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蝶舞大唐春(全本)-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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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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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打击升仙9马怀素


“是,去年就被第五明辉招揽进来了。”薛进回答。

我哦了一声,陷入沉思,那大长老和三长老与薛澈不相上下,也就是我现在这种水平了,再加上另外两个长老和堂主明辉,有五个一品高手,还有那批剑手和其它高手。即便没了龙堂,单就一个虎堂,仍是拥有足以与江湖上任一大帮相抗衡的实力啊!那些剑手和那四个老头不用提都是魔门灵宗的,第五明辉和英夫人兄妹就是灵宗的人吗。

我正沉思着,薛进又开口道:“我们少主说这些人都是魔门中人。”

我点点头道:“不错,他们确都是魔门中人。那你知不知道升仙教和江湖上最有名的那个杀手组织,名列恶人榜第一位的暗魔之间的关系?”

薛进点头道:“有,不过我们少主无力支配暗魔,有需要时我们会通过张昌期身边一个姓应的老头让暗魔出手帮忙,但少主他很少用到他们。”

“这样啊!”我喃声道。现在算来升仙教的主要力量就是虎堂那一帮人外加这个暗魔了,但这些都不算什么,他就是再多四个武功一样高强的老头,我也照样能安排下合适的人去对付他们。若只是对付一个纯粹江湖帮会的升仙教我现在已有足够的把握将其一举铲除。但我担心的是来自其它方面的力量。

“地方官府对升仙教都持什么态度?”我问。

“官府自是早就被人打点好了,对我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十分纵容。”薛进回答,他仍是说我们,还没有从升仙教的身份中解脱出来。

我不理他话语中这些小毛病,继续问他:“不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纵容吧?我看在汴州你们和刺史府就像是一家吗。”

“那只是在汴州,因为张昌期那厮做着汴州刺史才会那样。”薛进提到张昌期时咬牙切齿的。

我哦了一声,这就好办些了,若只是纵容,朝廷的巡查使一到至少可以让地方官府站于中立的位置上,不去包庇护持升仙教,怕就怕各地都像汴州那样,官匪一家,那就难办了。“升仙教的力量现在不是主要都集中在青州?”

“是的,第五明辉和那四长老,及虎堂内的其它高手基本上都在青州,因着黑风教发动的这次攻击,教内的力量可能还会更进一步向青州集中。”

我点点头,“那青州那儿升仙教的装备还有反应能力怎么样,我在汴州曾看到那英夫人在不到一个时辰里调动了近千人,四百多张弓弩,青州那边怎么样?”

“那应该是城卫军,不是升仙教弟子,现在升仙教在汴州没有那么强的实力。”

我哦了一声,心道怪不得呢,那么多人却反应那么快。接着问薛进,“那青州处,升仙教有多少弩机及那种烟雾弹?”

“没有烟雾弹,烟雾弹只是在遇到危险时方便逃跑,上次因要去扬州弄了一批,早用完了。弓弩吗,约有二百具,但这次夫人带我回来,人手一折弩,那边也就剩一百多具了吧。”

一百多具!我心里一惊,这种远程武器威力太大,一百多具,一旦让其发挥作用,那杀伤力将是我不可承受的。要提防这些弓弩。

又向薛进问得一些升仙教各地分舵据点的设立情况,一个打击拨除升仙教的完整计划在我心中渐渐形成了。

快马一路紧赶,第五天上便回到洛阳,给了薛进他们些两,让他们自行安顿下来,等我传唤。我则回到客栈,匆匆梳洗一番,就去拜访了姚崇。到得姚府才知道青州那边出现治安骚乱的消息还没有传到京城呢。

姚崇问我这些天那儿去了,我笑答道:“到这次朝廷将要派出巡查使的地域走了一趟,为真正的巡查使做先锋去了。”

姚崇面露微笑:“哦,有什么收获?”

我微笑道:“收获很大,现在就欠这个使职的身份了。”

“稍安勿燥,再等两天!”姚崇向我道。

我接着又去拜访了张说,宋憬,仍没告诉两人我与姚崇张柬之的计划,只说游历了一番回来了。去拜访唐休憬时在他府是遇到那波斯王子阿尔善,唐休憬常通过他了解西域各番国情况,是以两人走的很近。

看我到访,唐休憬相当高兴,整了宴席,招呼我与阿尔善一起陪他喝酒,酒至半酣时,我看到在厅外等候阿尔善的那胡人老者,心中一动,问阿尔善老者的名字,说我对他的武功甚为敬佩,阿尔善便叫了他入内给我做了介绍,说是叫哈迪,乃他们国内最最受人尊敬的武师。在他阿尔善落难时自愿做了他下人,护他一路逃亡。

唐休憬听了,便说这哈迪是英雄,招呼了他一起坐下。哈迪虽勉强坐下但显得颇为拘束,而且他还不懂汉话,想与他说话都得通过阿尔善翻译。我便直接问阿尔善近来有没有事,我想借助哈迪老先生的武功帮我忙办点事,可能需要二十几天时间。

唐休憬大愕,“林生你还要借助别人的武力?你还有你身边的人,连那漂亮的丫头都有一身好武技,怎么还要向请这位哈老先生帮忙?”

我哈哈一笑道:“我涉入了一起江湖争斗,对方人多势众,势力很强的,我也要尽量多找帮手吗?”

唐休憬便一整面容道:“有这事?那林生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开口,我属下这些儿郎可以借去帮你的。”

我微笑道:“不是晚生看轻唐将军府里这些儿郎,他们到沙场上肯定都是以一挡十的好战士,但在我们江湖争斗中还是哈迪老先生这样真正的武林高手才能起作用啊。”

阿尔善道:“我肯定没问题,现在我住在咱们天朝之都,身为天朝官员,受贵国的保护,生活的很安全,身边不需要什么特殊保护,但我不能替哈迪师傅答应你,我问问他。”

哈迪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待得阿尔善和他咕噜了一阵,才起身向我抱拳一揖,然后嘴里对我咕咕噜噜说了几句。我望向阿尔善,他翻译道:“哈迪国师说他首先谢谢公子你看得起他那点微未之技,他闲着也没事,愿意随公子你在天国上邦各处走走,结识些贵国武人,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愿意稍尽绵力。”

我大喜,忙连声道谢。接着向唐休憬道:“我想起来了,这次我还真需要将军你帮我点忙,我不借你人,但能不能借几副铠甲给我?”

“要多少?”唐休憬问我。

“嗯,二十副吧。”

唐休憬倒吸一口冷气,“林生,你到底要干什么,印象里你可是相当稳重可靠的,可闯出什么大祸啊!”

我理解唐休憬的惊异,二十副铠甲,搁在一普通百姓身上足够定个谋逆罪名的。我笑道:“放心吧,我办事唐将军你放心,绝不会惹麻烦的,至于用途吗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那好,二十副铠甲在我这儿算不得什么,就等过几天你需要时再派人过来取吧。不过到时候你得告诉我你拿他们干什么去了,我得为我的行为负责。”唐休憬道。

我笑道:“那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就在我拜访完唐休憬,微带醉意回到客栈时,姚府派了人送信来说青州骚乱的消息已经上报到朝廷了,明天早朝他们便上本请派皇上派出使职,让我做好准备,我精神一抖擞,酒意全消,但一想这前期的操做全在姚崇张柬之他们,我是帮不上忙的,只能坐在这儿干等消息。便往床上一躺,想大睡一觉,待醒来时,就有消息传来了。

但挂含着明天早朝的结果,竟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唉,雯雯,查忆萍她们又不在身边,要不还可以借助那美丽的胴体来打发这熬人的等待。未了干脆坐起身来打坐行功,功行几周天后,遂心神俱静。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张说来到客栈,一看他脸上的喜意,我心上一块石头落地,知道事已定矣。果然,他见到我后便笑嘻嘻的道:“恭喜林生老弟了,今天朝堂上,在姚相宋大人等人的举荐下进行已决定任命你为河南道副巡查使,协助正巡查使御史马怀素马大人出巡河南道,重点在青州,因为那儿连续发生好几起地方势力间的武斗,造成了大量平民伤亡。”

我心里微愕,我得到的消息中并没有伤及多少无辜百姓吗,怎么来了个大量平民伤亡,随即一想便明白了,是姚崇张柬之他们在这里面做了文章了。微笑着将张说迎到屋里,问他朝上情况。

原来,姚崇报告了青州骚乱的消息后,便提出朝廷需要派官员前调查处理该事件,推荐了御史马怀素出任巡查使。二张一系的郑音等虽想到若朝廷向青州派出了巡查使可能不妥,但对马怀素这一介文人并没有什么戒心,还没意识到这件事就是针对升仙教的,因此只是寥寥反对了几下,这边姚崇张柬之等众人一坚持,便也附合同意了。接着姚崇便提出事情起因于地方势力间的冲突,牵涉到了不法帮会,地方恶势力等,要派一个身具武力,且了解民间帮会组织的人协助马怀素。宋憬一听立即心领神会,接着姚崇的话头就把我推荐了上去。

郑音这时才意识到这次派出使职是另有内幕的,忙示意他那一伙人极力反对,皇上看两边相持不下,就将这事交给了政事堂处理。政事堂在早朝后紧接着就讨论了此事,据宋大人告诉我,因朱敬则朱相抱病在家,今天的政事堂会议是姚相主持的,张柬之张大人,桓彦范桓大人等多为大人都为你说话,连一向不理内政只管边事的唐老将军也去参加会议为你说了话,二张一系这次可以说是一败涂地,属于他们一系可出席政事堂会议的扬再思,李峤二人想在你之外再加一个副使也没能通过。”

我一边听他向我叙述,一边给他倒茶,想像着朝堂上和政事堂会议上两派的激烈对抗,心道这姚崇和张柬之不出手便罢,一出手便是雷厉风行,根本不给二张一系任何机会。“全赖姚相宋大人他们对我的提携啊!”我感叹一声。

张说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道:“总之林生你现在已经是河南道副巡查使了,明日朝廷任命的正式批文以及官印官服等应该都能下来,林生你不日就可以随马大人代朝廷出巡,这可是大权在握啊!而且这次朝廷派出使职主要就是为了处理青州一带发生的那些地方势力间群体械斗的事,如果我没说错,就是你们江湖上的事,正适合林生你去处理,一旦这件事处理的妥当,立下大功,再回到朝廷后,你这个使职很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正职啊!你科举后滞留在京城这么长时间为的不就是这个吗,今番可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了。青州这事出的好,出的巧啊!”

我心里暗笑,张说还不知道青州那挡子事是我故意让人弄出来的,这件事就先瞒着他吧。张说看我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喜,奇道:“我都为你如此高兴,林生你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哦,我知道了,姚相已经提前跟你打过招呼了,对吧?”

我笑道:“姚相事前是透了点信给我,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对了,我那位顶头上司马怀素马大人为人怎么样?”

张说笑道:“这个林生你放心,马御史为人性情耿直,刚正不阿,乃御史台里的干将,很得宋大人器重的。我想姚相荐他出任使职,可以说是正得其人。我给你说一件这马大人的故事,林生你知道魏元忠魏相吗?”

我点头道:“当然记得,他被人家诬陷谋反,张大人你上次被贬岭南,不就是因为牵连进了这案子里吗?若非魏相此案,我们也不可能在寿阳相遇并相识啊!”

张说想起往事,感叹一声道:“是啊!可惜魏相之冤至今不得平反,我虽被特赦回到洛都,魏相却仍流放在外。”

我皱下眉,“这件事和马大人有什么关系吗?”

张说道:“我和魏相出京时,曾有一些至交好友在京郊为我们设宴饯行,于是那几位朋友便被人诬陷是魏相的同谋,也参加了谋反。当时是马大人审理的这件案子,他硬是强顶住上面的压力,将几人全部无罪释放,而且一直坚持自己的判决,宁死也拒不改判,为此差点被皇上革职,直至最后连皇上也为其耿直所动,没再追究此事。宋大人的耿直在朝廷里出了名的,但他也佩服此人,因为魏相一案中,宋大人他们都已经认识到平反无望,再强行上谏只会惹皇上生气,马大人也认识到了这一点,却仍是多次上书为魏相开脱,事后说起此事,他说他身为御史,看到冤案必须上谏才能心安,至于会得到什么结果他没有考虑。”

我点点头,看来这个马怀素是个耿直到了固执和迂腐境地的人,如此性格,那就断不会向宠臣一系势力屈服,正好用来对付升仙教。姚崇他们真选对人了。

当晚,姚崇宋憬设宴,介绍我和马怀素认识。宴席上见到的马怀素真人和我通过张说的描述得到的印象差不多,年近五旬,一副欣长身材,消瘦刚毅,一身官服往那儿一站,颇具官威,但官威中却又另透着一股书生气。

姚崇将我们俩彼此介绍了,我便躬身做揖道久仰,又说了些初入仕途,没什么经验,在大人手下办事,请多提点之类的客气话。马怀素面带微笑,说着那里那里,说是从张说那儿已听得过我的事迹,称赞了一番我协助唐休憬追捕大小羊同的事,接着又说这次青州之事,牵涉到地方帮会,要我多出力,我忙再客气几句,说我年轻识浅,一切大人这主心骨拿主意。

姚崇宋憬便笑着招呼我们一起入座,席间两人便向我说了马怀素以前的政绩,让我跟着多学习,我忙点头称是。待得酒宴至半,四人言笑皆欢之时,我乘机向马怀素道:“马大人,前些天晚生到外面游历了一番,虽未到达青州,但看到了一些事,想来和青州发生的那些事应该有些关系。”

马怀素哦了一声,停住酒杯,“说来听听?”

