波涛汹涌的窄巷展开肉搏战,青春的火焰立即点燃了。
陈玉卿坐在邻房,听见战鼓已鸣之后,低声朝低头站在一旁的玉莲说道:
“莲儿,你记得我方才的吩咐吗。”
“记得,多谢娘的恩赐。”
“莲儿,娘不会厚此薄彼,你跟蓉儿都是娘的媳妇,手心肉,手背肉,都是
娘的心肝宝贝肉。待会接替蓉儿之时,无论如何也要让忠儿尽兴。”
玉莲蚊声应是,立即盘坐在椅上。邻房战鼓频敲,身心皆已成熟的玉莲怎能
定下心调息呢,她只好闭目养神,准备担任后援辅手。
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突听许蓉蓉叫声“啊”之后,立即呢喃不已。陈玉卿
站起身子,频频点头道:“蓉儿这孩子有救了,莲儿,你过去吧。”
玉莲颤声应是,立即走向邻房。她推开房门,一见钟家忠停身望着自己,立
即关上房门,同时以颤抖的双手开始将自己变成原始人。
钟家忠窘迫万分的将昏睡的许蓉蓉移到内侧之后,立即侧卧着。半晌之后,
只见一个颤抖不已的胴体贴上自己的身子,他在一阵颤抖之后,颤声道:“玉莲,
我我……”
玉莲羞赧地跨坐在他的下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闯入禁区之后,
立即忍着痛开始前进着。
落落斑斑,冷汗直流,钟家忠爱怜地搂着她,不忍心让她再受苦。
“忠哥,别这样。”
“那、那就让我来吧。”
于是,钟家忠把肉棒慢慢地提起,又缓缓地插下,这是引诱女人情欲上升的
最妙技术,钟家忠就这样的轻缓抽插约有一二百下。玉莲初经人事,怎能经得起
如此挑逗,她娇喘吁吁,显得舒透,潺潺流水涓涓流着。
钟家忠无限怜爱的轻吻玉莲道:“玉莲,现在还痛吗。”
玉莲脸泛桃色,微笑道:“现在不痛了,忠哥嗯,你可以加速了,大踏步地
前进了。”
“唔,是吗。”
“是啦,好痒啊,忠哥唔,快替我止止痒好不好。”
“好,我就开始了。”说完,钟家忠就用九浅一深的战法,只见他挺动着屁
股,一阵阵地加快,一阵比一阵狠。他猛烈的攻击,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刺。
玉莲此时只觉得花房内一阵舒服,她款摆腰身,向上近凑。钟家忠见玉莲春
情泛滥,浪态迷人,更加欲火上升,紧抱着娇躯,卖力的狂插不停。似海浪拍岸,
一波紧接一波。
“哎唷,我上天了,我美死了,忠哥,你真厉害,我升天了啊……”
钟家忠知道她尝到美味了,他双手将她的大腿抬起,换了加速档。他用这种
方式,展开另一波攻击。
玉莲的小宝贝更是美死了,就想用粉臀往上迎。可是,双腿被钟家忠抬得很
高,要叫她用屁股往上迎,不大容易抬得起来,她急得就把臀左右摇动着,越摆
越快。
钟家忠的肉棒也越捣越快,越捣越狠,下下顶着花蕊,像要把她捣通似的。
玉莲一面浪叫着,又连连吞着口水,屁股也摆得更快了。
战鼓隆隆,潺潺流水汩汩的流。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都不动了。
黄昏时分,天马堂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人人笑容满面站在大厅前面广场上,
瞧着厅中正在举行的婚礼。他们暂时抛弃掉舔血生涯,但他们知道,明天是与丝
锦门一战定安危的时候,现在是该快乐。人生难得几回小登科,何况这次是娥皇
女英共侍钟家忠。
钟家忠与许蓉蓉、玉莲行过礼之后,天马堂的人立即各自就席,钟国栋夫妇
及屈元苍、许波联袂走到门口道:“干杯。”
四人立即一饮而尽,众人哄然齐声道句“恭喜堂主及大先生”,立即也一饮
而尽。
游逸跟许波是老搭档,患难之交,如今见侄女儿蓉蓉有如此好的归宿,内心
无限喜悦,情不自禁的走到厅口道:“各位,咱们一起来祝贺这段天赐良缘,干
杯。”
说完,立即仰首干杯。众人立即跟着哄然喊道“天作之合”“白首偕老”
“早生贵子”“佳偶天成”等等,场中立即热闹哄哄,屈元苍含笑道:“忠
儿,去敬酒吧。”
钟家忠含笑应是,立即端着一杯走到厅口,刚想说话时突然有一人喝道:
“新郎官下来打通关啦。”
“对,打通关,每人一杯。”
钟家忠怔了一下,立即满脸通红。耳边突然传来乃父钟国栋的清晰传音道:
“忠儿,气沉丹田,千杯不醉,去吧。”
钟家忠一听乃父指示机宜,立即含笑走了过去,两名婢女执壶紧随过去。
众人见他爽快的来敬酒,立即哄然喝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