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后,我拉不下脸来主动去找砚秋,砚秋也一如既往的故意躲着我。
我们就这样彼此既熟悉而又陌生的度过了半年。平淡的令人有些生厌的半年。
已是来年开春,四月的一天。学校来了一个美国访问团。实际上这是市里的
访问团。因为没有英语翻译,砚秋停了我们的语文课,给市里抓壮丁调去做临时
翻译去了。访问团到我市的第四天,美方团长奥尔默特先生突然提出要来我校参
观。后来我们才了解到,原来奥尔默特先生就是出生于我市,那还是民国时代,
他的父亲作为美国福音会的牧师,在我市建立了第一个教堂。他就出生在那栋老
教堂里。
哦,忘了提一句,当年的那栋教堂,现在是我们学校的礼堂。
访问团来校那天,题中应有的,学校安排了学生代表接待。本来我以为没我
什么事的,我一不是学习骨干,二不是学生会干部。可是提前一天,班主任通知
我们班组织学生代表时,第一个点到的名字就是我。
那天在我们校里,奥尔默特先生被我们接待的很好。诀窍就是,某人事先在
我的课桌里留下了一本日记本,里面详细的记载了奥尔默特先生和我们礼堂的来
龙去脉。我又用英语全程给他介绍。所以,那一天,这个胖胖的美国老头临走的
时候,对谁都没说话,就拉着我的手和砚秋的手,泪眼汪汪的不住点头。
后来我听说,我市和奥尔默特先生所在的美国亚利桑那州菲尼斯市结成了友
好城市!
再后来,美国访问团走了没一个月,砚秋调去了市委秘书处。
我却依旧云淡风轻的在学校老老实实的做着我的学生。至于我和砚秋的关系,
也没有因为我们那次记忆愉快的联手合作而有更进一步的亲昵。我们仿佛行走在
两条平行线上的轨道,因为他的工作调动,而更加的彼此岔开。于是恍惚之间,
我甚至以为他近一年的教课仿佛就是我的一个错觉,或者说是一个美好的梦境。
显得极不真实,而有些可笑!
不是吗?我知道我们现如今在同一座城市,他却从来没主动来看过我!!!