我便把东行途中见到的升仙教弟子在街市间欺行霸市,横行八道的各种嚣张情况添油加醋的说了,听得宋憬也勃然做怒,马怀素一顿酒杯怒道:“太目无王法了,地方刑名就对这些地痞无赖不加管束吗?”

我叹一口气道:“我向一些地方上的商家买卖人打听过,那些恶人都是有着统一领导的,他们都属于一个名叫升仙教的江湖组织,而这个升仙教据说是有很深的官方背景的,地方官府根本管不了他们。”

马怀素皱下眉,“升仙教?”他转向宋憬道:“中丞大人,咱们御史台收到过不少状告河南道各州府地方官员的信件,其中有不少好像都提到过升仙教这么个地方恶势力。”

卷四打击升仙10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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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憬点头,“是有这么些状子,但因为牵涉到二张一系,审理受阻,都被压了下来。”

马怀素脸现怒容,未待他说话,我便接着道:“我在汴州听得有升仙教的人在酒楼这样的公共场合叫嚣他们和刺史府是一家的,而汴州刺史正是当今朝廷圣眷最宠的张氏兄弟之兄长,张昌期。”

马怀素这时倒平静下来了,点头道:“嗯,一般的地方组织草莽帮会不敢那么不尊法纪,敢这样肯定是有一定背景的。我明白了,何大人你的意思是青州之事也与这个升仙教有关。”

我点头道:“晚生对江湖了解一些,升仙教是个势力范围很大的大帮会,青州也在其势力范围内,出这样的事,肯定与其有关。”

姚崇这时便向马怀素道:“看来青州之事不简单,其背后是有些背景的,马大人你们这次出使中可能会遇到不少阻力,要有心理准备。”

我心里暗笑,当然有背景,就是在你的授意下,我找人做出来的吗。但表面上却做出虚心受教的样子,连连点头。

马怀素道:“请姚相和宋中丞放心,不管有多少阻力,只要何大人与我通力合作,怀素相信我们定能完成任务,不孚朝廷重望。”

宋憬道:“好,马大人的硬骨头我是很佩服的,相信你这次能带林生将青州之事做出一个圆满的解决。来,预祝你们出使顺利!”

我和马怀素皆端起酒来满饮了,姚崇便问马怀素这次出使需要些什么?马怀素想想转头望向我,问我需要什么,我思索一下道:“若真牵涉到升仙教,就我所知,这个江湖帮会胆子很大,其中不乏亡命之徒,我有这一身武功倒也不怕他们对我不利,但马大人身边以晚生看,有必要加强保护。”

“难不成他们还敢袭击朝廷命官?”马怀素不屑道。

宋憬道:“马大人莫要大意了,正如林生所说,江湖上那些亡命之徒有什么是不敢做的,明天就上奏皇上,多派侍卫护卫大人。”

我也劝道:“是啊,草莽之人,刀口舔血为生,胆子奇大,张说大上次在寿阳船上遇刺,那刺客也就是自称升仙教的。”

马怀素终于沉脸点头,“那好吧,我会小心的。这升仙教如此为祸地方,不管青州之事是否与他们有关,我们这次出使,路上当顺便对其查访,管它背后有多大的势力,将其剪除,也为百姓除去一大害。”

我就想要马怀素说这句话,心中暗喜。站起身做出一副激昂状道:“马大人心装百姓,让晚生佩服,能跟随马大人为朝廷效劳,为民除害是晚生的福气。晚生定会全力以赴,协助马大人铲除这为祸一方的恶势力。”

马怀素颇为高兴,举杯道:“好,来,林生,我也随姚相和宋中丞叫你林生了,咱们干一杯,让咱们各展所长,通力合作,完成好朝廷交给的使命。”

我端起酒杯与马怀素一起喝了,放下酒杯便向马怀素道:“既然大人有剪除升仙教的宏愿,晚生倒有个想法,大人你看是否可行?”

“好,说出来,让姚相和宋大人一并参详一下。”马怀素道。

我便道:“这样,我明天立即启程东行,先收集升仙教的罪证,同时也为大人你做开道先锋。另外先以布衣身份到青州从民间调查一下事件原因,对事情先有个大致的了解,待大人到后正式朝廷调查时也好有个依凭。大人你看怎么样?”我得提前过去部署对升仙教的打击。

马怀素犹豫道:“林生你不是说那升仙教中多凶恶之徒,你要这样独自先过去会不会有危险?”

宋憬笑道:“这个马大人你不用为他担心,林生一身武功在那草莽江湖间也是拨尖的,有足够的自保能力。”

我微笑道:“宋大人说的是,晚生自幼习武,这一身功夫别的不敢说,自保却还是有自信的,再说我也不是真的独自一人,我还会带几个随从呢!”

“那好,林生你反正也无家室之累,明天拿到大印后就先行出发吧,我在朝廷里把需要的程序办完,顺便安顿好家里的事就过去。你一路上遇到什么事能决断就自己决断,不必等我或派人像我请示。”马怀素干脆的说道。

我大喜,“多谢大人信任!”

马怀素呵呵笑道:“姚相和宋中丞看好的人我怎会不信任?”

姚崇与宋憬便一起笑了起来。

当晚宴会散后,我借了姚崇夜间通行的令牌,回到客栈匆匆写了两封信,装入信封拿信泥封了,然后找到薛进他们下榻的客栈,几人都已经睡了,被我从床上叫了起来,集中到薛进屋里。

“现在需要两个人连夜出城去送两封信,谁的骑术最好?”我问十七人。薛进当即便叫两个人站了出来。

我点点头将两封信分别交给两人,交待道:“每人带两匹马,轮换着骑,星夜兼程,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外不要停下,将这两封信分别送到淮帮和沈家。然后就不要回来了,直接随淮帮和沈家的人到青州等我。”这是两封向淮帮和沈家调兵的信,信中让两家集中帮内精锐,贵精不贵多,尽快潜到青州去,并设法和黑风教取得联系。

两人看出了这两封信的重要性,接过信向我坚定点头,保证以的速度将信送到。我点点头道:“好,你们回屋收拾一下,现在就出发。外面已经宵禁,我送你们出城。”两人走出去后我向剩下的薛进等十五人道:“你们明天一早到街上每人备一套比自己大一号的衣服,然后到我所住的祥云居等我。”我看到薛进面露愕然,便微笑道:“先别问为什么,只管照我的话做,到时候就会明白的。顺利的话,我们明天下午就可以离开洛阳,向青州进发。”

薛进沉着的点下头,“听公子吩咐!”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这就要对升仙教动手了吗?”

我看他一眼,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其间可以找到仇恨的火花,再看其它几个人,眼中都有着相似的眼神。我沉吟一下,肃容向几人沉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急着为你们少主报仇,好带上张昌期的首级回到山村里阎夫人身旁,但这次我们只是打击升仙教,不是给你们报仇。表面上看你们的仇人只是一个张昌期,但张昌期的背后却是一个把触角从朝廷伸到江湖的庞大势力集团,要杀张昌期,得先推翻他身后这个势力集团,我们这次打击升仙教就是要先斩断这个势力集团伸入江湖,伸到民间的触角。明白吗?”

薛进几人在我的灼灼的目光下,将头垂下了,“明白!”薛进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我拍拍他的肩,语气放缓和,柔声道:“别着急,耐心等待,让你们快意复仇的日子不会很远,我保证,不会很远。”

第二天一早,我刚梳洗完毕,想到前面去吃早饭,店小二跑来告诉我说有位年轻的公子来找我,问我住在那儿,他问我要不要见那位公子。

我疑道:“年轻公子?”瞬间就想到是谁了,心中一喜,他赶到的可真及时。忙让小二请进来。

背负枪袋,身姿如其银枪笔直,健步走入的可不正是许君绝。我迎上去笑道:“你终于到了,再晚我就又要离开了。怎么样,已把两人安全送回去了吗?”

许君绝点头。

我知他不爱说话,接着道:“我已得到确切消息,扬庆确是在升仙教。对了,你一早进城,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吧?走,我们到前面边吃边谈。”

许君绝送圣刀门顾七和贺淑兰回申州一路上倒也平安,他把两人一送到申州向圣刀门要了匹快马就赶过来找我了,我问他圣刀门贺如山对自己女儿和弟子这番遭遇的反应,许君绝说他很愤怒,但又伤心颓丧。

我想一下,贺如山这些反应都是预料之中的,他圣刀门能不能对升仙教开战我并不放在心上,因为圣刀门那点实力我还没看在眼里。它只要别再和升仙教走在一起,在背后鼓捣淮帮或给升仙教提供南扩的踏板就可以了。

早饭后让许君绝在客栈歇息着等我,我自己按着阿尔善给我的地址去找他的府第,他这官做的悠哉,是可以不上早朝的,是以我找到他府上时,他正和自己的两个妃子在院子里练武呢。

他府上的下人全是汉人,却都穿着波斯风情的衣服,我到后,一个下人直接把我带到了他们练武的院子里。阿尔善正执一弯刀,接受两个妃子两柄长剑的夹击,身姿相当矫健好看,但其中却多是些花招式,倒是他那两个妃子,虽处处让着他,未敢使出真功夫,但一招一式间隐见高手风姿,这两个胡女在剑术上确有一番造诣。

我鼓掌叫好,实际上上为那两个胡女舞剑时的美丽风姿叫好。阿尔善扭头看到我笑吟吟的站于一边,便停了下来,笑道:“原来是何公子!”接着回头看了一下提剑的两女,不好意思的笑道:“早上起来,陪我的爱妃一起活动一下筋骨,让何公子见笑了。”

我笑道:“那里,两位夫人的剑舞的很好吗?”

那两名胡妃按中原礼式向我盈盈一福,转身退到后院去了。我问阿尔善哈迪先生呢,说是在别院练功呢。我便笑道:“贵府好浓的习武氛围啊!”

阿尔善笑道:“何公子说笑了,我和我爱人不过是玩乐,活动下筋骨,只有哈迪先生那才是真正的练武呢。”他接着便叫了一个下人要去啊哈迪过来,我止住他说不用了,我今番来是要向王子告辞,顺便借哈迪先生到我身边帮忙。

“哦,这么快,昨天听说何公子出任河南道副巡查使,将和马大人一起出使青州,还没来得及专门向何公子道喜呢!”

我便说朋友之间不必讲那么多客套,我下午就要离京了,请哈迪先生做下准备。阿尔善说等哈迪收拾好后让他到客栈找我,我忙道不可,让哈迪先生只须在府上等候即可,出发时我会来接先生。然后便借口还有很多事需要准备,向阿尔善告辞了。

以哈迪那身武功,在其国内定是倍受国人尊敬的,我既然想请人家帮忙,就要对人家表示出应有的尊重,那能让人家像一个下人那样去客栈找我,向我报到,受我差遣呢?

回到客栈,薛进几人已等在门外。看下天,时间已经不早,算着唐休憬也该下早朝了,便带着几人去了唐休憬府上。

“唐将军现在知道我借铠甲干吗了吧,可以放心借给我了吗?”唐休憬在院里迎着我时我便向他笑道。

唐休憬呵呵笑道:“林生你可有点不够意思,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会任使职的,却不肯向我们透露半句。”

“我那不是还不能确定吗,怎好提前到处说大话?”我笑道。

唐休憬拈须望一眼我身后的薛进等十五人,几人目光沉毅,站在那儿的气势让人一看即知是精锐好手,唐休憬赞赏的点点头,“这些都是林生你的人,从那儿找得这么好的属下?那些铠甲就是为他们准备的吧?”

我点点头,“他们也是我刚收下的,这次出使打算带在身边使用的。”

唐休憬明白的点点头,挥手让他府上的兵丁搬出几十套铠甲来,让我自己挑,我便让薛进他们自己挑选合身的,并代去送信的两人也挑选两套。

唐休憬一边看着薛进几人将铠甲往身上套着试,一边向我道:“林生你这次出使是有特定目标的吧?听说河南道诸州府有个叫升仙教的组织闹的挺凶的。”

我微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将军,我这次出使正打算煞煞这升仙教的气焰。不过对方也是相当有实力的,而且武器精良,甚至有弓弩在手,所以向将军借这些铠甲有备无患!”

“哦!”唐休憬点头,“这个升仙和朝里那位升仙太子是不是有点关系?”

我点点头,“可以说是二张集团伸向江湖的触角!曾经向将军行刺的那些剑手可能就在这个升仙教里。”

唐休憬眼微眯一下,其间闪出寒光,“那林生你就狠狠的打!让某些人好好心疼心疼!”他接着脸上露出笑容,朝自己属下挥挥手道:“你们去帮他们穿!”

我一看,也是心里好笑,原来薛进等人不懂铠甲的穿法,一个个弄的七歪八邪的,一堆铠甲翻遍也没找到觉得合身的。唐休憬那几个属下上前一番指点,几人才算掌握了穿法,找到自己合身的。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电保包】Asus/华硕 N43EI241SN-SL笔记本/I5/GT550/500G/特价中!

我看几人穿好,向几人道:“把我让你们准备的大衣服套在外面,这铠甲尽量别脱下来,好好适应一下。”

唐休憬望着穿上铠甲更显威武的十几人提醒我道:“穿上这沉重的铠甲只是对群体混战有利,单兵对决,尤其有一定武功的人之间的对决,这铠甲可能并不起好作用。另外,要对付弓弩,最好的还是盾牌,其实也好制,一块结实的木板,蒙上一层年皮,就能做成一个简易的盾牌。”

我躬身受教,“多谢将军提点。”我让几人穿上铠甲,自然是要让他们在集体对战时发挥作用。又向唐休憬借了几匹战马,带着一行人告辞离开。

中午和许君绝一起吃过饭后,马怀素派了人来叫我和他一起去领了使职大印还有我的官服,我便趁机向他告辞,他嘱我一路小心,若有事情解决不了,只管放着,待他这边事情办完,到了再说,又叮嘱我一些到地方上,与地方官员接触应注意的情况。我一一受教,他真把我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生手了,不过他肯关心的提点我这些当时看在姚崇和宋憬面子上了。

我又去拜访了张说,向他辞行,并请他代我向宋憬姚崇致意,我就不再去向两人辞行了。接着又赶到张柬之府上,谢了他在我出任这个副巡查使一事上出谋出力。我与张柬之不像与姚崇宋憬等那样熟,是以礼貌上得亲自登门致谢。张柬之除了恭喜我外,便是鼓励我好好干,向我道:“这次出权当时江湖练兵,对你手中的力量进行一次检阅,那些不可用,那些可用,可用该怎么用,心里要有个数,以待来日派上大用。尽快巩固好你在江湖上的地位,我们需要你凯旋归来。”

我心里明白张柬之这番话背后的含意,他心里我已经是他们一系的人了。我点头应诺,说定不会辜负几位大人的厚望。

从张府出来,又折到阿尔善府上接了哈迪,然后又回到客栈会合了许君绝,薛进等,待一行人出得洛阳城门,已是夕阳西下了。高大的城墙在斜阳余辉中投下大大的阴影,一行十八骑,缓缓走出阴影后,我带头一挥马鞭,便一起向东疾驰而去。

是夜后半夜丑时到达距名剑山庄不远的一个小山坡,当即在山坡上露营休息了两个时辰,天亮时,让薛进等几人在原地等待,我带着许君绝和哈迪去拜访名剑山庄。

卷四打击升仙11名剑少林

:-72:49:00:5372

朝阳初升,晨雾缭绕,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明剑山庄对于我们的突然来访相当惊讶。

“何公子,许少侠,竟是你们!幸甚幸甚,我名剑山庄一大早竟同时迎来了江湖上最年轻的两个一品高手,真是逢筚生辉啊,快里边请。”下人通报后,陆剑平在山庄大门前迎着我们,先是一愕,继而便欢笑着亲热道。

我哈哈一笑道:“我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番前来是有事要请名剑山庄出剑帮忙啊!”

陆剑平听了微愕一下,接着便笑道:“里边坐下谈,里边坐下谈。我着人去叫我大哥。”陆剑平说着将我们往庄内迎,同时吩咐一个下人去通知庄主。

我知道名剑山庄的庄主乃是陆剑平的哥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的陆剑秋,两兄弟一主外,一主内,江湖上只闻得陆剑平剑法高超,对陆剑秋却了解甚少,他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连查庸生的《风云录》也没上。江湖只知他是名剑山庄的庄主,其它情况知道很少,但依我推测这个陆剑秋的实力当不会比陆剑平差。

一行人在客厅里坐定,有小厮端上茶水来。不时随着一声爽朗的大笑,一个锦衣华服的中年男子走进厅来,“二弟,是什么贵客来访啊?”

我一看,知这位就是陆剑秋了,忙站起身来。哈迪对我们的谈话听不大懂,只是跟着我的动作行事,看我站起便也放下茶杯站了起来,许君绝也跟着站起。陆剑平起身介绍道:“这就是我大哥,我名剑山庄的庄主。”

我抱拳问好,许哈二人亦随我向陆剑秋行礼,只是哈迪行的是西域胡礼,右手扪胸,向下躬身。陆剑秋忙答了礼,陆剑平在一边介绍我们三人的身份,介绍我和许君绝时,陆剑秋便说些久仰大名,年轻有为之类夸奖的客气话,许君绝不善言辞,就有些脸红,我便微笑着说些那里,过奖了之类的客气话。

陆剑平却在哈迪面前停住了,拿眼以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这才想起没向他们介绍哈迪的身份。忙道:“哦,望了向陆庄主,陆大侠介绍,这位是我在洛都认识的一位朋友,来自西方的波斯国,这次我特地邀了来助拳的。不过两位见谅,他听不懂我们的语言,恐怕无法和我们交谈。”

陆氏兄弟哈哈一笑道无妨,又向哈迪抱拳见礼,哈迪见了,便也重新躬身为礼。哈迪虽表现的质朴谦恭,但身上自有一股高手才具有的气质风范,陆氏兄弟望向他的眼神便多了几份留意。

几人重新落坐,陆剑秋的目光从哈迪身上扫过,望向我微笑道:“何公子你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上次二弟带回那位受伤的姑娘,只是公子身边的丫头,却有着超出一品的实力,今番这位哈迪先生恐怕也是一位与公子你不相上下的高手吧。”

我心里微愕,知他说那受伤的姑娘指的是雯雯,忙谢过名剑山庄对雯雯的照顾之恩,接着漫不经意的笑道:“陆庄主说笑了,我那是什么真人不真人的,我那丫头自幼跟在我身边,随我一起练武,天份又比我高,武功自然要练的比我好,只是因着她丫头身份,所以江湖上知之甚少,我也是虚荣心做祟,不想让人知道我比不过自己身边一个丫头,也就瞒了此事。结果上次对上吐番贼子,她一显露实力倒是让江湖感到惊讶了。”

陆剑秋和陆剑平对望一眼,呵呵笑道:“原来如此。”

我心知他们定不会相信我只是因为虚荣心才向江湖隐瞒了身边一个绝顶高手,但我也不以为意,接着道:“不过这位哈迪先生陆庄主你看对了,他的实力确是与我不相上下,是以我这次特地请了他帮我去铲除升仙教。”

“铲除升仙教?”陆剑平陆剑秋一起惊愕的反问道。

我微笑点头,“两位可能尚且不知,升仙教闹的越来越厉害,近来在青州出现了一系列集体械斗事件,伤及大量无辜平民,连朝廷里都受到震动。晚生昨日已被朝廷任命为河南道副巡查使,协助正巡查使,当朝御史马怀素马大人出使青州,查办此事。”

我这番话每一句都是实事求是,没有一点虚言,但让陆氏兄弟听了,会觉得朝廷任命我这个使职就是为了让我铲除升仙教,也就是说朝廷要除掉升仙教,但事实上朝廷对我的这个任命中肯定没有这层意思。陆剑秋和陆剑平又对视一眼,陆剑平望向我,目光发亮,“刚才何公子说请我们名剑山庄出剑相助,指的莫非就是这个?”

我肃容点头,“升仙教的事是江湖上的事,最好能从江湖层面上解决。其实查先生早将升仙教定为武林公敌,我武林中人,人人可得而诛之,这次机会难得,所以晚生便请示了朝廷,先于马大人离京东行,先从江湖层面上对此事做出解决。”

陆剑秋面现犹疑,陆剑平却问我:“此话当真!”话语间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我一拍背上的包裹,以玩笑的语气道:“巡查使大印就在这里边,陆庄主和陆大侠要查验一下吗?”

陆剑平忙笑道:“不用,不用。”接着转头向陆剑秋道:“大哥,何公子这次行动是可以媲美于查先生七年前剿灭光火会的那次行动啊,这将是江湖上的一大盛事,我们岂能不参与?”

陆剑秋的目光望向我,我微笑道:“陆大侠这话抬举我了,我那能和查先生相比,而且升仙教也没光火会那份气候,铲除它用不着动那么大的干戈。”

陆剑秋沉思着点头,“看来何公子已成竹在胸。”他接着突然抬头问我:“何公子你的计划中想让我名剑山庄起什么样的作用?”

这是我早就想好的问题,我沉声答道:“事情并不难做,只须派出几位高手,协同少林打掉升仙教郑州分舵。庄主你也知道,现在升仙教的实力主要集中在东边青州一带,因此西部这几个分舵实力有限,以名剑和少林的实力,应该是轻而易举就能办到此事吧?”

陆剑平早就心动了,望着陆剑秋。陆剑秋却仍是面容平静,不动声色的道:“那青州那边还有升仙教其它各大分舵都由谁负责呢?”

我微笑道:“庄主不必为这个关心,我那个查姑娘已带着我那个丫头赶往那边了,另外,淮帮,沈家的高手团现在想必已在北上的路上,而慕蓉世家的人想来也已开始准备南下了。”

陆剑秋听得我此言,面容一决道:“那好,如此盛事,我名剑山庄自然也要参与一份。二弟,具体怎样配合何公子的行动还是由你操做吧,庄里的人手你随意调动就是。”

我大喜,“多谢陆庄主仗义相助。”

“呵呵,那里,何公子也说了,升仙教早已是武林公敌,这次既有何公子挑头,诛除此害,我名剑身为五大名门正派之一,怎能不随何公子左右贡献一份力呢。”陆剑秋笑着说道。我心里暗笑,你说的好听,要不是听到此一役我这边是占着绝对优势,只有胜,没有败,你名剑山庄参与进来不会有什么损失,却可在事后捞个好名声,你那能这么容易就答应出兵相助?

不过他既然答应下来,我就算完成此行任务。

陆剑秋离开,我又和陆剑平商量了一些细节问题,我提议道:“要不陆大侠和晚生一起到少林走一趟吧,路途也不远,我们到那儿再细做商量。”

陆剑平爽快的答应下来,于是四人一起离开名剑山庄,到山下会同了薛进等人,一齐快马向嵩山赶去。陆剑平不识得薛进等人,我只说都是我的侍卫,没向他详细解释,他也未加追问。

傍晚时分到达少林,少林要比名剑山庄容易说动多了,了然听我说了情况,又看陆剑平和许君绝已跟在我身后,当即答应会派出高手相助。派人叫了了空、了静过来,会同我和陆剑平一行在他的方丈禅室里商定行动策略。

了然表示将亲自出手,这样他自然就成了这支名剑少林联军的首脑。我向了然道:“具体怎样行动就由大师您和陆大侠因地制宜,自己做主了,晚生只有一点要求,那就是在十一月八日以前,打掉升仙教郑州分舵。还有,就是仓促之间晚生还无法通过官府给升仙教定罪,因此这次行动仍属江湖性质,希望大师你们能做的干净利落,最好是在悄无声息之下完成此事。最多一个月,等马怀素马大人一到,我们就可以给升仙教正式定罪。”

了然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这些何公子你就放心吧,老纳和陆大侠知道怎么做。”

承蒙少林款待了一顿斋饭,然后陆剑平回名剑山庄,我们一行十八骑继续连夜赶路。第二天半上午时分在一个小镇找了间客栈投了。洗漱一番,叫来饭菜吃了,然后让许君绝哈迪他们自去歇息,我却叫了薛进到我房间。

“如你所说,升仙教最主要的四个据点,郑州,汴州,兖州,青州。现在名剑和少林承担了打掉郑州的任务,以两派联合实力的绝对优势,升仙教郑州分舵又相当空虚,这一块想来是不会出问题了。剩下的三个大据点,升仙教实力集中的青州我将带你们过去,会合黑风教,淮帮和沈家三家的力量对其施以打击,兖州我想请北方的慕蓉出手对付,现在最让我头疼的就是汴州,派江湖力量过去根本就不起作用啊!什么样的江湖力量能和刺史府,和城卫军,和那五六百张弓弩对抗呢?他们代表的是朝廷和官府,和他们对抗那就是谋反,谁也承担不起的。薛进你了解汴州的情况,帮我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绕过刺史府和城卫军,端掉升仙教在汴州的总坛呢?”我向薛进问道。

薛进垂下了头,我望着他,我尚且头疼的事,他自然难以想出什么有效的办法。他沉思一会儿抬起头来目射寒光道:“一切都因那张昌期坐在刺史的位子上,以公子你和许少侠的身手,我们可以先除掉张昌期,其它的就好办了。”

我摇头微笑,薛进毕竟不是薛澈或者阎夫人,他的头脑里只是江湖草莽那种简单的思维,要是阎夫人,她绝不会向我提出刺杀这种莽撞建议的。“若我的目标仅仅是杀掉张昌期,我也许会孤注一掷的全力一拼,任他身边的护卫再强,他自身的武功再高,我也有把握取他性命。但我的目标却不是张昌期一人,我必须考虑到这件事的后果。想想吧,一州刺史被刺杀,那将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他背后的宠臣集团岂能不拿此事大做文章,那时不是‘其它的都好办了’,而是我们什么都办不成。我早答应了阎夫人要杀张昌期为你们少堡主报仇,但绝不是用这种办法。我也不充许你们几个到汴州去冲动受死,明白吗?”

薛进眼中的光芒暗淡下去,脸色灰暗的点点头。看他已将我的话听了进去,我说出了我找他真正想说的话。“薛进啊,那晚我就和你们说过,这次只是打击升仙教,还不到为你们报仇的时候,我今天再次向你强调一下这点,因为我们将不进入汴州了。对于升仙教汴州分舵,我想暂时放过它,反正现在升仙教的主力都在外边,我们只要在青州,郑州,兖州三处得手,就可以将升仙教势力掏空,就让他在汴州留下一个空架子也无妨。至于要不要就升仙教之事深挖,以将张昌期从刺史位上拉下来,甚至挖到朝中的张氏势力集团,这些都要看马大人的意思。但你告诉你们兄弟,让他们放心,我只是暂时放过张昌期,我答应为你们办到的事一定会为你们办到,待我羽翼丰满后,绝不会放过张昌期一伙的。在这之前,你们一定要克制,一切按我的吩咐行事,不得擅自行动,那样对咱们都没有好处。明白吗?”

“薛进明白,我们一切全听公子的吩咐。”薛进沉声答道。

我接口道:“不仅是你,你现在身为你们兄弟的头目,要多留意他们的情绪,向他们解释我行动的意图。”

薛进点头答应,“何公子放心,薛进知道该怎么做。”

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你去休息吧,二个时辰后我们出发,在全力赶往青州之前,我还得带你们兄弟做些事。”

我带薛进他们做的事就是拿一些小城镇里号称升仙教的地痞流氓开刀。在又一个黎明到来时,我们进入了升仙教的势力范围。薛进他们原来身在龙堂,高高在上,下面这些挂在鹿堂名下的混混们根本不识得他们,他们以前也未曾见到过这些普通升仙教弟子打着升仙教旗子在下面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的嚣张气焰,这次跟着我总算是见到了。

在一个大镇上,碰到一群流里流气的家伙在一家丝绸店闹事,门口已有大群人围观,我一看像是升仙教弟子,立即带着一群人在门口停了下来,拨开围观人群向里观望。向身边一老汉打听怎么回事,“程老板倒媚,他这店面人家看上了,非要买下呢。”

“哦,生意买卖这很正常吗!”我说道。

那老汉也不看我,气愤道:“什么正常,别人来买是正常,可这几个是升仙教的,五百两很子就要将这个店面买下,这明摆着是要强抢吗。”一边一个扯他衣襟,打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他扭着看我一眼,尽管我面带和善的微笑,他还是满眼警惕的从我身边走开了。

店里面那五十几许的布商捧着一捧银子,点头哈腰的想请几人收下,“这些请几位大爷拿去喝酒,拿去喝酒、、、、、、”

这边一个升仙教弟子却一把把他的银子打到地上,“大爷们不缺银两,你只要把这店转让给贺老板,我们还给你钱呢。要不呢,我们兄弟就天天到你这儿看布。”

那老板急的一头的汗,带着哭腔道:“大爷你们行行好,这小店是小老儿我的命根子,我一家老小都靠它养活呢,不能卖啊!”紧接着他的话,一边又传出一个妇人的哭求声,应是这商人的婆娘,她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怯怯的躲在妇人身后。

那升仙教弟子还想说话,却被后面一个看来是头目的拦住了,“别急,别急,没发现这儿还有一个这么水灵的小姑娘,程老板,是你女儿吧,那你还怕卖了店后没人养你吗,我给你当女婿,养你!哈哈、、、、、、”一群人看着那小姑娘淫邪的大笑起来。

许君绝冰冷的外表下是有一颗侠义心肠的,这时便要挺身而出,我拉住他,向薛进一示意,十五个人便一下子全涌到了店里,那七个升仙教弟子还没反应过来便全被按倒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干什么、、、、、、”一群人想要大叫,被薛进他们用脚将其头脸朝下踩到了地上,便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卷四打击升仙12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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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人群,沉声喝道:“将他们绑了,送官府法办!”

众人看看半路杀出来的薛进一群人,看看我,愣愣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布店老板傻傻的看着我,“这位公、、、公子,你们、、、、、、”

我伸手朝他摆一下,示意他不用再说话,转身朝转观人人群大声说道:“刚才的一切本官都已看到眼里了,烦在场的出几位跟我到衙门走一趟,帮这位程老板指证这帮恶徒。”

“你谁呀?老子们升仙教的。唔、、、、、、”一个升仙教恶徒撑起头来喊道。

我转关头冷笑一声,“本官惩办的就是你们这帮恶徒。”接着朗声宣布道:“本官乃朝廷新任命的河南道巡查副使何同,今日正好路过此地。”

周围众人眼中尚有犹疑之色时,我朝薛进一打眼色,他和他属下一众兄弟刷的一下齐把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统一的明晃晃的铠甲。哗声四起,“真的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啊!”

那布店老板一家早跪下了,“大人你为小人做主啊!”

我俯身搀起他,朗声道:“程老板请起,你随我们一起送这些欺负你的恶人到衙门去,相信官府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说法的。”

围观的看有热闹可看,便一齐跟了来,路上又有闲人汇进来,到当地官府时已是颇为壮观的队伍了。当地主管的县令听说有朝廷的钦差路过此地,已插手了此事,慌慌忙忙迎了出来。我亮了官印,便将那七个升仙教弟子交给当地的差役,着那县令严查此事,那县令自是诺诺答应。

“好了,本官还得加紧赶路,就不在这儿停留了,这几个恶徒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向当地县衙的那些小官员说道。

那程老板慌了,“大人你可不能走啊,你走了,小人的事、、、、、、”

我笑着打断他,“程老板你放心,要相信你们的父母官会给你们一个公道吗。本官只是一个巡查副使,需要赶紧往前面为正巡查使,当朝御史马大人打前站,马大人不日就也会路过此地,他老人家这次出京巡查,就是专门打击像升仙教这样的恶徒的,你们要是还有什么事不好解决,可以待马大人到了,让马大人为你们解决。不过惩办一升仙教这样的地痞流氓好像还用不着惊动马大人,对不对呀,县令大人?”

我后一句话是对当地这个只知对我唯唯喏喏的县令说的,他忙点头称是。我们一行人这才重新上路。

从早到晚一路上又经过了三个县镇,升仙教弟子的嚣张让我很容易找到仗义出手的机会,也让我在每个县镇都耍了一番朝廷钦差的官威。而且在每个镇上我都故意把场面弄大,围观的百姓越多越好,倒不是我对耍官威上瘾,而是这样方便我传布信息。我想传出的是这样一个信息:受升仙教荼毒,受苦受难的父老乡亲们啊,你们的苦日子到头了,皇上派了一位钦差马大人来收拾这帮恶人了,马大人的前导何大人已经过去了,马大人随后就到,受过升仙教冤屈的,被升仙教欺负过的,等马大人一到你们就去申冤报仇吧。

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鼓起民心,让他们都去拦着马怀素告升仙教的状。马怀素性情耿直,遇到这些不平事定然要管,这样就可以延缓他的行程,好让我这个副巡查使可以在青州不受任何节制的行事。另外也可以让马怀素切身感受一下升仙教的霸横,坚定他铲除升仙教的想法,毕竟他才是正巡查使,我最后彻底铲除升仙教的行动必须得到他的支持。

管闲事也就管了这么一天,闹的动静够大的了,口口相传,相信不出几天,方圆百里内的人们就全都知道有个马大人要来了,等马怀素车驾行经此地,会有大批人拦路告状的。

“好了,仗义出手的事到此为止,我们现在开始全力赶往青州,路上不管再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再管了。”跟许君绝他们解释了我这一天作为的目的后,我这样吩咐道。

两人点点头,哈迪因语言不通,所以是对什么事都不发表意见,一切只看我的手势行事,看我停他就停,看我走他就走。

路经汴州时我们策马从一边绕开,没有入城。薛进等人遥望远处雄伟的汴州城城墙,眼中皆射出仇恨之光,不过谁也没有要求我入城,只是默默的低头随在我身后从一边绕过。但就在我们一行绕过了汴州城,已将城墙甩在后面视线之外时,我突然心中一动,勒马停了下来,一群人一起停了下来望着我。

我示意其它人先站在路上,招手让许君绝随我向前策了一段,向他道:“许少侠,你回汴州帮我办件事,我想试试张昌期对我这次出任使职的反应。”

“怎么做?”许君绝问。

我稍一沉思后道:“我们绕过来时在城西不远处不是曾见到一所驿所吗,穿副铠甲,将你的银枪藏好,过去告诉那驿站的负责人,就说副巡查使何大人晚上就到,要入住驿所,让他们准备一下,如果我没说错的话,驿所会派人进城向刺史府报告,你脱下铠甲,素服跟踪报信的人入城,看看刺史府和升仙教会都在天黑前做些什么,回来告诉我。我们到前面镇子上打尘,在那儿等你。”

许君绝明白了我的意思,点下头,勒转马回去从薛进带的备用的铠甲里拿出一幅穿上,策马奔回去了。

薛进等有些奇怪的看着许君绝一身铠甲又往来路上奔了回去,但没有出口问我,想来他们在薛澈和阎夫人手下早就养成了只管听命令行事,其它一概不闻不问的好习惯。

但我还是要向他们解释一句,“许少侠回去办点事,我们到前面找个城镇歇息着等他。”说完后带头一抽马鞭,一行人又向前赶去。

我们在一个小镇停下,天入黑后约一个时辰许君绝找到了我们。

“有二百个左右穿黑衣服的人带着弓箭藏到了驿所后面,他们是从城卫军的驻所里走出的,但都没着军服。另有近五百名全身披挂的的城卫军骑马埋伏到了离驿所不远处的树林内。没见升仙教的人有动静,但有一群人在驿所里各角落隐敝处放了有二十几个纸包,用干草覆着,不知是什么东西。”许君绝向我叙述着他侦察到的情况。

“二十几个纸包,用干草覆着?”我喃声道,“那会是什么东西?”我将目光投向了薛进。

薛进思索了一下,接着脸色剧变,向我道:“如果我没说错,那是从炮竹作坊里弄的火药。”

我听得心里一惊,“做炮竹的火药?真亏他们能想得出来。”我明白了张昌期的部署,将二十几包做炮竹用的火药放到驿所各个角落,整个驿所就被他做成了一个大炮竹,其上覆着易燃的干草,那么埋伏在驿所后面那二百名弓箭手准备的就不仅仅是普通的弓箭,应该还有火箭。

我想像着我今晚若是真的入住那驿所的话将会发生的情况,很可能是在我们一行人刚进入驿所,就会有一轮火箭从后面射入,引燃干草,然后那些火药会被引爆,整个驿所会在瞬间灰飞烟灭,任我武功再强也休想逃得性命。就算我有一万分幸运,没有被炸死或烧死,逃出驿所,那一边还埋伏有五百骑兵呢,我想起张仁愿五百骑兵围杀大羊同的情景,不过这次是我处于大羊同的位置,纵然这汴州城的守军不如张仁愿从战场上带下的战士凶悍,让我落个如大羊同一般的下场却是足够了。

想及这些情景,我心中不寒而栗,“好狠毒啊!”我寒声道,“这张昌期是欲置我于死地啊!他竟然胆大包天到想杀掉朝廷派出的巡查使?”

我随即就想通了张昌期打的如意算盘,换了是我在他的位置,很可能也会这样做。毕竟只是一个巡查副使,虽然死在自己领地,但他完全可以将责任推个一干二净,最多是背个保护不周的罪名,以他在朝廷里的背景,根本不会遭到任何实质性的惩罚。他还可以借此事做文章,将这事栽赃到黑风教身上,然后提出青州的骚乱也是由黑风教引起的,马怀素不懂江湖,就算有怀疑也不可能弄清其中的玄虚,再说青州那些骚乱也确实是由黑风教引起的。这样他还可以利用马怀素协助升仙教清剿黑风教。

真是一个如意算盘,可惜没打响。不过从这次试探中我却试出了张昌期或黑风教对我出任巡查副使的态度,他们感觉到了威胁,想要除掉我。只要除掉我,对江湖不大了解的马怀素就不会对升仙教造成威胁。

如此看来,升仙教还会有其它针对我的刺杀伏击行动,我离京后这一路上也未有意隐藏行迹,在那几个县镇为了鼓起民心,让民众拦着马怀素状告升仙教,曾弄出那么大的动静,升仙教对我一行的虚实肯定是了如指掌。之所以到现在也没遇到有效的拦截阻击,应是因为我们一行全是快骑,管了那么一天闲事后,行进速度突然加快,让升仙教仓促间反应不过来,而我们的行进路线又不确定,以至他们无法把握我们的行踪,也就不好做出有效的部署。今晚一听说我将入住那个驿所,他们马上就部署了一个必杀的伏击圈,好在我只是试探。

“薛进,去准备些干粮饮食,我们不休息了,立即上路。多准备些,我们在接下来的行程里恐怕得尽可能绕过这些有人烟的村镇。”我吩咐道。我不想在路上耽误时间,所以不会给升仙教任何拦截阻击我的机会。

薛进答应一声,带了两个人出去了。

十一月三日,一股从北方吹来的强劲寒风掠过齐鲁大地,天气骤寒,竟纷纷扬扬的下起雪花来。风雪中我们一行十八骑踏入了青州地界。

计算行程,预计当晚即能到达青州,我在思索着怎样和黑风教取得连系,还有就是要不要以官方副巡查使身份公开入城?还是先联系上黑风教,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再考虑要不要入青州城吧。

寒风渐紧,雪花也越下越大了。离开洛阳时天气尚暖,不想一进入冬天,天气变化如此之剧,我们都未备棉衣,我和许君绝,哈迪有雄厚内力护体,倒不觉得怎么样,但薛进几个兄弟缩在冰冷铠甲里的身体已打起了冷颤。联系上黑风教,得先给他们准备几套棉衣。

我正这么想着,突然耳根一动,风雪中似有金属鸣击声传来,有人在打斗。我勒马停下,望向许君绝和哈迪,“听到了吗,刀兵声?”我问着,同时做出侧耳倾听状,让哈迪明白我的意思。

许君绝和哈迪一起侧耳凝神倾听,许君绝摇摇头,表示他未能听到动静,哈迪却举起手指向左侧,那儿正是刀兵声传来的方向。只从这点便可看出哈迪要比许君绝高出一筹。

如此风雪天气,谁人在这旷郊野外打斗?这儿是升仙教和黑风教拉据做战的区域,莫不与两者有关?“去看看!”我勒转马头带头向左侧驰去。

行不多远,便看到了打斗的双方,是六个使剑的青衣汉子在围攻一男一女两个使刀的四十几许的黑衣人,两个黑衣人身上都已多处挂彩,却仍在顽强抵抗,边打边向后退。他们身上的鲜血滴在雪在上,十分醒目。

那六个青衣汉子武功明显比不上两人,但占着人多的优势,六柄长剑处在上风,紧紧咬住两个黑衣人不放。我看了一会六个青衣人的剑法,辨认出了其中灵宗剑法的影子,心想他们应是升仙教虎堂的人了,那么那两个黑衣人应是黑风教的人了。

薛进策马到了我跟前,向我道:“公子,那两个黑衣人好像是黑风教小姐崔梦心的两个侍者,我们以前照过面。”

“崔梦心的侍者?”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感,朝薛进摆手道:“围起来,用你们身上带的折弩,先全部生擒!”

薛进答应一声,向后面一摆手,伸手取下腰间的折弩,将箭上了弦,其它十五人照着他做了,然后薛进的招手,十五骑疾速冲了出去,迅速将打斗的八人围了起来,一齐将手中弩机对准围在场中的八人。他们这些弩机还是跟着阎夫人时,升仙教为他们配的。

那八人看到如此变故,皆停下手来,惊疑不定的看向骑着马,手持上了箭的弩机围在周围的十五人。其中一个青衣人突然面色一变,指着薛进,“你们,你们不是那些失踪了的龙堂的人吗?我们也是升仙教的。”他面现喜色。

他认出了薛进,还以为来了帮手呢。看来这些虎堂的一般剑手对升仙教发生于汴州那场变故的内幕并不知情,是以才会把薛进当成一伙。那两个黑衣人听说新来这批人还是升仙教的,立即面如死灰,将手中短刀提到胸前,看来是欲做拼死一搏。但随即发现薛进等人根本不答理那几个青衣人,仍在持弩瞄准,而且箭尖都是指向对方六人,脸上便现惊疑不定的神情。

我向身边许君绝道:“许少侠去帮我封了那六个青衣人的穴道。”看许君绝纵马上前了,我向包围圈里两个黑衣人喊道:“里面两位朋友可是黑风教的,过来说话,在下何同!”

里面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皆露出惊喜神色,一齐向我这边跑来,这时许群绝已策马行至那几个青衣人身边,银枪突现,红缨飞舞间,慑于一边弩机之威不敢反抗的六个人便一齐倒下了。

黑风教两人惊异的看着许君绝收起了自己的银枪,薛进等人也收了折弩。我翻身下马,向两人一抱拳道:“两位能否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会在这儿被人追杀?你们教主还有崔小姐现在何处?”

两人回过神来,那男的望向我疑问道:“你真的是何同何公子,扬州来的?”

我微笑点头,“我就是,我和你们崔小姐认识,我身边一个叫雯雯的丫头和查忆萍姑娘早些天就到了你们黑风教。”

两人终于确定了我的身份,那男的眼中攸的就蒙上了一层惊喜的泪花,“何公子,你终于到了,我们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说着身子就软了,欲往地上倒去。我忙伸手扶住,他身边妇人也伸手扶住了他。

“到底怎么会事?”我有点焦急的问道。

男人靠着妇人的搀扶,勉强站起,叹口气道:“说来话长、、、、、、”

“那些事以后再说,公子你现在还是赶快去找我家小姐,她可能有危险。”妇人打断了男人的话,望着我焦急的说道。

男人回过神来,道:“对,小姐可能也有危险。从这儿往南约八里处一个村庄,我们在那儿遭到官兵围捕,突围时和小姐分散了,突围出来后便碰到了升仙教贼子的伏击,小姐可能也会遭到伏击。”

卷四打击升仙13初到青州

:-72:49:00:5251

“多长时间了?”我忙问道,边问着,边重新上了马。

马下面黑风教两个人皆低下了头,“有一个时辰了!”男人的话语里已带上哭腔,显然是意识到时间已经太长。确实,一个时辰,若崔梦心真的遇到伏击,现在去救,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崔梦心微带苍桑的清丽面容在我脑海中浮起,那是一个多么惹人怜爱的姑娘啊!我心里也焦急起来,朝黑风教两人道:“你们俩还能坚持吧?在这看着这六个人!”接着朝薛进等人喊道:“你们十五个,分成三拨,一拨跟着我,一拨跟着许少侠,薛进,你自带一拨人,带上哈迪先生,我们分散开,一起向南搜,注意彼此不要离的太远,保持在可以互相呼应的距离内,走!”我说完,指指薛进,朝哈迪打一个手势,示意他跟着薛进,然后一抽马鞭,率先带着五个人朝东南方驰去,薛进去拉仓促间未能明白我意思的哈边的胳膊,许君绝也带着五个人朝正南方驰去,哈迪明白过来,跟着薛进向西南方驰去。

灰苍苍的天空中,雪花正绵绵密密的飘洒着,大地一片雪白,纵有什么蛛丝麻迹也被今冬这第一场大雪给覆盖了。三拨人马一路搜寻,我集中耳力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却未能有丝毫发现。

到达黑风教男子所说的那个小村庄时,我发出啸声将三拨人马汇集到了一起,一起进入那个村庄。却是一个仅有十几处破烂房舍的荒废已久的小村庄,看情景早已无人居住,崔梦心他们不知怎么会在此处遭到人家的围剿。在几个破屋败院的墙上找到了些打斗的痕迹,接着又找到几个已被积雪覆盖大半的尸体,看衣着都是黑风教的人。在村子里里外搜寻了两遍,却没能见到一个活人。于是一行人继续分成三拨向南搜寻。

又行进约五里左右,我听到许君绝的啸声,忙带着身后五人向他靠拢过去。却见许君绝正在地上用内力给一个三十几许的黑衣汉子疗伤。薛进哈迪他们很快就也赶了过来。

那黑衣汉子在许君绝内力的帮助下,缓缓睁开眼来。我握住其手腕,发现其脉搏已是相当有力,知道其无生命危险。急问道:“你可是黑风教的人?你们家崔梦心小姐呢?”

他看看周围一圈人,向我疑道:“你们、、、、、、”

我打断他,“在下何同,你快回答我你是不是黑风教的人?”

那人听到我名字,眼睛亮了起来,也不管许君绝正在给他疗伤,一翻身朝我跪下,“何公子,您终于到了,我家小姐她,她、、、、、、”这个三十几许的汉子呜咽起来。

我心中不祥的阴云越发凝重,心却反而变得沉静,盯着他沉声问道:“她怎么了,慢慢说!”

他伸手揪住我的衣襟,焦急道:“小姐她被人抓走了,何公子你一定要想办法去救她啊!”

我心里一惊,压下这个消息带给我的震骇和焦虑,声音越发平静,并悄悄汇入了点安定人心的星阳摄魂。“被谁抓走的,到底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我声音里的沉稳平静帮他稳定住了情绪,擦了下眼角的泪水向我叙述起来,“我们在北边一个小村庄遭到官兵的围捕,但我们分散逃了出来,我们十几个兄弟和小姐一起向南面这边逃,谁知在前面碰到升仙教的人,我们敌不过,小姐当即带我们往回逃,就在离这儿不远处遇到了官兵,我因被升仙教一个贼子打了一掌,身上有伤跑到这儿伤势发做实在跑不动了,停了下来,但我看见前面小姐他们都被官兵擒了,然后我就昏迷过去了。何公子,你想办法去救我小姐啊!”

我听出了这其中的不对,拍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我一定会设法救出崔小姐,现在你告诉我,你昏迷前最后看到崔小姐被官兵擒住时,她是否一点都没有反抗?”

男子露出回忆神色,接着疑惑的点头道:“对,我好像看到是我家小姐自己扔了手中长剑,向官兵跑过去,护在小姐身边的人好像都没有动手,一下子就被官兵擒了。”

我微笑着点头,知道崔梦心暂无危险,她很聪明,一遇到升仙教的伏击,立即意识到周围都有升仙教的人,自己根本跑不出去,于是干脆跑到官兵那儿束手就擒,落到官府手里总比落到升仙教手里要好。

又向这男子问了一些崔梦心他们被官兵包围,突围到最后被官兵所擒的具体情节,我对他们今天遭遇的来龙去脉就基本搞清楚了,前面我们到过的那个无人的小村庄竟是黑风教的一个密秘据点,这个据点不知怎么被官府察觉了,而升仙教也得到了这个情报,黑风教却还不知道。于是当崔梦心带人入驻时,就遭到了官府和升仙教的双重围捕。只是据黑风教这名弟子所述的情节,今天这一事件中官兵的态度颇为暧昧,如果他们全力以赴的围捕,崔梦心他们根本不可能突围出去,因为据升仙教这名弟子所说,至少有二百名官兵,还都骑着马,而崔梦心这边仅有三十几人,若非官兵故意放水,崔梦心他们应该是在那个小村庄就被人擒下的。

官兵们放水的原因我无法确定,一者可能是他们知道升仙教的人也到了,故意放了崔梦心他们送给升仙教屠戮,也就是说他们和升仙教之间存在一种默契,升仙教现在正得势,和青州官方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这个可能性很大。另一个可能的原因就是官兵中有亲黑风教的人,帮了崔梦心逃脱,从崔梦心一发现外围有升仙教的伏击,立即转头向官兵投降,以寻求保护来看,这个推测的可能性也很大,毕竟青州一带是黑风教的兴源地,又历经多年的苦心经营,其伸入社会各阶层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枝枝蔓蔓,不是把这儿纳入势力范围不到一年的升仙教能比的。或者也可能是这两个原因兼而有之。可惜眼前这个普通的黑风教弟子级别太低,不可能知道他们在官府中还有没有内线,否则倒是可以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管怎样,崔梦心现在被擒了,我得想办法将其救出来。官兵们都是骑着马的,又已经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恐怕很难追上,即便追上,我们一群人想从二百官兵手里劫下囚车当也得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所以现在追上去强抢崔梦心是很不明智的。

既然她现官府手里,而我有着这个副巡查使的身份,马怀素未到,我就全权代表着朝廷,压着地方官府一头,大可寻找别的途径营救她。但我心中还有一点放心不下,她落在官府手里就真的安全吗?前面我对官兵在围捕中放水原因的推测,若是第一种,即官兵们是因和升仙教有默契才放水的,那第查忆萍现在的境地就十分危险了,在这旷郊野外,官兵们甚至可能将已然成擒的崔梦心他们送给升仙教,反正又没人看到。希望青州的官兵们没那么大胆吧。我心中升起一丝焦虑,得尽快制定出营救崔梦心的计划,她每在官府手里多待一天,就多出一份危险。

“我们回去,薛进,你带着他。”我指着那名黑风教弟子向薛进吩咐道。然后翻身上马,带着众人朝来路疾驰而回。很快回到擒下六名升仙教弟子的地方,黑风教的一男一女仍守在那儿,地上躺着的升仙教六人却已被飘洒的大雪覆成了六个雪堆。

“钱三叔,三婶!”薛进马上那个黑风教弟子看到两人激动的叫了起来,我这才知道这两人是夫妇,刚才连称呼都忘了问。

那三叔三婶看我们回来,迎了上来,焦急的问我怎么样。我们一行翻身下马,我指指从薛进马上下来的黑风教弟子,让他们去问他。我则从自己马上取下一个木盒,拿出里面的几瓶易容药水,给薛进他们易容。这些易容药水还是我上次欲东行查访升仙教时在洛阳配下的,这次全带上了,正好用在薛进等人身上,我可不想他们一入城就被升仙教的人认出他们是龙堂的人,徒惹麻烦。

哈迪惊奇的看着诸人一个个在我手里面相大变,显然还是第一次这种妙术。那钱三叔,三婶已经了解了崔梦心现在的处境,焦急的望向我。我一边修整着薛进的面容,一边向他们道:“你家小姐现在官府手里,暂时应无危险。我们这就得入城看着她,不让升仙教趁机伤害她,你们赶快回去将今天的事告诉你们教主,救人要紧,我就先不见崔教主了,我入城确定你家小姐的安全后再设法和你们取得联系,商定营救之策。这几个升仙教的人我可能还有用,先留着。趁现在风雪正紧,遇到敌人的可能性不大,你们快去找崔教主吧。”

黑风教三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到了风雪之中,我也完成了对薛进等十五人的易容,许君绝和哈迪就不用易容了,哈迪无人能识,许君绝是隐无可隐,三尺银枪一现,那个江湖人也能想到他就是夺命枪许君绝。不过被人认出也无所谓,反正青州这边的升仙教肯定已经得到消息,这次出使的巡查副使,就是他们在江湖上的对头,查庸生的继任者何同,我身边带个绝命枪帮我也属正常。

又着薛进等人将外套脱了,露出里面统一的铠甲。我也换上官服,让哈迪手捧金黄丝绸包着的官印并骑跟在我身边。然后吩咐薛进将那六名升仙教弟子处理了四个,只带了两个活口朝青州城进发。

可惜风雪甚紧,路上行人早绝,若是天色晴丽,我们这一行人一众明晃晃的铠甲围着气宇轩昂,身着着紫色官服的我,又有一胡奴为我捧印,还跟着一个气势非凡的年轻保镖,当也是威风凛凛了。

半下午雪停时分,到达青州城门口,我们摆出的这一排场让守在城门品的兵丁着实忙乱了一阵,很快青州刺史王经带着一干大小官员迎了出来。

“唉呀,虽然知道朝廷要派钦差到青州来,但没想到大人这么快就到了,朝廷的公文还没到呢。未能远迎,大人恕罪。”

五十几许,身体发胖的王经向我寒暄道。我知道他说朝廷的公文还没到,是要查验我这个巡查使的真伪了,招手让哈迪将大印和朝廷任命文书奉上,我却向王经笑道:“那里,那里,下官何同,只是这次出使的副巡查使,正使是当朝御史马怀素马大人,下官是为马大人打前站的。”论官阶,一州刺史至少是四品大员,而我这个临时使职却是仅有七品,是以在王经面前我得称下官。

王经身后一官员接过大印和文书看了一眼,恭敬交还给了哈迪。王经看在眼里,向我笑道:“哦,原来如此,何大人一路劳顿,是不是先到我刺史府上歇下,我已着下人在府里备宴为大人您接风。”

我摇头道:“王大人客气了,我们这么多人如何好到你刺史府上叨扰,住衙门的驿所就可以了,再说下官是来为马大人打前站的,到时候马大人过来,侍卫人员更多,下官得先一步入住驿所为其打点一切。”我知道官场例行的规矩,朝廷里下来的人,主要官员一般都是住在刺史府的,那儿条件自然比官驿要好,只有那些普通随从才住官驿,但我若住了他刺史府,一举一动多有不便,是以坚持住官驿。

“唉呀,这些由我们派人收拾准备就是了,怎么能劳烦钦差大人操心。”王经道。

我微笑着但固执道:“还是到驿所去吧,下官离京时马大人吩咐过的。”

王经无法,只好一面吩咐人去官驿准备,一面叫人给他牵了一匹马来,陪着我们策马向驿所走去。今天有风雪,是以青州城街上并无多人行人,但听得有朝廷钦差到了,还是有不少人跑出来围观。王经身边一个官员忙去指挥衙役和兵丁们开道。

“何大人就算住官驿,但接风宴还是要到我刺史府上去吃的吗,你看我们是不是先到我府上?”陪在我身边的王经边走边说。

我谦和的微笑道:“多谢大人好意,不过接风宴还是晚晚再说吧,我们在路上刚吃过午饭的。哦,对了。”我做出突然想到什么的恍悟状,勒马停下,朝后面一摆手喝道:“押上来!”

有薛进的两个兄弟策马上前将那两个已被封了全身穴道,不能言语行动的升仙教的俘虏掀下马来。

“何大人,这是、、、、、、?”王经一脸惊讶的看着两个人。

我微笑道:“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大风雪天的拿着剑在路上急匆匆的跑,形迹可疑,本官便将他们擒下了,据他们招供,他们好像是一个什么教的。对了,他们还说今天青州的官兵在城外冒着风雪奋勇做战,擒获了他们一伙好多贼人呢,不知这批贼人是不是和前些天发生在青州那些伤及大量平民的大规模械斗有关?”

王经不想我会问出这个问题,被我问得一愣一愣的,接着赧笑道:“这个本官还真不清楚。待我问问。程大人!”他一声吆喝,一个四十多岁身体壮实的官员策马上前,朝王经行礼道:“下官在,大人有何吩咐?”这程大人没敢看我,只是朝我偷偷瞥了一眼,我立即便感觉到了那眼光中的敌意。

王经笑着向我介绍,“这位是我们青州主管刑名的司刑参军程震程大人。”我点头微笑。

王经便拿我刚才的问题问了程震,程震看我一下,又低下头答道:“是有这么回事。”

我忙问道:“哦,擒获了多少人,他们是否为青州骚乱的元凶?”

“正是前些天那阵骚乱的元凶,共擒获八名贼人,包括一名女贼首。”程震回答,眼中有惊疑神色,他显然早已知道我巡查使外的那个江湖身份,不明白我为什么故弄玄虚的问这个问题。

我面露欢愉神色,望向王经笑道:“这真是太好了,下官这次随马大人出使,为的主要就是青州骚乱之事,不想青州刑名们如此能干,已然擒得祸乱贼人,这样我和马大人就好完成这次任务了。”我接着转头向程震道:“把这两个人和那几个贼人一起关好了,本官很快就会提审他们。”

程震目光恍然一亮,接着黯淡下来,修习星阳摄魂的我最擅从别人目光里看穿其心思,程震的眼神让我立即看到了他心中的后悔之情,看来他已想明白我这样说话的原因,那就是提升崔梦心几个犯人的重要性,表示出对他们的关注,好让他们能安安全全的呆在官府的大牢中。

卷四打击升仙14青州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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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震能想通我这番话中的玄机,看来脑子并不笨,怪不得能做到司刑参军这个位置。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他面色大变,我是一拍额头,做猛然省起状,大声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两个人招供说他们是一个叫升仙教的组织的。”

我这样将崔梦心几人一并归入升仙教,等于是将引起青州骚乱的罪名从黑风教身上栽到了升仙教身上。程震面色的剧变说明他的城府还不够,让我由此一下子看出他和升仙教是拴在一条线上的。倒是身边这个王经,听了这话,只是微皱了一下眉头,让我看不出他对升仙教的好恶倾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陷入此事中。

不待王经和程震再说话,我“驾!”的一声,就策马向前了,王经忙跟上。程震则在后面吆喝着让几个兵丁去押那两个升仙教的人。

一行人经过了州府的大门,便到了与州府相邻的青州驿馆。我翻身下马,眼角余光一瞥,却发现那边街头处四个捕快装束的人正押了那两个升仙教弟子走进一小门内。我马鞭一指,问王经,“那边什么地方,怎么把那两个升仙教的贼人送到那儿了?”

王经看一眼,微笑道:“何大人有所不知,那小门是通往州府后面大牢的,为方便办案,我们青州的大牢就设在州府公堂的后面。”

我哦了一声,心里释然,暗道:那崔梦心她们也就应该在那儿了,我现在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足三射之地。想着和王经彼此伸手谦让一下,一齐走进驿馆。

这青州驿馆有前后两进院落,却占着普通院落三进的面积,有大小房屋三十几间,也算不小了。但我前后两尽院落看上一遍后向王经道:“王大人,不行啊,这儿太小,下官住在这儿还可以,马大人来了恐怕住不下。”

王经一愕,“马大人有多少随从啊?”

我肃容道:“根据你们青州报上朝廷的消息,朝中各位大人们分析,发生在这儿的骚乱很可能与地方帮会,江湖亡命徒之间的冲突有关,所以为确保马御史的安全,会有数营禁军随护在马大人身边,这么个驿所那放得下几百人?”

王经面现不悦,“我青州也有几千朝廷的正规驻军啊!再加上捕快衙役,定能保得两位大人安然无恙的。”

我心知他想到了什么,微笑安慰道:“朝廷不是不相信青州地方上的刑名和兵丁,只是这次事件闹的比较大,洛都离青州这么远的距离,一路上必须确保马大人的安全,所以才做出这决议的,没有其它意思,王大人莫要多心了。”

王经微笑一下,“无妨,无妨,不过要是真有上百侍卫跟着,那就只有城外驿站才驻扎得下了,要不就得分散驻扎。”

我点头道:“那就先把城外驿站也收拾出来,待马大人到了由他老人家自己定夺。”

王经点头答应,接着向我道:“何大人你们一路劳顿,就先歇息一下,本官晚上再在刺史府为大人您接风洗尘。何大人您看您还有其它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吗?”

我谦声道:“王大人客气了,这儿一应俱全,暂时不会有什么需要了。”

“那好,何大人你们若有什么需要就和这驿馆管事的说,我们就不耽误大人休息,先告辞了。”

“好的,王大人慢走!”我说道,接着突然想起什么,止住王经道:“对了,王大人,忘了一件事,这次出使主要是为了前些天发生在这儿的那些骚乱事件,下官临行前马大人交待了,到这儿后要尽快先对此事有个了解。你们有没有什么关于此事的文案,审讯笔录什么的,先拿来给下官看看,也好在心里有个底。”

王经停下来道:“有,何大人现在就要吗?”

我点头道:“对,拿过来我先翻看一下吧。”

王经低下头说好,转身对程震道:“程大人你去把那些卷宗取来给何大人过目。”程震答应一声去了,王经对剩下那些官员道:“陈捕头随本官留下,以备何大人有问题垂询,其它人先散去吧,晚上到刺史府陪宴。”除了一个面色红润的老者,其它人一齐应诺转身离去。

我不好意思道:“让王大人你也留下来陪着下官,真是过意不去!”

这时其它众人已经退出,许君绝薛进他们也去卸了行礼到各自房间收拾去了,屋里只剩下哈迪,王经和那个陈捕头,王经眼皮微垂,拈须微笑道:“何大人这么勤奋,一下马就着手公务,本官身为本地最高长官,怎能不陪着?”

我听出他语气里有对我的不满,想及以后诸多事务,还有仰仗于他的地方,我不能太得罪他这个刺史。便先是爽朗的哈哈一笑,接着叹一口气道:“王大人体谅下官,不是下官故做勤奋,要知下官乃今秋科举新中,至今尚无一常职。此番被派到马御史手下办事,马御史在朝中出名的严肃耿直,谨慎认真,下官实不敢有半点懈怠啊!”

王经听得我此说,面色缓和起来,微笑道:“何大人年纪轻轻,即被派随马大人出使,足见朝廷对何大人的器重,来日必当大有作为啊!”

我忙客气几句,王经向我介绍了他身后的陈捕头,说那几起案件都是他经手办的,对其中情况相当了解。

“哦,那陈捕头你说说你的看法,让本官有个参考。”我朝陈捕头温和的笑道。

看我直接向他问话,陈捕头脸上现出一丝激动之色,一挺胸膛道:“据小人所知,所谓骚乱其实是两个江湖帮会之间争地盘的火拼,最主要的是发生于同一天的两次大规模集体械斗,而且都是发生在人多热闹的闹市区,是以伤及了很多无辜平民,造成巨大的不良影响。在那一天之后,两个帮会之间又断断续续的发生了十几次小规模的火拼冲突,这些冲突就没有再伤及普通白姓,全是江湖亡命徒内部的厮杀。”

我边听边点头,接着他的话头道:“这么说造成民心不安,地方骚动的根原主要是发生于闹市区的那两场大规模的帮会火拼了?”

陈捕头点头道:“对,本来江湖中人的冲突他们只要能在自己圈子里解决,不殃及普通白姓,不影响社会治安,我们一般是不加干涉的。他们也知道这点,因此有什么冲突时他们也是尽量控制在自己圈子内部,这次不知是怎么回事,好像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引起官府注意似的。”

我自然明白其中的原因,在心里暗笑一下。同时明白了这位陈捕头对官场心机没什么体验,当着我这个代表朝廷的钦差竟坦陈他们对江湖人内部的冲突不管不问。我一扬手道:“陈捕头此言差矣,什么江湖人,普通人的,那是他们自己的观念,在我们这些为朝廷当差之人的眼里,他们都是我大周子民,没什么差别。管他什么人,只要违反了我大周律令,我们就要管吗,因此所谓江湖人内部的冲突,我们可是不能不管不问啊!”

陈捕头脸红了一下,眼神中便出现一丝对我的轻视,显然是嘲笑我不了解下面实际情况。王经在一边忙笑道:“对,对,何大人说的有理,是陈捕头有欠考虑了。”

陈捕头看我一眼,眼神中升起一丝疑虑,轻声道:“听说钦差大人也是江湖出身,应该对这边发生的江湖帮会间冲突的原因有点了解吧。”

这话说的就有点不客气了,王经忙怒喝道:“陈捕头!”

我摇摇手笑道:“无妨,无妨,陈捕头所言也并非空穴来风,下官也是习武之人,在扬州也曾识得一些江湖中人,听他们谈过一些江湖中事,朝廷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让下官随马大人出使的。”

陈捕头恍然大悟般点头,王经却是面带微笑,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谈话间程震搬着一摞案卷走进来。我随手一一翻看着,程震换了陈捕头在一边解释,“冲突的双方,一个是升仙教,一个是黑风教,根据我们的调查,那发生于同一天社会影响巨大的两次冲突应是黑风教先挑起的,他们去挑升仙教的赌场妓院,冲突发生后,又有意将冲突升级,将事态扩大,使火拼从赌场妓院内延伸到行人甚众的大街上,以至造成平民伤亡。事后又发生的一系列小规模冲突多是升仙教报复黑风教所引起的。”

我一边听着程震解释,一边低头看那些对目击者,参与者的审讯笔录。这些已有的调查和程震的口述一样对黑风教十分不利,因此我是只听只看,而不表态。心里想着怎样才能将所有的责任全推到升仙教身上,目前来看想做到这一点很难,有必要采取一些非正常手段。

信手翻过那些案卷,一手在案卷上轻拍着,抬头朝王经笑道:“好了,对这事下官心里算是有了个大致的了解,可以给马御史一个初步的交待,具体审讯定夺就等马大人到后再说吧。程大人这些案卷可不可以先留在这儿,待下官抽空再仔细翻阅?”

王经望向程震,程震垂首道:“当然可以!”

我从桌子上站起身来,伸了下腰微笑道:“好了,现在只等王大人把马大人到后的饮食住行安排好了,下官这副巡查使打前站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下官心里也就放松了。”

王经看我摆出一副大事已定的轻松状态,面露微笑,“这些何大人尽管放心就是,我们绝对会让马大人满意的。”

“那就好。”我看下外面的天色,沉吟一下向王经道:“离天黑还有段时间,程大人今天不是在城外抓了几个贼人吗,说里面还有一个女贼首,反正牢房不远,我们过去看看,看能不能让下官再问出些情况,也算尽职尽责。然后我们便可以直接到王大人刺史府上欢宴了。”

我注意到程震听到我说要到牢房去看看,面色不自然的变了一下,让我心中起疑,我本来只是想去看一眼崔梦心她们,让他们在牢里安心。现在看程震脸上神色,莫非牢内还另有玄虚,我更得去看看了。

王经对我提出这个要求也有点惊愕,“大人一路鞍马劳顿的,又讯问了这么长时间案情,晚宴前不需要休息一下么?”

我浑不在乎的摇手笑道:“无妨,无妨,下官还不觉得累。再说公务处理完才好放开心情尽兴放松,听说齐鲁地方的歌妓是别有一番风情的,不知王大人的晚宴上可有安排?”我说着呵呵笑了起来。

王经也笑了起来,“只要何大人喜欢,岂能没有?那我们现在就到府衙后的大牢去走一趟?”

我点头道:“走吧,早去早回!”带头向外面走去。眼角余光留意程震,他面上神色已恢复如常,但眼神中却仍有一份惊疑不定或担忧。

牢房并不远,里面光线有些昏暗,气味也不好闻。牢头看见我们一行人到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赶忙带着两个狱卒向王经程震还有陈捕头跪拜了。王经介绍我说是朝廷里来的钦差大人,那牢头又朝我跪拜。我着他带我到新抓来的犯人那儿。他瞥一眼程震,程震道:“就是今天上午从外面押进来的那几个人。”

牢头便和两个狱卒带着我们向里间走去,过道两边皆是牢房,关押有不少囚犯,看得有像是大官的人到了,一个个都扒到拦门前看热闹,有几个还声嘶力竭的喊起冤枉来,恭身站在牢房边上的狱卒们忙去喝斥着让肃静。

我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是跟着前面的牢头向里走,走道折过一个弯,猛然发现前面一牢房门口有一驼背老头,正从手提的篮子里掏饭采往牢房里送,那饭菜看上去质量不错,我心里奇怪青州牢里犯人的饮食待遇这么好吗?这时那老头听到我们一行人的动静,扭头朝这边望来,我立即从他眼中看到了焦急和慌乱。向牢头喝道:“这人是谁?”

牢头慌恐起来,“禀报大人,是,是、、、、、、、送饭的。”

“牢里这么早就开晚饭吗?”我问着,向前快走几步,到了那老头身侧。

老头不认得我,望向牢头,牢头焦急道:“刺史大人陪着钦差何大人来视察牢房,你快出去吧。”

我望向他送饭菜的牢房,里面可不正是崔梦心,望着一身官服的我,眼中满是愕然和不解,我侧下头,避过身后几个人的视线,朝崔梦心挤了下眼睛,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立即把脸扭到了一边。

我看一眼牢门口地上的饭菜,那饭菜热气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让我心里疑云大起,喝住那要离去的驼背老头,“慢走,你是这牢里管送饭的人吗?”

牢头嗵的一下跪下了,“大人恕罪,他不是牢卒,是从外面来给犯人送饭的,小的一时糊涂放了他进来,小的再也不敢了,大人恕罪!”

我心里一愕,难不成这驼背老头是黑风教的,来给崔梦心送饭?从崔梦心眼神里看不出来啊!扭头一看,对面关了七个男子的牢房里也摆有饭菜,七人应是随崔梦心一起被抓的黑风教弟子,正愣愣的看着我,还没去动那饭菜。与他们相邻里边一牢房里关着我擒来的那两个升仙教弟子,也是刚把饭菜端在手里

王经没有说话,程震和陈捕头则在训斥那牢头,那送饭的驼背老头也诚慌诚恐的跪在了一边。我心里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出声止住程陈二人,向那牢头柔声道:“算了,人总有点恻隐之心,通融犯人的亲朋好友给牢里的亲人送点吃的,也算不上什么。”牢头脸上立即现出感恩之色,但我攸的把眼神移向那个驼背老头,口气变得严厉起来,“但是,这几个升仙教的人都是朝廷重犯,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他们送饭?”

这时一边的程震开口辨驳了,“何大人,这几个人虽然是刚抓来,还未经审讯,但好像应该是黑风教的,而不是升仙教的。”

我心里暗恨,是什么教的我不知道吗,要你替他们解释?表面上却露出惊愕神色,指着我擒来的那两名升仙教弟子,道:“他们不是一起吗?他两个曾向我招供他们是升仙教的。”我没再给程震说话的机会,攸的转向崔梦心喝问道:“你到底是什么教的?前些天街上发生的集体械斗你们可有份组织参与?还有,这送饭的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崔梦心经验老到,听我这样问,立即顺着我的问话回答,冷哼一声道:“我们是升仙教的,街上的械斗我们是参与了,但不是由我们挑起的。至于这老头,”她望着那驼背老头,“本姑娘我不认识。”

卷四打击升仙15大牢惊变

:-72:50:00:5391

程震惊怒的看着崔梦心,“你、、、、、、”

我自不会让他说话,抢着喝问道:“不认识他为什么给你送饭?”

崔梦心又把头扭到了一边,“那我怎么知道?”

这时饭菜凉了些,我注意到那菜的颜色有点不对,端起来凑到鼻端一闻,面色突变,一指跪在一边的驼背老头,大声喝道:“将他拿下,菜中有毒!”

异变突起,原来还因惊恐而颤抖不已的老头突然长身而起,闪电般欺向我身边。我心中惊怒,原来是个高手,竟将我和哈迪一起瞒过去了。仓促间我也来不及出招应变,顺势将手中一盘菜掷向欺上来的身影,碰的一声,老头一拳击中菜盘,菜汤菜叶碎瓷片一齐四处飞溅。哈迪已揉身抢上,截住了老头继续前进的身影,电光石火间的几下交手,然后是扑的一声劲气四溢,哈迪和老头纯凭内力对了一掌。哈迪身子向后微晃,那老头却疾速后退,向外边逃去。

牢房过道间虽站满守卫狱卒,但对于突起的异变却是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反应。那老头的速度又如闪遇般快捷,攸的就转过拐弯处,逃向了外面。哈迪身子一晃,追了出去。远处传来刀兵声。

程震和陈捕头这时老反应过来,一齐抽出腰部佩刀,喝一声追,带着这边仍带有几份愣怔的一群狱卒追了出去。里边这一走廊两边关的可能都是重刑犯,他们看到这一场面,先是惊的不名所以,接着反应过来,也不知谁带的头,一齐疯狂的捶门狂喊起来。那两个升仙教弟子被许君绝点的穴道还未解,只是在眼中闪过兴奋之色,却无法叫出来。崔梦心和对面关着的七个黑风教弟子却是面色煞白的看着地上的饭菜。

我抽出腰间姚崇转赠给我的长剑,气运丹田,大喝道:“肃静!再有聒噪者立斩无赦!”说着身上催发出强大杀气向两边兴奋的犯人逼去,多数人受我明晃晃的利剑和杀气所慑,安静下来,却仍有几个在忘乎所以的大喊大叫,我提剑上前,一剑斩了一个抱着栏门狂呼者的手臂,让他发出一声长嘶,牢里才安静下来。远处的打斗声隐约传来。

现在偌大的牢房走道内就我和王经两人,两边犯人惊恐的看着一脸杀气的我。我走回王经身边,关心道:“王大人没事吧?”

王经一介文官那经历过这种场面,惊的面色煞白,但他看来还算震定,早已回过神来,见我发问,擦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菜汤答道:“我没事,还好何大人你镇静而处事果断,今日差点酿成狱变。”

我望向崔梦心,她也正看向我,眼中闪着亮光。今天若非我凑巧来到,他们就要被毒死了。升仙教知道崔梦心成擒在狱,竟想通过此法来加害与她。他们当是从程震那儿得到了我到青州后的言行,知道我在设法保护营救崔梦心,若我没猜错的话,程震当是在去取案卷时把消息透露给了升仙教,让他们尽快处理掉崔梦心几人,以免夜长梦多。

我向王经道:“贼人想杀了这些人灭口,看来这几个犯人身上确实有东西,定要严加看管,好待马大人来后细加审问。”

王经点头称是,杂乱的跑步声传来,很快程震和陈捕头等人从转角处出现,哈迪也在他们中间,一群人皆垂头丧气的样子,我知道没能抓住对方。意料中事,那老头武功和哈迪不相上下,应该就是虎堂四长老中的一个,他既然孤身进来,升仙教在外面定有接应之人,这些狱中守卫变生仓促之下,对这种绝顶高手造不成威胁,哈迪孤力难支,自然擒不住对方。现在还不是对升仙教正式下刀子的时候,我也没想要留住那老头,现在擒下他对我的计划未必有利。否则我刚才就应该出手,与哈迪合击将那老头留在狱内。

程震,陈捕头还有那牢头都向王经请罪,尤其那牢头意识到是自己的疏忽造成刚才的一切,更是诚慌诚恐。至于程震,他心里现在可能正为那老头的逃脱暗自窃喜吧。

王经沉着脸道:“现在不是怪罪你们的时候,何大人刚才说的有理,对方既欲杀这几个犯人灭口,说明这几个犯人很重要,你们赶快加强这儿的防卫,以免再为贼子所乘。”

几人齐声应诺,我在一边向王经道:“王大人,保险起见,下官想明天就提审这几人,先拿到口供再说。”

王经点头同意,“何大人思虑的是,明天我和程大人陪何大人提审这几名犯人。现在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儿吧。”

出得大牢,我看下身上的菜汤的污迹,向王经道:“王大人,你看刚才这么一闹,衣服也弄脏了,下官得回去换套衣服,才能去你府上赴宴。王大人你也得回去收拾一下,就先不必等下官了,待会儿派辆马车到驿馆门口接我过去便可。”

王经想一下点头同意,让陈捕头去为我找马车,他自带着程震和几名兵丁回刺史府了。

我回到驿馆,刚进到院里许君绝便迎上来道:“崔教主到了,在公子房里。”

“哦,太好了,我正想和他们联系!”说着就快步向后院我房间走去,但又停住脚步,向许君绝问道:“驿馆周围情况怎样?他过来被人发现吧?”

许君绝道:“周围确有不少形迹可疑之人,不过崔教主他们是扮做给驿馆送肉的由驿馆的工作人员带进来的。”

我哦了一声放心了,被升仙教监视是意料中事,他们知道我住到了这驿馆,不派人全天候的看着驿馆的动静才怪呢。不过崔振声这老江湖看来也想到这一点了,因着我们一行人的入住,驿馆工作人员今天下午进行了大采购,他便以此为契机混了进来。

推开房门,只见一个屠夫装束,衣上满是油迹的粗须大汉正坐在桌旁,他一边还有一个小厮,我定睛一看,竟是雯雯,心中大喜。

雯雯激动的迎上来,低声叫了声公子,指着那胡须粗暴的汉子道:“这位就是崔教主。”

我和崔振声见了礼,崔振声虽然压低了声音,难掩话语中的激动。而他一说话我便看出了他脸上的胡须都是伪装的。一番叙述我才知道黑风教的艰难,自雯雯和查忆萍到这儿传达了我的授意,他们就在白日闹市间发动了那两次对升仙教的大规模攻击,结果使隐在暗处的力量全部暴露出来,遭到升仙教连续不断的打击,其间黑风教设在青州城内的几个据点被全部拨除,有生力量也被大量剪灭,黑风教的三号人物,《高手榜》上排二品十一位的崔冬被击毙,崔振声自己也遭到了升仙教虎堂几位长老的合击,身受重伤,若非雯雯在,就也把命丢了。黑风教现在的一点残余力量都已躲到乡下村野间,却仍不断遭到官府和升仙教两方面的围捕和打击,崔梦心今天被围捕就是一例。

崔振声感叹一声,“若非有雯雯姑娘和查姑娘在,只凭我父女,恐怕是撑不到现在,等到公子你到达了。”

我握住崔振声的手郑重道:“前辈你放心,你失去的,我定设法十倍百倍的补偿给你,待我灭了升仙教,黄河一线仍是你们黑风教的。”

崔振声苦叹一声,“何公子你纵把这地盘划给我,恐怕我也没有能力像两年前那样将其占牢呀。”

“这个晚辈自然有办法,前辈不用忧心。”我郑重道。

崔振声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致,“那我父女就多谢何公子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请何公子你一定要尽快救出梦心,州府的大牢不安全啊!”

我一愣,原来崔振声知道牢里不安全,“我刚去大牢看过崔小姐。”我说道。当即将刚才牢里发生的事跟崔振声说了。

崔振声愤怒的一拍桌子,“好狠毒!”

我问他为何说州府的大牢不安全,崔振声叹口气道:“现在青州主管刑名的最高长官司法参军程震乃是升仙教的人,其它很多刑名捕快包括那个陈捕头也都和升仙教有结交。因此升仙教的人想进入大牢杀人是很容易的。唉,早在钱三回去向我汇报之前,我安插在青州官兵中的眼线就已把梦心被擒的消息告诉我了,全靠他们保得梦心没在城外被程震那厮交给升仙教,但一回城,押入州府的大牢,他们就爱莫能助了。那时我就意识到梦心有危险,果然不出我所料,幸亏公子你去的及时。”

我心道官兵中果然有亲黑风教的人,如此看来,今天上午城外崔梦等人能够突围而出,而接着又自动束手就缚的原因应是我那第三种推测。开口问崔振声他在官兵中的内线是什么人,可靠吗。

崔振声毫不犹豫的点头道:“是司兵参军属下的校尉,我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十分可靠,而且很得他上司的器重。最近几次由城卫军参与的对我们的围捕多亏了他事情通风报信,今天是事出突然,他没来得及通知到我们,才导致梦心被抓。”

我点头道好,“让他多注意城卫军的动向。关于崔小姐的事,我虽已提出明天就对她进行提审,让王经加强对大牢的守卫,但如前辈所说,让小姐留在大牢内实在太危险了!”我沉思一下,接着道:“晚辈想最好我们今晚就把小姐弄出来。”我声音低沉下来。

“今晚?”崔振声目光一亮,身上气势突增,让我想到他也是一品榜上的元老人物,“公子你是说劫狱?”

我沉着点头,“对,根据我今天所见,青州这大牢防卫上有很大的漏洞,王经虽让程震加强防卫,但今晚马上就要在刺史府为我设接风宴,程震等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得到场做陪,所谓加强防守,至少在宴会结束之前还不可能做到,我们就今晚动手,然后我嫁祸给升仙教,说是他们将人劫走的。”我接着面露一丝微笑,“崔小姐心地灵慧,刚才在牢里我稍加引导,她便当着王经程震等人的面说自己是升仙教的,若其今晚被劫,配上下午的下毒事件,我便可以说升仙教灭口不成,怕秘密暴露,所以在晚上孤注一掷的将大牢给劫了。”

崔振声面露微笑,“好,果然是何公子,就这么干,我这就回去调遣人手。”说着站起身来。

我伸手止住他,“不慌,那大牢的漏洞只是对一定的级数的高手存在,人多并没有用,所以我们主要精力得放在将人救出大牢后的逃逸上,至于杀入牢中救人,三五高手足矣,前辈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崔振声一拍胸膛道:“没问题,何公子你尽管差遣。”

我点头道:“那好,前辈你算一个,加上雯雯,许少侠,我和那位有一品实力的哈迪先生,咱们五个杀进去将人抢出来,然后就由我那些侍卫负责在外面接应,将人接应到我这儿先藏起来,明天我再想办法将他们送出城去。”

崔振声点头道好,笑道:“谅他们没人敢来搜朝廷钦差的住所。”

我微笑道:“我有办法让他们敝开门来搜也搜不着。”

崔振声突然醒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们这边还有一个可用的一品高手,慕蓉听说我这边情况艰难,跑过来看望我,还在我外面设在一废弃村庄的据点里呢。可以让他也参与进来,我们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我沉思着问他:“听江湖传言,前辈和慕蓉的关系很铁?”

崔振声面露微笑,说道:“我们的实际关系比外面的传言要铁得多,否则他也不会一听说我情况不妙,立即跑过来看我。不过公子你的事未得你允许,我还没向他提。”

我点头道:“那就好,不过前辈你别再出城了,让雯雯去通知慕蓉先生晚上赶过来。前辈你把你衣服和伪装脱下来,我得派个属下扮成你的样子带雯雯出去。”

崔振声如言做了,我看到这位教主的真面容,白面无须,容颜俊朗,年轻时当也是一个倾倒群芳的美男子。

叫了薛进属下一个和崔振声体形相似的兄弟,换上崔振声的伪装和雯雯从后门出去了,然后我叫来许君绝和薛进,向他们部署今晚的行动。

“我待会儿只带哈迪先生就到王经刺史府参加晚宴,我离开后薛进你赶快吃晚饭,晚饭后你将这驿官里夜里不回家的工作人员全部赶到前院偏房去,派两个人守在前后院的大门处,不许他们任何人到后院来。其它人换成便装,让他们在城门未关闭前潜出城许少侠你带他们以的速度清理掉这驿馆周围的钉子,至少要让这驿馆一个晚上不受监视,崔前辈也可以在此事上帮你。再之后,薛进,你挑出其中相貌最没有特点的七个人,这七个人处理完周围的钉子后就不要回来了,立即潜出城去,先在城外找个地方藏身,不经召唤不要回来。剩下的五个,备好弩机箭只和夜行衣,先在房里待命,等我从刺史府回来再告诉你们下一步行动。”

薛进和许君绝听完,一齐点下头。

“好了,你们去准备吧!”我打发二人出去。

崔振声感叹道:“看公子你刚才的指挥部署,真是思虑周密,怪不得查先生找何公子你做接班人!不过公子你让其中七人潜出城去是什么意思?”

我微笑一下,“因为大牢里除崔小姐外还有七个黑风教弟子啊!能坚持到现在还跟在前辈你身边的,当都是对前辈绝对忠诚的精锐吧,这种人才宝贵啊!”

崔振声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感激的望着我道:“真是查先生挑出来的人啊,振声先替他们谢过何公子了。以后江湖上,黑风教就是公子你最坚定的支持者,有什么差遣只管吩咐。”

我忙客气道:“前辈见外了,若非为我,你黑风教纵是境地不好,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啊,这些都是晚辈应该做的。前辈你暂且就待在这屋里不要出去,待会儿协助许少侠清除这驿馆周围的监视者,然后等我从刺史府回来,我们就开始行动。”

崔振声点头答应,薛进进来报告说接我到刺史府的马车已候在驿馆大门外了,我忙换下那在牢里弄脏了的官服,换了一袭绸缎长衫,然后叫了哈迪一起去赴宴。

王经已带着青州一众官员在刺史府大门口迎着我,一看我只带着哈迪一人,愣道:“何大人怎么就带一个随从,怎不把那些侍卫也带上?”

我笑道:“这刺史大人的家宴吗,不要辅张太大了,主要让下官结识一下青州地方诸位同僚,所以就没带他们,啊,哈哈!”

我望向王经身后那一众官员打个哈哈,众人便一齐恭身奉迎道:“何大人说的有理。”王经却摆摆手,叫来一个府里的下人,低声耳语一番,自然瞒不过我的听觉,他说的是:“快把把外厅的宴席都撤了,只留大厅内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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